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人啊,總是在勸別人時一籮筐的道理,自己的事情倒是處理的一團糟。 明明兩情相悅的人,卻還偏偏弄的像仇敵,多可笑。 與其誤會來誤會去的,還不如找個時間好好談談。 許織顏也算是個海王,對感情的事沒人比她更在行了。 雖然看中了江叢羨的身體和那張臉。 但也知道,自己這方魚塘是容不下這條鯊魚的。 殺傷力太大,別說魚塘里的其他小蝦米了,連她也能一塊咬了。 還是那種溫柔清純的小meimei可以降的住他。 所以許織顏很干脆的放棄了。 這兒不好打車,得先出了小區(qū)。 許織顏心里想著這叫什么事嘛,本來打算趁著他喝醉來場一夜情的,結果不光酒醒了,還碰到人家前任。 這下好了吧,心里全是前任了。 沒勁透了。 嘖。 想不到這種一看就薄情冷血的男人居然也會對人動心。 走了幾步,她看見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從她面前開走。 車內(nèi)沒有江叢羨,只有開車的司機。 不用想也知道這車是去干嘛的。 估計是被她那幾句話說的心疼了,怕他的小姑娘在這寒冷的冬夜里打不到車。 話說的挺狠,不許她碰。 心軟的倒是比誰都快。 第五十三章 這里的確不好打車, 尤其是晚上。 就算是網(wǎng)約車也得等很久。 林望書站在路邊吹了會冷風,也沒有看到一輛車。 寒風越刮越大,跟刀子一樣, 往人臉上刺。 她把圍巾往上拉,擋住大半張臉。 黑色的保時捷停在她身旁,半晌,車窗降下。 車內(nèi)是蔣苑的臉, 語氣淡漠,但稱得上尊敬:“林小姐, 上車吧,我送您回去。” 她猶豫了一會, 還是道過謝,開了車門進去。 車內(nèi)開了暖氣,緩了好一會, 身上的寒意才被驅(qū)散。 蔣苑全程都很安靜, 自她上車后便沒再和她說一句話。 他本身就是少言的性子, 也只有面對江叢羨時, 冰冷的態(tài)度才會緩和一些。 林望書不是沒有疑惑過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卻也沒有過問。 她不是這種愛管別人閑事的人。 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握著方向盤的手松開又收緊。 男人冷冽的聲音在這夜色中響起, 比這車窗外的溫度高了不多少。 “林小姐, 有些事我本不想多嘴的,可有些事情,我覺得您應該知道。” 夜風拍打車窗。 外面,下雪了。 林望書請了幾天假, 沒去學校。 她病了,重感冒加發(fā)燒。 吹了那么久的冷風,想不病也難。 林約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也和學校請了假,留下來照顧她。 他只是不善與人交際,絕大數(shù)的時候是正常的。 因為那些經(jīng)歷,他甚至比同齡人還要早熟。 林望書躺在床上,因為感冒全身酸痛,他就照著食譜給她煮粥熬湯。 林約端著粥過來,非要親自喂她:“好好躺著,別亂動。” 聽到他近乎命令的語氣,林望書點頭笑笑,很聽話:“好,我不亂動?!?/br> 他舀了一勺粥,吹涼了才遞到她嘴邊。 林望書小口吃著,偶爾看著他。 他的眉眼和母親很像,都是溫婉柔和的。 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沒了,林望書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那張臉。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小約,想mama嗎?” 給她喂食的手微微頓住,他低著頭,好半天才低嗯一聲:“想?!?/br> 林望書也想。 很多時候,她也會想父親。 在孩子的心目中,父親的形象總是最偉岸最高大的。 林望書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其他人的父親不同。 從小被爺爺溺愛著長大,以及身邊人的無限縱容。 所以也讓他養(yǎng)成自負又殘忍的扭曲心理。 林望書怕他也恨他。 恨他那么對母親。 可當蔣苑和她說出那些話時,她還是感覺有什么在一點一點的崩塌。 是難受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在為誰難受,是為父親,還是為自己,亦或是,江叢羨。 他受了多少苦,才會被折磨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她的父親。 林望書一直覺得,自己是可憐的。 她把尊嚴看的比命還重要,卻不知道有的人,別說尊嚴了,連整條命都被踩進了她所看不見的地獄里。 卑微活下來的人,是沒有尊嚴的。 連理智都留在了那個地方,又何來的尊嚴可言呢。 林望書想著想著,就開始發(fā)起了呆。 林約見她臉色不太好看,以為是病難受了。 便急忙去了客廳,拿來退燒貼,給她貼在額頭上:“好些了嗎?” 泛著涼意的觸感讓她周身的燥熱稍微減下去一點。 她也逐漸回了神:“好多了?!?/br> 林望書看了眼時間,也不早了,便讓他先去洗漱休息。 他下個月就要期末考了,功課不能落下。 “明天就老老實實回學校上課,jiejie沒事的?!?/br> 他還是不放心:“可是……” 林望書溫聲安撫他:“別擔心,jiejie是大人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br> 聽她這么說,林約才點頭。 他相信jiejie,不管什么時候他都相信。 林望書的病好轉的慢,在家休息了幾天也沒用。 實在扛不住了,她只能拖著病體去樓下的社區(qū)醫(yī)院打針。 打完針后又回家睡了一覺,燒這才退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十點半了,林約睡了。 肚子有點餓,她不敢開火,怕吵醒他。 于是穿上外套,想著去附近的便利店買份盒飯回來加熱一下。 剛出了電梯,去開門禁,就看到蹲在外面路邊的男人。 他坐在花壇邊上,腳邊全是零散的煙頭,也不說話,就盯著樓上某個開著燈的房間發(fā)呆。 眼里的紅血絲也不知道多久沒睡覺了。 黑眼圈比他平日里失眠時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