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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皇帝們的死后生活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劉病已本來坐在門口的石雕上翹著二郎腿摟著老婆的肩膀看熱鬧,現(xiàn)在整個人都和石雕融為一體了。啥玩意?啥?啥?

    趙飛燕吐了他一臉口水:“呸!你算是什么皇帝!董賢不說你的男寵!你是董賢的男寵還差不多!又賢惠又體貼,被人壓著袖子都不敢叫醒他,割了袖子跑掉。你一個人伺候董賢還不夠,連他媳婦兒也接進宮里!董賢的體力不比那個誰,那個誰……那個能用吉霸挑起車輪的是誰?”

    到底是劉驁乖巧聽話,趕忙說:“是秦始皇的母親趙姬的男寵蓼毐?!闭f完之后忽然想起來,媽呀秦始皇本人就在旁邊看著呢。我要死。

    嬴政氣的捶了一下兵馬俑,他能說什么呢。

    皇后太后能出名的事有不少,但是趙姬出名的就這一件事,如果再有,就是給蓼毐生了兩個兒子、還出兵支持男寵在秦王嬴政的冠禮時發(fā)動叛亂,試圖奪取王位。歸根結(jié)底都是蓼毐!太后找男寵我可以不管,可那應(yīng)該是犬馬一樣的奴仆,而不是控制住太后,進而試圖篡權(quán)的野心家。

    他已經(jīng)強迫自己忘了趙姬,來到地府之后也是一次都沒想起過,今天被她提起來,那種強烈、澎湃的憤怒又一次襲上心頭,一種想抓個人下油鍋炸一炸的沖動再次涌上心頭。

    呂雉對于這些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在秦末,這些事是人所皆知的八卦趣聞,也是對秦始皇最強有力的嘲笑。上沒有好母親,下沒有好兒子,掃平六國一樣可以嘲笑他。但是誰也不敢當(dāng)面提起這事。

    她謹慎的思考了一下,沒有安慰他,沒有出聲,保持自己一動不動,假裝什么都沒聽見,握著他手的力氣也沒有絲毫變化。

    這不僅是母親不慈,更是涉及到王權(quán)的事(那時候他只是秦王),凡事只要涉及王權(quán),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趙飛燕還不知道當(dāng)事人之一就在旁邊生氣:“對,董賢一個人擺平你倆,比蓼毐還厲害。你們仨人大被同床!朝中有什么事,都要董賢告訴你,你才能知道,大司馬執(zhí)掌朝政還得陪你睡覺,可比我當(dāng)年辛苦多了。別以為我在后宮里什么都不知道!你干的缺德事兒多了!你祖母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又怒視旁邊這些呆了吧唧的人:“看什么看!沒見過繼母打不孝子嗎!”

    趙合德欣賞jiejie暴打小屁孩,欣賞了好一會,聽她還說這話忽然一機靈,趕忙上去拉架:“jiejie別打了。這都是咱們漢朝的列祖列宗!你別找打?!?/br>
    讓他們揍劉欣,別打你啊。

    趙飛燕一怔:“哎?列祖列宗?”雖然皇帝平時嚷嚷沒有兒子到地下無顏面見列祖列宗,但誰也沒想著真能見到。

    她看了一圈,看這些傻乎乎張著嘴發(fā)呆的圍觀群眾和劉驁長得真有些像,就揪著劉欣的頭發(fā):“喂!你沒說你自己干了什么?”

    趙合德一拍手,大聲冷笑:“他可什么都沒說,只說董賢有大賢,官居大司馬,是王佐之才。哈!”

    劉邦反應(yīng)過來,隨手抓了一根短竹棒暴起:“你們倆走開!”

    趙合德抓著纖細的jiejie拖走了,躲到安全距離處,看著劉邦一腳把剛要站起來的漢哀帝劉欣踹倒在地,踩著他胸口逼問:“真想把帝位讓給董賢?”

    劉欣大叫:“高祖您聽我解釋,我這是也是為了漢朝啊?!?/br>
    趙飛燕還想去揍他,奈何太消瘦,被豐腴的趙合德從后面摟住腰和雙臂,無論怎么掙扎也是寸步難行。她低聲叫到:“那真是高祖么?”

    其實趙合德并不胖,身材曲線曼妙的很,所有的rou都長在了該在位置上,只是比趙飛燕重了二十斤。

    趙合德小聲說:“是啊是啊,你不要惹他?!备咦婧芟駛€痞子的。

    趙飛燕掙扎累了也沒掙扎出去,嘆了口氣,靠在meimei懷里,幽幽的說:“你們倆倒是先下來恩愛了,留我一個人在人間,孤孤單單的?!?/br>
    劉驁小聲安慰她:“你要是早下來了,誰知道劉欣這小子能干出這種缺德事?他自己不說,全靠你。”

    劉邦都被這孫子氣樂了,指著他鼻尖,拿竹棒狠狠的戳了戳旁邊的地面:“孫賊,爺爺真想聽你能放什么狗屁?!?/br>
    說實話,漢高祖的神經(jīng)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瞬間就崩潰了!

    自己為了天下,低三下四給人賠笑臉,胸口中了箭都得忍著疼嚷嚷假裝沒這回事,罵對方射自己的臭腳趾頭。

    你們別看著舉兵起義之后幾年時間就打下了天下,你們知道那有多難嗎?

    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死!

    在眾多起義軍中,自己不是最強的一方,從沛公,到漢王,到漢帝……有多少次瀕死還生,多少次臣子叛逃之后又歸降。人家有才華有能耐,就得忍著繼續(xù)用。

    你們不愛惜天下,舉以予人,如棄草芥。

    當(dāng)年六國割讓土地給秦國,還算是被壓力所迫,被嬴政的流氓祖宗們勒索,你他媽的是為了啥!我他媽就算禪讓呂雉那娘們當(dāng)皇帝都比你強,好歹她生的孩子是我的!你能給董賢生孩子嗎?呸!董賢能給你生兒子嗎?

    劉欣就說了:“漢德已衰,以致于天下連年災(zāi)荒,成帝和我都無子”

    劉盈在旁邊摟著的扶蘇的胳膊,美滋滋的大聲解釋:“他說你們?nèi)钡碌經(jīng)]兒子!”

    扶蘇心里還在擔(dān)心剛剛被人提起趙姬和蓼毐,父親的情緒一定很糟。心說你至于這樣高興嗎?也行,反正現(xiàn)在這些當(dāng)皇帝的和你沒有關(guān)系。

    劉邦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你別看他拿赤帝子白帝子的事兒忽悠人,其實忽悠人的人本身不信。拿因果報應(yīng)騙錢的人,從來不信因果,拿祈?;癁?zāi)騙錢的人,也不相信福禍報應(yīng)。

    “你接著放,別停。”

    劉欣篤信天人感應(yīng)學(xué)說,就算自己被踩在地下,還是理直氣壯的說:“《尚書》講君王是年,卿士是月,大尹是日,百姓是時。倘若被統(tǒng)率的關(guān)系沒有變更,朝廷一片清明,五谷就會成熟,國家就會太平。倘日、月、歲、時的關(guān)系顛倒,國家就不安,五谷不成熟,風(fēng)雨不順暢?!?/br>
    “陰陽家講君主的仁德能影響天氣變化。孔子撰春秋重災(zāi)異,正是因為這個?!?/br>
    劉欣認真的像是一個準備花八萬塊錢買治病床墊的老人,又像是一個打算切胃減肥的50kg少女,誠懇的失去理智,狂熱的篤信一種理論:“君王的行為會感與上天,天不能說話,只能根據(jù)帝王的善惡降下應(yīng)人,警告人。獲罪于天,無所禱也。漢德因為呂后專權(quán)、巫蠱之亂、去母留子、霍光被滅滿門、歷代皇帝窮兵黷武、苛捐雜稅盤剝等事衰敗殆盡!昭帝就無子!宣帝、元帝、成帝均有不當(dāng)之處。”

    劉病已又被震驚了,喃喃道:“好小子,敢罵我們?nèi)钡??董賢捅的是他的屁股,怎么能傷著腦子?”

    許平君嫌他說的太下流,皺著眉頭看向別處。她簡直不想再聽、再看這里發(fā)生的事。

    趙飛燕樂了起來,鼓掌叫好:“說得好!”

    我還以為你會辯駁,居然理直氣壯的承認了?

    劉徹挽起袖子,轉(zhuǎn)身拿了一把剛做的掃帚,沒舍得拿新掃帚打人,回去抄起舊的禿掃帚,心說一會我就把這玩意戳你嘴里去。他信巫蠱,用董仲舒,但是不怎么相信這套。

    劉欣還在宣傳自己的理論:“君王對待上天,就該像臣子畏懼君主一樣!堂堂如天,默而無聲,潛而無形也!??!”

    漢武帝沒有多少耐心,一掃帚疙瘩抽在他臉上:“閉嘴吧!這些和你禪位給男寵有什么關(guān)系!”

    “因為革天命?。 眲⑿赖谋亲佣急淮蛲崃?,流著眼淚伸長脖子,宛如期盼回歸傳銷組織的無知青年,大聲叫嚷:“上天認為漢朝氣數(shù)將終,將要改朝換代!我自登基以來身體一直不好,先改了年號,改國號為陳圣劉太平皇帝。陳為舜后,劉為堯后。以舜帶堯??墒遣缓檬梗∥冶鞠霌屜纫徊蕉U位給異姓的可信之人,合乎天命之后再讓他禪位給我。當(dāng)時有人攔住了,朕沒有做!是趙飛燕存心誣陷啊啊啊?。 ?/br>
    趙飛燕無辜的撓了撓臉,喃喃道:“你管這叫誣陷嗎?”

    地府·帝鎮(zhèn)第一次發(fā)生聚眾毆打某人的事件。

    祖宗們圍上去把他一頓狂踹,滿腔怒火都發(fā)泄在腳上。

    劉奭沒擠進去,只好踩他露在人群外的腳。

    劉欣的慘叫聲被那些嘈雜的、聽不清楚的怒罵和咆哮聲碾壓的連個渣都沒剩下,漢朝的列祖列宗狂野的把自己的怒火和震驚像倒垃圾一樣伴隨著狠踹,瘋狂傾瀉在他身上。

    他們實在想不到怎么會有這么蠢的皇帝,都說聰明莫過于帝王,好家伙,這家伙直接等于世上最大的大笨蛋。別說是帝王了,就算是隨便一家店鋪的掌柜的,能因為生意不好自己身體不好,就連著鋪面、家產(chǎn)、貨物和商號一起送給男朋友嗎?不能吧!

    趙飛燕被她抱的喘不過氣:“合德,你松手吧,我現(xiàn)在擠不過去了?!?/br>
    趙合德仍然不撒手,整個人貼在jiejie身上:“jiejie想我嗎?”

    “想啊~”

    劉驁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劉欣挨揍,抽空歪了歪頭問了一句:“想朕么?”

    “自然是思念陛下?!壁w飛燕低聲問meimei:“真的是列祖列宗?”看他們?nèi)簹粋€人的樣子,和過去見的那些地痞流氓好像沒什么區(qū)別呢。

    趙合德咯咯笑個不停:“jiejie您不知道,在這兒帝王和凡人沒有區(qū)別,你瞧,一樣要自己蓋房子,自己種地。只是沒有地痞流氓,也沒有苛捐雜稅和流氓。”

    趙飛燕這就放心多了,輕聲問:“我怎么看他們不像傳說中那么聰明?”

    “因為呀,劉欣實在是太傻了,把他們都嚇著了?!?/br>
    許平君看著丈夫也在那邊抽空往里踹,就慢悠悠的走過來:“咳,我是宣帝的許皇后。”

    趙飛燕看了過去,挑眉,沒想到讓宣帝一片癡心的許皇后居然是這樣普通的女子,不算是花容月貌,也不像班婕妤那樣帶著一股子清高傲慢的勁頭。

    她福了福身,臉上帶著笑:“許皇后您有什么吩咐,別是來問罪的吧?生不出孩子來,可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br>
    許平君擺了擺手:“你想多了。王氏……我和霍成君之后的王皇后還在么?好長壽啊。”

    趙飛燕偷偷松了口氣,拎起來的氣勢也擱下了:“我被封為婕妤的時候,孝宣皇后就駕崩了?!?/br>
    在旁邊默默圍觀斗毆事件的貫校尉說:“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留下。她惦記劉奭,又不想被困在這里不能隨意出入,就又換了個法子,在地府做工,每隔幾個月來看看劉奭?!?/br>
    許平君微微一怔,就明白了。

    丈夫和她不恩愛,撫養(yǎng)大的兒子又是自己的親兒子,在人間時劉奭完全是她兒子,到這里我們母子團圓,她覺得尷尬。說的也是,若不是夫君和我恩愛,我留在這里做什么呢。

    趙飛燕偷偷打量她,看來看去,也不明白宣帝愛她什么,看起來就是一個挺普通挺溫和的婦人。

    那邊別人都罵的累了,劉邦大叫:“你他媽的就算腦子里進了屎,非要信什么狗屁天人感應(yīng),要禪讓給別人,也改選一個能攥在手里的女人!你沒媳婦么?你不會倒手給她,再讓她倒回來給你么?”

    不只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劉欣愣住了,就連其他人也愣了,哎?還能這樣???高祖真不愧是……有呂后這樣一位臨朝稱制的皇后。

    呂雉輕輕拽了拽嬴政的衣袖,柔聲細氣的說:“咱們回去吧?!?/br>
    嬴政奮力壓下被人提起母親緋聞的怒火,斜了一眼許平君,冷哼一聲,目視扶蘇冷冷的說:“這種打不肖子孫的笑話還沒看夠嗎?毫無新意?!闭f罷,氣呼呼的往回走。

    劉邦氣的直蹦跶:“你有什么新意?啊,你說說就這種玩意兒能有什么新意?”

    扶蘇心說不好,父親要發(fā)脾氣了。趕忙拉著劉盈追了上去,沒心思搭理劉邦,想的是怎么勸父親別生氣。

    劉盈:“劉病已呢?”

    “不管他,先讓他打人去?!?/br>
    劉邦徒勞的嚷嚷兩句,贏秦陣營的人無心搭理他,都跟在氣鼓鼓的秦始皇身后往回走。劉邦心里好羨慕啊,你看看人家,失去了皇權(quán),還是被萬眾簇擁,令行禁止,再看看我!我就是跟你們這群小崽子太客氣了!

    他沒想到,當(dāng)年胡亥先被當(dāng)成大牲口用,負責(zé)刨土和拉車,到后來還被扔在油鍋里炸的熟透。

    許平君這才對趙飛燕說:“那位便是秦始皇,你別在提蓼毐了?!?/br>
    趙合德幽幽的補充道:“還是咱們這兒的長官?!?/br>
    “啊……”趙飛燕蹦起來:“娘呀!秦始皇怎么也在這兒!我以為,我以為各個朝代之間不住在一起呢!他那邊人不少,勢力好大。多謝許皇后,以后再也不提了。劉驁?”

    劉驁趕忙應(yīng)聲:“哎,讓我干什么?”

    “你要保護我哦?!?/br>
    劉驁連忙滿口答應(yīng):“你放心,我豁出命去也不會讓他傷著你。”一手一個美人摟在懷里,美的魂飛天外。

    …

    現(xiàn)在人人都穿著窄袖衣裳。過去峨冠博帶、垂下長袖不耽誤生活,那是因為事事有人伺候,衣服有人幫著穿,吃的喝的都端到眼前擺好還要捧起來遞到手里,用什么東西有人去取,每天只要在寬闊高大又干凈的宮殿里,端莊的走來走去、端莊的坐下就好了。袖子的長寬不僅能炫耀財富,還能炫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現(xiàn)在不一樣。屋子不算寬闊高大和干凈,干什么都得自己動手,就不能再穿又寬又長的袖子,要不然袖口就成了抹布。

    現(xiàn)在嬴政的袖口只有三寸三分寬,他雖然生氣的甩袖子,可是袖子卻沒有過去冕服袖子那樣的氣勢,讓他更生氣了。

    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悶悶的坐了下去,攥著拳頭繼續(xù)生悶氣。如果是別的言語冒犯了他,哪怕罵他是暴君,都可以直接懲罰對方。唯獨提起蓼毐……他不想承認自己就是秦始皇,是趙姬的兒子。

    呂雉對著扶蘇和劉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倆先進去。

    倆人都認為呂后讓他們進去找罵,又沒什么辦法,只好悄無聲息的溜進去,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嬴政沒有抬頭,只是目光毫無焦點的看著眼前的桌子。劉盈有點緊張,盡量縮了縮身子,估摸著從這個角度,這個高度……始皇看過來時,扶蘇能正好擋住我。好好好。

    呂雉從袖子里掏出一小盒胭脂,給嘴唇上補了補紅艷艷的胭脂,拿小鏡子瞧了瞧,又用指甲捋了捋自己的長眉,抿了抿睫毛。作為鬼,她又緊了緊腰帶,把纖腰勒的特別明顯。施施然走進去,未語先笑:“臣妾恭賀陛下,可喜可賀?!?/br>
    嬴政不想對她發(fā)脾氣,對盟友哪能亂發(fā)脾氣,可是盟友也不能嘲笑我,忍著怒氣問:“喜從何來?”

    “漢德已衰,那天人感應(yīng)的話說的很有道理,只不過應(yīng)的不是水旱蝗蟲,也不是皇帝無子,而是皇帝的心智?!眳物粜Φ溃骸跋袷莿⑿肋@樣的皇帝,治理的這樣的國家,除了滅亡還能如何呢?得是何等雄才才能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漢朝滅亡之后,地府的形勢也會有所變化,陛下有什么打算?”

    嬴政臉上浮現(xiàn)出真心實意的微笑,瞬間就舒服了,站起來拱了拱手:“夫人高見。我還耽與陳年瑣事,忘卻了你我的千年大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