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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皇帝們的死后生活在線閱讀 - 第233節(jié)

第233節(jié)

    扶蘇點點頭:“是我寫的。”

    這些都經過深思熟慮,很嚴肅的考慮了量刑,不苛刻也不寬縱,以他的觀點來看,算是很公允。

    “亂扔垃圾五年不能離開帝鎮(zhèn),這規(guī)定因何而來?”

    閻君們心說這和秦律上在路邊倒灰就砍……砍鼻子吧?反正罰的挺狠的。

    在陰律上對于亂扔垃圾根本就沒有懲罰,要是被人逮住打一頓就完事。

    扶蘇:“以前還不熟悉,鄰居與我不睦,經常在我門口扔果核灰土和殘渣”

    閻君:“你說的就是劉邦吧?”感覺劉恒都干不出這種事。

    “是,劉徹也扔過數十次。”指望皇帝一死就學會垃圾分類處理是不可能的,吃完了隨手一扔,碎木頭隨手一扔,廢紙破竹簡隨手一扔。帝鎮(zhèn)到后來才發(fā)現把生活垃圾扔在坑里會自動消失,而紙張竹簡和木頭塊都能拿去燒火。

    閻君沉吟良久,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算小,他們對《陰律》引以為傲,如果好好講道理可以稍加改動,但像現在這樣不打招呼直接自成體系的,不好。帝鎮(zhèn)的確不大,他管的也還行吧,沒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如果是別人管會怎么樣,但這的確是篡改法律,不論如何也該拿來向我們請示啊。

    “第五條,偷稅漏稅。哦,你不用交稅,直接作為鎮(zhèn)長的俸祿,這事他不知道。劃掉。

    第六條,奪人妻子,你搶走了司馬懿的妻子張春華做廚娘,之后還干擾他的家事,搶走了他軟禁懲罰的司馬衷作你的奴仆?”

    扶蘇確定了,這就是司馬懿寫的:“并非如此,張春華與司馬懿情斷義絕,與張嫣是同姓,就結為姐妹。司馬衷被放出來之后,給他挑水砍柴,很少給我做工?!?/br>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張春華負責烹飪你家的飲食么?”

    “……是負責烹飪?!?/br>
    “司馬衷被關在監(jiān)牢中,是你命令司馬懿放他出來?這樣一個昏君,你救他做什么?”

    扶蘇為司馬衷解釋了一下:“司馬衷只是懦弱沒有主見,并不是蠢,也很誠懇的認錯。他終生任人擺布,司馬懿所怪非人,他理應責怪司馬炎夫妻,還有賈南風?!?/br>
    閻君非常不贊同這種說法:“他并非真正的傻子。一個成年男子,既沒有被軟禁,又沒有被毆打,明知妻子做的事不對,卻聽之任之。奪權了自己樂享其成,失敗了將責任一推,好似全然無辜。”

    “司馬衷的確難審,他有勇氣親征,也曾任人擺布。不知道其心如何?!?/br>
    “嵇紹倒是常常想見他,奇怪?!?/br>
    閻君們前段時間為了司馬衷到底是裝懦弱還是真懦弱吵的互擲荷包,后來就沒時間吵了。

    “第七,帷薄不修,顛倒陰陽。你怎么說?”

    顛倒陰陽指的是和男鬼成婚,這在地府不算是事。

    扶蘇簡直要氣成河豚,他自從到地府之后,連自己舒緩都沒有過,那法門拿在手里始終沒有修煉,就怕修煉成功之后得面對和劉盈的關系這個大問題?,F在倆人有時候睡在一起,像親兄弟、像兩個嬰兒一樣單純。前面幾個問他心虛,說到這里,就理直氣壯起來:“絕無此事?!?/br>
    閻君們看他的氣在這方面很純凈,也覺得沒這事兒,念了念名單:“除了劉盈之外。呂雉,張嫣,趙飛燕,趙合德,劉箕子王嬿,郭圣通,張春華,這幾名女子經常與你關起門來私會密談。”

    扶蘇臉都紅了,不知道是羞是氣,他拿出了如山鐵證:“我至今沒有修煉那法門?!?/br>
    且慢劉箕子和王嬿的名字為什么一起出現?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想起劉欣和董賢以及董賢之妻,我懂了。

    “那個法門?”

    “行房的那個法門你沒修煉??”

    “難怪氣息中沒有半點□□!我還以為是修煉的好。”

    “對。可以檢驗?!狈鎏K心說,正因為沒有修煉那個法門,男鬼和女鬼一樣純潔,他才能在張嫣閉關時進她的小樓中放新買的衣服。

    閻君們好奇的忘掉了正經事:“為什么不修煉?”

    “地府這么無聊,沒有這事兒你拿什么舒緩壓力?”

    “修道也不耽誤房中啊?!?/br>
    “對啊,死后比生前爽,死后不會累!”

    “難道是婚事不順心?”

    扶蘇巨尷尬,他能說什么?說他不想糾結于要不要嘗試那個未曾探索的領域?為了更穩(wěn)定的關系?這種私密之事還是別拿出來說比較好。

    “帝鎮(zhèn)中皇后太后太多,瓜田李下,理應避嫌。我早料到會有人以此誤告,預留一招。還可以靜心讀書,各自安心。閻君,扶蘇此來為謝罪,這件事?”

    “哦我們問到哪兒了?”

    “第八條,挾私報復。他說你每日用長矛去戳司馬炎,可有此事?!?/br>
    “有?!?/br>
    “《陰律》上寫官員不能對普通幽魂惡意毆打尋仇,違者受罰。”

    鎮(zhèn)長也是官員,位同判官但僅此一人,最清閑最快樂。規(guī)定過官吏不能挾私報復,尋仇。之前阿薇找項羽尋仇,被揍了之后還被罰了。而且帝鎮(zhèn)的皇帝們打架他不制止也是不符合陰律的。

    扶蘇只得下拜:“是我出于氣憤,傷了他幾個月,扶蘇有罪。”

    這種時候說我爹讓我打他并不合適。我忘了我還算是官員呢。不是心里頭閻君,主要是太久不見面,有些想不起來自己還是官員。給別人扯后腿,帶動懈怠慵懶的風尚時,自己也難免收到影響,變得懶散。

    “攢著一起算。”

    “第九條,尸位素餐。帝鎮(zhèn)打起來時,你只管看熱鬧,從不制止。聚眾欺凌曹cao時,你不聞不問?從漢高祖到曹叡為止,所有皇帝□□司馬家時,你也不阻攔。這都沒什么關系,把他們擱一起就是為了讓他們互相打架。但是,你這鎮(zhèn)長做的,幾乎是什么都不做。

    你還帶領眾人,給隔壁新建的鎮(zhèn)子里丟棄了許多惡心恐怖的東西,你去各地獄買了人骨人皮和rou醬做裝飾?”

    扶蘇臉色微變,這件事絕算不上光明正直,等來人了圍著他射箭都算是大丈夫所為。算是我?guī)ьI的,當時只顧著給他們找事,找些庸俗無聊的事,就忘記了自己也身在其中。我可是鎮(zhèn)長,鎮(zhèn)中出了什么問題,先要拿我問責。

    “是,我扔了一些骨頭和木雕骷髏頭,但我去買東西時,沒敢買人皮人骨?!?/br>
    閻君雖然不算老jian巨猾,但見慣了老jian巨猾的人,當即詢問去抓人的校尉:“他買了什么?”

    校尉答道:“我們去的時候,他恰好滿載而歸。查看其所買之物?!?/br>
    掏出一張紙:“有木炭、羊腿、綠豆冰糕、山楂糕,算術題,故事書,詩集,白紙一刀,新工藝墨丸一盒,素面紙扇一把,豆腐、豆腐皮、腐竹、涼薯、面筋、芝麻酥糖、五花rou、海帶、椰子、長得挺丑的魚兩條、長得特別硬的小魚一條,章魚腿一條。還有一個新的銀鍋。糖玫瑰,香膏,一串瑪瑙管珠瓔珞,一只修過的簪子,兩條女孩的小裙子,披錦一條。石質錘丸兩個。五石散一盒。藥糖一盒。布質大蜈蚣一只?!?/br>
    劃著船出門購物當然不能只買一點東西,沿岸容易找到的商鋪他都逛了一遍。

    閻君們覺得這真是溫柔無害的購物清單:“哎?聽起來很好吃?!?/br>
    “烤羊腿就火鍋嗎?”

    “誰這么缺心眼在陪葬品里放蜈蚣?”

    “是巫蠱吧?”

    “也有可能是下葬時有個傻蜈蚣鉆進去,然后被憋死了,就當是殉葬的rou干下來了?”

    扶蘇沉思著自己的未來,一心二用的解釋道:“是找裁縫做的絹布蜈蚣,哄小孩子玩的?!?/br>
    閻君抱緊了自己的貓:“什么小破孩,喜歡玩這種東西!”

    “嘿你這話說的,我小時候就喜歡逮蝎子?!?/br>
    “我老家那塊的巫師要用蜈蚣和呱蟆入藥?!?/br>
    “帶他去后花園等一會,我們得商量一陣子?!?/br>
    扶蘇再拜,抱著自己的帽子走了,沒有再戴上帽子,到了后花園中心不在焉的摸著皮弁上的七彩珠珠,思考著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么。

    九條重罪中,有五條確有其事,我竟然松懈、違法至此。雖說以這個標準來看,任何一個人當了鎮(zhèn)長,都好不了,但現在我是,我就得認罪伏法。后果如何不必再想,是誰告的我?是劉邦么?有這份交情。是曹cao么?他這些年極力勸我出仕,莫不是著急了,他在羅織罪名方面也是一把好手。亦或是司馬懿,全篇中大多談及我針對司馬家的事,故而……有可能是,也有可能不是。

    “柚子柚子你怎么還不熟。嘿~扶蘇,何必這樣愁眉苦臉?有什么事來說說。”

    循聲望去見婦好坐在柚子樹上,對著身旁幾個靑虛虛的柚子敲敲拍拍,反復摩挲試圖催熟。

    扶蘇訝然:“閻君有什么吩咐么?”當面不方便說?

    婦好和他大眼瞪大眼:“?。磕阆胩嗔税?,我在這兒等人。”

    閻君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扶蘇這些事呢,說大不大,本不算什么事,只是讓人膈應。九件大罪中實實在在的有四件半是真的,犯不上重罰,也不能一笑了之。

    “要不然……讓他去陰山背后挖幾天石頭?”

    “最近陰山背后鬼滿為患,快瞧不見石頭了?!?/br>
    “雖然言語不當,篡改律法,奪人妻小(算半個),挾私報復,尸位素餐。這些罪名聽起來挺大,但以他的所作所為,還夠不上去陰山背后?!?/br>
    “那把他貶為鬼卒三個月?”

    “我覺得這個可以?!?/br>
    “行啊,畢竟人家沒有當閻君的親爹。”

    “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我們貶一個人,還要問祖龍的意思?”

    “是我親兒子就不罰嗎?難道我沒罰過自己親小姨子?慣子如殺子。”

    “對啊,問他怕是要罰的更狠?!?/br>
    前面閻君殿一直關著門,劉邦在外面敲門,他都沒想到這地方能關門,一路從帝鎮(zhèn)跑到城里,差點累斷氣。他韜光養(yǎng)晦幾百年,沒跑這么快過:“開門啊你們要是不開門會后悔的!你們知道我有個多好的主意嗎?大哥,開門啊?!?/br>
    沒有敲不開門,也沒有說不動的人。

    劉邦一臉真誠的問:“我兒婿呢?被你們抓來就不見了,莫非要罰他么?”

    “沒事就出去,跟你有什么關系?”

    “且慢!我有一段好話,你們現在不聽將來悔之晚矣?!?/br>
    閻君一勾就上鉤:“我最恨那些吊人胃口的人!你快說!”

    劉邦特別熱心的施行看起來是給閻君出注意又救扶蘇這一石二鳥,實際上是給父子間增添嫌隙又讓鎮(zhèn)長的位置空出來的一箭雙雕的計策:“我之前也想了,你讓我別的兒孫來做事,嬴政覺得你們要制衡,你讓扶蘇上啊。當年人家父子倆就意見不合,別看現在這些年,父慈子孝的,那是沒遇到事兒。這父子倆的理念不合,各有一番固執(zhí)。我的扶蘇小寶貝是不是犯罪了?你們赦免他這次,他又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被赦了罪再得到重用,必然竭誠以報。”

    閻君們竊竊私語:“好像有道理?”

    “好像可以耶。”

    “哇他們關系還挺好的,我一直以為他們關系不好呢?!?/br>
    劉邦:“嗯,功成身退,我走了哈,別告訴別人我來過,唉,呂雉那娘們消息靈通,早晚得知道是我出的主意,我可沒有壞心。我就是怕兒婿有不測,阿盈回家去天天跟我嚶嚶嚶,那誰受得了。要不然就讓扶蘇跟著阿盈走吧,阿盈好幾年不回來了。帝鎮(zhèn)里老實人還有幾個,劉徹看誰都不順眼,劉秀傻了吧唧,都適合當鎮(zhèn)長?!?/br>
    “嗯?!遍惥齻円环矫媾扇私o嬴政送信,自己這邊又斟酌著量刑。

    為了算清楚這些事的輕重,拿了許多草紙寫了下來,一番演算,算來算去總覺得不太滿意。

    算了十幾張紙出去,懶得算了:“要不罰他手抄一遍陰律得了,有沒有人死,不就是針對司馬家的事有點多嗎!”

    “你最近越來越懶!不要這樣懈怠,那些惡意尋仇的哪一個沒有原因?”

    “啊好累?!?/br>
    扈從低聲道:“扶蘇求見。”

    “他可真沒耐心。”

    “是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