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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朔云飛渡在線閱讀 - 朔云飛渡_分節(jié)閱讀_22

朔云飛渡_分節(jié)閱讀_22

    那是年輕少女的聲音,頂多十七八歲,不會再大了,比春日里的燕子呢喃還要柔和婉轉(zhuǎn),玉笛悄吹一般清清亮亮,北堂尊越一時之間不覺啟開雙目,朝遠(yuǎn)處的門口位置看去。

    繁花絲錦制成的廣袖長衣,素腰挽束,含笑盈盈,一張清嫵絕俗的容顏,宛若雪中芙蓉的風(fēng)致,亦有一分如同朝日噴薄的亮烈,任憑軟紅十丈,百花瀲滟,也終究比不過這眼波清靈的欲說還休,朱唇含丹的倩兮巧笑……彼時燈火溫柔之中,北堂尊越犀利的目光依稀有一瞬間的凝滯,卻是渾然不覺,平生三十載,心頭,竟是第一次不由得微微迷惘。

    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何必笑牧傾寒為其顛倒,換了誰,又能夠舍得讓那眉頭,稍稍蹙出半分微瀾……

    傾國,亦傾命。

    那人含笑如春,足下輕移之間,就如同步步生蓮,踏著花海,一路喧囂而來。

    “……父親。”

    五十七. 靜日玉生煙

    “……父親。”

    北堂尊越眼底的神色只用了一瞬便清正過來,看著那人蓮步輕移,緩緩行來,翩翩及地的衣袂,伴隨著一縷暗香四散。

    那人似笑還無,低掩的眉睫淡淡挑揚(yáng),眸光幽滟,清華旒秀如飛雪,燈光中,神情閑雅,一雙似醉非醉的眼瞳掩映于nongnong的長睫之下,眼波流轉(zhuǎn)若水,直叫人連心尖兒也酥得化了,軟軟融成一汪春泥……

    燭光搖曳,照得室中甚亮,北堂戎渡一雙肩窩露在華衣外,那樣精致細(xì)膩的弧度,仿佛竟可以掬進(jìn)一捧美酒進(jìn)去,只要看上一眼,就不知會有多少人情愿溺死在里面。他舒一舒袖,聲音仍是婉轉(zhuǎn)猶如空山鶯嚦,只在那眉宇之間微微透出一分狡黠,道:“眼下我這個模樣,也算是彩衣娛親(傳說春秋時有個老萊子,很孝順,七十歲了有時還穿著彩色衣服,扮成幼兒,引父母發(fā)笑。后作為孝順父母的典故)了罷?”

    北堂尊越看著面前的人,那樣肌膚勝雪,眉目如畫的容姿,直令人本能地想起‘楚楚動人’這個詞。其實(shí)單以容貌來講,眼下北堂戎渡這個模樣,與他本來面目相比,仍有三分不及,只是男子與女子畢竟不同,眼下這人微微歪著頭,眸子靈動,如同兩丸黑水銀,半含著狡黠的笑,既是夜色的嫵妍柔湄,又有月華的清靈如水,婉笑含顰,眸波流轉(zhuǎn),身上每一分每一寸的肢體,都毫無保留地向人展現(xiàn)著妙不可言的風(fēng)姿,將一個少女所有應(yīng)該具備的神情儀態(tài)都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與‘她’一比,天下美女或喜或嗔的百般風(fēng)情,都是木頭……如此沒有半分紕漏的嬌憨態(tài)度,無辜而又天真,能有誰舍得大聲些和‘她’說話,又有誰舍得伸手動‘她’一個指頭?牧傾寒當(dāng)初為‘她’魂?duì)繅艨M,如癡如狂,實(shí)在沒有半分冤枉。

    北堂尊越看過去,只覺得心中依稀有什么正在不受掌控地隱隱sao動難平,他皺起眉,只覺這種情緒十分陌生且不受控制,因而令他頗為不悅,遂坐起身來,眼中銳利之色一閃,就又是恢復(fù)成了平日里的冷酷與幽深,伸手勾起北堂戎渡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這個模樣,倒頗像是本座養(yǎng)了個女兒……當(dāng)初你和那姓牧的虛與委蛇之際,怎不干脆就說自己是無遮堡的小姐?”北堂戎渡偏了偏頭,躲開北堂尊越挑起自己下頜的手指,嗤聲道:“我又不是傻子……你在拿我開心么?”

    北堂戎渡說著,忽然眼珠一轉(zhuǎn),既而嗤嗤笑著歪身坐到了北堂尊越的腿上,雙手環(huán)住男人的脖子,腕部雪白,一掛腕珠閑閑環(huán)在上面,故意婉聲笑道:“爹爹,我昨日生辰,你可給我什么好東西才是?”

    他這般動作,不過是故意玩笑罷了,卻當(dāng)真就如同一個妙齡少女偎在父親懷里撒嬌一般,北堂尊越只覺幽香滿懷,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腦海中卻突兀地閃現(xiàn)過莫名其妙的‘妖孽’二字:“……那你說,想要什么?”

    自先前直玩到此時,眼下北堂戎渡終于再掌不住,頓時‘嗤’地一聲破了功,笑得前仰后合,聲音亦恢復(fù)了平日里的少年清朗:“再玩兒下去,說不定你還真當(dāng)自己養(yǎng)了個閨女……好了,時辰也不早,我要回碧海閣去了。”

    北堂尊越卻伸手順了順少年頭上垂下的金流蘇,道:“今夜就在這里?!?/br>
    北堂戎渡只想了一瞬,便不在意地隨口應(yīng)聲道:“好啊?!闭f著,把頭上的飾物很快就全部取了下來,又拆散發(fā)髻,讓一頭黑發(fā)披散著,既而手上微動,掌心里已多出了一小瓶藥水,就要站起身,去弄掉臉上的易容。

    北堂尊越卻沒等他站起來,就直接把少年手里的藥水拿了過來,隨手取出一塊帕子,將藥水往上面一倒,把帕子浸濕了,然后便往北堂戎渡臉上擦去,北堂戎渡一邊略微躲閃著男人的手,一邊抱怨道:“哎,你就不能輕點(diǎn)兒?”北堂尊越笑罵道:“你就這么嬌氣?”北堂戎渡沒好氣地道:“這叫嬌氣?你這是在給我擦臉,不是讓你洗墻?!?/br>
    兩人斗著嘴,不一會兒,北堂戎渡臉上的易容褪去,便重新露出了本來面目。此時北堂尊越已叫人送了一盆熱水進(jìn)來,北堂戎渡彎腰用水洗了臉,拿毛巾擦凈水珠,回過身見男人鳳目輕合,側(cè)身而臥,已在榻間睡下了,便道:“爹,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北碧米鹪揭膊槐犙郏骸啊阏f?!北碧萌侄呻S手脫了身上的女子衣裙,羅衫盡解之后,就只剩了里面的一條黑色長褲:“自來男子為妻為妾之事,雖不多見,卻也算是平常,上回爹說過不介意我給北堂家娶個男妻,既是這樣,韓煙在我身邊已有這么多年,我心中歡喜他,與他頗有情分,并不將他看作那些孌童之流,況且他姿容無雙,色藝才情樣樣都好,武功也還不錯,照爹的意思,他出身普通,配不得我,可是他雖是出身平常了些,卻也是家世清白,我并不在意那些門第之類的虛物。”

    少年沉吟一下,接著道:“如此,他亦可名正言順地在我身邊,不然我知道他雖是我枕邊人,但別人卻也只是把他當(dāng)作孌童一類,表面雖然恭敬不敢怠慢,但私下卻是瞧他不起的,如今我正兒八經(jīng)地抬舉了他,日后且看誰還敢對他不敬了去?!?/br>
    北堂尊越聽了,半晌,忽張開了雙目,面上似是有著不以為然的笑,但那笑意卻并未到達(dá)眼底:“……你對那沈韓煙,竟這般用心不成?”北堂戎渡長睫微垂,淡笑道:“父親,其實(shí)像你我父子這樣的人,談什么癡心苦情,矢志不渝?只不過韓煙于我,向來忠心無二,既有三分主仆恩義,又有兩分朋友之誼,一分兄弟之情,余下的,也不大完全說得清楚……他曾說過一生不會離我左右,既然這樣,我也不吝于讓他與我共享富貴權(quán)柄,更不會讓旁人瞧他不起,若說起子嗣的話,日后隨便選幾個容色過人,根骨清奇的女子給我生上幾個孩子,也就罷了,實(shí)是容易得很。”

    北堂尊越冷漠地看著少年,似乎想要立時喝止駁回他的這種想法,但不知為何,良久,終于語氣淡淡道:“……隨你的意?!?/br>
    十二月廿八,宜移徙,入宅,嫁娶。大吉。

    晚間無遮堡中張燈結(jié)彩,彩燈紅綢,雕金弄玉,滿目俱是紙醉金迷的奢華,因北堂戎渡不耐煩弄得繁瑣蕪雜,因此只是在江湖上傳出消息罷了,卻并未給任何人下了請?zhí)?,只在堡中備下無數(shù)流水席面,令無遮堡中眾人暢快酣飲慶賀一番罷了。

    夜已漸深,碧海閣富麗堂皇,張燈結(jié)彩,彼時北堂戎渡一身簇新的大紅喜服,珠冠寶帶,與沈韓煙面對面坐著,把酒對酌。

    沈韓煙穿著大紅的通袖絳紋吉服,燈光下,眉似遠(yuǎn)山,宛若修竹臨風(fēng),拿著金壺給兩人重新滿上了酒,一面道:“公子平日里,倒少有喝這‘海棠醉’?!?/br>
    桌上放著兩只一模一樣金樽,其間鑲珠嵌玉,華貴非常,里面裝滿了琥珀色的美酒,北堂戎渡聽了,便抬了臉兒看他,輕笑道:“你還叫我公子?這稱呼已用了多年,如今可該改了罷,或是叫‘北堂’,或是叫‘戎渡’,而且以后也別忘了要用‘你’‘我’作稱。”青年亦笑,頓了頓,便道:“……北堂?!?/br>
    紅帳半掩,壓抑的喘息聲從帳內(nèi)低低傳出,許久,才漸漸歇止了下來。

    青年躺在凌亂的被褥之間,全身不著寸縷,仍還在不住地微微喘息,全身的骨頭卻都似是被抽去了一般,一時間根本不想動彈半下,北堂戎渡仍然還趴在他身上,撫摩著對方一頭灑遍了肩胸的散亂青絲,半晌,等到青年逐漸平靜了下來之后,才低頭瞧著對方,同時淡笑徐徐,露出一點(diǎn)雪白的虎牙:“……如今可是長久在一處了,韓煙,你可喜歡么?!?/br>
    沈韓煙沒直接應(yīng)他,只是將掌心慢慢貼上了少年的臉頰,緩慢用指尖在上面游移勾勒著對方的輪廓,許久,才道:“公你待我如此,沈韓煙一生之中,不會相忘?!?/br>
    五十八. 美人蛇

    第二日一早醒來,北堂戎渡推了推身旁的青年,笑道:“還不醒?今早可還有事呢?!鄙蝽n煙迷迷糊糊睜開眼,剛剛本能應(yīng)了一聲,突然就想起今天確實(shí)有要事,不由得一下清醒了,忙坐起身道:“……可是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么?”

    剛坐起來,就覺下身還微微酸疼著,沈韓煙凝了凝眉,在腰間的兩三處xue道上點(diǎn)了幾下,以便緩解不適,北堂戎渡則叫了侍女進(jìn)來,伺候兩人穿衣洗漱。

    一群貼身的大丫鬟端盆捧巾地進(jìn)來服侍,亦且笑嘻嘻地討賞,北堂戎渡早有備下的紅封,此時也一一賞過了,兩人細(xì)細(xì)梳洗干凈,換上新衣,雙雙到遮云居去見北堂尊越。

    兩人一路走過長廊,到了前堂,先跪下拜過,而后又奉了茶,北堂尊越一身暗紫的長袍,坐在上首,嘴角抿著一分淡漠的桀驁線條,銳利的眸子掃過北堂戎渡,既而又輕描淡寫地移開了,北堂戎渡看出他微有不耐,自己心中亦知他對沈韓煙是并不滿意的,因此起身上前笑嘻嘻地打圓場道:“父親應(yīng)該給紅包的,若是東西太少,我可不干?!币幻嬲f,一面就將右手伸了過去,掌心朝上作討要狀,左手則背在身后,朝青年微微一擺,示意對方下去,沈韓煙亦是極會察言觀色,遂向北堂尊越告了罪,便退下了。

    北堂尊越方才見他二人一同前來,皆是豐神秀姿,俊采難描,真真如同一雙璧人一般,耀得人眼花繚亂,但他見了,卻只是覺得心下微慍,并不舒坦,直到此時沈韓煙下去,眼前只剩北堂戎渡微帶狡黠的笑臉,才幾不可覺地散去了眼底的慍意,右手在北堂戎渡伸到他面前的掌心上突然響脆地一打,把那討要紅包的手拍了下去,嗤聲笑罵道:“你莫非倒是掉進(jìn)錢眼里了不成!”北堂戎渡搓了搓被打的手心,笑道:“難道誰還能嫌錢多了?無遮堡麾下設(shè)有天樞、天璇、天璣、天權(quán)、玉衡、開陽、搖光共七堂,其中‘天璇’向來不但專管暗殺,亦對外接些刺殺之類的委托,父親幾年前將其交與我掌管,只要代價合適,看在錢的份上,我也是時常親自出手的?!彼f著,手上已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折扇,含笑敲了敲手心,目光流轉(zhuǎn)間,清波粼粼:“我剛接了一筆買賣,等到成了,就又有不少銀子到手呢。”

    一間極大的書房分為內(nèi)外兩間,外間陳設(shè)明朗,一道珠簾將內(nèi)外分隔開來,隱隱可見里面的紫檀書案之后,一個身穿長衫的人影正在凝神運(yùn)筆,也不知是寫字還是作畫。

    牧傾萍掀簾走進(jìn)內(nèi)室,道:“哥,你聽說了么,北堂戎渡那臭小子,居然成了親了……”那正在運(yùn)筆的男子白衫勝雪,也不曾抬頭,只是專心致志地繼續(xù)寫字,同時語氣平平道:“……那又如何?!蹦羶A萍一時無言,秋波流轉(zhuǎn)間,才抿了抿唇,不悅道:“他……他娶了親也就罷了,怎么連個帖子也不送來,請?jiān)蹅內(nèi)コ跃??”少女輕哼了哼,勉強(qiáng)道:“……虧我還當(dāng)他……是個朋友?!?/br>
    她說著,便走到書案之前,徑自磨起墨來,一面將目光向紙上隨意瞧去,卻見上面已描出了一個人物輪廓,看那模樣,應(yīng)該是個少女,牧傾萍見了,心中一動,原本想要繼續(xù)跟兄長抱怨北堂戎渡的話,便止在了肚里,不言聲了。

    望仙臺位于祁轅山峰上,傳說曾有人在此處得遇仙人,是謂望仙臺,常人在此禱求祈福,頗為靈驗(yàn),且此處雖不險峻,卻也風(fēng)景清幽以極,如描如畫。

    祁轅山之下,一行五六人騎馬徐徐而前,先頭是一名身披雪貂大氅的青年,大約二十三四歲年紀(jì),劍眉星目,人如臨風(fēng)玉樹,一雙漆目奕奕有神,氣度不凡,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幾個青年,皆是容貌英俊,神情肅穆,眉宇間隱隱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凌厲之氣。

    那先頭的青年騎在馬上,見四下林木蒼凋,雪地耀白,比起春花秋月,格外有一番別樣滋味,便微微點(diǎn)頭道:“此處果然不錯,雖無泰山巍峨,卻是淙幽清冷,自成一格?!彼砗笠幻椖磕凶拥溃骸吧偾f主說得是,這里確實(shí)有些仙氣繚繞的模樣,難怪傳說曾有人在此處得遇仙人?!?/br>
    正說著,一行人突然目光一凝,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輛馬車孤零零地停在道口的一塊巖石旁邊。那車子周圍橫七豎八地躺了將近二十余具尸身,車夫也死在車上,只余兩匹架車的馬站在雪地里,咴嚕嚕地打著響鼻。青年的目光略一停頓,既而策馬緩緩帶人過去,方走近了些,就聽見車內(nèi)傳來隱隱的低聲嗚咽,似乎是年輕女子的聲音。在場所有人面上不變,只在心中微微含了一絲警惕,青年眸光微瀾,淡淡朝車內(nèi)道:“里面是什么人?”

    車內(nèi)的人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嗚咽聲一下便停了,但隨即又仿佛回過神來,驚喜道:“……是誰?”

    那聲音帶了點(diǎn)吳儂軟語的味道,應(yīng)該是個年輕女孩子,雖其中還有一點(diǎn)抽泣和膽怯之意,但卻竟是分外好聽,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而已,竟讓她說得搖人心魄,似乎柔腸百轉(zhuǎn)一般。青年聽了,面上雖未動容,語氣卻已微微緩了下來,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的心神仿佛稍稍安穩(wěn)了幾分,不覺抽噎道:“聽說望仙臺靈驗(yàn)……因此我今日便來此游玩,求爹娘體健長壽……卻不料……遇見歹人……這些人為了護(hù)著我……都死了……”

    青年環(huán)掃一下四周,眼中閃過了然之色,道:“原來如此。你不必怕,我們并非歹人?!蹦擒囍械纳倥坪酹q豫了片刻,既而期期艾艾地道:“那你們……能不能送我回家?我爹爹,會給你很多錢的……”

    原本先前還微微存了一絲警醒之心的眾人,眼下不覺都略松了心神,那青年亦是不覺莞爾,這少女天真不知世事,輕易就許下重金酬謝的話,難道不怕旁人起了壞心?想必是個極少出門,被家中嬌養(yǎng)的富家千金小姐。想到此處,便下了馬,上前道:“你家住何處?”

    那少女聽了,忙欣喜道:“我家離這里應(yīng)該不很遠(yuǎn)的”說著,就見車門從里面打開,露出遮著的青色錦繡簾子。

    眾人首先看到的,是一只雪白的玉手。

    綠瑩瑩的袖子長及曳地,玉白的腕間籠著兩三個鑲著珊瑚的銀釧,指甲涂有粉色蔻丹,如玉般溫潤動人,隨即,青色的錦繡簾子便被揭了起來。

    一身淡綠衣裙,腰間瓔珞輕晃,衣飾雅致中又透出清幽之氣,難描難畫,但與那張集天地靈氣,鐘靈毓秀的容顏相比,就只是起到了綠葉的陪襯作用而已。

    那臉上還帶著淚痕,神情怯怯,可是眾人卻仍然在一瞬間心頭狂跳,呼吸停頓一個人如果生來美麗,其實(shí)算不了什么,但皮相之外,若還能有令人心神不能自主,舉手投足之間,就能讓任何人心跳失常的風(fēng)華,就實(shí)在是難得萬千了……那為首的青年任是看過無數(shù)美人,此時也仍然不可抑制地心頭滯了一滯,片刻之后,才道:“……姑娘下車罷?!?/br>
    那少女雖還眼角帶淚,卻仍很自然地軟軟伸出右手,明顯是被服侍慣了的,成了本能,青年不由得亦伸出手去,就要扶她下來。

    一只玉手輕輕搭在青年的手上,肌膚嫩滑無瑕,柔若無骨,只是剛剛搭上來,青年便看出這實(shí)在不像是一只武人的手,因此心底那最后一絲警惕,眼下也完全消散,遂輕輕托著少女的柔荑扶她下車,溫言道:“你家里住在何處?”

    那少女此時似乎已經(jīng)平靜下來,聞言,便抿了抿粉唇,道:“我家就住在”

    方說到這里,青年卻猛地覺得手上驟然一痛!同時一線綠影飛身而起,已撲向后方騎在馬上的幾人。青年又驚又怒,情知中計,方欲拔劍,卻覺得整條手臂竟是麻了,再一看,卻是方才扶著少女的那只手,眼下已然成了紫黑色。

    此時那少女已一掌拍碎了馬背上一人的肩胛骨,輕飄飄停在一棵樹的樹腰間,腿上只一纏一勾,竟是如同一條蛇一般靈活地穩(wěn)穩(wěn)留在樹腰上,一條細(xì)細(xì)的金色小蛇就纏在她右手之間。少女笑了笑,道:“還好眼下這副皮相的模樣我還記得,如今看來,果然好用得很,蠱惑人心倒是再好不過的了?!庇值溃骸斑@是金線蛇,只在深山古墓之中才得尋見,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又精心煉制許久,讓它咬上一口,就救不得了?!闭f著,右手輕輕一抖,那小蛇就已鉆進(jìn)袖中不見了。

    青年此時只覺一道寒氣從手臂一直飛速沖向心脈,只瞬息之間,竟已到了肩部,他心念急轉(zhuǎn)之下,只見銀光一閃,竟生生將那左臂斬了下來!少女見了,倒也點(diǎn)頭笑道:“你這人,卻也有些決斷。”此時她雖然還是那等清麗絕倫的樣貌,但周身的氣質(zhì)卻已變了,眉目間亦是悠然軒蕭,聲音也非前時的柔婉空靈,而是成了朗朗清爽之音。青年瞳孔一縮,忍著斷臂之痛道:“……屠容公子?”

    北堂戎渡一哂,不置可否,右手則從腰間一探,卻是抽出了一柄原本隱藏著圍在腰上的軟劍,低笑道:“你二弟已用全部身家買了你的性命,如此,江少莊主,得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