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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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雉反問:“皇后這位置算什么?隨時可以被廢立,形同傀儡,當了太后才算穩(wěn)妥。” 皇帝不死就不算可靠。 皇帝們大多無話可說。沒毛病啊,誰還沒廢過皇后? 薄姬默默的喝酒:說得對?。?/br> 竇漪房默默的喝酒:是啊是啊。 劉徹想起衛(wèi)子夫,情不自禁的替她喝了一杯。 許平君沒喝。 劉奭想起王政君,氣的差點把酒杯扔了。我當年怎么就沒廢后呢!都是因為父親覺得劉驁是個好孩子?。?/br> 趙飛燕和趙合德隔著劉驁互相丟哀怨的眼神,沒有人想起被劉驁廢掉的許后。 劉欣幽幽的嘆了口氣:“唉,可惜男人不能生孩子?!?/br> 要是董賢能給我生一個兒子,或是我親自生一個兒子,那該多好。 他也沒想起被他廢掉的傅皇后。 劉徹忍不住拋出另一個話題,刺探:“不知道為閻君當差,算不算穩(wěn)妥?!?/br> 始皇反問:“一個鎮(zhèn)長的位置也值得篡權(quán)嗎?” 我出去回來時都很穩(wěn)妥,即便有人發(fā)現(xiàn)我在帝鎮(zhèn)中出現(xiàn)的時間變少,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在當判官。在工作期間沒有人能偶遇我,站在門口也看不見屋里的情形,進出衙門時全程戴著面具。由此可知,你丫想詐我! 你丫這個詞,他是聽鬼卒們聊天時學(xué)的。 劉徹:試探失敗,看衛(wèi)青的神色我還以為有什么小秘密呢。 “這個嘛,你要是愿意傳位給別人,準有人愿意拜在你膝下?!?/br> 譬如說漢高祖啦,或者是劉欣,只有這最強最弱的兩個人可能。劉盈不算在內(nèi),他是嫁過去的。 劉邦很確定這小子今天瘋狂攻擊自己,又一拍桌子,快速反擊:“劉徹!你怎么能當著你爹面前說這種話!這雖然不是認賊作父,也沒好到哪兒去!你祖父你爹得有多傷心啊。” “咳咳咳咳咳”一大群人都被酒嗆住了。 劉啟咳嗽的抬不起頭來。 劉恒心說不好,這是要打起來。他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喝的差不多了,往桌子上一趴開始裝睡。 劉秀差點把一杯酒潑自己身上,不知道是自己理解錯誤還是怎么樣,但是…武帝在攻擊高祖的…沒架子(不要臉)吧? 劉徹:???我怎么接這話? 新郎新娘現(xiàn)在只想洞房,不想看他們咒罵攻擊:“你們都醉了,散了吧?!?/br> 想回去吵架的劉邦和劉徹表示同意:“行啊?!?/br> 想避開宴席上某人的郭圣通、陰麗華也表示同意:“是醉了?!?/br> 薄姬和竇漪房攙起劉恒:“回去睡一覺吧,你喝的太多了?!?/br> 這才象征性的對新人虛情假意的說一些祝福的話,除了早生貴子之外,什么都能說。帶來的賀禮早就放在旁邊,也不用記什么禮單,大概此生也沒有還禮的機會。 一時間風(fēng)流云散,只剩下滿桌子的殘羹盛宴。 嬴政拉著她站起來往屋里走,呂雉頻頻回頭,囑咐道:“剩的東西都拿去喂豬,這次豬能吃胖點。” 扶蘇本想問她,又覺得太煞風(fēng)景,低聲問劉盈:“豬吃rou嗎?”不是只吃米糠和草嗎? 劉盈小聲說:“聽說它什么臟東西都吃,何況是rou?!?/br> “那它喝酒嗎?” “沒人拿酒喂豬……可能會發(fā)酒瘋吧,算了?!?/br> … 倆人進了屋,嬴政這才問:“你要羞辱他們么?” “什么?”呂雉笑的用袖子遮住臉:“宴席上的折籮要么自己家吃,要么是拿去喂牲畜,總不能浪費呀。陛下想到哪兒去了,哈哈哈哈哈?!?/br> “別笑,人豈能無所不知,算了你笑吧。我想的太壞了?!?/br> 兩人手拉手上了樓,交頭接耳低聲傾訴,聲音漸漸輕柔,近乎呢喃。 含嬌調(diào)笑,接撫徜徉。 冠纓且除,花鬢將卸。 裙褌盡脫,頰似花團。 且撫拍以抱坐,漸瞢頓而放眠。 龍宛轉(zhuǎn),蠶纏綿,足蹁躚。 就這么互相盤了一會,安分下來躺著聊天。 在愉快的微喘中:“今天怎么樣?” “很好。劉邦失卻銳氣,不敢和我們爭鋒。一會可以把弩機都收回去。” 呂雉心說我問的是我怎么樣!我的身材!準備婚禮這幾天每天吞幾顆大珍珠帶在魂魄中,想讓自己更白一些。 但是這個話題更重要:“依我看,弩機可以收回去,但不能放松戒備。劉邦審時度勢的能耐極強,能屈能伸,即便是稱臣拜服也不可信?!?/br> 嬴政微微頷首:“你放心,我焉能信他。只是看他的樣子,和最近的情形,最近這些年不會有鬼蜮伎倆。” “嗯。” 嬴政臉上露出一種深惡痛絕又愉快的神情:“閻君明諭,隔開一個朝代的皇帝可以自愿去考試當判官,但他們不知道。如果我們能把持住這件事,讓所有皇帝認為只有經(jīng)過我的準許,才能選官授官,是不是很好?這件事我只有主意,還沒有完整的想法?!?/br> 選官授官是極大的權(quán)力,其中獲利甚大,始皇帝在生前一直極力杜絕大臣從中獲利,現(xiàn)在卻要在這件事上下功夫,真是世事弄人啊。 呂雉閉上眼睛,沉穩(wěn)平靜的思考了一會,眨了眨眼:“如果閻君支持你呢?” “唔?會么?” “只要能讓他們省心又有利,怎么不行呢?” 嬴政沉默了一會:“閻君不怕麻煩,判官下達的每一個判決,他們都要復(fù)查一遍,有一位閻君累的頭都禿了(其實是拔的),王莽篡漢時期,人間死傷慘重,地方的工作驟增,三位閻君累得變成虎頭互相捏臉,也要堅持復(fù)查?!?/br> 呂雉有點沒聽懂,什么虎頭什么互相捏臉,聽起來好奇怪:“你有一個月的假期,現(xiàn)在還有二十多天呢,慢慢琢磨這件事,別著急。既然閻君求穩(wěn)妥,就不會輕易任用桀驁不馴的皇帝,大概,不會輕易讓他們知道這消息,免得再生事端?!?/br> 思考著這件事,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又過了一會:“夫君,給我講講那個女鬼的案子和相關(guān)的法律,很有意思?!?/br> 嬴政皺著眉頭:“有意思嗎?” “嗯,地府對于納妾和不貞是什么法律?” 在秦漢時期,道德=法律,不孝是寫入法律的罪名,在皇帝號召節(jié)省糧食要禁酒時,不只是呼吁,直接把釀酒和飲酒定罪。如果地府對某件事有特殊的看法,那就應(yīng)該在法律上又過輕或過重的懲罰。 “這的確很有意思。”嬴政把諸多條令整理了一下,娓娓道來:“《陰律》中對不貞部分男女,男子納妾和婦人偷情,最輕的懲罰是服苦役。其原因不是行為不端,而是背信棄義。” “咦?” “婚書上寫‘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蚴恰资子蕾伞?、‘關(guān)鳩麟趾’,這是祭告天地的諾言,唔,基本上和結(jié)拜一樣?!?/br> 始皇有點想笑,側(cè)過身來瞧她:“不論是納妾、和侍女有染還是‘女票’,或是偷人,都違背成婚時的諾言,違背諾言視其輕重罰做苦役,除非另一方實在不堪,才能免。合離不算在內(nèi)。閻君都很看重cao守,言必行行必果?!?/br> 不堪也是有一大堆條例的,不是隨便他/她說自己受不了就能算是受不了。 呂雉喜笑顏開:“這可真好!基礎(chǔ)的懲罰是服苦役,那基礎(chǔ)之上還有什么?” “如果在事件之中殺了人,主事雙方分別承擔一半和全部的人命案。一半是三十年地獄?!辟龡l斯理的掰著她的手指頭,先把五指全部捋直,把大拇指按到手心:“譬如說,一婦人不是存心逾矩,而是被人玷污,她丈夫誤以為是jian夫銀婦,都給殺了。那么賊子要承擔玷污婦人的罪、還有一條殺人罪,丈夫要承擔殺了一又九分(1.9)的罪,他殺那賊子是有理的,婦人無罪開釋?!?/br> 呂雉微微頷首,這條倒是很公允。 又把她食指按回去:“如果婦人勾引男子,導(dǎo)致雙方被殺,那么jian夫銀婦雙方各承擔對方命案的一半,丈夫如前例。如果婦人沒被殺,那jian夫命案如上例,婦人一半,丈夫全部?!碑吘鼓菋D人只能誘惑不能用暴力。 在把中指按回去:“如果是無人知曉呢,沒有命案在其中,就雙方各判苦役,各罪歸各案。。” 又按回去一只指頭:“如果婦人勾結(jié)jian夫謀殺親夫,那婦人是背信棄義和殺人罪,jian夫是……若是丈夫為了另娶正室而殺妻,按照背信棄義中最重的一條再加殺人罪判,算下來大概是一百多年的地獄?!?/br> 呂雉:“哼?!辈乓话俣嗄?? 最后的小拇指:“如果丈夫明知道妻子不容許,還要納妾,以致妾室身死,那么丈夫承擔一半,妻子則是九分命案。六十年和五十四年的地獄刑期差距不大。只是在外偷歡呢,就按人數(shù)算苦役的年份?!?/br> 清楚又麻煩的條令基本上說清楚了:“我給你《陰律》了,你沒看?地獄和地獄也不同?!?/br> “看了。和人間的差距太大,真稱得起公正無私?!眳物舄q豫了一下:“你講完之后,我就更明白了。判的時候太辛苦了。” “這只是男女私情一部分,對于王侯將相來說,發(fā)一言而動萬人,折算罪罰時更難。幸好功過不相抵?!?/br> 呂雉幽幽的說:“哀喜不能傾覆,何況與功過?!?/br> 眼下的快樂都不能掩蓋過去的傷心,更何況是對不同人實施的仁政或暴行。 嬴政也沉默了。 過了一會,呂雉說:“你看郭圣通怎么樣?如果她去地府當差,適合么?” 嬴政心說以閻君的制度,我很難培植黨羽:“她意如何?” “只想到要離開劉秀,余下的事還沒想?!?/br> “你先把她留下,陪著你,教她劍法,余下的事徐徐圖之?!?/br> “好?!眳物羯焓止粗聨В骸氨菹乱灰獙W(xué)學(xué)如何系活扣?”每次都系死扣還勒的特別緊,每次都得用簪子或鈍的牛角小刀來挑。 “嗯……不必,我在外面沒空更衣,散不開就好?!?/br> … 婚禮結(jié)束之后,劉奭拎著東西就走了。他又把自己的陪葬品梳理了一遍,劃拉出來一些女人可能用的上的東西——小巧精致的銅鏡、小巧精致的短劍和匕首、漂亮的小立屏和象牙席子。 他在婚禮上看到他們用了,才想起自己也有。整理好了,扛著去找王萱、 (宣帝王皇后、劉奭養(yǎng)母、名字是作者起的)。 推門而入,看到兩個男鬼正在糾纏:“…就嫁了唄,一個人有什么意思啊,我們哥倆照顧你。” “就是啊美人,別害羞嘛” 王萱被倆人逼進廚房里,慌忙關(guān)上門。 倆鬼還在撓門:“你又沒丈夫又沒兒子,也太苦了?!?/br> “女人就需要男人是不是呀~” 劉奭的性情柔軟到劉病已為之憤怒,他最喜歡的儒生老師被他親近喜愛的宦官害死之后,他就哭了一氣,也沒舍得殺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