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酈道元 蕭統(tǒng)

    郗徽心說我眼光真好，我選的丈夫, 小時候是神童, 與我談古論今志趣相投, 到現(xiàn)在當(dāng)了皇帝不立別的皇后，果然是真龍?zhí)熳? 龍都來找我了！

    連忙拽上一條披錦出門，來到前面會客廳——大部分地獄里都有這個建筑，同僚聚會用。果然看到一位器宇軒昂的白衣男子負(fù)手而立, 再看墻壁上懸掛的漢初織錦, 這上面織的圖案很美, 很有神仙意趣。

    郗徽瞧他的背影有些眼熟又說不準(zhǔn)，衣服發(fā)型也是當(dāng)時最流行的款式, 就試著叫到：“是練兒么？”這是蕭衍的小名?；实蹅兌己妄堄嘘P(guān), 莫非這就是我的丈夫, 夢中來到陰間與我團圓？

    人間有些生魂因為機緣巧合能魂魄出竅, 有誤入鬼門和家人團聚的，家人趕緊帶著他們找到官差再求人送回去。

    那男子回過身來, 對她眨眨眼, 他的睫毛長的就像個妖精一樣, 頭上有兩顆如珠似玉的乳白色凸起鑲在額頭兩端, 一般人會率先禿掉的地方?！澳憔褪芹屎竺?？我要告訴你一件事?！?/br>
    郗徽錯認(rèn)了人反而不好意思, 福身道歉。

    “不要緊，你認(rèn)錯了人反倒有趣，和蕭衍真是一對夫妻, 他也認(rèn)錯人了?！饼埻蹩催@幅神龍圖，總覺得上面這條白龍有點像自己。

    郗徽：“哦？愿聞其詳?！?/br>
    “我乃秦淮河水神?！碧煜碌慕雍６急积垈兂邪耍骸皩m中井水暗通秦淮河。蕭衍的氣向興盛，他治下太平興盛，百姓安居樂業(yè)，神明見了很歡喜。我也見過他數(shù)次，是個儉樸崇高的人，布衣蔬食，時常以蔬果豆子果腹，忙于政務(wù)，有時候一日一餐只喝點粥。每逢他要生病時，我就鼓動井水示警，希望他保持健康，好好工作，呃，你哭什么？”

    只要他好好干，我的秦淮河里就不會飄滿尸體！

    郗徽當(dāng)然是心疼丈夫所以傷心落淚啊?！跋胨粋€人沒人照顧，有些傷感。您繼續(xù)說?！?/br>
    “他可能是有什么誤會，把井水騰涌當(dāng)成是你顯靈。就給井修了宮殿，把你喜歡的衣服都放在里面，待著沒事就用金瓶往下送酒和乳、蜜，我前些年以為他是感激龍王，上個月才聽說，他竟是誤會了。那些美味已經(jīng)被我們享用了，這是為一個誤落的金瓶，給你?！饼埻跣恼f這個事搞不好算是我偷她祭品，甚至是我冒名騙取祭品……我可不想沾這種污名。有損我的美譽。

    因為是yin祀（不正當(dāng)祭祀），所以沒有祭文，只是悄悄摸摸的往下放。

    蕭衍認(rèn)為她懂，龍王手下的夜叉也覺得自己很懂。

    龍王也覺得蕭衍真懂事，后來才知道，三方誤會。

    郗徽可高興了，美滋滋的拜了拜：“多謝秦淮君……”又代為照料我丈夫，又讓他常常想著我，這位龍王真是太好了！練兒除了對蕭綜那雜種死心眼的偏愛、居然為了丁令光大赦天下、不會照顧自己之外，真是完美。

    此時太子蕭統(tǒng)的生母丁令光早已到了地府，郗徽從旁人口中聽說了這件事，試圖尋找她而未果。

    丁令光素來健壯而儉樸，自從蕭衍開始信佛之后也跟著讀經(jīng)吃素，又一向知道郗徽有多好嫉妒，就悄悄的隱進(jìn)人群中，不被她發(fā)現(xiàn)。這很簡單，她的祭祀不是皇后級別，為人又低調(diào)柔和，年輕時干過舂米的體力活，等到蕭衍吃素禁欲之后她也跟著鉆研佛理，現(xiàn)在每日關(guān)門讀經(jīng)，不覺時日消磨。

    …

    閻君們仔細(xì)研究一個哲學(xué)問題，元恪取消了子貴母死的政策，那么他是否應(yīng)該為胡太后帶來的動亂負(fù)責(zé)？或是負(fù)一部分責(zé)任？

    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帶來了惡劣的后果，這又該如何論處？他是不應(yīng)該做這件事，還是有什么后果都無所謂呢？探討了許久，最后決定讓元恪承擔(dān)一分的責(zé)任，因為他放任高氏毒殺了于皇后和皇長子——如果皇長子還活著，等到他死的時候不是小孩子了，于氏性情內(nèi)向沉默寡言，會不會和人私通不得而知，最起碼她沒有能力弄權(quán)。

    如果是一個十幾歲的新君，一個寡言少語的太后，還挺好。

    前兩年，梁國普通八年，發(fā)生了兩件不普通的事。

    酈道元與他的弟弟酈道峻、酈道博，長子酈伯友、次子酈仲友同時被叛軍圍困在山上，斷了水，士兵們很快就喪失戰(zhàn)斗力，力竭被殺。他當(dāng)初擔(dān)任御史中尉時，殺了汝南王元悅心愛的男朋友丘念，丘念替元悅負(fù)責(zé)甄選州官。元微誣陷元淵，酈道元查明事情真相后，為元淵平反昭雪，二王恨他入骨，有一個需要重臣前往的送死差事時，二王領(lǐng)頭，滿朝文武都推薦他去。

    酈道元素有酷吏之稱，從來不徇私情，代冀州刺史職務(wù)三年期間，犯罪分子都逃亡他鄉(xiāng)——別的地方管得寬松。后來做了魯陽郡守，把當(dāng)?shù)胤嘶既o平了。換到荊州刺史時，執(zhí)政太依法，官員士紳都要求把前任喜歡收受賄賂私下放水的前任刺史調(diào)回來。

    人間的官員不喜歡酷吏，把嚴(yán)酷和殘酷一概而論，但陰間很愛嚴(yán)酷的官吏。義縱、張湯這兩名漢武帝時期不畏豪強、手握重權(quán)但為了皇帝的天下安定不懼粉身碎骨的酷吏，都在擔(dān)任高官。

    陰間從不稱他們?yōu)榭崂簦@兩個字本來是罵人的，官和吏是不同的階級，做到廷尉、御史中尉的人還被人稱為胥吏，就是一種辱罵。

    酈道元剛到地府，和兄弟兒子一起被送到閻君殿前。

    “閻君召見你?！?/br>
    酈道元平生不曾虧心，見到鬼神也不覺得有什么，一路行來看這些鬼和人間沒什么不同，反而更順眼一些。身著華服腰佩長劍的貴族出門時前后沒有隨從步障，也不怕赤足的平民挨著擦著，倒是個很好的地方。坦然進(jìn)殿，按照拜見外國君王的禮節(jié)下拜：“酈道元拜見府君。”

    “坐。”嬴政對他非常感興趣，也挺喜歡：“給我講講《水經(jīng)注》的來由。”

    眾所周知，《水經(jīng)》的注釋就叫水經(jīng)注。但酈道元認(rèn)真，做官之余和被罷免期間跑到全國各地實地考察，把一萬五千字的水經(jīng)給注釋成三十多萬字，水經(jīng)記錄的河流僅有一百三十七條，他給后面填了個零，記了一千多條河流。

    扈從很有眼力，不僅準(zhǔn)備了坐墊小幾，還有安神茶。

    酈道元死之前還在大罵叛軍，視死如歸，現(xiàn)在淡定的給他們講起自己寫注釋的緣由：“我家鄉(xiāng)的河流不在水經(jīng)上，各地任職，也有許多河流不在其上。也有書上的有的河，而當(dāng)?shù)貨]有，不在實地勘探就不該記錄下來，誤人子弟?？上簢辉唤y(tǒng)天下，南梁有些地區(qū)的河流我沒見過?！?/br>
    “攀山覓河雖然有些辛苦，但繞過山峰豁然開朗，見奔浪萬尋，懸流千丈，渾洪贔怒，鼓若山騰……”

    嬴政：“浚波頹壘，迄于下口，方知《慎子》：下龍門，流浮竹，非駟馬之追也?！?/br>
    酈道元不由得有些喜悅：“閻君厚愛?！?/br>
    另一位閻君說：“你該看看我們新修的山，為其做賦。高者千仞、多奇形異勢，自非煙褰雨霽，不辨見此遠(yuǎn)山矣。風(fēng)泉傳響于青林之下，巖猿流聲于白云之上?！?/br>
    酈道元在‘做一個閻君支持且需要的判官’‘先歇兩年游覽地府風(fēng)景’這兩個選項之間，做出了選擇：“鬼魂能否游覽人間景色？下官想將水經(jīng)注未補全的部分全部親身看過?！庇行┎荒苋サ牡胤街荒茉Y料，但看著不是很放心。

    嬴政看了看左右的同僚：“我一向認(rèn)為閻君也該去人間巡游，誰要去巡游？載他同去？”人間的城隍也不能小覷，他們既修煉了法門，那幾個屯兵之地又存有大量兵力，城隍的任期又長，令人不放心。他自己本想去，算了算時間和事項，最近抽不出時間去。

    壓力大到把自己拔禿的閻君：“我去吧，再不歇歇，他們要傳聞有一位閻君出家為僧了?！?/br>
    酈道元一開始還以為只有一位閻君，變化出十個身影在旁邊坐著，假裝人多，沒想到真的是……十一位閻君。

    他的弟弟和兒子受他言傳身教，比他也不差多少，都將成為很稱職的判官。

    禿掉的閻君到處撿周圍散落的頭發(fā)往自己腦袋上揉：“我去也就是幾日，巡游一圈就回來了，”

    嬴政從自己的零食盒里拿出一枚神鬼丹，示意扈從來拿。

    扈從立刻從背后的小柜子里拿了一只金盤。

    這新?lián)Q的扈從生前是個信佛的中常侍，除了服侍皇帝之外就是吃齋念佛，不說人是非不為非作歹，符合居士和中常侍雙重標(biāo)準(zhǔn)，差一點就能往生極樂世界。差了一點，只能來到地府，因為太善于察言觀色，就逐步被推薦給閻君做扈從。

    酈道元不信道教，更覺得吃丹藥是一件很蠢的事，直言推拒了：“以金石草木試圖延壽，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想當(dāng)年秦始皇煉丹無數(shù)，未得長生。司馬丕服丹而早亡。道武帝（拓跋珪）令人試服金丹，死者十之八九。所以……”嗯？為什么笑成這樣？

    嬴政氣的意欲發(fā)作，偏偏這人說的還真沒什么錯，也沒有侮辱——陳述這件事本身就是氣他！我把方士都埋了，后世之人還是要提起這件事！可為了這種事生氣，不讓人說，那過于心胸狹窄。況且制止不了，也不能明令禁止他們談?wù)撉厥蓟食缘に幍氖拢瑳]辦法，朕是最富盛名的皇帝，什么事都要拿朕來舉例。

    其他閻君都笑到趴在桌子上停不下來，更有甚者在錘桌時掉了幾顆瓜子?！肮?/br>
    “嘻嘻嘻嘻”

    “鬼魂可不用服丹藥求長生。”

    “這東西吃完能讓你飄起來，遨游三界而已。”

    “來吃一把銀杏去去心火。”

    酈道元想起來自己沒問明白就在這里胡亂評價，十分不好，立刻道歉：“閻君恕罪，我剛死，恍惚間以為自己還活著，竟以為這是延壽之用，實在是迂腐可笑?！?/br>
    “呵呵。”嬴政：“給他拿過去。酈道元?！?/br>
    “喏?！?/br>
    “好好寫水經(jīng)注，記敘人間的山河湖泊，再回來勘探陰間景色。近年來新添了不少水渠，雖是為了灌溉良田，也算是一點景致?！?/br>
    “遵命?！?/br>
    小帝鎮(zhèn)中，蕭道成抓著一只用面捏出來的羊，震驚的不得了：“這是什么東西？三牲呢？改成三個饃饃？”

    我的祭品呢？這算是什么玩意？

    拓跋燾：“哈哈哈哈哈我早就說過信佛的沒什么好東西！！”都不讓祖宗吃rou了，這是什么樣的混蛋吶！

    蕭賾幽幽的說：“彼此彼此?！被蛟S我們只有大饃饃吃，但你們北魏的祭品都快要沒了。

    面捏的太牢怎么了？好歹我們也有，我們還有筍片炒蘑菇，芋頭燉…芋頭，荸薺餅、藕餅、桂花糖餅、香油煎餅，油炸面筋，素三鮮。勉強可以吃一吃，你們呢？你們很快就什么都沒有了！

    北魏的皇帝們：我們攢了很多rou干??！

    為了嘲諷這些事，把平時烤rou改成燉rou，在屋外燉，輪流拿扇子沖著南齊皇帝們的房屋扇風(fēng)。

    蕭衍雖然早早受了菩薩戒，以前卻還有節(jié)制，沒有過分?jǐn)_亂朝政，一直都是陰神們看好的神鬼候選，以他的道德水準(zhǔn)、寬大的心胸、雖然有時候原諒了不該原諒的人，但真是嚴(yán)以律己。突然！

    他去自己修在宮外的廟里做了三天的主持和尚，改年號為大通，正式開始吃素。并號召全國效法——最先改的是祭祀宗廟神明，所有葷腥全部被蔬菜代替。

    吃素這么好，祖宗和神明也應(yīng)該吃素！大臣們以禮抗?fàn)帲範(fàn)幍慕Y(jié)果是蕭衍允許用面捏出三牲來祭祀。給他們面子，給自己里子。

    地藏菩薩每月一次帶隊托缽乞食時，敲開一戶人家，這家臉上很是為難：“我們燉的咸魚莼菜羹，您原先能用，現(xiàn)在皇帝說僧侶都得吃素，您還能吃么？咸魚挺小的一塊，加了三升水一筐菜燉的。有點魚味?！?/br>
    地藏菩薩：“分別心是障礙。隨便給?！本筒辉撎羰?，不該挑剔自己吃什么，只要沒變質(zhì)就可以了。天天糾結(jié)于要有多素，夠不夠素，還有多少時間修行？那《梁皇懺法》已經(jīng)有點偏頗，和釋迦摩尼的本義偏離了不少。

    “聽說蕭衍與群僧辯論，他贏了，于是禁止吃rou。等他死后我與他再辯一番，看看他不再手握重兵之后，能不能贏?！?/br>
    全地府都傳遍了，地藏菩薩怒斥梁帝蕭衍是靠武力威脅強迫僧侶吃素。

    神明有些憤怒，憤怒與蕭衍竟敢替自己做主，神明吃素不吃素，由得他擺布？

    五岳之神和幾條重要河流的河神聚會時都感到憤憤不平：“雖說我們不缺山獸魚蝦吃，他也不該如此輕慢！”

    關(guān)羽氣哼哼：“就是，我又不信佛道?！北緛碓诳紤]信道，但是道家不能吃牛狗和大雁，正常老死的、別人家的也不能吃，罷了，與其一邊信著一邊破戒，不如不信。牛rou怎么燉都好吃。

    “你還好，到如今祭祀不絕，我們就差了?！?/br>
    山神和河神聚會訴苦，手下的鬼卒們在外面以物易物，拿自己曬的干魚交換別人的山貨和獐狍鹿、山雞野鴨等各種東西。他們不能殺生來吃，但可以等著動物死去的第一時間就舉行一個小小的祭祀儀式，動物會分成三份，靈魂去投胎，rou身被其他動物所吃，而山神則可以收到一份同等重量同樣滋味的祭品，鬼卒們熱愛巡山就等著這個。

    蕭衍從‘神鬼候選’變成‘估摸是選不上了’。

    蕭寶卷大叫：“他這是報復(fù)，報復(fù)我兒子孝順老子，就把老子的rou給斷了??！”

    不提起這事還好，提起來就讓人痛心，他本來有時機、能力和地位力挽狂瀾，結(jié)果……揍他！

    四年之后，酈道元的《新水經(jīng)注》在地府一頓爆賣，他本人也已暴富，鬼魂們看了這書上的美景，都覺得地府實在是寡淡沒有景色。

    叫酈道元頭疼的是地府的水經(jīng)不知該如何去寫，地府實在沒有什么景色。有河，平坦緩和，人工的水渠完全算不上風(fēng)景，水道雖然縱橫交錯，他也只能寫一寫‘豐收’。有山，青石山唯一的景色是石頭是綠色的，到處都是茅屋。都城后面的高山呢，中峰上掛著太陽，能寫兩篇，其他幾座山峰上，顯然是抄襲……借鑒……挪用了人間的山貌。

    天池還不錯，剛寫到神女沐浴就被其他人提醒閻君和家眷真的會來這里鳧水。

    元子攸誘殺了權(quán)臣爾朱榮和元天穆，現(xiàn)在正在被爾朱榮的親戚攻打。

    對方是權(quán)臣，他殺人的方式是謊稱自己的皇后他的女兒生了孩子，請外祖父來看。爾朱榮大喜過望，沒聽幕僚的勸阻，只身進(jìn)宮去看外孫，等遇到危險時想沖向皇帝抓住他，元子攸雖然也不含糊，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膝橫利刃，趁著他沖過來的一瞬間，一刀戳進(jìn)去。

    現(xiàn)在問題來了，元子攸殺爾朱榮這個要九錫、要稱天柱大將軍、都傳聞?wù)f他要廢皇帝立外孫子的權(quán)臣，是對是不對？引發(fā)的相關(guān)后果需不需要他負(fù)責(zé)？爾朱榮全族來為老大報仇，又會帶來一撥加班。

    閻君們派人去向智囊索取接下來人間局勢的預(yù)報。

    都尉很快就回來了，奉上一只錦盒。

    白發(fā)閻君打開錦盒，錦盒中只有一個骰子，面露疑惑：“這是？”像骰子又不是。

    眾人一看：“這是八面骰子。也是八卦骰子，是匠作監(jiān)制的。”上面刻了八卦。給閻君們都送過，只有一個人還記得。

    骰子下面有一張對折的花箋，壓著淺白色的菊花花紋，煞是好看。

    打開一看，智囊團們一致認(rèn)為，以當(dāng)前的局勢，推測不如占卜。

    集體辭職不再吃閑飯，寧愿去當(dāng)判官讓自己忙起來，也不想再研究這些事。

    名臣名將們知道怎么做是對的，怎樣做能逆風(fēng)翻盤絕地求生，可是看起來不傻的皇帝不這么做。

    元子攸那句：‘吾寧為高貴鄉(xiāng)公（曹髦）死，不為常道鄉(xiāng)公（曹奐）生’也傳到地府，真是錚錚鐵骨。北魏舊臣為之痛哭不已，要是當(dāng)年元詡有這樣的血性，或許能好一些。

    曹髦聽說了這件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