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鹿野又的長發(fā)被愛麗絲趁機編成辮子，一直到尾崎紅葉從房間離開都保持著沉默。

    花費了心思。但不多。

    有那么一點真心。也不多。

    鹿野又明川對于森鷗外來說無疑是個矛盾的存在，更準確地說，他就是森鷗外理智與情感矛盾的本身。

    森鷗外一邊覺得自己該離他遠一點，一邊又會在別人報告工作時不經(jīng)意地問起鹿野又明川的近況。

    倒也不是沒看到監(jiān)控里受到大倉燁子影響變回小孩子的部下，鹿野又明川整個人被衣服淹沒，可愛得森鷗外連給愛麗絲買裙子都不去了。

    他記得鹿野又明川去到警校后，第一次回來的那個星期，對黑衣組織那邊能把自己變成小孩子的藥格外感興趣。

    森鷗外不僅拒絕他，還警告他不準亂吃東西，所有進口的食物都要匯報。

    以前的鹿野又想要獨占森鷗外全部的愛，就會下意識地做所有可能令森鷗外喜歡的事。

    可現(xiàn)在的鹿野又明川就算森鷗外不允許，也會主動把自己變回來。

    他沒了刻意要討人喜歡的意思，一心想著完成任務(wù)，反而令森鷗外失去了笑容。

    “怎么辦呢。”

    昏睡中的青年好像做了個美夢，森鷗外的指腹摩挲過他的唇角，不自覺地想起鹿野又明川小時候興致勃勃地說要跟自己回家，高興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的樣子。

    森鷗外清楚地知道書的設(shè)定不會改變，唇角卻還是不自覺地勾起。

    那不是什么笑容。

    那是自嘲。

    是嘆息。

    “明明說好不會背叛?！?/br>
    “結(jié)果還是被偷走了嘛?！?/br>
    第85章

    如費奧多爾所說，在諸伏景光說自己殺死了鹿野又明川以后，波本對港口黑手黨進行了一系列的調(diào)查。

    他并不相信鹿野又明川真的死亡，相處一年多，要論降谷零在鹿野又明川身上學到了什么，那就是他的生命力旺盛，不可能因為一場有預(yù)謀的伏擊就隨隨便便地死掉。

    可不管是諸伏景光的反應(yīng)，還是警視廳那邊舉辦的葬禮——種種跡象將波本的論點駁倒，輕而易舉地將他找尋真相的進程拉回了原點。

    “內(nèi)格羅尼？”突然聽到熟悉的名字，剛做完任務(wù)回來的基安蒂滿臉晦氣，她看向提出問題的波本，在這方面沒什么好脾氣，“你問那家伙干嘛，七天而已，那白癡上次失蹤七天的時候，也是到哪里鬼混?！?/br>
    基安蒂說著就打了個寒戰(zhàn)，她生怕內(nèi)格羅尼從哪里蹦出來迫害自己，提著槍就打算轉(zhuǎn)移陣地。

    “珍惜他放養(yǎng)你們的時光吧。聽說琴酒之前讓他拿情報的地方裝了炸/彈，既然琴酒也沒重新安排人去執(zhí)行任務(wù)，那就是還活著的意思?！?/br>
    波本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將鹿野又明川與異能力者聯(lián)系到了一起。

    他重新調(diào)查了中央商場的那斷錄像，敏銳地察覺到其中有被刪改的痕跡。

    要說異能力者，那也是波本最近在得知的存在。作為超人類，他們一旦展現(xiàn)出超乎尋常的天賦，就會被政府特定的機構(gòu)盯上，統(tǒng)一進行監(jiān)視和管理。

    而據(jù)前天在基地拷問時里半死不活的前田雄一所說，橫濱的地下組織，鹿野又所在的港口黑手黨就是如今最大的異能武裝機構(gòu)。

    波本沉默，總共花了五天。

    他在這五天里調(diào)查到了港口黑手黨巡邏結(jié)束特定的途經(jīng)點，在某個新人報道前搶了他的身份卡，順帶還竊聽了那群人在酒吧里說的暗號。

    波本在第六天的夜晚自然而然地混入其中。

    “黑蜥蜴的？”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熟稔地攬住波本的肩膀，“什么啊，前天報道的時候我怎么沒見過你，該不會是太宰大人那邊的吧?！?/br>
    波本看了一眼他搭著自己肩膀的手，勾起唇角。

    “是啊?！彼f，“難道看起來不像嗎?！?/br>
    “也不是不像?！蹦腥耸栈厥?，訕笑著回，“眾所周知太宰大人那邊的人都活得挺慘的，我就是有點驚訝你竟然能堅持到現(xiàn)在。”

    “瀨戶?！睕]等波本搭腔，在旁邊聊天的其他黑手黨湊了過來，“你老說這種話，小心又被太宰大人聽見。”

    被稱作瀨戶的男人頓住，他的眼睛瞪大，左右看了看，酒勁也被嚇得清醒。

    黑手黨們哈哈大笑，繼續(xù)嘲笑他這沒骨氣的動作。

    “鹿野又干部可是生著病呢，這回你找他也救不了你嘍。”

    瀨戶的脖頸一紅，隨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又不是每次都去求鹿野又干部的?！?/br>
    波本點了點酒杯的邊沿，若無其事地重復(fù)了一遍“生??？”

    “聽說啦聽說?！逼渌暮谑贮h聳肩，回答得漫不經(jīng)心，“自從上次和軍警那邊的人硬碰硬以后，鹿野又干部已經(jīng)快七天沒出過房間了。像我們這種等級的人沒有接觸鹿野又干部的權(quán)力，以前在走廊上碰見還能聊幾句，現(xiàn)在算是徹底見不到了?！?/br>
    “我從來沒見過鹿野又干部生這么久的病，想必已經(jīng)快痛死了?！?/br>
    “哈哈哈，鹿野又干部怕痛的事情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嗎?！?/br>
    “先代在位的時候大家就知道了吧，要給鹿野又干部留點面子，尾崎大人是這么說的?！?/br>
    “沒辦法，鹿野又干部那異能太強了，這叫傳說中的風險與利益共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