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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朔云飛渡在線閱讀 - 朔云飛渡_分節(jié)閱讀_17

朔云飛渡_分節(jié)閱讀_17

    四十四. 噩夢

    北堂戎渡說完,緩和了一下口氣,伸手將挽著床帳的金鉤松開,將帳子放了下來,對躺在榻上的牧傾寒道:“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還是先睡上一覺罷,等冷靜一下再說?!蹦羶A寒一言不發(fā),雙眼合著,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沒有,北堂戎渡清楚他眼下需要自己靜一靜,因此也不再多說,將羅帳一掩,又點了安神用的檀香,然后便自己出了房門,順便吩咐不得有人進去打擾,這才練功去了。

    室中一片死寂,牧傾寒躺在床上,身下的痛楚無時無刻地不在提醒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什么,他睜開雙目,冷眼看著華美精致的羅帳,強烈的恥辱讓他方才幾乎失去了理智,而現(xiàn)在,自制力已令他漸漸冷靜了下來……牧傾寒恥辱地一點一點噬緊下唇,刻意去忽略臀間那讓他厭惡的陣陣顫栗般的疼痛,任憑口中的血腥氣漸濃,半晌,漆黑的眼睛里終于重新覆上了冷淡的神色,隨即便再一次地緩緩合上……

    北堂戎渡練功過后,便洗了個澡,此時正坐著讓沈韓煙替他梳頭。

    青色的玉梳慢慢滑過柔順的黑發(fā),沈韓煙一面為少年梳通發(fā)絲,一面說道:“聽人說,公子方才帶了一個人回來,似乎是受了傷?!北碧萌侄傻帕艘宦暎热灰呀?jīng)對牧傾寒說過,此事不會再有別人知道,因此盡管是面對沈韓煙,他也沒有透露,只道:“一個朋友受了傷,會在這里調養(yǎng)一陣。”沈韓煙跟在北堂戎渡身邊多年,早已清楚了他的性子,知道什么事可以說起,什么事不應該知道,因此眼下聽北堂戎渡說得簡單而含糊,就明白他是不想對人多談此事,所以也就沒有再往下提起半句,只是建議道:“既是受了傷,總歸藥補不如食補,不如讓人燉些補品,只怕傷勢倒能好得快些。”北堂戎渡點了點頭,道:“也好?!?/br>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睡了一陣,也或許是一直醒著,但即便是閉著眼,也能夠感覺得到有人已經(jīng)立在了帳外,并且還有一股隱約的食物香氣,同時就見一只手將流蘇點綴的床幔掀開,拿金鉤挽了,淡淡道:“先吃點兒東西?!?/br>
    床前的熏爐里還裊裊升浮著安神用的檀香,少年漆黑的烏發(fā)長長,一直垂到腰部,眼角微微上抹,唇透丹朱,下頷收住儷色,萬般風致皆凝在藍瞳之間,流轉不休,周身衣袍飾物皆是精細無倫,若是旁人這樣打扮,只怕是衣飾喧賓奪主,反而襯得人黯淡,而他穿戴起來,卻只是繁貴得恰到好處罷了。

    牧傾寒忽然就記起了第一次見到這少年時的情景,當時對方正被人設計圍殺,不過是十一歲左右的模樣,然而下手的狠辣與瘋狂,卻已如同那張臉一樣令人不可忘懷哪怕是在到處都是血rou橫飛的慘烈氛圍當中,那樣的容貌也仍然令人無法忽略,即便是當時僅僅路過的牧傾寒向來對美色無動于衷,也依舊要承認,這樣強烈得令人失神的美,本身就是一種利器。

    但令牧傾寒最終出手的原因,卻并非是這迷人的皮相,也不是對于對方小小年紀就有那等武功造詣的驚訝與好奇,而是那孩子哪怕身陷絕境,卻決不肯放棄,仍然拼盡一切力量,努力去爭取活下去的決心與渴望,就是這一點,令牧傾寒最終出手,收拾了殘局……

    繡著淡紫花紋的青色衣袖中,露出毫無瑕疵的手,一只瓷碗被托在掌心里,碗里正冒著熱氣和香味,北堂戎渡端著參粥,在床沿坐下,伸手給男人解了xue道,似乎并不擔心對方會有什么不理智的舉動,只是把粥碗遞了過去。

    牧傾寒的目光只微微朝少年一顧,就頗顯艱難地慢慢坐起身來,然后拿過了碗,將里面的參粥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北堂戎渡將空碗放到桌上,一邊倒茶自己抿了一口,一邊說道:“現(xiàn)在好些了?”

    “……莫非我要如同女人一般,尋死覓活?”低冽的聲音冷冷響起,牧傾寒眼神冷漠,話一出口,就又一次牽動了傷勢,但他只是緊皺了一下眉,卻并不曾發(fā)出任何痛楚的聲音。

    北堂戎渡拿起一把小巧的灑壺,給窗邊的一盆水仙澆了點兒水:“……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他低下頭,清冷如玉的指尖碰在花瓣上,輕輕嗅了一下花香,慢慢說道:“你向來冷靜,不是那等容易沖動的傻子,平靜下來之后,自然就知道應該怎么做才是對的……你安心養(yǎng)傷,這里除我之外,不會讓其他人隨便進來?!?/br>
    身下的床榻上鋪著厚厚的錦褥,十分松軟舒適,但這樣坐著,卻仍然痛不可當,牧傾寒只覺腰部以下仿佛撕裂了一般,痛楚難言,因此不得不躺下,但只是這么稍微動了動,牧傾寒便突然間低不可聞地悶哼一聲,鬢角滲出了細薄的汗意。北堂戎渡見狀,便回到床前用手扶著男人的身體,幫他躺下,袖中露出的十指指甲略長,修飾得光潤如玉,流泛出一層淡光,修長的手指扣住牧傾寒的肩,腕部絕白,掛著幾條綴有貓眼兒的鏈子,肌膚溫滑細膩,足以令人酥倒,若是他愿意,不知有多少男女情愿死在這樣的一雙手中。牧傾寒微微闔上眼,黑發(fā)略顯凌亂地散在枕頭上,北堂戎渡見了他此時這般模樣,又想起他從前的形容,不覺就有些嘆息之意,道:“其實你若是想要那完整的沖陽劍劍譜,只需找我說明,只憑你救過我一回,我去向父親求一求,應該也能給你一份……”牧傾寒兀自閉著雙眼,聲音冷冷道:“……我雖救你,卻不需以此作為索取報償之法?!北碧萌侄傻吡艘宦?,冷笑道:“你不屑施恩圖報,卻冒險自己暗中潛進無遮堡,盜取劍譜?”

    男人的眼睛驀然張開,牧傾寒看著北堂戎渡,冷然開口:“……劍譜如何會在無遮堡中,你心知肚明。”北堂戎渡聳了聳肩,一臉無謂的神色:“好了,我承認密閣里那些各派的武功秘法,都是數(shù)百年來用很不正當?shù)氖侄嗡鸭瘉淼?,比如你們青帝門的這個沖陽劍法,就是當初我太曾祖擊殺青帝門的司法長老時,從他身上尋到的副本……所以你進入密閣拿回劍譜,倒也無可厚非?!蹦羶A寒閉目冷淡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br>
    北堂戎渡搖了搖頭,說道:“你休息罷。想必你也不想見到旁人,那我便也一同住在這里,幫你看顧幾分,你既是救過我,你我也算是朋友,如今只看你這個情狀,我自然沒有不照護一二的道理……你還是在這里安心養(yǎng)傷的好,沒有我送你出去,你現(xiàn)在這個情形,也不可能自己出堡。”說罷,重新將床幔放下,直接出了房間。

    許久,室內不知何時漸漸開始暗了下來,等到掌燈時分,有人手里擎著一只燭臺,全身籠罩在溫暖的燭光當中走了進來,北堂戎渡雙鬢的幾縷鬢發(fā)編成細辮,長長挽在頭頂,身上隱隱有一縷酒香纏繞,他拿著燭臺,將室中的燈都一一點亮了,這才扭頭看向被錦幔遮掩得嚴嚴實實的大床。

    床內寂靜無聲,只能聽見隱約的呼吸響動,北堂戎渡聽到這聲音不大對勁,便一手揭開帳子,朝里面看去。

    牧傾寒昏睡著,蒼白的臉上染著幾分不正常的紅暈,呼吸微微粗重,幾縷頭發(fā)凌亂地遮在額前,雙目緊閉,北堂戎渡用手往他額頭上一摸,就發(fā)現(xiàn)那肌膚的溫度依稀有點兒燙手。

    北堂戎渡不是不解人事的孩子,當然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這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極為粗暴的性事,傷勢嚴重,再加上心神激蕩難平,果然就發(fā)起燒來了,眼下這個模樣,也算是情理之中……北堂戎渡叫人熬了藥,然后捏開牧傾寒的嘴,將湯藥慢慢灌了進去,之后又取了藥來,替他給傷口換藥。

    牧傾寒黑發(fā)披散,里衣也不甚整齊,從北堂戎渡的角度看過去,就能隱約看見衣領內的鎖骨,漆黑的頭發(fā)零散附著在眼角和頰畔,薄唇亦被燒得微微發(fā)紅,眼下這副模樣,與他從前的形容實在是對比強烈,就仿佛像是被踐踏了的潔白雪地。北堂戎渡似乎聞到了一絲極淡的香氣,冷冷地香,依稀是從牧傾寒身上傳出來的,北堂戎渡想了想,倒是記起從前和他見過的那幾回,對方身上確實一直就是這個味道,那氣息拒人千里,冷淡而自持,但或許是親眼目睹了這人被強行jian侮的緣故,此刻聞起來,卻只覺竟是有幾分異樣……北堂戎渡朋友實在不多,牧傾寒雖與他交情算不得深厚,然而救命之恩自是不同尋常,且牧傾寒此人脾性雖然冷淡,但為人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只看他寧愿冒險潛入無遮堡,也不屑以救命之恩相挾,來達到目的,便由此可見一斑,北堂戎渡嘴上不說,心里倒是頗有幾分敬重的。

    北堂戎渡給牧傾寒上過了藥,見他一時高燒不褪,便弄了些冰塊包在毛巾里,替他敷額,奈何那溫度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降下來的,北堂戎渡見男人呼出的氣都有些guntang,唇也略顯干燥,原本帶著些蒼白的面容,此時臉色卻已能壓倒桃花了,發(fā)絲糾纏在枕上,睫毛緊合,亦且微顫不止,因此便微微簇眉想了片刻,既而就讓人取來了一小壇烈酒,自己拿毛巾蘸了,將牧傾寒身上的衣物剝下,想用烈酒給他將全身都擦上一遍,只不過當北堂戎渡剛拿毛巾替對方擦到了胸口時,牧傾寒卻忽然動了動,隨即一把抓住了北堂戎渡的手腕,面上神色掙扎而怒恨以極,手上的力道也極大,將北堂戎渡的腕骨都握得咯咯微響,北堂戎渡試了試,想要把手腕抽出來,奈何牧傾寒扣得死緊,直到北堂戎渡騰出另一只手點了他的軟麻xue,讓男人暫時手上無力,這才脫了身。

    ……黑暗中,無數(shù)雙手爭先恐后地伸過來,在男人赤裸的身上肆無忌憚地揉搓掏摸,四肢都被許多人死死按住,掙扎不得,雙腿更是被大力抬起,扯開,無數(shù)根惡心得令人作嘔的東西輪流強行插進男人的體內聳動著,發(fā)泄著丑惡的欲望,無論怎樣反抗,都無法掙脫……

    雙眼猛然睜開,映入眼簾的,并非是噩夢一般的黑暗,而是奢麗豪秀的軟紅羅帳,堆疊錦繡。牧傾寒頓了頓,然后將目光緩緩移動,朝床外看去。

    綴有流蘇的帳幔已經(jīng)被挽起,外面天光大亮,有人坐在不遠處的一張圓桌前,正用一條松香色的絲帕擦拭著一把碧玉小劍,見他醒了,便抬頭笑道:“睡好了?”

    少年說著,將玉劍放到桌上,走過來用手在牧傾寒的額頭上一探,隨即彎了彎嘴角道:“唔,果然不燒了?!?/br>
    垂落的碧青色衣袖拂在臉上,帶來一縷類似于梨花的幽幽甜香氣息,少年胸前的兩綹鬢發(fā)末端垂落著優(yōu)美的弧度,與耳畔長長的墜玉穗子糾纏在一起,觸在額上的手,亦是溫滑如同凝脂一般。牧傾寒敏銳地察覺到自己錦被下的身軀不著寸縷,且周身都隱隱散發(fā)著一股酒氣,還未待開口,就聽少年已經(jīng)說道:“昨晚用烈酒給你降了溫……要不要吃點兒東西?”

    牧傾寒瞳仁深深,面上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即便是此時身體還頗有幾分虛弱,但眼角眉心之間長年蘊著的冷傲痕跡,也依然沒有被昨天的經(jīng)歷所抹平,只是淡淡道:“……好?!北碧萌侄陕勓?,便幫他穿上里衣,然后才朝外面吩咐了一聲,不過片刻之間,幾名侍女便抬來了一張小桌,放到床上,一一擺好了粥菜,這才退了下去。

    北堂戎渡眼見牧傾寒勉強慢慢坐起,開始進食,心中不覺暗暗點頭,自己重新坐回圓桌前,拿絲帕細細地擦著玉劍上鑲著的貓眼兒,一面說道:“只要好好睡一回,一覺醒來就什么都好了……這世上沒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過去也就過去了?!?/br>
    牧傾寒手中的湯匙頓了頓,下一刻,已冷冷道:“……噩夢而已?!?/br>
    四十五. 亂紅

    這一日北堂戎渡用過早膳之后,便盤膝坐在一張小榻上調息運功,牧傾寒此時仍舊行動不便,側身躺在床上,雙目靜合,也不知究竟是睡是醒。

    將近一個時辰后,北堂戎渡緩緩睜開眼睛,然后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只覺全身通泰,不由得便伸了伸懶腰,下榻穿了鞋,目光朝著大床方向一轉,見床上的男人正身覆錦被,安安靜靜地躺著,不出一言,似乎是睡了,因此就也收回了視線,徑自出了房門,此時牧傾寒臥床已有五六日,北堂戎渡只說他重傷在此休養(yǎng),碧海閣內眾人雖有些疑惑,倒也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左右牧傾寒傷勢雖然仍舊不輕,但眼下從表面上也自然看不出什么,已經(jīng)可以讓侍女端水送飯過去,因此北堂戎渡一時出去,也不cao心牧傾寒像剛到碧海閣時那般,因不想見到旁人,而不讓其他人進屋伺候。

    北堂戎渡左右也無甚事,干脆便出了碧海閣,信步朝著遮云居走去,想要去同北堂尊越一起下幾盤棋,只是等他到了遮云居之后,卻并不見北堂尊越在此,問及侍女,只說是堡主一時有事,前時剛剛去了辟星間,北堂戎渡聽了,也懶得再回去,便干脆叫人送來幾樣茶果點心,自己在這里一邊吃,一邊等北堂尊越回來。

    不一時,幾名年輕貌美的侍女便端來了五六樣精致茶點,北堂戎渡一面隨意吃著點心,一面閑閑打量著周圍的器物擺設,一直等了大半個時辰,卻仍是不見北堂尊越回來。北堂戎渡放下手里的熱茶,起身在廳中四下走了走,想要尋出一兩樣可以供人消遣用的書冊等物,但卻一無所獲,想了想,便干脆出了偏廳,向著北堂尊越的臥房方向走去。

    遮云居中的眾多下人知他身份不比旁人,且又一向極受北堂尊越寵愛,自然不會攔他,只任憑北堂戎渡徑直進了北堂尊越的居室當中。

    屋內燒著地龍,暖得很,室中雕彩紋刻,地鋪織毯,錦幔珠簾,遍垂及地,其中擺設物件,無一不是珍玩稀罕之物,極盡奢麗之能,且又在一座半人高的獸頭鼎中燃著一股細細的甜香,隱約有熏人欲醉之意。北堂戎渡在室中踱了幾步,找出一兩本書來,自己在床上坐了,隨意地翻閱著手中書卷,一邊等北堂尊越回來。

    大床邊懸著玉錦羅帳,榻上則設著夾紗花填軟香枕,錦繡堆臥,羅紈遍鋪,坐在上面,幾乎如同陷入棉絮堆里一般,又軟又舒適,北堂戎渡無意中似乎隱隱聞到一絲奇異的香氣,便低頭在床上的被褥間仔細嗅了嗅,果然便聞見一股酥甜欲醉的馨香氣味,北堂戎渡眼下年紀雖輕,卻也是花叢里的老手,認出這是上等的催情香,與那等尋常的催情香料之物完全不同,只是在床第之間給人增添些趣味,適當?shù)丶由蠋追智橹铝T了,并不會主動挑起人的欲望,亦不會對身體有絲毫妨礙,比起那等只靠迷亂人心智的藥物等普通貨色,不知要高明了多少。北堂戎渡笑了笑,重新拿起攤放在膝頭上的書,一頁一頁地慢慢翻著。

    室中溫暖如春,北堂戎渡靠坐在床頭,左手的手心里還握著一把葡萄干,一面吃著,一面低首翻著書,貌似有幾分專注模樣,其實眼角眉梢之間卻隱約透著一絲心不在焉,不過是看了一會兒書,就覺得漸漸有些倦乏懶懶之意,就連翻著書本的手,也仿佛是在酒里泡得酥了一般,竟是好似懶怠得不大能夠抬起來,北堂戎渡微微有些詫異,剛要起身察看,卻忽然想起一事,原來不遠處那座半人高的獸頭鼎中燃著的應是安神靜心的香料,原本就有助人入眠的效用,而床上熏著的催情香中,更是有能令人體酥如綿的成分,以便助興,此時兩者相加,北堂戎渡又絲毫沒有防備,不免就讓藥性逐漸入體,眼下神思倦怠,手足酥軟,就連眼皮兒也有些懶得撐著了。

    這癥狀其實也很容易驅散,以北堂戎渡的武功修為,只要提前有了防備,就根本不會讓藥性入體,哪怕即便是如今這情況,那也只須稍微運轉內力,就可無事。不過北堂戎渡倒是并沒有運功散去這幾分藥性,他昨夜后半夜之時,在沈韓煙房中與其親熱了一回,等到再次入眠之際,離天亮只剩下不到一個半的時辰,而此時既是已有倦意,北堂戎渡干脆便順水推舟,側身躺在榻上看著書,沒看上三五頁,但聞鼻息沉沉,已是逐漸睡著了。

    北堂尊越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幅場景。

    錦繡羅幃之中,一名少年正側臥在榻間,右手壓在一卷書上,眉宇周圍是淡淡的閑適,另一只手則隨意攤放在褥子上,細細看去,手心里還有一小把葡萄干,床上也零星散落著幾顆,整個人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樣,嶠好的長眉微蹙成安詳?shù)幕《?,薄唇略抿,似乎是夢見了什么不錯的事情。今日少年穿著一件黑緞長袍,襟口和雙袖上綴著狐毛滾邊,外面罩著寶藍的敞衣,衣擺下露出黑色的靴尖,黑發(fā)松松攏在身后,在頭上戴著一頂嵌珠的金冠,面容與北堂尊越有七八分相像,雖因年紀太輕而多少有幾分少年人特有的秀美,且又繼承了他母親的幾分模樣,比如那雙長眉就在蓐黑英挺中,又有如同女子一般的精致,眉毛根根如同蝶須,匯聚成長長的兩條,細細一看,就知是與北堂尊越裁剪般的張狂矗飛劍眉并不完全相同,這樣安靜熟睡著,容顏看上去也更溫潤一點,沒有任何殺伐狷邪之氣,但亦不失英氣與峻偉,鼻如凝膽,額頭飽滿光潔,薄唇中染著淡淡幾分血色,肌膚勝雪,雖知他向來行事狠決,談笑間亦可殺人奪命,但只看眼下這纖塵不沾的安詳模樣,卻又讓人盡數(shù)忘了他所有懾懼人心的一面,滿心只剩下了愛惜與癡迷……彼時陽光自外面透入,淡淡灑在少年身上,光影斑斕中,其人如仙如幻。

    北堂尊越靜靜看著這與他血脈相連的少年,不知為何,忽想起一句‘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的詩句來,此時室中暖暖,北堂尊越走到床前,見北堂戎渡水潤淡紅的唇角上依稀似是有些許晶瑩的水光,凝目一看,卻原來是一點涎水,北堂尊越想起少年小時候趴在他胸口熟睡時,將口水濡濕他滿襟的場景,不覺就有些失笑,伸手用手指隨便給北堂戎渡拭去了唇邊那一點口水,便在此時,一陣酥骨纏綿的香氣拂過男人的鼻端,配上眼下用手指碰到的柔軟唇瓣,頓時就有一絲異樣的情緒自心底升起,北堂尊越微微皺了一下眉,這才想起床褥之間熏上了催情用的香料,正值此時,就見北堂戎渡蝶翼般的長睫顫了幾顫,似要睜開,同時唇內模糊地道:“……父親?”

    北堂尊越微微‘嗯’了一聲,然后就看見北堂戎渡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將原本側臥著的姿勢改成了平躺,這樣一來,就完全露出了另外的半邊臉頰,那雪白的肌膚上面被發(fā)絲和枕頭上的花紋壓出了細微的紅色痕跡,長長的睫毛顫了幾下之后,便略顯迷蒙地睜開了藍色的眼睛,雙眸依稀籠罩著熟睡過后的朦朧,仿佛繚繞著煙波,目光緩緩凝定了片刻,這才逐漸變得清亮了起來,就如同霧散星出一般,明如秋水。北堂戎渡懶洋洋地含笑躺著,只覺身上軟若春泥,心知是那藥性的緣故,也不在意,只是笑道:“……我在這里等你半天了?!?/br>
    那聲音里還帶著些初醒過后的慵懶,少年軟癱在海棠色絲絨錦褥上,織花攢紋的褥面光澤瑩燦,配上那細嫩肌膚上因為剛剛睡醒而現(xiàn)出的桃花色,越發(fā)使得少年眉目風流秀莞,動人以極。北堂尊越隨手把他臉頰上印著的幾根發(fā)絲拈去,挑眉道:“還沒清醒?”

    北堂戎渡剛剛睡醒,此時打了個呵欠,眼底便泛出了一層薄薄的水霧,頰上的印痕已經(jīng)淡了,歪著頭看著床前的男人,悶聲笑道:“父親,你這床上熏的香,藥力也太好了一點兒,我都沒力氣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北堂尊越低笑一聲,道:“你若自己運轉內力,自然就無事?!北碧萌侄商稍诖采?,看了他一眼,眸底如同清泉一般瀲滟沁絕,眼波略略流轉之間,就是秋水長天的冥朗,唇角微微一抬,道:“快中午了罷?我餓了……”說著,就要運起內力驅散藥性,自己起身下床。

    一只結實的手臂卻已經(jīng)把他從床上攬了起來,北堂尊越揚了揚眉,問道:“你來這里做什么?!北碧萌侄珊?,一雙柔軟的水紅色嘴唇恰巧正貼近著北堂尊越的耳廓,因此便直接說道:“來找你下幾盤棋,不行么?”

    少年軟軟偎依在男人有力的臂彎里,身體酥軟如綿,柔若春水,就連眼角也抹著一絲桃紅,越發(fā)色如春花。北堂尊越知道這是嗅多了催情香的緣故,昨夜那名艷姬亦是如此,羅衾錦帳之間,那細膩如絲綢般的肌膚,柔軟似蛇的腰身,還有那鋪了滿床的如云青絲,如泣如訴的呻吟嬌喘,無一不是銷骨攝魂的,但是此時少年只不過是這樣靠在他的臂彎當中,手上觸到的酥軟柔韌身軀以及衣物之間傳來的淡淡香氣,就似乎已盡數(shù)壓倒了昨夜被翻紅浪的記憶,同時耳邊傳來的溫暖吐息,也讓北堂尊越似乎是有些不大適應,但也決不是厭煩,只是下意識地便松開了攬著北堂戎渡的手臂,輕笑道:“……下棋?你明明不是本座的對手?!?/br>
    男人手臂一松,少年便軟軟地重新倒回了床上,北堂戎渡就勢運起內力,不過片刻的工夫,身上就逐漸恢復了力道,遂坐起身來,撇了撇嘴說道:“什么叫不是你的對手?論武功我現(xiàn)在確實不能跟你比,可是比起棋力,我也沒比你差多少,不過是略遜那么一線罷了?!彼f著,已經(jīng)下了床,半抬著頭看向北堂尊越,目光流轉間,忽然彎著眉毛一笑,用右手的指關節(jié)叩了叩北堂尊越的胸膛,道:“其實哪怕是武功,我也不差啊,你像我這么大的時候,肯定不比我現(xiàn)在強多少。”北堂尊越按住北堂戎渡的手,挑眉嗤笑道:“這么肯定?”北堂戎渡做出一絲不悅的模樣,故意蹙了蹙眉頭,忽然一笑說道:“不信你就試試。”話音未落,被男人按住的右手驀然間軟若無骨,如同蛇一般,從北堂尊越的手里滑脫出來,同時團身纏上,整個人撞進北堂尊越的懷里,就要與其近身纏斗。

    北堂尊越衣袖翻動間,已扣住了少年的右腕,北堂戎渡毫不意外,索性右手猛然劃開一道半圓的弧線,五指一張,上面冰晶般的鋒利指甲就要朝著男人的手背抓去!此時此刻,這個方才還含笑桀然,如仙如幻的少年,一出手便登時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一舉一動之間,殺氣頓現(xiàn),一手遽伸,五指如鉤,就仿佛要在北堂尊越的手上撕下一大塊rou來。

    只是還不待那指甲碰到皮rou,一股大力就不可抗拒地襲涌而來,男人不知用的什么辦法,已經(jīng)松開了扣在少年腕子上的手,同時北堂戎渡即將撕抓住的手背,也已換成了小臂,下一刻,五根修長的雪白指頭已經(jīng)插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頓時就好像是擊中了厚厚的鐵板一般,北堂戎渡雙眉一皺,閃電般地縮回了右手。

    這一下雖然擊中了北堂尊越的小臂,但那上面的護體氣勁與肌rou反震的力量,卻幾乎弄折了北堂戎渡的手指!眸中閃過一絲驚色,少年脫口訝道:“……罡氣?”話剛出口,北堂尊越已在唇間劃開一絲玩味的笑意,同時平平擊出一拳,打向北堂戎渡的面門,拳未臨近,上面挾帶著的勁風已將少年的黑發(fā)激得狂飛亂舞,竟仿佛能將天地山河也擊得碎了。北堂戎渡低喝一聲,已被激出了血性,眸中隱隱泛出面對強大對手時的興奮暗光,施出渾身解數(shù),撲身迎上,以雙掌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拳!

    兩人纏斗在一起,單純只以拳腳功夫較量,好在室中極是闊大,雙方廝斗了一陣,也不曾損壞了任何物件。既然面對的是北堂戎渡,北堂尊越自然不能毫無輕重地下殺手,如此一來,竟然頗費心力,足足拳來腳往了好一陣,才終于將少年拿下,壓制在地面上。

    北堂尊越用堅硬似鐵的膝蓋緊緊壓住北堂戎渡的雙腿,右手則牢牢抓住北堂戎渡的雙腕,確保他無法掙扎,這才低頭看向由于在剛才的打斗中耗費了極大的力氣,此刻正氣喘吁吁的少年,低笑一聲,問道:“……你可服了?”

    北堂戎渡喘著粗氣,玉石般的雙頰泛著激斗之后的紅暈,如同一樹噴薄而綻的桃花,聞言,也不說自己服還是不服,只斜斜挑著眉,一面喘氣,一面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你居然練成了罡氣……不過你說,我現(xiàn)在的功夫,和你這么大的時候比起來,差么?”

    北堂尊越倒也很干脆,直接承認道:“與本座當年相比,倒也差不多?!彼f到這里,忽然輕笑著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拍了拍北堂戎渡的臉頰,低頭說道:“……只不過打了這么久,你可有本事傷到本座半分?”

    兩人靠得極近,就連呼吸也能夠撲到彼此的臉上,北堂戎渡微微皺眉想了一下,不過片刻之后,突然就笑道:“……怎么沒有?”他話音未絕,全身上下唯一還能夠自由活動的腦袋已猛然間朝上方撞去,北堂尊越此時早已將少年的手足桎梏住,再不曾想過他還能用這種法子,毫無防備之下,兩人又近在咫尺,居然就真的被北堂戎渡一腦袋撞中了額頭,北堂尊越微訝之下,不覺便一時松動了對少年的鉗制,北堂戎渡趁機猛地一翻身,登時便顛倒了兩人之間的位置,將北堂尊越壓在了下方,同時手腳并用,緊緊纏在男人身上不放,不讓他動彈,這才嘿嘿笑道:“怎么樣,我現(xiàn)在傷到你了不曾?你說,你服不服?”

    北堂戎渡此時長發(fā)散亂著垂下,頭頂上的金冠也歪到了一邊,衣衫微微凌亂,唯有藍眸澄亮如星,里面有著nongnong的笑意。北堂尊越倒是沒有動手將他從身上扯下來重新制住,只是看著上方的北堂戎渡,忽然間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道:“……不疼?”

    北堂戎渡聽了男人說出這么一句,這才仿佛感覺到了額頭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不禁‘咝’地一聲抽了一口冷氣,渾沒有方才的得意與興奮,直接用手捂著頭,軟綿綿地趴在北堂尊越身上,哼哼著悶聲道:“疼死了……你的頭怎么這么硬……”

    少年仿佛被抽去了骨頭一般癱在北堂尊越身上,就如同他年幼時一般,只是那分量卻已經(jīng)不知道增長了多少倍。北堂尊越伸手托起了北堂戎渡的下巴,讓他抬起頭來,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額頭,笑罵道:“你這是活該?!?/br>
    北堂尊越口里雖是這么說,但手上的動作卻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了,少年光潔如玉的額頭中間青了一塊,微微鼓起了一個不大的腫包,北堂尊越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剛在上面揉了揉,就換來了北堂戎渡‘啊’地一聲痛叫,接著便報復性地用右手在對方只是稍稍有一點青痕的前額上猛揉了一通,沒兩下,就被男人從身上扔了下去,隨即北堂尊越便自地上站起來,額頭上多少也有些微微地疼,把北堂戎渡拎起來,按到一張奢靡的珠貝鏡臺前坐了,道:“……把你自己弄整齊點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