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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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非常受用地?fù)崃藫嵛医裉齑鞯牧魈K釵,看向我的眼神里再次恢復(fù)了那種愜意的神情。 他哪里是要當(dāng)我的君上,當(dāng)我的主子,他是要當(dāng)我的神。 此夜漫漫,我又不得不為了一己榮寵,和他行床笫之好,可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難熬得讓我窒息。 直到見他沉沉睡去,我才起身坐到妝臺前,瞧了瞧胸前和脖子上被他欺辱占有所留下的印記。 “容兒......” 他在床榻上喊著我的名字,我后背發(fā)涼、毛骨悚然,我仍然清晰記得他將我稱作“毒婦”的神情,那樣厭棄又那樣決絕。 我將印記用粉敷上,像是欲蓋彌彰地欺騙自己,然后伏到床前看著這個熟睡中的帝王。 我得生一個孩子,才能繼續(xù)活下去,這就是你對于我的意義啊,皇上。 “菀菀,菀菀......” 他又開始喊純元皇后了,我自嘲地笑了一聲,開始像哄孩子一般對著他唱歌。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br> “縱使相逢應(yīng)不識,塵滿面,鬢如霜?!?/br> “夜來幽夢忽還鄉(xiāng),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br>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br> 我唱完,他眼角滲出一滴淚,緩緩地睜開眼睛,憂郁地看著我。 “唱的什么,再唱一遍?” “臣妾唱了一首《江城子》?!?/br> 皇上似乎有些疑心,支起身子看向我,問道:“哪一首《江城子》?” 我自知不能唱剛剛的那一首,否則更是辯白不清,反倒叫皇上疑心我知曉純元皇后的舊事,更疑心我和端妃有往來。 只能改唱一首郎情妾意的填詞,幸好母親小時候教過我不少唱詞,但凡有點兒名氣的綺麗婉約詞,我都能信手拈來。 “清明天氣醉游郎,鶯兒狂,燕兒狂。翠蓋紅纓,道上往來忙?!?/br> 聽到我這么唱,皇上反而被逗樂了一般笑了,迷離的眼神似乎在數(shù)落我“鶯兒狂,這一句是不是意有所指???” “記得相逢垂柳下,雕玉佩,縷金裳?!?/br> “春光還是舊春光。桃花香,李花香。淺白深紅,一一斗新妝?!?/br> 皇上聽到這一句則是完全樂了,用手指著我,覺得我陰陽怪氣,借著唱詞叱罵他郎君無情,喜新厭舊,左擁右抱,還引得嬪妃爭執(zhí)。 “惆悵惜花人不見,歌一闋,淚千行?!?/br> 皇上突然將我抱入懷中,箍著我的身子埋怨道:“朕這個惜花人怎么就不見了?還需要含淚而歌?” 我躺在他的懷里只能無奈撒嬌道:“臣妾只是唱著玩兒嘛,哪里曉得皇上竟然還被我唱醒了?!?/br> “你繼續(xù)唱,朕喜歡你唱。” 簾帳之下只有昏暗交錯的影子,兩個人親密地?fù)碓谝黄?,歌聲縈繞其中。 我知道他心里想的不是我,縱使只是歌曲唱詞,竟也唱出了幾分情真意切。 “怎么還真的唱哭了?你還真是愛哭,和從前一樣?!?/br> 我心里一驚,知道皇上說錯了話,但是他這個信息對我卻異常有用。 從前我只聽聞純元皇后人美心慈、和善溫婉,竟然在皇上面前也曾是個委屈了就會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皇上也似乎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擁著我倒下,摸了摸我的頭發(fā)說道:“睡吧?!?/br> 翌日清晨。 送走了皇上,我洗漱穿戴,想著早些去皇后娘娘那兒請安,畢竟昨晚后宮的怒火都集中到了我這兒,我可得小心應(yīng)付。 剛一出延禧宮的宮門,我便看見了余答應(yīng)。 她所居住的鐘粹宮也在東六宮,離這兒并不遠(yuǎn),延禧宮又正好在景仁宮旁邊,所以遇見也算是正常。 “你個狐媚矯情的賤人!” 余答應(yīng)沖上來就要打我,自從上一次被夏冬春打了一巴掌,我也算是有躲閃的經(jīng)驗了,穿著花盆底也能敏捷閃開。 她見沒有打到我,從頭上拔下一根發(fā)簪朝著我的臉就捅過來,嚇得寶鷸和寶鵑一起架著她的臂膀不肯讓她靠近我半步。 “來人??!快來人??!” 寶鷸大喊著,周邊甬道上的宮人無不放下手中的事兒來幫忙,可因余答應(yīng)得寵,沒有人敢真的下重手制止她,只是像人墻似的擋在我面前。 “放肆!景仁宮前也容你們?nèi)鲆埃 ?/br> 剪秋突然從景仁宮殺出來,帶著太監(jiān)們將余氏制服,我則是佯裝驚魂未定地躲在寶鷸和寶鵑身后,嚇得花容失色。 “余小主,您是自個兒進景仁宮給皇后娘娘解釋,還是奴才們押著您進去給皇后娘娘解釋?” 余鶯兒十分猖狂了得,哪里肯給剪秋臉色,只是翻了一個白眼。 “押進去!” 剪秋的氣勢比一個主位娘娘還要凌厲,一聲令下無人不遵。夏冬春后知后覺地從延禧宮出來,看到我發(fā)髻也亂了,妝容也花了,直問我出了什么事兒。 等到寶鵑一五一十說罷,夏冬春憋著的一肚子氣終于忍不住了,恨不能即刻就去景仁宮辦了余鶯兒給我出氣。 我則是附在夏冬春耳邊說道:“得罪我,余氏受不到什么懲罰,要想余氏被罰得狠,還是得讓她得罪更不該得罪的人?!?/br> 夏冬春一臉錯愕地看向我,眼神中的驚奇轉(zhuǎn)為欽佩,努著嘴對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