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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皇帝們的死后生活在線閱讀 - 第294節(jié)

第294節(jié)

    高演掙脫出來:“孝瓘,你且慢些,叔父有事托付你?!?/br>
    高長恭立在壁壘之外,溫柔的等著叔父擦擦臉上的血走過來說話:“我無法進去聽訓(xùn)?!?/br>
    高演走過來,背靠著壁壘提防別人偷襲,和他說了幾句話:“那邊的茅屋中,有一間是你百年兄弟,他和斛律妃子在這里結(jié)廬而居,原本斛律光一家也在這里,被人強行帶走了。冥府怕被人篡位,這不必細(xì)說。百年那孩子性格文弱,斛律妃對他情深義重,你把他們帶走,去找個好地方過日子。我死那年,他才五歲啊,孺慕我不肯離開,非要在此逗留。這又不是好地方……你帶他走,去太學(xué)攻讀,去和他岳父學(xué)?!?/br>
    高長恭想起被強行打死的九歲皇子,還有握著玉玦嚎哭絕食而死的皇子妃,不由得凄然:“遵命?!?/br>
    高澄:“該。”

    “還記得鄭大車和李昌儀么?你也配說別人不道德?”鄭大車是高歡納的寡婦,與高澄私通,又和親兒子不可描述。而李昌儀是他威逼過的女人,原本寧死不從,奈何夫家全都獲罪被抓。她也是泄露高殷和李祖娥母子機密給婁太后知曉的人,當(dāng)年大臣們打算把高演高湛外調(diào)做刺史,穩(wěn)固中央,高殷寫信給母親,母親把信給同族的姑姑李昌儀看,李昌儀稟告給婁太后,婁太后又告訴自己這兩個兒子。

    這次高澄也參與進互毆中。

    除了蕭衍在遠(yuǎn)處閉關(guān)念佛之外,其他皇帝們紛紛:“嘖嘖嘖,這打的,水花四濺啊。”

    高百年過來拜別父親,和妻子一起打點行囊,跟著堂兄上路。

    斛律妃子帶他們?nèi)フ阴晒狻?/br>
    他全家住在一處偏遠(yuǎn)的小鎮(zhèn)。

    斛律光看到女兒女婿時嘆了口氣:“當(dāng)年你(哭死時)年僅十四。如今過去這么多年,百年漸漸長大,你像是一對夫妻了?!?/br>
    高長恭抱拳:“丞相?!?/br>
    斛律光伸手托住他:“蘭陵王,老夫生前不敢結(jié)交群臣,如今可以宴客了。”

    他年輕時交友甚廣,位高權(quán)重之后為了避嫌,除了上朝之外不見人,每天在家里閉關(guān)保命,比夫人和女兒的社交圈更小。

    兩人喝了一會,說起宇文家國力不行,宇文泰聽說高歡死了樂的屁顛屁顛,宇文邕聽說咱倆死了樂到大赦天下。

    “咱們總讓宇文氏如此高興?!?/br>
    說來說去,抱頭痛哭。

    斛律光的兒女們都來勸解——被滅族就是在地下團圓的快——高百年也來勸:“別難過了,我被活活打死,如今也釋懷了。”

    父親不知道我每天看著叔父挨打有多快樂,也罷,看了十年,行了。

    他確實是很慘。

    被毒死和被刺殺的兩人忽然感覺自己不那么慘,就開始關(guān)心他,盤問他的功課如何。

    高演這些年哪有時間管兒子的功課,高百年就在茅屋前的沙子上練字而已,更多的時間是坐在壁壘外面,看歷史書上的皇帝們互相辱罵,以及伯父、父親打叔父。

    今日豐收,高長恭和斛律光給他安排好了接下來十年的功課。

    “好學(xué)不倦對自己大有裨益!”*2

    高百年樂于讀書,但是……兵法、騎射、劍法、摔跤,這些項目有用嗎?

    “學(xué)會的東西早晚用得上?!?/br>
    “老將軍說得對!”

    百年小太子只好答應(yīng)下來,上午讀書,下午練武,生活真充實。

    斛律光對高長恭說:“地府沒有馬,卻有牛羊。這些牲畜都是死后犯罪的人所變,據(jù)說不愿意馱人,不肯屈服。我這里有幾只訓(xùn)好的奔牛,可以像馬一樣騎乘。”

    有人的魂魄的牛,就和野馬一樣。有些人生前都卑躬屈膝,給長官當(dāng)牛做馬,死后變成真的牛,怎么不能騎?牧牛童子騎得也是牛,只是太慢。跑得快之后呢,比騎馬墩屁股,耐力也不足。

    二人騎著牛在草原上馳騁,身心舒暢。

    又過了幾年,北齊毫無意外的覆滅,高瑋退位當(dāng)了太上皇也沒能挽救這一點,他以為能把亡國之君的位置讓給兒子,最終十幾人試圖逃往陳朝投降。被宇文邕的捉住,以禮相待,第二年以謀反的名義全部殺死。

    有傳聞稱胡太后的生活無依無靠,就把原先給人賞賜的私通改為收費。

    北齊雙壁騎著牛各奔東西,高長恭身為親戚可以直接去看殺了自己的人,斛律光既出將入相又對高家有些忠心難改,需要得到允許才能靠近壁壘。

    高長恭騎著牛在繞著鎮(zhèn)子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高瑋。

    劉徹正在這里看著他們做試驗,忽然聽見馬蹄聲,哦,是牛,牛?牛還能當(dāng)馬騎?我為什么要乘船走路?挽挽袖子就準(zhǔn)備問價格,又連忙蹲好,不敢亂動。

    鎮(zhèn)內(nèi)忽然有一陣歡呼聲。

    高澄、高洋拿刀把高瑋切的碎碎的,知道東西能扔過壁壘,那么切下來的碎rou既能復(fù)生又算是碎rou,到底是東西還是靈魂呢?

    切下來一只手可扔不出去,就提刀一頓亂剁,找最細(xì)小的rou沫骨頭往外扔。

    沒一會就扔出來二斤rou餡與一勺腦漿。

    扔著扔著就沒耐心了,拿個簸箕往外揚。

    劉徹作為鎮(zhèn)長,既然好奇他們的實驗成果——他想不出也做不到這種事——又得監(jiān)視試驗不要讓他失職被人跑出來。就拿了一塊油布撲在曬匾上,當(dāng)做雨傘,躲到十丈外看著。

    高殷 高演 高長恭:“嘔。”

    鎮(zhèn)內(nèi)其他人:“啊呸。”

    以梁武帝蕭衍、獻文帝拓跋弘為首的信佛小組在旁邊大聲吟唱《往生咒》《梁皇寶懺》,并等待實驗結(jié)果。

    第200章 rou餡 好戰(zhàn)

    拓跋弘跟不下了,梁皇寶懺拿在手里厚厚一本, 念起來更是饒舌。他還要敲鼓伴奏, 手上沒法翻書。干脆閉上嘴認(rèn)真敲敲鼓。梁武帝手里拿著專業(yè)的磬, 他雖然死的挺慘,陪葬墓卻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 連陪葬的兒子都埋好了,自然有大量的佛經(jīng)佛像和佛樂用伴奏樂器,提前安置好, 等著死后陪伴自己。

    現(xiàn)在只有他兒子蕭統(tǒng)還跟得上, 別人都掉隊了。

    郗徽皇后又來看丈夫, 就看到他在這里忘我的念經(jīng),氣的她一個勁兒翻白眼。她想要的是和年輕時一樣天資卓越的丈夫, 不是一個傻了吧唧的帶頭發(fā)和尚。

    蘭陵王看清楚他們往外揚的rou沫是什么東西之后, 就覺得很惡心, 又有些話想對他當(dāng)面說。死前都不敢想身邊, 知道皇帝不會見自己,現(xiàn)在很希望能得到一個道歉。就留在原地, 牽著牛進退維谷, 看到有個人頂著鋪了油布的巨大曬匾, 躲在往外扔rou餡的區(qū)域之外, 偶爾探頭往外看一眼。把牛拴在遠(yuǎn)處的竹林中, 繞圈湊過去:“兄弟,能否借地方讓我躲一躲?”

    高長恭不常來,半年才來一次, 劉徹也不常留在帝鎮(zhèn)中,倆人竟素未蒙面。

    劉徹自然是寬宏大量的讓開一些,招手:“來吧?!?/br>
    迸濺在他曬匾上的rou沫只有一星半點,奈何鎮(zhèn)子高洋這混蛋奮力對著他揚rou沫,什么都不為,就是覺得漢武帝厭惡的躲開非常好笑,既然打不到他,那惡心人也是很快樂的事。

    劉徹忍了一會,大概把心經(jīng)念一遍的那么長時間,瞇著眼睛拈著弓箭,轉(zhuǎn)移話題:“小孩,你那牛多少錢買的?”

    高長恭看他沒比自己大幾歲,就是更英武更威嚴(yán),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有點羨慕這個長相?!拔倚崭摺蔽也桓F。

    “嗯,能到這兒的基本上都是皇后皇子。你是誰家皇子,我看姓高的這幾個都長得歪瓜裂棗。”尤其是高洋,長了一張白癡臉。

    “高長恭?!?/br>
    “哦?”劉徹驚訝:“你就是那個戴面具打仗的蘭陵王?果然英武?!?/br>
    高長恭特別高興:“閣下相貌非凡”

    “漢武帝?!?/br>
    高長恭服了,難怪武帝一朝文臣武將不勝枚舉,真是有王者之氣,是個寬宏大度的人。他垂下睫毛,臉上微微紅了紅,心中感傷,自己遇到的君王如果是他,即便不是宗室皇子,也能一展所長啊:“長恭仰慕已久。這匹牛…是長輩所借,不好輕易轉(zhuǎn)贈君王。我回去問過他老人家?!?/br>
    劉徹發(fā)現(xiàn)跟他聊天挺舒服,長得好看性格好的臣子都這樣,聊天也舒服:“在路上偶爾能看見有人縱牛奔騰而過,想去詢問又追不上。這是怎么來的,訓(xùn)出來的?還是這魂魄懂事?”衛(wèi)青衛(wèi)子夫還有倆兒子都不知道牛的來處,其他人也不知道。

    蘭陵王笑了起來:“是訓(xùn)出來的。老將軍祖上善于馴服野馬,他也有這本事。桀驁不馴的牲畜也能馴服?!?/br>
    劉徹詢問他們的名姓。

    “長輩是咸陽王,大將軍,左右丞相,斛律光?!?/br>
    “原來是他。沒聽說你們有什么交情,哦,我知道了,斛律光的性情和衛(wèi)青相似?!崩侠蠈崒嵅唤慌笥巡唤Y(jié)黨?!八赣H很有本事,望塵能知兵馬人數(shù),嗅地知道軍隊離開多久,還寫過《敕勒歌》”

    高長恭:“傳言誤會了,是我祖父(高歡)出征受阻,軍心渙散,斛律金唱歌以安軍心?!?/br>
    劉徹以一個‘關(guān)心天下大勢的退休老大爺’的心態(tài)和他聊了一會打仗和當(dāng)今三國的局勢,聊得煞是投緣。高度深度都夠,又都很專業(yè)。

    正說到陳霸先其人的才略、父親籍籍無名、他本人也是小吏出身,到現(xiàn)在貴為天子還占據(jù)了富裕的南方。還有陳霸先早夭的三個兒子,順便探討起生兒子這事兒真難,壽命和兒子不是玄學(xué),完全是命啊。

    劉徹:“北齊這幾個皇帝行非人之事,他們舍得讓別人把自己剁碎了往外扔么?”

    不用問能不能找到人幫忙干這事兒,兄弟四人想必會熱心的互相千刀萬剮,細(xì)細(xì)的剁成臊子。問題是,這個別的明君、普通皇帝、昏君、暴君都想不出來的越獄辦法,他們想出來了,做了實驗,就算靈驗了……他們能用這法子逃出來嗎?就算找借口的剁人吧。

    高長恭不便議論這些事,默然不語:“我看鎮(zhèn)內(nèi)似乎有埋伏”

    骨頭刮干凈上面的碎rou,也可以一根根的扔出來。

    元善見雖然恨他們奪取自己的天下,又殺了自己,還是被惡心的走開了。實在是看不下去。

    劉徹現(xiàn)在確定了,這幾個混賬東西就是故意對著他扔的,之前一片片的揚rou沫,還能算是誤傷,現(xiàn)在肋骨都扔過來打在曬匾上了,聲音如擂鼓。探頭往里看了看,高洋舉著一根更長的大腿骨,不僅助跑數(shù)步,還跳起來往外扔。

    漢武帝來到這小帝鎮(zhèn)時,總是全副披掛,左佩長劍,右掛箭囊,身上背著弓,保持一種隨時動手的警戒狀態(tài)。若不是和高長恭聊得太愉快,早就該反應(yīng)過來那邊在針對自己。當(dāng)下摘了弓,搭上羽箭,抬手正中高洋心口。

    就在他從大曬匾后探頭出來的一瞬間,小帝鎮(zhèn)有兩只冷箭直沖他面門而來,看來是早有埋伏。

    蕭衍念《梁皇寶懺》的聲音頓停:“嘎?”

    漢武帝倒是淡定得很,拿出當(dāng)年帝鎮(zhèn)中大戰(zhàn)的精力來與之對決,他這些年悠閑自在,只有習(xí)文練武打發(fā)時間,每次溜達(dá)到這小帝鎮(zhèn)時,每次聽說人間皇帝的消息時,就在心里演練如何對戰(zhàn),說不定他們一統(tǒng)天下,能來帝鎮(zhèn)呢?到時候若是來的人多又不服管,就叫后輩兒孫都請假回來,打到臣服為止。

    高長恭攥著劍柄猶豫了剎那,對鎮(zhèn)內(nèi)高叫道:“這是何必?”

    雖然漢武帝是鎮(zhèn)長,可是把你們軟禁起來的不是漢武帝??!秦王漢帝,三國君王,都只能稱臣為閻君效勞,當(dāng)前的時局我都說過。這無意義的交戰(zhàn)有何意義,你們不累嗎?生前不安寧,死后何不心平氣和的靜下來,等著下地獄?

    高澄:“膽小鬼,滾?!?/br>
    劉徹只提防他暗害自己,見高長恭被人罵了一句,原地蹲下就放心了??焖俸笸说桨俨街?,這里基本安全,這幾個人沒有百步穿楊的技藝,能百步穿楊的元善見還不會動手。此處有一個小小的堡壘。在小小的堡壘后,還有一架小小的投石機。

    蘭陵王不想尷尬的看著,也不想?yún)⑴c無謂的戰(zhàn)爭,就去檢查牛拴的好不好。理應(yīng)幫著家人,但他們一直挑釁還準(zhǔn)備好了偷襲,這有什么意義呢?壓制你們的是冥君,而不是鎮(zhèn)長,正如當(dāng)年真正的威脅是宇文邕,而不是我。

    漢武帝丟了幾個石頭和填了沙子的竹筒矯準(zhǔn)方位,舉著火把點燃大爆竹,用投石機打過去炸他們。一個人cao縱投石機有些困難,幸好這玩意是找人專門修改過的,雖然慢了點,也不能投擲二十斤以上的東西,準(zhǔn)確度卻還是很高。

    高長恭:哇!小巧精準(zhǔn)的投石機沒什么特別之處,這突然炸裂的是什么東西?煉丹爐?還是竹筒里藏著什么能突然暴起傷人的小精靈?

    用了一筐爆竹和十幾顆石頭,把對面暗藏殺機的地方覆蓋了一遍。自己的堡壘也已經(jīng)被如雨的弓箭射到碎裂崩塌,肩上被羽箭擦傷。這片區(qū)域是梁國和北齊毗鄰而居,打著誰都是活該。打仗哪有不誤傷人的時候?

    那些在剁高瑋時就被惡心跑的人毫發(fā)無損。

    就在交戰(zhàn)期間,地上的實驗終于完成了。

    滿地的rou沫緩緩聚集在一起,和被掏空刮干凈的骷髏頭一起在地上緩緩移動,紅紅白白的一大堆像泥鰍一樣涌動在一起,液體逐漸滲入地面中,留在表面上的只有骨rou。

    被揚的滿地都是的高瑋的血rou能湊在一起的大概還剩一半,就算拿耙子來摟,拿掃帚來掃,大概也就這么多了。

    逐漸組成人形,生出皮膚和毛發(fā),看著像個人的樣子,就是傻了。不知道是被人剁碎的時候疼傻了,還是聽見無數(shù)近在咫尺的巨大爆竹聲,嚇傻了。

    像個傻子一樣坐在地上張著嘴。

    劉徹走過去踩著他:“哼!”

    手中箭在弦上,看著這小鎮(zhèn)內(nèi)還有誰意欲犯上作亂。

    圍觀群眾各個拿著盾牌和刀,這兩樣?xùn)|西是看熱鬧的標(biāo)配,很多人在小帝鎮(zhèn)住的時間長了,離開去到正常城鎮(zhèn)中都覺得不適應(yīng)。哇,那些人看熱鬧的時候不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