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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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服侍穆宣帝穿好靴子, 起身笑了笑,“也是父皇的兒子?!?/br> 這些天,穆宣帝一直歇在御書房,大臣們紛紛告退,太子也要回東宮,穆宣帝說,“都這會兒了,往東宮去還得盞茶功夫,外頭天寒,阿祈就與我一并在書房歇了吧?!?/br> 父子關(guān)系一向融洽,太子道,“只是我這里沒更換的里衣?!?/br> “你身量與為父相仿,穿為父的就是?!?/br> “那兒子便逾矩了。” 穆宣帝伸個懶腰,“平時朝中說起規(guī)矩天大,別真聽那些迂話,那還不活了。” 都這個時辰,父子二人都沒有沐浴的心,內(nèi)侍提來熱水,兌好溫柔,父子二人一并泡腳。穆宣帝問,“這場戰(zhàn)事你怎么看?” “有些奇異。不論南安侯還是兩湖都未曾示警,如今想來,仿佛一夜之間突然淪陷。我不信鎮(zhèn)南國的軍隊這樣神勇,現(xiàn)在可是冬天,鎮(zhèn)南國地處最西南,四季溫暖的地方,南夷還好說,也是四時如春,與鎮(zhèn)南國氣候相仿。兩湖之地冬天一樣冰天雪地,不適應(yīng)氣侯的應(yīng)該是他們,可兩湖還是極快被攻陷,叫人想不通?!碧拥陌子褚话愕碾p足被水泡的有些泛紅,“可即便兩湖軍隊無能,當(dāng)中難道就沒一二好的。即便官員昏饋,亦當(dāng)有拼力守國土之人。這一點我始終想不通?!?/br> 穆宣帝頜首,“再等一等,必有斥侯送諜報過來?!?/br> “父皇?!?/br> “嗯?!?/br> 腳丫子在檀香木桶里踩了兩下水,太子說,“陸侯的折子,兒臣覺著,是真心的?!彼难垌瓜?,睫羽遮住神色,眼睛虛虛的望向幽黑發(fā)亮的地磚,他的胸口提著一口氣,才將話說出來,“陸侯是真心想回帝都護(hù)衛(wèi)父皇?!?/br> “文嘉自然是真心,只是北疆那里也離不得他?!蹦滦畚⑽?cè)臉,正看到太子低垂的發(fā)頂。太子已經(jīng)拆了發(fā)冠,只用根玉簪束發(fā),他回頭看向父親,眼神閃爍一下,繼而變的堅定,“有三弟在北疆,他能節(jié)制北疆兵馬?!?/br> “老三畢竟年輕了些?!?/br> 太子道,“當(dāng)年睿侯掌北疆軍尚未至而立之年,陸侯掌兵的年紀(jì)也很早,三弟雖說年輕,可我瞧著,他頗有決斷,是塊掌兵的好材料。如今西南戰(zhàn)事再起,北涼關(guān)那里不好輕動,胡清此一去,帝都將領(lǐng)又少一位,兒子總覺著隋將軍威望略遜林大將軍,讓陸侯回帝都,能定一定帝都軍心?!?/br> 穆宣帝沉吟半晌,笑了笑,問太子,“朕瞧著,你不大喜歡隋將軍。” “隋將軍一向忠心,兒子也喜歡他,可總覺著他離名將帶差那么點意思?!碧勇冻鲂┯H呢模樣,湊近到父親耳邊,“說心里話,我覺著他還不如永安侯?!?/br> 禁衛(wèi)大將軍的事穆宣帝沒有征詢太子的意見,太子心里的人選倒是與內(nèi)閣推薦的一致,永安侯曾短暫執(zhí)掌過玄甲衛(wèi),接掌過程非常順利,玄甲衛(wèi)那些將領(lǐng)無人敢不服,可見永安侯帶兵之能。如今永安侯管九門兵馬,差使上也很得力。 太子這樣直接對禁衛(wèi)大將軍的人選發(fā)出議論,其實有些僭越,不過,這是父子二人私下說話,氣氛親密,穆宣帝雖有不悅,也未責(zé)怪太子,而是拍他脊背一記,“禁衛(wèi)軍,以忠心為要。其他的,名將不名將的,都可以放一放?!?/br> 見父親不欲多談,太子也遂換了話題,“聽說北疆秋冬多暴雪,黎尚書他們這一去,也不知年底不能能回來?” 黎尚書他們一時難回帝都,畢竟都是文官,委實抗不住北疆風(fēng)雪。馮侯的密探表現(xiàn)出了強勁的生命力,密探帶回調(diào)查結(jié)果,以及裴如玉寫的一封密折。 當(dāng)然,那調(diào)查結(jié)果倆人也只說了關(guān)于尋香的問詢,旁的如三殿下的推測那是一丁點都不敢說的。主要沒憑沒據(jù),說那要命的事,是真容易要命的。 馮侯道,“裴知府的密折,你們怎么倒給他跑腿帶回來?” 密探稟道,“我二人到新伊后,三殿下頗有協(xié)助,裴知府說,他推斷出了一些事,可能與林大將軍遇刺之事相關(guān),只是暫不能告知我二人,便寫為密折,著我二人帶回帝都,奉予侯爺,請侯爺代呈陛下。” 馮侯敲了敲桌間的密折匣子,“這事你們輕率了,我連是什么都不知道便要替他上遞,他是老幾啊?!?/br> 密探面露愧色,馮侯眼眸微瞇,盯著心腹的面孔,雙腿交疊,淡聲問,“到底怎么回事?還不說?” 他的密探又不是傻子,難道連這輕重都掂量不出來,必然是他們知曉這是十分要緊的東西才會帶回來??裳巯掠植豢险f,更令馮侯懷疑,這倆人在北疆到底得知了什么。 天寒地凍的季節(jié),馮侯仗功辦深厚,從未在書房置炭盆的習(xí)慣,可就這樣的三九寒天,密探額角慢慢沁出一層細(xì)密汗珠,他深深叩首,額角抵住地上柔軟潔白的小羊毛毯,“屬下們一時不察,聽到不該聽的話,這些話出自三殿下的推斷,并無實證,一旦說出去,怕會有大麻煩?!?/br> 馮侯長腿交疊,端起桌上的熱茶優(yōu)雅呷一口,“三殿下的推斷,還會惹上大麻煩?看來是與東宮或是陸國公有關(guān)了?” 密探兩眼驚詫的望向主子,馮侯不以為然的嘆口氣,“三殿下與東宮不合,這事不說天下盡知,在朝中起碼也不是什么秘密。不管三殿下推斷出什么,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便要打折扣的?!?/br> “侯爺,那這密折?” “既是裴知府千萬托付了你們,你們在北疆查案順利,也是他們肯配合,何況帶都帶回來了,我替他遞上去便是?!?/br> 馮侯遞密折的時候,兩湖諜報亦快馬送達(dá)帝都,穆宣帝看后氣的面色鐵青,重重的將奏章往案上一擲,怒罵,“好個卑鄙東西!” 太子撿起奏章一看,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怪道他總覺著兩湖淪陷的蹊蹺,鎮(zhèn)南國竟派宗師境國師出手,將領(lǐng)官員但有抵抗,國師必潛入軍中抑或官宅殺之。 這世間的確有這樣一種高手中的高手,一旦步入這等境界,等閑人難以傷之,為示敬重,便稱宗師境。 能踏入宗師境的高手鳳毛麟角,但一般而言,國與國之間有著一種不成文的默契約定,宗師高手不會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也不會影響戰(zhàn)事,尤其是兩國都有宗師境高手的時候。 一旦有人無視約定,那么,另一國就要征召江湖高手了。 但眼下,帝都并不愿意輕率的派出馮凝。 當(dāng)日刺殺林程的兩位宗師境高手,一位可以確定是鎮(zhèn)南國師,另一位的身份依舊不名。若是派馮凝到西南前線,皇室的安危由誰保證。 此時暫且擱下,穆宣帝看到馮侯,問,“馮卿有什么事?” 馮侯捧出調(diào)查文書與密匣,“派往北疆的人回來了,帶回了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有裴知府寫了封密折托他二人帶來上呈陛下?!?/br> “如玉倒是挺會使喚人。”穆宣帝示意馮侯打開密匣,接過調(diào)查文書來看,這一看,臉便沉了下來,待馮侯取出密匣中的密折,穆宣帝已經(jīng)在等著看了,馮侯連忙遞上。 穆宣帝一目十行掃過,原本陰沉的臉上發(fā)出三聲冷笑,將密折在調(diào)查文書上一拍,“越發(fā)會編排了。” 太子不知裴如玉那密折上寫了些什么,但看君父這般形容,不禁自榻上起身,垂手而立。穆宣帝看他一眼,“不用這樣惶恐,當(dāng)年立你為儲,滿朝大臣就他裴如玉哭天搶地敗人興致,他但有機會也不能說你一句好。” 太子溫聲道,“如玉只是與三弟更近些,他們畢竟自小一起長大,他若看兒臣比三弟還要好,也就不是裴如玉了。” 這話很明顯讓穆宣帝怒火稍歇,穆宣帝依舊不悅,指了指案上文書與密折,“你都看看,簡直胡說八道,越發(fā)會編排了,我看過幾年他都不用做官,干脆到市井寫話本子算了!” 既是父親允準(zhǔn),太子便拿起閱看,調(diào)查文書上寫的是密探這趟去北疆的調(diào)查結(jié)果,當(dāng)初在玄隱閣任職的尋香果然確認(rèn),他們當(dāng)年所習(xí)武功與那日行刺林程的其中一人似出同脈。讓太子震動的是裴如玉密折所寫,裴如玉講了一個故事。 一家子有兩個兄弟,哥哥自幼因故在殺手組織訓(xùn)練,弟弟在家隨父母生活,后來,哥哥長大,消滅了殺手組織,開始做生意為軍中效力,家業(yè)也愈發(fā)興旺,引人羨慕??善鋵崳绺缗c弟弟只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哥哥知道了很多事,譬如,弟弟的生父,他的繼父并不是本國人,而是敵國親王,化名為本國鏢師。 一次劫殺行動中,哥哥殺了親王,攜家遠(yuǎn)上帝都。哥哥以為弟弟不知此事,弟弟隱瞞的很好,從此夜夜苦練武功,終于有一天,哥哥遇刺而死。 是弟弟殺了哥哥嗎? 那位弟弟,如今應(yīng)該是一位絕頂高手。 太子捏著密折的手微微顫抖,他一直懷疑那夜與鎮(zhèn)南國師刺殺林大將軍的人是秦龍虎,原來竟是陸國公! 不! 任何人都可以,他不愿父親看到他的身世! 太子驀然感到一種置身曠野的寒冷,心跳猛然加速,呼吸放的再輕也覺著像是無次倍放大的風(fēng)箱般粗重…… 耳邊突然響起穆宣帝的聲音,“端火盆來?!?/br> 黃澄澄的銅盆里紅色炭火仿若一閃一閃的寶石,穆宣帝取下太子手中密折直接擲入火盆,嗤一聲,“越發(fā)無稽之談了。” 伴隨穆宣帝那聲輕嗤,騰聲的火舌忽地將密折吞沒,轉(zhuǎn)眼騰起一股更輝煌的火焰。 穆宣帝吩咐道,“傳諭各門派,集結(jié)高手,趕赴西南前線?!?/br> 太子驟然空了的指尖有些發(fā)涼,僵硬的捻了捻,父親一眼望來,太子的眼珠映著火盆中的躥起的火光微微泛著紅,他定一定神,應(yīng)一聲,“是?!?/br> 不知因何,聲音已是喑啞了。 第332章 帝都。東宮。 沙漏無聲無息的流逝, 太子闔目坐躺在一把搖椅中,光線在他的臉龐投下淡淡陰影,明暗之中, 他五官輪廓愈顯立體, 倒是有別于往時單純的俊美, 有一種深沉靜默的肅穆威儀。 若不是裴如玉這封密折,他還不知道陸國公竟然是另一位刺殺林程的高手,他一直懷疑那人是秦龍虎,不料倒是他那好舅舅。既是這樣的絕頂高手, 難為竟還裝這些年的窩囊! 還真是多虧裴如玉這道奏章。 不過, 太子也沒什么好感謝裴如玉的,老三的混賬狗腿子, 一點證據(jù)沒有, 全靠胡謅, 明顯就是來離間他父子的! 太子睜開眼睛, 燭焰映在太子瞳仁之內(nèi),仿佛今日御書房里將密折燃燒殆盡的火舌,父皇那樣決絕的燒了裴如玉的奏章,斥為胡言亂語,但太子知道,父皇已是心下起疑,只是眼下西南動蕩, 朝廷全心全力都在西南戰(zhàn)事上, 父皇不愿此時朝綱震蕩。不然, 若真是一字不信, 對裴如玉的密折,不會連訓(xùn)斥都沒有。 父皇如今在想什么呢? 太子的思緒慢慢飄出東宮, 隨著漸起的夜風(fēng),飄向遙遠(yuǎn)的天際。孤冷的月光仿佛將熄未熄的燈火在高空飄搖,微微月色只能隱隱映出皇城的寶頂飛檐,除了打更人與巡城軍,整個帝都城都已睡去,空曠的街巷偶爾傳來一兩聲或高或低的犬吠。 西南大地戰(zhàn)火紛飛,多少百姓黎民在這場戰(zhàn)事中悲哭離喪,兩湖上百年的積淀就此毀于一旦。而在更遠(yuǎn)的西北,玄鐵的刀鋒已經(jīng)顯露崢嶸,沉默的鐵蹄在等待出征的號角,老三應(yīng)該會笑吧?在猜度到他身世的時候,這樣的血統(tǒng),竟也坐在儲君之位。當(dāng)年立儲時的禮法之爭,如今看來應(yīng)是何其荒謬。 但,太子相信,穆安之的胸襟,應(yīng)不只是譏笑,穆安之應(yīng)該也會同樣牽掛西南與帝都吧。裴如玉那封密折,除卻離間,也有提醒之意。 提醒,箭已上弦―― 是啊,箭已上弦,而他,不能將把控命運的船舵交給旁人掌握。 今夜穆宣帝依舊沒有宣幸宮妃,自西南戰(zhàn)事再起,穆宣帝的心思都在前朝,便少去后宮。穆宣帝的心思亦在今日裴如玉的密折之上,或者,只有在這樣寂靜的深夜,穆宣帝才能有這樣一角安靜的時間面對他最不愿意面對的事。 裴如玉密折中的內(nèi)容,到底是真是假? 穆宣帝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想逃避的一日,他的皇后,他的東宮,他的妻,他的兒,他的岳家,一時間,竟是如層層迷霧包裹般讓人看不真切了。 放一放吧。 放一放吧。 穆宣帝在內(nèi)心深處這樣告訴自己,一旦事發(fā),朝臣會逼他剜心割rou,禮法會逼他斷腕絕情……他或許真的老了吧,他不愿意再看到來自親人的鮮血…… 暫放一放吧。 北疆。 紛紛揚揚的大雪漫山漫野的灑落,連風(fēng)都沒有一絲,窗子小小的揭開一角,熱騰騰的烤rou湯鍋氣息便由這條窄縫飄的滿院都是。 便是一路吃rou吃的牙酸的黎尚書聞到這香味兒都得贊一聲香,不過,他上了年紀(jì),不敢多吃rou食,撿著那嫩生生的豆芽青菜小蘿卜纓的吃上幾口,就這也不太吃得下去,朝廷的事就讓人牽掛。 穆安之舉盞勸他,“這山高皇帝遠(yuǎn)的,你就歇歇心吧?!?/br> “老臣無事?!崩枭袝桓易屇掳仓矗似馃岷鹾躐R奶酒一盞而盡。 “我倒不是擔(dān)心你,我是擔(dān)心你萬一愁死在我的地盤兒,以后難交待?!边@話沒把黎尚書噎死,工部王侍郎一哆嗦,打翻了跟前的酒盞。穆安之促狹一笑,“別當(dāng)真,玩笑玩笑?!?/br> 侍女上前收去翻覆的酒盞,重?fù)Q一只新的玲瓏玉杯。 裴如玉有些嗔怪,“殿下越發(fā)口無遮攔了,兩位侍郎都是斯文人,您這玩笑倒嚇著兩位大人?!庇謱捨績晌皇汤?,“我們殿下就是這樣,舉重若輕,越是大事越沉得住氣。殿下穩(wěn)得住,我們這些做小臣的才不慌張啊。” 王侍郎許侍郎在北疆地盤兒上,哪兒敢說半個字穆安之的不是,都紛紛賠笑應(yīng)是。王侍郎覺著熱湯里滾過的鮮豆腐味兒好,便兜了一勺,吹一吹熱湯氣,慢慢的小口小口的吃著。兵部許侍郎是個心眼兒多的,便順著裴如玉的話問,“裴大人,可是近來又有什么大事?” “你們還不知道么?”裴如玉立了筷子夾片鮮嫩肥羊rou在熱湯中一滾便放在醮料小碗里,入口鮮嫩非常,他渾不在意的說,“就是陸國公身世的事啊?!?/br> 許侍郎脊背拔的更加筆直,連忙打聽,“身世?國公他老人家有什么身世?” 陳簡慢慢抿口酒,借此擋住翹起的唇角,他真是服了裴大人這散播流言的本事了。就聽裴大人邊涮rou,邊賣關(guān)子,“這事說來話長,等你們回帝都自然知曉,算了,我還是不說了,畢竟關(guān)系東宮,不大好?!?/br> 許侍郎是陸國公的頭號走狗,便是裴如玉造謠,他也得知曉這謠是什么,連忙道,“我倒不是有意打聽,只是東宮之事無私事,既是裴大人知曉,還請告知我們一二。”他一面說著,一面看向黎尚書和王侍郎。 王侍郎還在埋頭吃熱豆腐,吃的滿頭是汗,吃完一勺再兜一勺。黎尚書倒也是一幅很關(guān)心,時時準(zhǔn)備洗耳恭聽的模樣,暗地里給裴如玉個眼神,見好就收,趕緊說吧。 裴如玉便放下筷子,“哎,是陸國公生父的身份,那可不是個尋常人,才查出來的,陸國公的生父原是鎮(zhèn)南國人。” 許侍郎手里摩挲的銀筷啪的落在地上,連黎尚書都驚的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王侍郎一勺熱豆腐沒兜穩(wěn),啪的落回湯鍋,濺出幾滴熱湯汁,險些燙了手背。陳簡縱是第二次聽到這話,也深覺不可思議,倘不是柳家家將十幾年的調(diào)查,不說鐵證如山,但也都是在證據(jù)上的合理揣測,他都不敢信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