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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桐一伸手就將這紙飛機(jī)接住了。 透過黃昏時分的光亮,薛桐察覺到這紙飛機(jī)上有字。 在蘇沫期待的目光下,薛桐將折疊的紙張展開來看,然后…… 然后她特別淡定地看過之后又將其折了回去。 一句話都沒有,看過之后就這么走了? 薛老師的背影都消失了幾分鐘了,蘇沫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田恬還從來沒有見過蘇沫這樣失落的表情,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大概是一份求愛信,至少至少也是一封情書。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媚眼拋給了瞎子。 剛剛兩個人的情形就和這句話有些相似。 田恬不禁有些好奇,她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側(cè)頭去問蘇沫,“你寫了什么???” 蘇沫哪里有心情回答田恬的問題,她現(xiàn)在沮喪得很,一心想著,該不會薛老師轉(zhuǎn)個彎,隨手就把自己的紙飛機(jī)給丟掉了吧。 和田恬有同樣疑問的,還有個一個林婧,進(jìn)了天悅的大門,林婧便盯著薛桐看,嘴上打趣著。 “喲,還挺高冷,你這面無表情的,不怕過猶不及?多少給點反應(yīng)啊。讓我看看小朋友寫了點什么?!?/br> 說著,林婧的手就伸了過去,想要將那疊飛機(jī)的紙張從薛桐手中抽出來。 薛桐一本正經(jīng)將紙飛機(jī)揣進(jìn)了自己提包最靠里的夾層,平平淡淡對林婧道,“先做正事。” 林婧搖頭笑笑,便也把心思收了回來。 人人都以為薛老師鐵石心腸,大概也就只有薛桐自己才知道,她在與天悅管理層碰頭時出神了,仿佛指尖還殘留著紙張細(xì)膩柔韌的觸感,那娟秀的字跡仿佛就在眼前清晰可見。 就算是林婧問她上面寫了什么,她也不會告訴的,這就只能有她自己知道。 薛桐忽然很想聽蘇沫將那紙上的文字親口念給她聽,想聽她親口對自己說…… 【秋天來了,路邊的花也開敗了,可我的薛老師依舊光彩照人?!?/br> 會議室內(nèi)眾人正說著正事,因為方萱出事,歐淑云跳槽出走,天悅?cè)缃衩媾R的形勢非常嚴(yán)峻,所以她們對薛桐非常重視,薛桐復(fù)出想得到天悅的支持,天悅也想借著這位三金在手的影后、視后大滿貫藝人,重振旗鼓,重回巔峰。 就是這樣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場合,緊張肅穆的談話,竟然有人輕笑出聲。 誰? 這個人是誰?! 就在大家不滿抬頭四處尋覓的時候,薛桐主動舉了手,“抱歉,我看大家太緊張了。” 有人立刻接話道,“哈哈哈,薛老師說得是,大家都輕松點,不要太嚴(yán)肅了?!?/br> 只有林婧坐得離薛桐最近,認(rèn)識薛桐也最久,才不會信她一本正經(jīng)說出來的鬼話。 這家伙剛剛就在走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還笑出了聲。 心情挺好??? 真是心夠大的,林婧頭疼。 一架紙飛機(jī),如小石子兒丟到河水里,蕩起的那點波紋還沒被看實在呢,就消弭于無形了。 晚上回到家中,蘇沫痛定思痛。 一個不行,那就只能來一百個了。 量變總會引起質(zhì)變,她就不信薛老師能一直裝作沒看見!她和薛桐如今都需要林婧來打理,兩個人共用著林大經(jīng)紀(jì)人,那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三不五時總能看到。 薛桐倒是端得住,哪怕經(jīng)常因林婧而碰面,但她幾乎沒給過蘇沫幾個眼神,不是匆匆而過,就是安安靜靜坐著,嗯呀啊呀的,連個話也沒有。 這倒是讓蘇沫覺得仿佛回到了當(dāng)初兩個人初始時候的狀態(tài),蘇沫這才明白,這才是薛老師日常面對別人時候常有的姿態(tài),以往對自己那些溫柔小意,統(tǒng)統(tǒng)只是因為喜歡二字。 蘇沫被這樣冷著,其實是有點難過的,不過如今她臉皮也厚了起來,日日包里放著一摞子紙飛機(jī),那上面都是些溫溫存存、情意綿綿的小詩,有她想著薛桐興致來時寫下的,也有從網(wǎng)上無意間看到謄寫下來的。 薛桐沒有制止她這種行為,她也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見面就扔,見面就扔,倒是有一天她見了薛桐,安安分分,沒再往口袋里摸東西,引起了林婧一番發(fā)問。 “喲,今天怎么了,怎么不丟了。” 蘇沫很是懊惱,“換了個包,忘帶了?!?/br> 林婧扭頭就將緣由跟薛桐說了。 薛桐長出一口氣,一副安了心的模樣。 “嘖嘖嘖?!绷宙簲D兌道,“害怕了吧。” 薛桐不理她。 “擔(dān)心了吧?”林婧又道。 薛桐終于舍得給對方一個眼神。 林婧聳聳肩,笑道,“是不是特怕人家真的灰心了,就這么放棄了?” 薛桐沒說什么,只是略沉吟了片刻,開口對林婧道,“明天你也不用費時費力換車了,直接捎上我,一起回家吧。” 林婧聽了薛桐的打算,終于展顏,也不再說什么。 可算是要守得云開見月明了,林婧是真心希望這兩個人好好的,哪怕只是為了她這個經(jīng)紀(jì)人能夠好做些,省事些,也趕快和好吧,明明可以蹭著田恬的順風(fēng)車一起舒舒服服坐回去的,就因為薛桐這個別扭的家伙,她還不得不繞道來天悅接她,還要自己開車。 林婧在心中哀嚎,她年紀(jì)大了,日子久了,她真的要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