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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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窸窣響動,是翠竹被風(fēng)打得東搖西晃,烏雅嬋媛看向外面的世界,卻有置身山水、云霧繚繞的錯覺。 絕頂之上,松下對坐,唯有兩人而已。 * 太后逝世后,烏雅嬋媛的日子越發(fā)清閑好過了。 除了時不時應(yīng)付一下皇上,其余的時間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讀了很多書,開始學(xué)作畫,甚至還拿出先帝流傳下來的算術(shù)要義拿著看。女子本是不能讀這些的,但皇上寵愛她,也給了她機會鉆研那些幾何和微分的外來之術(shù)。 自己這條命,用來替旁人做事,是提不起勁兒的;但是用來豐富自己的學(xué)識閱歷,又覺得時間怎么都不夠用了。 坐在書房里如饑似渴地翻閱典籍時,嬋媛總是覺得自己幸運的。 幸運在外頭的官員數(shù)年寒窗苦讀,最終也就是得到了一個替皇上賣命的機會,學(xué)業(yè)是不能再精進了,剩下的便全是權(quán)謀和附庸。 科舉,說白了,不就是看誰跪得更低,跪的更合心意嗎? 那些經(jīng)綸道理,仕途經(jīng)濟的東西并不能真正造福百姓,也不能評判一個文人的忠jian善惡。 八股取士,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看這個人到底“想不想要”、“服不服從”、“馴不馴順”。 嬋媛想到這里,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向那和萱嬪舉杯共飲的軟榻。 她,就是這樣的。 想要、服從、馴順。 烏雅嬋媛忽然感恩命運,自個兒好像直接坐在了終點上,此刻已經(jīng)得到了萱嬪一生一世無法企及的東西。 她不必爭取,就能讀到萬卷典籍;她不必服從,僅在其位就能震懾他人;她不必馴順,皇上的寵愛和賞賜并不會因為她的冷淡而減少。 普天之下,無人能夠像她這樣。 可是,這對于萱嬪來說,仿佛有些不公。 嬋媛又回想起那日逃出府門看到的街道:滿目的男子,滿目的不公。 權(quán)貴坐在馬車上,騎在駱駝上;平民拉著牛車,趕著騾子;書生穿著破了洞的鞋子匆匆趕路,哇哇哭泣的孩子被裝在木盆里像物件一樣賤賣...... 天下雨了。 嬋媛恍惚地看向門外。 想象里的書生那破舊的鞋子踏進了水坑;水牛不聽話地在原地不動,拉車的漢子哭嚎著向前;吆喝著賣孩子的男人更加聲嘶力竭;只有達官貴人在車里氣定神閑地吃了一口雪花酥,感慨這雨落得甚好,城外的莊稼今秋收成大抵不會差。 “小姐,你怎么哭了?” 端著冰糖雪梨湯進來的銀枝看到嬋媛站在書桌前流淚,不禁著急地擁過來,嬋媛卻感到深深的無力,腿軟似的跌坐在椅子上。 人停下來,就會思考。 人一思考,就會煎熬。 她看到了無數(shù)堵?lián)踉谇邦^的高墻,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上面的人騙得下面的人團團轉(zhuǎn),下面的人以為只要好好讀書中舉入仕,就有光明的未來。 萱嬪在太后眼中尚且是螻蟻,又更何況那宮外的蕓蕓眾生。 “我想做些什么,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銀枝不知道自家小姐又在說什么胡話,一邊為她擦眼淚,一邊哄她道:“那就揀容易的先做,麻繩也挑細處斷,咱們就先把能做的做了唄?!?/br> 嬋媛像個小女孩一樣一邊搖頭一邊撒嬌,“太難了。哪兒都不容易,是銅墻鐵壁,根本無處下手?!?/br> 銀枝則笑話似的扶著嬋媛坐好,“銅墻鐵壁太堅固,那就多喊些人唄,墻倒是眾人推的嘛?!?/br> 嬋媛一愣,看著銀枝“噗嗤”一笑,沒想到她這么通透,像是為她指明了方向。 她望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忽然覺得高興。 對啊,讓這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 烏雅嬋媛思忖了一夜,暗暗決定,她要把萱嬪拉入伙。 論決斷、論籌謀、論籌碼,論膽識,宮中無人可與她相較。 延禧宮。 烏雅嬋媛少來這兒,發(fā)現(xiàn)萱嬪比起旁人可算得上是樸素了。 按道理來說,萱嬪身在嬪位,又有皇子的份例,寵愛也一直不少,不該過得如此清貧才是。 不過一想到她那全然指望不上還需要她貼補的家世,嬋媛也明白了許多。 “毓妃娘娘可真是稀客。” 萱嬪起身行禮,邀她坐下,備了兩盞普洱。里間的穆常在也帶著弘昫出來對著她行禮問安。 “我不會打擾你們吧?” 萱嬪聽到這話,立刻給寶鷸使了個眼色,宮女們齊齊退下,穆常在則是帶著弘昫離開了。 “娘娘能來延禧宮,是嬪妾的福分,只可惜嬪妾這兒沒有好酒招待,委屈娘娘了。” 萱嬪輕笑一聲,手撫了撫鬢邊那支玉釵,像是有些在意的樣子。 嬋媛一瞬便注意到了,那白玉渾圓,成色極好,流蘇也做得精致,是難得的珍品。大抵是皇上親賞她的,所以舍不得摘下。 “要喝酒,春禧殿便有。我既然來了你這兒,當(dāng)然是賓隨主便,喝茶了?!?/br> 安陵容有些愣怔,回回聽毓妃這么“我”啊“我”的,都有些不習(xí)慣,但要她改口自稱“本宮”,恐怕她更加不習(xí)慣。 安陵容默默的不說話,只是向她投去一個好奇的眼神。 “做后宮女人的主子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天下的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