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敵人_分節(jié)閱讀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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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只是盯著她看,直到她摸摸臉,問我,怎么了,我才緩緩轉(zhuǎn)過頭去。 我什么都不想說。 父母的轉(zhuǎn)變,令我終于感覺到有些幸福,就連李秀的洋娃娃,我看著也不那么刺眼了。 只是幸福的突來,令我手忙腳亂,我常常不知道怎么去回應(yīng)爸爸的溫情,和mama的疼愛,我除了一如既往地發(fā)呆,我甚至找不到別的事情可以做。 我渴望做些什么,渴望做些什么。 在剩下三天開學(xué)的時候,我到櫻花飛情找楊天。 踏入店里,就看見楊天跟唐君兩個人歪歪扭扭地坐在柜臺前,一副非常無聊的模樣。 一看見我進(jìn)來,楊天笑著打招呼,那抹邪氣,一覽無遺。 我卻被他愣住了,他左臉下方,也多了一條疤痕,不是深槽般的,僅僅像是被什么東西劃過,淺淺的,淡淡的,粉色的疤痕。 楊天見我盯住他的臉,頭輕輕一歪,幾束頭發(fā)就遮住了那道粉色的疤痕,“就是不小心被劃到,meimei過年過得好嗎?”他不經(jīng)意地解釋。 不等我回答,唐君就騰地站起來,一副得救的樣子,過來將我一把扯過去,手上的冰涼令我抖了一下。 “meimei,你來得正好,幫我們看店,我跟楊天去打游戲?!?/br> 我疑惑楊天臉上的疤痕,可是他的動作很明顯地告訴我,他并不想告訴我。 于是我只能坐在柜臺上,繼續(xù)看聰明的一休,看看聰明的一休,到底有多聰明。 漫畫店里看漫畫的女孩男孩來了一批,又一批。 坐得地上不用打掃也一樣很干凈。 幾個男孩子走進(jìn)來,敲著柜臺,我抬眼,帶頭的男孩看見我,略顯訝異,隨后環(huán)顧了四周,問我,“楊天在哪里?我找他要貨?!?/br> “要貨?要什么貨?漫畫嗎?你說說,我?guī)湍阏艺摇!蔽液仙蠒?,站起來,很熱心地回答?/br>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后面幾個男孩面面相視,隨后,一個一個開始笑起來,笑得不大聲,卻暗藏諷刺。 帶頭的男孩更是怪異地看著我,“meimei,我們可不是小孩子,你只要告訴我,楊天在哪里就可以了。” 他說“meimei”的時候,尾音拉得好長,令人聽起來極其不舒服,我咬住下唇,似乎明白他們要的是什么東西,我有些無力地告訴他,楊天在游戲廳里。 浩浩蕩蕩地,他們就走出去了,最后一個男孩還轉(zhuǎn)過來看傻站在原地的我,唇邊掛著一抹不懷好意。 我低下頭,躲避他的眼光。 再坐下來,我翻開書,也看不下去,撐著頭開始發(fā)呆。 卻不知怎么的,腦海里,忽然晃過那一身威武的軍裝,我突然感到渾身都是冷冷的。 不一會,楊天就回來,身后跟著唐軍,楊天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被他晃得只能回神,“發(fā)什么呆,等會我店里的書被搬走了,你怎么賠我?”說完他就拉了張凳子,坐下來。 “楊天,不能不做那種事嗎?”忍不住地,我問了出來,剛才的軍裝,令我的手還是冰涼涼的。 一瞬間,寂靜在我們中間蔓延。 “meimei,你管得有點多了!”唐君湊過來,拿著不知從哪里拿來的筆,戳著我的手里半開的書,正好戳在一休腦袋上,我把書從唐君筆下抽出來,抬眼瞪他,他咧嘴笑,笑得殘忍,笑得漫不經(jīng)心。 楊天拍開唐君的臉,朝我說道,臉上帶著笑,卻邪得嚇人,“meimei,我們沒得選,你要是怕,就走,以后別過來了?!?/br> 怕還是不怕,我內(nèi)心不停地反問,得到的答案就是。 “我不怕!”應(yīng)了他一句后,我低下頭,翻開書繼續(xù)看,壞人不一定是真正的壞,好人也不一定是真正的好,楊天給我的冰糖葫蘆,他給我的信任,悄悄地藏在我12歲的心底,好不容易有個可以讓我安心的地方,難道就因為這樣的壞事,我要拋棄嗎? 我只想好好抓住,這份溫暖。 他們對我投來感激的一眼,很淡很淡,卻讓我看到了。 隨后唐君倒在后面的椅子上,就睡著了。 楊天翻了本書,靜靜地在我身邊看著。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回家了。 在走之前,我問楊天,如果一直對你不好的人,突然對你好了,要怎么去回應(yīng)? 楊天笑瞇瞇,仿佛洞悉了一切,他看著我,認(rèn)真地說道。 “你也對他好啊,比如他笑,你就笑,他難過你就陪他難過?!?/br> 接著,楊天又說了一句,“meimei,恭喜你,過了個好年!” 我似懂非懂,不過楊天說得這么簡單,我似乎可以做到,我感激地朝楊天微笑,在踏出門口之前,我拿起一旁的筆,在熟睡的唐君臉上,畫了一片葉子,給他帶著深槽疤痕的臉添了點溫度。 在楊天笑瞇瞇的眼神里,我說,“這是我最喜歡的葉子,它從常青樹樹上掉下來的!” “老天,唐君一定不能理解。” 楊天一副驚恐的表情,我?guī)еp快的腳步,離開櫻花飛情。 從此以后,我再也不叫楊天別干那樣的事情,那是他的選擇,我只要在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幫忙就好了。 ☆、第十七章 我試著用楊天說的方法去回應(yīng)父母,比如,多給點微笑,多說點感謝。 但是,漸漸的,我也發(fā)現(xiàn),我這個被虧欠的孩子,跟父母怎么也親近不起來。 只要爸爸的表情一變,我?guī)е⑿Φ哪樉湍芰⒖探┯病?/br> 只要mama給我們買的東西,我還是會從當(dāng)中看出她對李秀的偏心。 我不再有病,卻仍是無法進(jìn)入他們劃出的白色光圈。 我自哀自憐地守在冬季,腳步怎么也跨不入正要到來的春季。 三天后,開學(xué)了,我暫時拋離家里帶給我的無力感,回到四面都是冷風(fēng)的學(xué)校,剛踏入校門,就看見常青樹搖曳著腰身,仿佛要告訴我,春天就要到來了,它要告別沉淀淀的冬季,李秀見我一進(jìn)學(xué)校就跑到常青樹那里,她跟著追上來,笑著陪我看著常青樹,“meimei,你很喜歡常青樹對吧?你的本子上畫得滿滿都是常青樹,要不要考慮一下,去報名美術(shù)培訓(xùn)?” 我只是看著常青樹,沒有回答李秀的問題,我只是喜歡把我喜歡的東西畫下來而已。 猛地,一個人從我身后沖過來,撲在我的背上,“李優(yōu),放假無聊死了無聊死了,我爸爸還逼我去上數(shù)學(xué)競技課,我都沒時間去找你玩!” 我咬牙站穩(wěn)身子,背上扁扁的書包咯得我的骨頭發(fā)疼,我扯過郭晶,將她從我身后扯下來,她甩著馬尾,寒假一過,她的臉比放假前肥了許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跟她身上的衣服一個樣。 我把書包提在手上,轉(zhuǎn)身就往班里走,郭晶跑去跟李秀說話,兩個人在我身后,輕言笑語,使得我的腳步越走越快。 才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張楚倚在墻上,一臉笑容地看著我們,我停住腳步,轉(zhuǎn)頭看向李秀,只見她也楞住了,眼睛里一片溫柔,還帶點羞澀,郭晶激動地喊,“張楚,你等我們的嗎?”說完,就非常速度地從我身邊擦過去,直接走到張楚面前,仰著頭說話,我繼續(xù)往前走,稍微看了眼張楚,卻見他的眼神看向李秀,一陣陣酸楚泛上我的心頭,李秀床上的洋娃娃跑出來嘲笑我一頓。 我加快腳步,目不斜視地跟張楚擦肩而過。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泛酸的感覺,可是此時,我只想丟棄這種感覺,煩人的感覺。 多年后,我才明白,原來愛情就是在那個時候種下的,可惜,我低著頭,把它給丟在了那個午后,以至于后來,即使愛情降臨,我仍然沒有安全感。 同學(xué)們對我的嘲笑,并不會因為過了一個年就消失,在踏入教室的時候,班里的同學(xué)仍是輕不可聞,卻又恰到好處地帶著諷刺看著我走教室。 李海燕坐在座位上,朝我微笑,本來就很小的眼睛,過完年后,更加地小了,眼睛下面有一個小小的眼袋,“我?guī)湍惆盐恢么驋吡艘槐椤!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