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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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光義一咬牙,主動出擊,沖了上去。他發(fā)現(xiàn)趙匡胤在相撲方面略有點弱,當即將戰(zhàn)法改為相撲,而不是拳腳功夫,雙手其上扣住他的雙肩,逼的趙匡胤也只好纏住他的雙臂,接下來就是試圖讓對方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鎮(zhèn)外圍觀的皇帝們:“角抵啊?!?/br> “后來改名叫相撲?!?/br> “粗俗!” “更粗俗的還有呢,人間特別流行女子相撲,拿巴掌大小的布把胸前一擋,穿兜襠褲,上去就開干?!?/br> “哇!這很尚武嘛?!?/br> “宋仁宗帶著后妃在宣德門前看百戲,里面就有這樣的,當時我哪兒的鬼差也趁亂去看熱鬧,秦漢的鬼都驚呆了。” “可惜了,我知道這事兒,是在司馬光的奏疏上。” “我以為只有孫皓那五千后妃,才因為寂寞難耐相撲?!?/br> 實際上是膀大腰圓的健壯婦女為了糊口去摔跤,也確實吸引眼球,小布遮不住的時候也有,非常吸引眼球?;实蹅兡X海中出現(xiàn)的是骨rou均勻的美人在擂臺上打成一團,那還真好看! 趙匡胤在相撲方面略弱一點,奈何趙光義在這方面也不強。 二人很快僵持的進入消耗戰(zhàn),在地上滾成兩個泥球——沒錯,天上下雨了,六月暴雨傾盆。 天邊的烏云中飄出來十幾名鬼差,為首的都尉攙著趙昚,落在地上:“調整呼吸,想象自己是一個鬼,不會被雨淋濕,就能不被淋濕?!?/br> 趙昚點了點頭,依然有些落寞,直到臨死前都沒見到兒子,主持祭奠的是太皇太后,太難過了……我看到了什么? 他認識的、認識畫像的列祖列宗們散亂的坐在交椅、馬札和木堆上淋雨。兩個高大的胖子在泥水中互相鎖死,都動彈不得,在比拼力氣。 暴雨給泥土帶來一點淡淡的芳香,稻田受到雨水滋潤,舒展搖曳,芬芳動人。 “這是……太上皇?” 趙構目不轉睛的盯著場中,被叫了一聲也沒反應。 趙昚不明所以,只能走到旁邊坐下。忽然聽見一聲驚叫,自己的兩名皇后撐著傘小步跑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這兩位是太*祖和太宗。昨夜發(fā)生了很多事?!?/br> 趙昚肅然起敬:“兩位祖宗在此相撲,他們怎么敢坐著觀看?”父親不坐下,他不能坐下,父親坐下之后,也要許可他坐下,他才坐下。這是禮儀,從養(yǎng)在宮中開始,到侍奉太上皇多年,一以貫之。現(xiàn)在兩位祖宗打的看不見臉,列祖列宗就癱在椅子里看著?這……禮崩樂壞! 皇后小聲告訴他:“列祖列宗先上的,最后才是太宗。” 終于有人注意到他了。 趙佶跟他沒感情,問的很難聽:“趙昚,禮法和血統(tǒng),你覺得哪一個重要?” 禮法是他過繼給宋高宗之后,和親生父母也沒有關系,繼承的是趙構的皇位,只能認這一個父親,認宋太宗這個祖宗。自古以來,禮法大于血統(tǒng)。 劉娥看他就煩,打了個岔:“你那兒媳李鳳娘會臨朝稱制嗎?” 趙昚驚恐的看了過去,大概認出她是誰,比畫像上年輕美麗的多,但宋真宗的相貌差不多?!懊髅C皇后,此事太可怕,我不知道?!?/br> 趙構自覺理虧:“別管什么禮法血統(tǒng)的,你跟我們兩邊都親。兒子,你能不能分開他倆?” 趙昚點點頭:“遵命,孩兒這就去試試?!彼呱锨叭ィ瑔蜗ス虻?,一手抓住一個人的肩膀:“二位祖宗,得罪了?!笔箘乓怀叮谷粚⒘叩膬扇硕挤珠_。 也不敢分先后,一起扶起來:“如今心腹大患在外不在內,以小兒輩愚見,我等理應同舟共濟,切不可做出這等親者痛仇者快的事?!?/br> 鑒于他現(xiàn)在是場上最有力氣的人,二人點點頭:“你就是趙昚?” “好啊。不錯?!?/br> 趙匡胤脫了衣服,擦了擦身上的泥:“趙光義,如今你們沒能獲勝,以后照樣不變?!?/br> 趙光義退了半步:“不若這樣,以后你不再怪罪趙佶之前的孩子們?!?/br> 趙佶趙桓趙構仨人傻眼了,難道最賣力的搏斗,得到的就是這個?我們仨之前不再怪罪,我們仨之后是個好孩子,哦,趙惇不行,那倒霉的只是我們 趙匡胤沉思再三:“可以?!?/br> 趙昚正好可以干活,打水給他們洗掉身上的泥土,一忙起來,倒把趙惇的不孝忘在腦后,開始打聽今日令人吃驚的事,是什么成因。 趙光義:“太祖對如今宋朝國運耿耿于懷,怪罪于我,趙恒竟是個孝子,不忍心見我被責打,多年來積極聯(lián)絡,認真訓練,想要力抗太*祖?!?/br> 趙昚:我讀書不少你別騙我。 趙匡胤:“他們都不想認罪,也不想挨打?!?/br> 趙昚:這個可信,我讀史書時也氣的拍桌。 神宗哲宗父子就像沒事人一樣,幫著皇后們置辦了幾桌酒宴,一臉正直,把酒言歡。 “趙昚,你好大的力氣?!?/br> 宋孝宗微微一笑:“我有一把拐杖,時常提在手里,是黑鐵打造的?!泵刻炝锕照纫詮娚斫◇w。 …… 沒過多久,祭文傳來消息,趙惇不出席父親的喪禮實在是太不像話,太皇太后和大臣們一起讓他退位,既然身體差的不能給父親守靈吊喪,那就去當太上皇,立趙擴為新君。 趙擴重用韓侂胄為相,這是個主戰(zhàn)派,沒過兩年,定理學為偽學,禁止趙汝愚、朱熹等人擔任官職。 嘉泰四年,追封岳飛為鄂王,各地自發(fā)興建岳王廟。 兩年后削去秦檜封爵,‘忠獻’的謚號改為‘謬丑’。 第336章 扶強除弱一章完 在遙遠的另一邊,貼著金國的蒙古地帶, 孛兒只斤鐵木真正在為自己的事業(yè)奮斗, 他在宋高宗/海陵王年間出生。從少量族人, 一步步發(fā)展到擊敗了札木合和滿口耶穌的王汗,正式稱汗, 他的敵人還有西夏、西遼和金,距離宋朝實在是太遙遠了。 “他是個戰(zhàn)爭奇才。軍隊被運用的迅速而巧妙,他沒讀過書, 卻懂得兵法, 占領和施行仁政。悟性極強。在戰(zhàn)爭和統(tǒng)治上都是天才。他制定的法律很嚴格, 也很簡潔有效。”比起普遍流行的刑法虐殺,接受俘虜?shù)男е? 并干脆的殺掉堅決不投降的俘虜, 是仁政。比起制定法律, 更難的是讓人們遵守法律。 “如果當年突厥有這樣的可汗, 那我這一生,就只剩下和他打仗這一件事?!?/br> 李治聽阿耶這樣夸贊一個人, 有些吃驚:“我也很想見見這個人。” 李世民道:“你別著急, 他們死后的靈魂會回歸有廣闊的草原、美酒和羔羊, 以及歷代的可汗混戰(zhàn)的地方, 那里也有人來地府旅游, 地府一樣能過去旅游,只是有點危險?,F(xiàn)在普通人禁止去旅游,要簽生死狀, 死在那邊也不要等人去救。等鐵木真統(tǒng)一之后,會比現(xiàn)在安全,他很注重法律。到時候你再去玩。宋朝在干什么?” 李治撓撓頭:“楊桂枝剛剛封后不久,她比趙擴大六歲,現(xiàn)在悄悄摸摸的垂簾聽政。凈干壞事。北伐失敗,楊桂枝和史彌遠合謀把韓侂胄殺了,函首送到金國。辛棄疾剛來才一個月,又見到了韓侂胄這個老朋友,他說他當年的意思是金國必亡,只是需要在等些年。” “韓侂胄啊,可惜了?!毙翖壖不盍肆邭q,作為武將來說算是高壽。韓侂胄不一樣,他雖然有些急躁輕浮,但總的來說還可以,最起碼是個忠臣,如果因為無謀浪戰(zhàn)被皇帝問罪,那還不算什么,被jian妃和佞臣合謀殺掉,函首送到邊關,這楊桂枝和史彌遠首先就該殺。 李淵嘆了口氣:“宋朝這些皇帝,真是提起來就讓人頭疼?!敝挥胁杈坪兔廊?、糕點不錯,把茶研成粉,打出泡沫來喝,挺有意思。加點奶味道更好。 李治:“北伐失敗,主要在吳曦。領兵大將叛變,可惜他家三世建功西陲,都付之東流?!彼趾喪隽艘幌氯碎g究竟是怎么亂成這樣的:“趙擴看起來善于納諫,實際上不是很聰明,御史們說再多的話,他只是笑而不語。媚娘特意去宮里看了他幾日,說不是大智若愚,是真愚,任人擺布?!?/br> 李世民懶得再提這些皇帝:“丘處機如今有什么新作?” “有一本,這位長春真人大概是看出來宋金兩國的國運都不長久,兩國召見,都不肯去面圣?!?/br> “亂世時修行更難?!?/br> 武媚娘拿了丘處機的新書回來:“太宗。他直說了沒有長生之道,是個愛說實話的人。傳說山神知道他想去西行面見成吉思汗,為徒子徒孫略作準備。”保下一塊是一塊的準備。 …… 那邊趙構的吳皇后正在為侄子的死而哭:“魏郡王韓琦曾孫,宋神宗第三女唐國長公主之孫,我的侄子,就這么被人騙到夾壁墻里殺了,不得全尸嗚嗚嗚嗚嗚” 趙構客客氣氣的問其他人:“趙惇做的這叫什么事啊,太蠢了。你們同意嗎?” 趙昚的脾氣雖然很好,對于讓自己和兒子常年不能見面,離間父子之情,還讓內侍譏嘲自己的李鳳娘沒有半點好感,一頓痛毆逼得她提前喊出要去投胎,這才罷手。至今耿耿于懷,不愛搭理趙惇。 趙惇也無話可說,他既然容易被人左右,那么李鳳娘說太上皇很壞,他信了,太上皇說李鳳娘壞,他也信了。誰能占據(jù)他的心,完全看是誰又兇又能叨叨。 趙光義冷著臉問:“用你說?”他們罵趙惇罵了一個月,趙構才反應過來? 吳皇后捏著拳頭,捏的噼啪做響,就等著楊桂枝下來!一個是她的侄子,另一個是她非常喜愛的小宮女,可以說是被她親手送到皇后的位置上,本該團結起來! 雖然……韓侂胄不愿意和楊桂枝團結,這兩個人,一個是笨蛋,一個是混蛋。何必讓史彌遠與她勾結,楊桂枝并無父母兄弟,韓侂胄你本可以將她引為臂助。不對,那樣就把皇帝控制住了……這無能的皇帝無論如何都會被人左右,自己沒有主見,誰都救不了。 …… 辛棄疾在死后依次見到了自己喜歡的孫權、劉裕、桓溫、陶淵明、李清照等人, 陶淵明知道自己歷年來被越捧越高,辛棄疾十分之一的詞里提到或化用了自己的典故。更巧的是,陶淵明自己是四十一歲歸隱田園,辛棄疾是四十二歲遭讒落職,六十四歲再起用,不久又罷歸。一生力主抗金,提出方略無數(shù),均未被采納。同樣是年輕時壯志未酬,中年后歸隱田園,雖然遠隔千年,卻對那份有心無力的痛苦感同身受。 一見面就邀請他和自己一同隱居,沒有什么比得上在太平盛世隱居耕種?!翱纯次壹?guī)桩€農田,衣食無憂?!?/br> 楊萬里住在三里地外。 別人住的也不遠,他們選擇住址時,都不約而同的住在偏北的方向,那是夢想的方向。 地府以都城為中心,也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有心北伐的人都住在北邊,無心北伐的人都住在南邊,南北兩側雖然極其廣闊,但在路上總能相遇。而且空出來的農田數(shù)量有限,同一個年代來的人,通常相聚不會太遠。 到的更早的是韓琦、王安石和章惇、宗澤、岳飛等主戰(zhàn)派,眾人一見面,互道:“如雷貫耳?!?/br> “如雷貫耳” “我也是?!?/br> 辛棄疾從小聽的就是新舊兩黨的盛名,雙方的口碑都兩極分化,尤其是章惇,總被人指為jian賊。 但在看書之余稍微思考一下,就知道宋神宗和王安石在忙著改革,宋哲宗和章惇也在忙著改革,舊黨無所事事在寫史書,給他們統(tǒng)統(tǒng)寫成jian黨。 而這些老鬼在地府對辛棄疾和陸游的大名如雷貫耳。游玩時,總能聽到姑娘小子們唱歌,雖然還是柳永蘇軾的歌多,可辛棄疾和岳飛的詞也不少,唱他倆詩詞的都是熱血男兒,聲音很大。 聊起人間和陰間的風俗民風,章惇道:“有些人認為柳永帶壞了宋朝的風氣,令人沉醉于靡靡之音,堅決不唱柳詞?!?/br> 但是除了柳永誰都可以。照樣是靡靡之音,氣的柳永沒辦法。 李清照覺得辛棄疾仿自己的風格寫的詩很好,還是很詼諧,呼朋喚友帶上麻將和一車美酒,去找他喝酒。她生前就喝的囂張,死后更是肆無忌憚,和古往今來所有好喝酒的詩人大醉。某一次偶遇李太白,和他痛飲了一晝夜,寫了不少好詩詞,但輸在數(shù)量上。李太白的斗酒詩百篇名不虛傳。她喝的才思泉涌才填了五首詞兩首詩,然后就醉的不省人事。 今日找到辛棄疾時,才知道對方竟然不賭博! 喝酒還是可以的。 不論是文學、軍事、農業(yè)、音樂和廚藝,辛棄疾樣樣都能信手拈來。 …… 楊桂枝不僅矯詔殺了重臣,還在靈前更換皇儲。 趙擴震驚的無以復加,他死前這些年沉迷于修仙,最后吃了史彌遠進獻的幾十枚金丹,就見了祖宗,可沒想到自己身后會出這種事。自己訂好的太子趙竑改為濟陽郡王,出湖州,立皇侄貴誠。倆人都是太*祖子孫,但情況不一樣,他知道太子偶爾會指責皇后奢靡,jian相弄權誤國,說的挺有道理的。 新來的這小子是誰?這是宋朝宗室嗎?我的皇位給了個什么玩意?史彌遠這jian賊! 人間的趙竑氣了又氣,最終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