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祖墳里的沖突
另一個世界? 這可比長生術的分量更重了。我正欲問個明白,翡翠簾子被掀開,露進來一張和張百靈極其相像的臉,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我,說道:“過來一下,我們族長有些東西要問你?!?/br> 雖然面無表情已經形容了眼前的這位姑娘,但是還不能完全概括出她的氣質,張百靈是一種青春活潑的美,而她是一種冷艷且難以靠近的美,心說氣質這個東西,真是分辨人的最好介質。 說完,她退了出去,只留下翡翠簾子翻著詭異的波浪。 張百靈輕輕地咳嗽了一下,攙扶住我的胳膊說道:“哦,這是我家jiejie,我們是孿生姊妹,她叫張百合,人很好的?!闭f到這嘿嘿一笑,又道:“就是有點冷。可千萬別打歪主意,否則免得斷了香火?!?/br> 我的臉差點紫到脖子根兒,心說別開玩笑了,就她那雙會殺人的眼睛,我都想放下紅塵,剃度為僧了。 離開榻,腳剛一下地,竟有些頭暈目眩,幸虧張百靈扶著我。 走出翡翠簾子,我的眼前貿然出現(xiàn)了一排排魚形黑窨棺材,所有的頭部都指向一個三米高的拱形青銅門,兩扇門上各刻著一個小篆宋體大字——“傀懲”。 傀懲?這是什么意思?但那青銅的色澤與怪異的花紋又很像諸葛魘墓室里的蚩尤青銅。 而青銅門下有四個白帳篷,有幾個影影倬倬的黑影圍著一盞油燈,油燈的火苗上下攢跳著,他們的影子在黑窨棺材上忽長忽短。這種氛圍感覺自己的腦后上方有很多雙眼睛正盯著我一般,極度的壓抑。 這樣反而讓我清明了不少,慢慢走近這幾個人影,發(fā)現(xiàn)共有四個人,一個是剛才叫我的張百合,另外是三個男人,其中兩個男人經張百靈介紹,我也大致以他們的特點記住了他們的名字,面黃八字胡的叫張百峰,略胖雙眼皮的叫張百發(fā)。 還有一個青年人,是側對著我,戴著黑色的口罩,雖然如此,但仍然可以看出他的鼻子很陡峭,宛如刀削一般。我知道,這就是發(fā)丘指張麒麟。 張百發(fā)看見我趕緊站將起來,笑著說道:“郭大哥,您沒事吧。” 我心說:“郭大哥?老子啥時候有這待遇了,秒變大哥啊。”我很享受地點了點頭,張百峰雖然沒站起來,但也作了個揖,“大哥,請坐?!?/br> 雖然心里很得意,但是表面上我卻很拘謹,原因就是張麒麟,因為他的手要比旁邊這些張家人的手還要長,總覺得像個人畜無害地奇人。還有就是他那雙親熟的眼眸,總感覺就在昨天還見過,但又想不起來,不自然地發(fā)起了呆。 發(fā)丘指伸出奇長的食指,指著我腳邊的黑窨木料,“坐?!?/br> 我哦了一聲和張百靈坐了下來。 這時張百峰說道:“族長,我們現(xiàn)在從郭大哥手中得到的發(fā)丘印,是三國時期的嗎?” 發(fā)丘指右手張開,先前那枚方便面袋子里的黑玉璽顯現(xiàn)了出來,他點了下頭,“是?!?/br> 張百峰表情逐漸地吃驚起來,“哦,那么上面都記載了什么事件?” 發(fā)丘指嘆了一口氣不說話,轉頭看向了我,我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尷尬。 這時張百峰旁邊的張白發(fā)面露羞澀,搓著手笑著說道:“族長,您看我們功夫沒到家,又是內部人,您就說了吧,不說的話我總感覺心里奇癢無比?!?/br> 張百峰、張百合和張百靈也隨聲附和著道“是是是,族長大人快說吧?!?/br> 發(fā)丘指捏起發(fā)丘印,端詳了片刻,說道:“這也不怪你們學藝不精,你們再努力也是到不了能解讀此枚發(fā)丘印的地步的,這枚發(fā)丘印是我祖輩中的叛徒打造的。” 我聽的有些模棱兩可,云里霧里。發(fā)丘印并無字跡如何能記載什么,還有既然發(fā)丘指是來自昆侖山最原始的一支張家人,發(fā)丘派內族的發(fā)丘探指秘術和外族的龍生九子秘術的差別我還是能夠理解,那么發(fā)丘指和張家內族又有怎樣的區(qū)分呢? 如果他們再說下去,我相信我絕對聽不懂,索性問個清楚。“打住,我現(xiàn)在有幾個不明白的問題需要你們給我解釋一下。” 張百合搖頭笑了笑,看向張白發(fā)指了指腦袋,那意思是代表我失憶了,但我總感覺她是在諷刺我,心中不自覺的有了一些抵觸。 張白發(fā)迷之一笑,說道:“哦,忘了這茬了。您說您說,我全部給您解釋清楚?!?/br> 我也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shù)卣f道:“好,盜墓派共有三十六個派別,七十二門秘術,那是不是每個派別都有內外族之分?按照推理是如此的對吧,但是你們發(fā)丘派居然有三支,那么問題來了,昆侖山里的張家人為什么能讀懂這枚發(fā)丘印,而你們內族卻不能呢?而且這枚發(fā)丘印看起來光滑細膩,從哪里來的文字記載?” 張百發(fā)看向了發(fā)丘指,好像他很難以啟齒的樣子。我身旁的張百靈扯了一下我的衣角,說道:“其實這也沒什么,剛才要不是百合姐叫我們,我就給你講了?!?/br> “前面的你說對了,三十六派每個門派的確都有內外族之分,不過還是有個別門派例外,比如發(fā)丘派、巫葬派、搬山派、魯班派都是存在三支現(xiàn)象的。不過一千六百年前,以巫葬派原始族為首,接著是搬山派和魯班派相繼消失在今湖北的神農架,原因至今無從知曉,我們發(fā)丘派也去神農架打探過,但是卻一無所獲,所以現(xiàn)如今世上只有發(fā)丘派還存在著三支隊伍?!?/br> 我伸出手立刻打住她,“等等,一千六百年前是東晉時期,按照我手中殘書的記載,那個時期是巫葬派改遷神農鄉(xiāng)的時候,郭璞一族與另一族已割襟分道,照你這么說,去神農架的那一族去了神農架之后,就消失了?” 張百合接過話茬,“沒錯,郭璞是巫葬派外族的族長,你們族人喜歡占卜做事,所以也一般尊重占卜的結果,這也是我們其他門派不敢效仿的習俗?!?/br> 張百峰說道:“而且郭大哥你知道嗎?我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就是你們族人的陵墓,郭守敬就是郭璞的嫡系后代,他們都善于天文風水與術數(shù),你不覺得太過于巧合了么。” 現(xiàn)在看來我確鑿是郭葬無疑了,我愕然地看向發(fā)丘指,因為就在剛才他提刀將我族前輩郭守敬的尸體給毀了,發(fā)丘指難道是我的敵人? 張白發(fā)收起笑容,“而且郭大哥您知道嗎?您經過的諸葛魘墓室也是您巫葬派的祖陵,諸葛魘是巫葬派的原始族,跟發(fā)丘派昆侖山里的原始族一樣。” 我下意識地反問道:“那為什么姓氏不一樣?一個姓諸葛,一個姓郭,怎么可能是一家。” 一直不說話的發(fā)丘指突然說道:“怎么不可能是一家,發(fā)丘派內外族只有一個族長,張麒麟是族長獨有的稱號,我屬于昆侖山原始族,發(fā)丘派原始族都姓上官!所有兩字姓氏都來源于西王母時期的母系社會。” 他們連珠炮地說完,我緩緩地站起來,因為這一切太過于震驚了,合著我是在自己家的祖墳里轉悠,腦海里迅速地閃過一個個信息,沒錯諸葛魘和郭璞一樣,都會占卜龜卦! 我踉蹌地后退了兩步,張百靈怕我跌倒,趕忙將我扶助,我憤怒地一甩,張百靈吃驚地跌坐在了地上,張百合去扶張百靈,張百峰和張白發(fā)都緊張起來,嘴里好像叫著我郭大哥,沒事吧的一些話,但是我耳朵嗡嗡直響,我顫顫巍巍指著發(fā)丘指罵道: “他娘的,合著咱倆是仇人!郭守敬是我祖上前輩,你個狗雜種提刀殺我老祖宗,今天血債血償!” 我卯足了勁,膀子一掄一拳直奔發(fā)丘指的面門,“打掉你的遮羞布,我靠你丫的?!?/br> 說時遲那時快,當我感覺就差幾毫米打到發(fā)丘指的時候,我的肋骨上突然一痛,瞬間我的右腿還有右邊整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正是先前張百靈跌倒的地方。 再一看發(fā)丘指我對他的速度吃驚到了極點,因為就在剛才的剎那他右手的發(fā)丘印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左手去了,那剛才一定是他對我動了手,而我卻什么都沒看見!這跟張三臂在我大腿點的那一下子可高太多了。 發(fā)丘指蹲在了我的面前,說道:“那已經不是郭守敬了,他現(xiàn)在是曹cao。曹cao用起靈蟲占據(jù)了他的身體,這個陵墓其實是曹cao的陵墓,我剛才毀的是曹cao,而且上面的喇嘛石胎陰氣太重,那具尸體和水晶里的蚩尤早就尸變了,要不然為什么要用水晶包裹這些尸體,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尸害,從而困住它們?!?/br> “郭守敬被曹cao霸占身體后胡作非為,你以為他想嗎?我這樣做他感謝還來不及,你報什么仇?” 我被他說的竟啞然無語起來,“這……”這了半天愣是沒說上來話,想想自己確實是莽撞了。 我的鎖骨處又是一痛,我的右半邊身子逐漸恢復了知覺,我說道:“你慢點?!?/br> 張百峰和張白發(fā)笑著將我扶起,又坐回黑窨木料上。張白發(fā)說道:“郭大哥,我們是一樣的,昆侖山里的功夫我們還是不要褻瀆了?!边@小子這樣說,那說明他也看不見發(fā)丘指是怎樣出手的,看來盜墓派的內外族照著原始部落,要差著一大截。 這時張百靈用纖細的手指擰了一下我的小臂,抱怨道:“哎呀呀,白給你剝雞蛋開罐頭了,這狗脾氣,哼。”她白著眼將臉轉了過去。 張百發(fā)調和氣氛道:“嘖,靈妹子,不許對郭大哥無禮,他也是一時性急,沒想開,乖一點,好好照顧郭大哥?!?/br> 她哦了一聲又委屈地坐在了我的旁邊。 這時張百峰又虔誠地看向發(fā)丘指,說道:“族長,咱們接著說發(fā)丘印上的記載吧。” 他這話剛剛說完,忽然間,背后的黑窨棺材群里刮過來一陣陰風,我們中間的油燈突地竟變成了綠色,然后又一下子熄滅了。 鬼吹燈! 我身邊的張百靈到底是個女人,嚇得“啊”了一聲。 我的心跳愈演愈烈起來,豆瓣大的汗水已經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