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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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華倒是常收到人們送的禮物,負(fù)責(zé)管理李玉華私庫的云雀都又挑了兩個穩(wěn)重的小丫環(huán)做幫手。 北疆不同帝都,有趣的事格外多。 先是去歲末就來過的巴末族長今春又過來了,這次他也要求為王妃娘娘養(yǎng)馬,李玉華便讓他去跟崔凌商量,崔凌原是木香姐手下使的人,崔凌的meimei嫁的是白家族人白文,白文是早就跟著小九叔跑生意的,同村同族的自己人。 崔凌的meimei也很能干,現(xiàn)在是皮貨鋪?zhàn)幽沁叺恼剖氯恕?/br> 崔凌沒想到王妃娘娘直接就讓他負(fù)責(zé)這樣大宗的生意,他當(dāng)即不敢懈怠,與族長商議起來。 待到三月初,北疆大小部落來了九成九,只有兩個部落沒有來,一個是蘇迪米爾部落,另一個是彩云部落。 前一個部落盛產(chǎn)玉石,盤踞著北疆最大玉礦,與帝都陸公府交情最好,帝都玉石大都在陸家人掌握之中,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了。 彩云部落聽說正在進(jìn)行族長之爭,介時要看活下來的是哪位,恐怕介時方有新族長來新伊覲見親王。 穆安之召集陸侯、裴如玉、杜長史、華長史四人,案上鋪著塊獸皮地圖,上面標(biāo)注著名部落的位置。穆安之問陸侯,“拔掉蘇迪米爾要多少人馬?” 陸侯一怔,未問緣由,直接道,“五千精兵足夠?!倍蟮?,“殿下是要發(fā)兵蘇迪米爾?” “我的詔命早早頒下,蘇迪米爾部一直未有族長覲見,可見不把我放在眼里。難道他們部落也如彩云部一般在爭族長嗎?”穆安之面無表情,“但是,身為北疆藩主,還是要給他們一次改正的機(jī)會的。陸侯你來安排,派五千騎兵過去,讓蘇迪米爾的族長帶著他的妻子兒女親族過來向我請罪。如果他不馴,你便教他個馴服!如果他不明白什么是藩主,你便教他個明白!” 陸侯當(dāng)然知道穆安之一向剛硬,但沒想到穆安之直接就要發(fā)兵攻打蘇迪米爾,這發(fā)兵可是得有朝廷命令的吧?陸侯剛想說,杜長史已是忍不住先說,“殿下,此事不好不知會朝廷?!?/br> “嗯,是要知會朝廷的。小杜你這就擬封折子,陸侯點(diǎn)齊兵馬糧草,打仗的事我不懂,后勤供應(yīng)你跟我說,缺什么少什么,我來想法子?!蹦掳仓窍露Q心要打這一仗,對待有自己小心思的部落,他能容。但是這種完全不給他面子的部落,也正好拿來立威! 穆安之對陸侯道,“朝廷讓我掌北疆軍政,可不就是為了馴服這些眼中無朝廷的部族么。不然,北疆離帝都千萬里遠(yuǎn),有什么急事折子送到朝廷再等內(nèi)閣商量出來,什么戰(zhàn)機(jī)都得貽誤。我在這里,陸侯別擔(dān)心,有什么事自有我擔(dān)著?!?/br> 話說到這份上,陸侯沉聲應(yīng),“末將領(lǐng)命!” 穆安之這里cao持著打仗的事,偏有人過來給添亂,添的還是一把讓人無語的亂。 話說北疆部落很多,部落不同,部落人的性情也不同,有如鮮卑部落浩罕部落這樣關(guān)心親王殿下這里新式武器的,也有如托依汗族長那樣豪爽如同男兒的女族長,亦有忠厚且精明的烏依古然族長,當(dāng)然,也有一言難盡的丹戎族長。 丹戎族長來得最早,也最殷勤,每天一早一晚的給穆安之來請安問好外加送禮,送禮都是送族中土產(chǎn),羊皮牛皮這些,送了穆安之十車,禮是很尋常啦,但架不住丹戎族長殷勤,他的部落很不富裕(丹戎族長自己說的),但是,為了覲見偉大而尊貴的尊王殿下,這位族長硬是把自己部落的神羊帶來,供奉偉大而尊貴的親王殿下。 那是,每次見穆安之必是一番阿諛贊頌,且用詞極為rou麻,每次都是聽的穆安之渾身起雞皮疙瘩。 而且,這丹戎族長非但善逢迎,他還很喜歡開動腦筋。聽說王妃娘娘有了身孕,他還去給王妃娘娘送了回禮,兼拍王妃娘娘半日馬屁。而后,丹戎族長就想了,王妃娘娘瞧著月份可不小了,也沒聽說王爺有旁的妻子,唉呀,這可不就是上等機(jī)會么? 于是,丹戎族長立刻讓人回部落,把自己還未出嫁的閨女接了來,要送給親王殿下做小王妃。 把穆安之氣的,這不給添亂么。 這事根本沒到李玉華跟前,穆安之就給拒了。穆安之還給這位心活的丹戎族長尋了個好差使,陸侯奉王命問罪蘇迪米爾部,正好,你挺有閑心,你跟著一道去吧。 丹戎族長:懵。 第304章 雪白的駱駝, 銀制的雕花鞍畔垂著一串串小銀珠子串起的流蘇, 流蘇下懸的是一個個的小巧可愛的銀鈴, 那銀鈴極小, 風(fēng)拂來時揚(yáng)起碎玉般的鈴聲。 蕭瑤頭發(fā)挽頭俐落的巾幗髻,用一只赤金花冠扣住,一身秾紫長袍束玄色腰帶, 帶著兩個青衣侍女出來。 牽駱駝的侍從輕輕拍打駱駝的寬闊的頸項(xiàng), 那駱駝前膝溫馴的跪下,蕭瑤不需人扶,自己就坐在了鞍上。駝鈴響起, 駱駝緩緩的站了起來, 蕭瑤臉色嚴(yán)肅, 沉穩(wěn)的吩咐一聲, “這就去吧?!?/br> 駱駝走的不急不徐,春天的風(fēng)已經(jīng)有了些許暖意, 街上車馬行人熱鬧,蕭瑤終于放松了些。天可憐見,其實(shí)她這輩子就是騎馬也是婚后現(xiàn)學(xué)的。今日她是去給軍戶村送銀子,王妃娘娘說了, 這事兒雖銀子不多,但必要辦得熱鬧敞亮, 所以,沒讓底下人去派銀子,讓蕭瑤親自去。其實(shí)原本是想七叔去的, 紅梅姨有些不舒坦,七叔離不開,就讓蕭瑤去了。 這事呢,說來話也不來。 穆安之直接把話放出來,只管讓陸侯點(diǎn)兵,后勤供應(yīng)他這里包了,陸侯也沒客氣。北疆承平以久,可陸侯是經(jīng)過戰(zhàn)事的,深知軍隊(duì)長期閑置也會退化,如今有仗可打,倘不是如今新伊城形勢復(fù)雜,三十幾個部落族長來了十之八九,陸侯自己都想親自領(lǐng)兵出戰(zhàn)。 這樣沒有后勤擔(dān)憂的戰(zhàn)事,簡直是每個領(lǐng)兵大將夢寐以求??! 整個新伊城都更加高效的運(yùn)轉(zhuǎn)起來,兵器有現(xiàn)成的儲備,以陸侯之精明強(qiáng)干,即便朝廷這些年的軍備供應(yīng)多有不足,他庫里仍是有部分兵器儲備,但糧草藥材需要籌集。 七叔找軍中許司馬商量,募招了些軍戶,男人女眷都有,七天便給陸侯趕制出了五千份藥包,這藥包巴掌大,里面一卷三指寬的細(xì)棉布,一個灰白色粗瓷瓶里里是配的藥粉,也不是什么靈丹妙藥,主要功效就是止血解毒。 這些軍戶亦不白用,每人每天三十個大錢,是一早說好的,如今事情完結(jié),錢當(dāng)立付。 蕭瑤也是正經(jīng)五品誥命,今日這白駱駝還是借的王妃娘娘的,王妃娘娘知道她是去給王宮長面子,很樂意出借。 于是,剛一出家門,前面持鑼的侍從便咣咣咣三聲,喊道,“奉殿下命行賞英武村,閑人避退!” 立刻,忽啦一聲,前頭人潮如同被分開的海水一般讓出一條路來。蕭瑤強(qiáng)忍著才能保持臉色如常,身姿筆挺,一臉矜貴……用王妃娘娘的話說,要拿出咱們王宮的氣派來! 于是,蕭瑤就這樣咣咣咣一路到咣到了英武村,這是新伊效外許多尋常的軍戶村之一,里長與村中族老已早早在村口等待,望到蕭瑤一行過來紛紛迎上前見禮,蕭瑤因穆慶的關(guān)系,自己也是五品誥命,這禮還是受得起的。不過,見到族老中有幾位都是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了,蕭瑤在駱駝上微微俯身,“老人家不必多禮,請起?!?/br> 如此,一行人圍著蕭瑤的白駱駝,請蕭瑤進(jìn)村說話。 英武村是個小村,與關(guān)內(nèi)的村落不一樣,關(guān)外的村落外面都是有圍墻的,村里也是一間間的白泥屋,最大的地方是祠堂,供著村里人的先祖。如今祠堂里等著的,皆是村里各家主事的漢子,女人是沒有的,女人只能在祠堂外站著。 村里已經(jīng)置好香案,蕭瑤將手一伸,侍女奉上蜀錦織金的五爪云龍王詔,里面的內(nèi)容駢四驪六,頗是講究,不過,蕭瑤估計(jì)了下,這村里應(yīng)該沒人聽得懂。 懂不懂的沒關(guān)系,榮耀就夠了! 待念過王詔,侍女捧上一盤銀燦燦的銀元寶,對里長道,“英武村募軍戶五百人,工七天,每天三十文,每人二百一十錢,共計(jì)一百零五兩,王爺吩咐,里長與諸族長看著發(fā)放,不可有短缺貪墨之事!” 里長躬著身子上前,雙手接過放滿銀兩的托盤,高聲道,“小人遵王爺令,一定把錢仔仔細(xì)細(xì)給大家伙分下去?!?/br> 蕭瑤接著又賞了二十兩,“王爺說你們村的人很好,忠心王事,祖上必是忠烈,這二十兩給你們修祠堂?!?/br> 登時一村人感激的眼中淚花閃閃,祠堂在每個人心中都是圣地,是每個人最終的歸宿,親王殿下賞銀給村里修繕祠堂,登時滿村男人都生出恨不能為親王殿下效死之心。 蕭瑤望著這些人的神色中的感激,心下隱隱有些明白了。 賞賜之后,里長族老們很殷勤的請蕭瑤到屋里吃茶,蕭瑤也不過茶水略沾沾唇,說些場面話便告辭了。 這年頭,尋常百姓二兩銀子就能過一年,是故,軍戶村的里長一直帶著族中族老將蕭遙送上駱駝,還遠(yuǎn)遠(yuǎn)的跟了一程,方眺望著駱駝遠(yuǎn)走,與族老們說笑著回村。 族老們紛紛奉承,“還是里長高瞻遠(yuǎn)矚啊,這差使落到咱們英武村,真是闔村榮耀。我聽說隔壁英勇村的都?xì)馔卵??!?/br> 其他人說來也是個個臉上有光。 主要是以往這種抽丁都是沒錢可拿的,頂多去了管頓飯,所以,丁役的事大家都是上頭攤派,派到哪村就是哪村倒霉。 里長自得的一拈須子,“那丁役跟募工能一樣么?”這位里長是讀過書的,雖無大學(xué)問,字是識得的,既是募工,自然有工錢,所以,一聽募工,他立刻就給村子里報了名。待王宮來要人,他早齊齊整整的把人備好了,還大都是能干好手。如此,不過七天,村里人就掙了百多兩銀子,擱往時,哪敢想??! 蕭瑤辦完事回城,心下正想著這一趟的差使,自旁邊小巷卻是斜斜抬出一頂粉紅軟錦小轎,轎簾未揭,里面?zhèn)鱽硪粋€嬌軟如三月?lián)P花的聲音,“jiejie,meimei拜見。” 蕭瑤高居白駱駝之上,猛的被這小轎攔了路,不禁皺眉,“你是誰?” 一只素白瑩玉的指尖轎內(nèi)慢慢攏起轎簾,露出一張?zhí)煜伤频南嗝?,那女子柔柔道,“蓮花巷子楊氏見過jiejie?!?/br> 原來是穆慶的那個外室,蕭瑤輕蔑的瞥這粉紅小轎一眼,譏誚道,“我出身太湖蕭氏,祖上雖非顯貴,也是當(dāng)?shù)赝澹缃窦奕胱谑?,今五品誥命,實(shí)在當(dāng)不得姑娘一聲jiejie,姑娘還是自重吧?!狈愿酪宦?,“回宮。” 不管穆慶怎么在蓮花巷子置外宅,蕭瑤是住在王宮里屬官院子里的,這楊氏卻是急切喚道,“jiejie,就當(dāng)看在相公的面子上,聽我一言。” 蕭瑤打個暫停的手勢,回頭望楊氏一眼,吩咐左右,“把這賤人給我抓出來!” 轎夫與跟轎的婆子立刻大驚,婆子尤其嚷道,“大奶奶,都是服侍穆爺?shù)?,大奶奶這樣做,豈不傷穆爺?shù)男模 ?/br> 蕭瑤一聲吩咐,左右立刻如狼似虎的過去,他們皆是帶刀侍衛(wèi),轎夫豈敢作攔,當(dāng)下一人揮開那婆子,另一人將楊氏從紅粉小轎中抓了出來。楊氏此時已是嚇的臉色慘白,淚珠盈盈于睫,一臉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卻是嚇的不輕,再不敢jiejiemeimei的作妖,急呼道,“是妾身冒犯大奶奶,妾身知錯了,大奶奶饒恕。” 蕭瑤鐵石面孔,“掌二十?!?/br> 就這柔弱小臉兒,二十巴掌打下去,楊氏立變豬頭。一旁的婆子更是嚇的瑟瑟發(fā)抖,不敢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不過,蕭瑤也沒忘了她,指指婆子,“這個也掌二十?!?/br> 將這主仆打成一對豬頭后,蕭瑤滿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下回再讓我看到,就打五十,再有下次,就一百。不怕打,你們就盡管過來,給我添添堵。” 駝鈴再響,蕭瑤神清氣爽回王宮復(fù)命。 此時,王宮中,李玉華收下唐學(xué)士太太送來的奏章,安慰唐太太兩句,便讓唐太太去歇著了。待蕭瑤回來,細(xì)稟過在英武村的見聞,李玉華也很高興,夸贊蕭瑤,“這次藥包的事,殿下都說你們想的周全。” 蕭瑤笑,“是七叔的主意,七叔說,行軍打仗,多是傷病,帶些藥包在身邊,倘將士受傷,及時包扎,于將士是有益的。我跟在七叔身邊,能略幫上些小忙,心里也很歡喜?!北雀谀聭c身邊等著他小老婆叫“jiejie”可有成就感的多。 七叔是個細(xì)致周全人,只是也是個懶散人,組織人手制藥配藥裝藥,就是蕭瑤的事了。穆安之見到穆慶時都夸了一句,“蕭氏能干,阿慶你這點(diǎn)像本王,有媳婦福?!?/br> 夸的穆慶得知心頭rou被抽豬頭后,也沒好跟蕭瑤算賬。穆慶倒是說,“你理她做什么,她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不用理就好?!?/br> 蕭瑤沒客氣道,“誰叫她礙眼的。我沒派嬤嬤去外宅給她立規(guī)矩,她倒上趕著截我叫jiejie,好大狗膽!以為我生氣只會憋著,那她可料錯了?!?/br> 穆慶也沒法子,還得跟蕭瑤好言好語了一番。 李玉華將唐太太帶來的奏章交給穆安之,穆安之展開來略看兩眼便拋開了,嗤笑,“我這位老師倒真是對朝廷忠心耿耿?!?/br> “唐師傅面諫發(fā)兵蘇迪米爾之事了?” “豈止。還想拉著老華小杜一起啰嗦,真不知他是精是傻,見本王不納諫,便要私自上書朝廷了!”穆安之眼中泛起淡淡鋒銳之色,“唐師娘倒是通情達(dá)理?!?/br> “唐師娘說,這折子是唐謙偷偷拿出來的,她也實(shí)在勸不動唐師傅,只得拿來給我,切勿鑄成大錯?!崩钣袢A問,“這折子怎么著?” “暫且先壓一壓,待仗打完再說!” 第305章 二九四章 這一場戰(zhàn)事出兵之快, 許多在新伊城的官員族長們都沒反應(yīng)過來,五千北疆軍便已驅(qū)馬出征,甚至糧草輜重的隊(duì)伍都沒有, 快馬奔襲, 有輜重反是累贅。 裴如玉代穆安之送將士出城, 同行還有江穆慶杜長史等人,大軍如同脫了束縛的黑龍馳騁在天際,那種千軍萬馬的氣勢,裴如玉都不禁道, “真不枉朝廷第一戰(zhàn)力之名。”江穆慶身為武將, 眼中更是閃過淡淡戰(zhàn)意與惋惜,他們皆是青年將領(lǐng), 只恨不能與北疆軍一并出戰(zhàn)。 杜長史折扇掩住大軍奔騰帶起的灰塵, 亦頜首道, “便是我這樣的文官都難免心潮澎湃了?!?/br> 紀(jì)將軍聽這話唇角直抽, 心說,你文官,聽說胡家小子在新伊?xí)r也不過招了兩千人,胡家小子這一走,你這都招五千人了吧! 大軍遠(yuǎn)行,諸人也辭別陸侯,各自回去當(dāng)差。紀(jì)將軍一把攬住杜長史的肩頭, “小杜忙不忙, 我新得兩壇好酒, 咱們?nèi)ズ纫槐?。?/br> 杜長史笑, “要別人請我,我自是忙的。紀(jì)將軍請我, 我就不忙?!?/br> 兩人就這么勾肩搭背的吃酒去了。 于是,所有不明就理的還沒打聽出個頭緒,兵馬便已出城。待大家伙打聽出發(fā)兵問罪之事,臨近蘇迪米爾部的棋盤城知州十萬火急面見穆安之,他原本就來新伊請安,緊急求見倒也便宜。 陳知府火燒火燎的等在侯見的屋子,還給唐海塞了個大紅包,也沒能立刻見到穆安之。唐海倒是替他將侯見的事上稟了,不過,唐海的上司是杜長史,杜長史道,“眼下多少要緊事都等著王爺批復(fù),陳知府過來無非就是想問問罪蘇迪米爾之事,兵都發(fā)了,他來問什么。不急,讓他慢慢等?!?/br> 這侯見的屋里茶水點(diǎn)心都是齊全的,中午還能有免費(fèi)的三菜一湯,因收了陳知府的銀子,陳知府這三菜一湯也做的格外精致。 可現(xiàn)在,就是給陳知府一席御宴怕陳知府都吃不下,先前給王爺請安時,王爺和氣的緊,這怎么,說發(fā)兵就發(fā)兵,甚至都沒問他這棋盤城知府一聲。再怎么說,名義上,蘇迪米爾部落是劃歸在棋盤城的領(lǐng)域之內(nèi)的。 陳知府的猜測就多了,譬如,王爺這樣獨(dú)斷發(fā)兵,是擅權(quán)專斷,還是對他有所不滿?或者,王爺還有旁的意思? 哪怕心焦若焚,陳知府仍是耐著性子一直到晚霞滿天,唐海過來引陳知府到穆安之書房拜見。 今日的大小事務(wù)總算處理清楚,穆安之揉一揉眉心,閉目片刻,聽到傳報的聲音,方緩緩睜開眼睛。 陳知府是個四十五歲的中年官員,相貌不壞,人在官場多年,自養(yǎng)出些許氣度,雖神色間可見隱約焦切,仍是禮數(shù)一絲不差的行過禮,穆安之問,“不用多禮,你這會兒過來,可是有什么事?” “下官聽聞殿下著北疆軍發(fā)兵蘇迪米爾部,心中憂慮,故來覲見?!标愔畱B(tài)度很恭敬,縱是掌北疆軍政,但沒有哪位藩王會新來就藩便發(fā)動領(lǐng)地戰(zhàn)事,而對于一個隨時敢拿刀下場的藩王,沒有哪位官員不會心生懼意,有了懼,便有了恭敬。陳知府道,“臣在棋盤城連任數(shù)年,對蘇迪米爾的形勢非常清楚,且蘇迪米爾部應(yīng)屬棋盤城管束,臣想,臣對戰(zhàn)事會有所幫助,只是,殿下發(fā)兵前未問臣分毫,臣惶恐萬端?!?/br> 陳知府的臉上看不到惶恐,不過,憂慮是真的有。穆安之看著他,淡淡道,“不用惶恐,我不問你,自然是不信你。本王就藩,去歲憐惜天氣難行,便免了你們的覲見,自認(rèn)并非刻薄之人。今年諸知府知州部落族長都到了,獨(dú)蘇迪米爾部與彩云部未到,彩云部在內(nèi)戰(zhàn),蘇迪米爾部是有什么緣故嗎?啊,對了,你替他們上了病假的折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