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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0章 囂張華妃

    入冬。

    無論是小主還是奴才都換上了冬裝。早起出門請安,看到富察貴人領(lǐng)上圍著的雪白風(fēng)毛,不禁有些羨慕。

    我只能圍著她挑剩下的土黃色風(fēng)毛,看著怪寒酸的。任誰都知道這冬日的皮草,玄色為最佳,幾乎只供皇上和太后所用;雪色次之,皇后和主位娘娘們才能使用;連眉莊只能分到絳紅色,而到我身上便只能分到土黃色了。

    玄狐最貴,雪狐次之,赤狐再次,草狐則是尋常了。不過出門看到夏冬春和我同樣圍著土黃色的毛領(lǐng),我倒是心里平衡了許多。

    夏冬春自解了禁足第一次去景仁宮請安,她有些生疏害怕。

    今日不同往日,富察貴人先走了,我則是跟在夏冬春之后,幾乎和她是前后腳到達(dá)景仁宮。

    嬪妃們來的時(shí)間都差不多,不一會(huì)兒就全到齊了,只等著萬年遲到的華妃。

    “華妃娘娘到!”

    華妃今日穿了一件紫色宮裝,雪白的風(fēng)毛搭配明黃色的絲線顯得貴氣又大方,比之往日更加光彩照人。

    “喲,夏常在出來啦?”

    夏冬春身子微微一顫趕緊蹲下對華妃行禮,“華妃娘娘萬福金安?!?/br>
    華妃嘴角一撇,陰陽怪氣地笑道:“病了這一個(gè)月,夏常在倒是懂禮數(shù)了。起來吧?!?/br>
    夏冬春剛準(zhǔn)備起身,就聽到坐在上頭的皇后娘娘憂慮地嘆道:“你病了一個(gè)月,人都瘦了一圈,本宮看著真是心疼啊。”

    經(jīng)我調(diào)教,知道了皇后和華妃之間劍拔弩張的夏冬春已然不是當(dāng)日那個(gè)傻子了,她低著頭謙遜地說道:“煩皇后娘娘記掛,嬪妾病容殘損,還需時(shí)日調(diào)養(yǎng),只是嬪妾心心念念惦記著來給皇后娘娘請安,不敢怠慢。”

    齊妃知道夏冬春這口齒是在點(diǎn)華妃,忍不住幸災(zāi)樂禍地一笑。

    華妃則是看向夏冬春,一副“你也敢挑釁我”的威嚇表情。

    “是了。既然病容殘損,也就不必到皇上面前去丟人現(xiàn)眼了。別讓皇上看見你那上不了臺(tái)面的模樣,反而惹得闔宮笑話。”

    華妃說罷,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奇妙。

    曹貴人有些暗暗著急,她聽出了華妃和皇后、夏常在的對話根本驢頭不對馬嘴。腦子里只想著不讓嬪妃到皇上跟前去爭寵侍寢,根本沒聽出夏常在在點(diǎn)她不尊皇后。

    麗嬪則是盯著夏冬春的容顏暗自嘲笑,似乎自恃美貌,根本沒把夏冬春放在眼里。

    “各花入各眼,嬪妃好不好看,都是由皇上說了算,咱們又怎么好揣測皇上的心意呢?”

    皇后又開始點(diǎn)華妃了,明里暗里說她恃寵而驕、揣測圣意。

    華妃卻是高傲地歪著頭看向眾人,似乎在說“本宮就是滿蒙八旗都比不過的容色翹楚”,她近乎嘲諷地說道:“人貴有自知之明。容顏衰敗還是容顏姣好,年老色衰還是年輕漂亮,旁人不說出來,自己難道還瞧不出來嗎?”

    眾人皆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向皇后。

    畢竟這滿場子里,就屬皇后年紀(jì)最大,華妃在譏笑誰,不言而喻。

    氣氛肅殺,安靜得可怕,大家屏息凝神,都不敢說話。

    “呵,華妃說笑了。女子溫婉賢良方為佳人,皇上是賢明君王,自然不會(huì)只以貌取人。各位meimei各有千秋,也各有所長,豈是徒有外表那么簡單?”

    皇后的話顯然是夸著滿宮的嬪妃來給自己找補(bǔ),大家雖知安慰,倒也算受用。

    只有華妃,覺得皇后這是拉著一幫丑女給自己找不得寵的借口呢,笑得輕蔑又無禮。

    “再說了,誰沒有年老色衰的那一日呢?今秋有今秋的新人,三年后大選,又有三年后的新人。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啊......”

    皇后原本還是在防御,這一句算是直接往華妃的心窩最痛處戳去,頓時(shí)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華妃突然站起來,就差把“氣死本宮了”寫在臉上,微微對皇后行了一個(gè)禮,也不說句告退,就直接耀武揚(yáng)威地走了。

    眾人見皇后把華妃懟得不輕,心里也暗暗爽快,幾乎都微笑著目送華妃離開。

    我暗暗看向夏冬春,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皇后和華妃的正面交鋒,似乎對我告訴她的“分庭抗禮”有了一些真實(shí)的理解。

    “今兒說話也累了,大家都散了吧。”

    我不得不感嘆,坐在皇后宮里請安聽她們說話是累,每句話里都是心眼,每個(gè)字里有挖坑。

    華妃這種聽不出來旁人的嘲諷,直接對旁人產(chǎn)生傷害的還好。若是像皇后那樣城府又深、心眼又多的,只怕是一場下來,傷敵一千也得自損八百。

    夏冬春顯然有些被嚇到了,從景仁宮里出來就貼著我走,生怕無人陪著。

    回到延禧宮,我直接入了樂道堂,夏冬春則是不尷不尬地跟著我一起進(jìn)來。

    “夏常在有何貴干?”

    我自己動(dòng)手沏茶,動(dòng)作嫻熟,似乎讓夏冬春有些意外。

    “你怎么自己做事?”

    我坐下抿了一口茶笑道:“不然呢?針線活兒要自己做,衣服也要自己縫。內(nèi)務(wù)府難道還會(huì)給我這種無寵無勢的答應(yīng)做新衣?”

    還有一個(gè)月就是臘月了,到時(shí)候冰天雪地,沒有冬衣就要凍死了。

    “哈?”

    夏冬春顯然有些不太適應(yīng),茫然地問道:“那你宮里的人呢?她們都不做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