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72
吳信點上燈籠,掛在院門口,見陳郁帶著他的隨從靜靜前來,吳信忙將人往屋里請。這一日,端河,莊蝶他們都來訪過,吳信還聽趙母提起,怎么不見小郁過來呢。 此時,趙父和趙母在房中,趙由晟在閣樓,吳杵提燈籠,領(lǐng)陳郁登上通往閣樓的木梯。 外頭有人語聲,兼之木梯噔噔響,老趙在房中問:“是誰來了?” 院中的吳信說:“回趙公,是陳承節(jié)的小兒子來見郎君。” 趙母正坐在床上整理趙父的衣物,回頭對趙父笑語:“原來是小郁啊,就說今日怎么不見他來。” 老趙擱下手中書,走到窗前,只見到陳郁一個背影,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在趙父印象中,陳郁個靦腆的孩子,眉目清秀,性格溫和,跟兒子很親昵。 雖說他出身商家,但父親陳端禮為人正派,對朝廷亦是忠心耿耿,不同于一般商人,也是因此,趙父其實沒有阻攔過兩個孩子往來。 陳郁不知道趙父在窗旁看他,否則他要緊張得不知所措,說來趙父也不曾兇過他,訓(xùn)過他,可他就是很畏懼。 選擇在晚上過來,因為知曉白日趙宅客人很多,而且晚上,可能就不用碰見趙父了。 此時的陳郁心中欣喜,腳步急切,急著想去見趙由晟。 阿剩終于回來泉城,回家了!往后走過兩條巷,跨過一條街,就能見著他。 閣樓秋日風(fēng)大,門窗緊閉,有燭火透出,吳杵叩門,陳郁在門外小聲喊“阿剩,是我?!?/br> 很快趙由晟啟開房門,站在陳郁面前,燈火照在陳郁的臉,陳郁對他笑著。趙由晟剛洗過頭,頭發(fā)披在肩上,不常能看到他披頭散發(fā),衣衫不整的樣子。 陳郁打量由晟,也打量他身后的房間,房中有床柜,案上有燭火和攤開的書,顯然阿剩以后將住在閣樓,獨居一處。 “小郁進(jìn)來,怎么這么晚來?!?/br> 趙由晟面有倦容,帶著笑意,他將陳郁請進(jìn)屋。 “我知白日肯定很多人?!标愑艟拖敫w由晟獨處會,他微微笑著。 進(jìn)屋,陳郁脫下穿戴的風(fēng)帽、風(fēng)袍,趙由晟隨手接過,掛在衣架上,動作十分自然,兩人都沒留意,這本是下人該做的。 吳杵見沒他什么事,把房門一掩,便就下樓去。 陳郁環(huán)視四周,閣樓里家具齊全,收拾得舒適,他問:“阿剩,你以后要住在上面嗎?” “樓上寂靜,正好讀書?!壁w由晟坐在書案前,并示意陳郁坐。 陳郁在趙由晟對面坐下,他看向角落里安置的木床,這張床還是由晟原先的床,卻不知為何看起來窄了許多。 他未去想,一年時光,兩人個頭都長高了。 陳郁低頭去看,不是雜,他抬頭掃視一側(cè)的也都是正經(jīng)書。 這都是由晟做的表面功夫,他那堆雜箱里呢。 “小郁,天色這么晚,是誰送你過來?” “是適昌。” 戚適昌此時在院中等候,趙家好歹皇親國戚,陳郁父親是個官,而他則只是個平頭百姓而已,若非允許,都不能踏入趙宅。 趙由晟起身,推開一扇窗,看見坐在院中的一個人影,而對方抬頭,也見到了他。 風(fēng)入閣樓,燭火忽明忽暗,陳郁忙伸手擋風(fēng),護(hù)住燭光,趙由晟關(guān)窗,他才放開。 “阿剩還去宗學(xué)讀書嗎?” “不用去,在家準(zhǔn)備日后的科試。” 陳郁一愣,他似乎從未想過趙由晟是要去外頭做官的,宗子如果經(jīng)由宗子試入仕途,選拔的條件較寬松,所以并不算難考。 陳郁模樣呆呆的,燭火下,他的眉眼染上惆悵。 他不清楚是否自己的錯覺,從上次在南溪一別,由晟給他寫的信減少,兩人似乎不再那般親昵。 今夜見到由晟,和他獨處一室,似乎也沒有以后親密無間的那種氛圍,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但看著背對他站在窗旁,半身罩在昏暗中的由晟,他有種疏離感。 他今晚盛裝打扮,穿戴得像個王孫,錦衣夜行,只為訪友。 陳郁這般自己也揣不明心思的舉動,也只為見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