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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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只是兩宗案子,走著瞧吧,墻倒眾人推,接下來還不知多少案子要浮出水面?!蹦掳仓菩Ψ切Φ墓雌鸫浇?,“你來也好,只鄭郎中一人,怕是忙不過來?!?/br> 非但杜長史,華長史聽聞穆安之開始在刑部審案,也提前結(jié)束假期,精神百倍的參入到案件審理中。而正如穆安之所言,刑部接下牛三牛炳秋兩人的狀紙后,接下來,大批與周家有怨的苦主都蜂涌而至。短短五天,至穆宣帝開璽,刑部接下有關(guān)周家的案子大小共二十七起。 與此同時,李玉華與信安郡主走動也頻繁起來,她時不時的就到楚王府串門子,與信安郡主說說話什么的,但有什么可口吃食,也都會打發(fā)人給信安郡主送一份。 楚世子妃私下都與楚世子道,“聽說三皇子妃當(dāng)著太后娘娘的面兒就說過,胡世子不配郡馬之位,三皇子府這是真要為信安郡主主持公道啊?” 楚世子望著窗外經(jīng)風(fēng)而動的空枝,輕輕一嘆,“刑部的事與咱們無干,信安暫住咱家,衣食上周全些也就是了?!?/br> 楚世子妃明白丈夫向來不沾帝都事的,她道,“我就是不明白,這南安侯府如此受陛下信重,三殿下這不明擺著要得罪南安侯府么?哪怕不能結(jié)交,也不該得罪才是?!?/br> “結(jié)交什么?得罪什么?三殿下既在刑部,就該有掌刑部的本分,公允斷案方是上策。”楚世子曲指輕叩桌案,“南安侯府再如何簡在帝心,可也還有一句話,公道自在人心?!?/br> “你是怎么了?” “沒什么。信安畢竟是郡主……”楚世子冷峻的臉浮再一絲悵然,“你別忘了,咱們的女兒,以后也是郡主之位?!?/br> 誰能永保富貴權(quán)勢? 信安郡主受到這樣的委屈,皇室仍不肯重懲南安世子,陛下就不擔(dān)心宗室寒心么? 第132章 一二零章 周家所涉案情極多,鄭郎中做過初步調(diào)查,刑部立刻發(fā)出傳喚文書,傳周家在帝都的老二周二郎過堂問話。結(jié)果,刑部官吏到周家時,周家就剩個管家看門,說是周二郎往通州老爺子那邊兒去過年了。 鄭郎中老刑名了,焉能被個管家糊弄住,冷笑一聲,拿出五分官威當(dāng)頭壓下,“往年你家二爺也去通州過年么?” 這管家以前跟著主子也威風(fēng)過,也見過主家與官員迎來送往、稱兄道弟,不過,去歲他也沒少跟著自家二爺?shù)叫滩拷o等侯秋決的姑奶奶打點(diǎn)。主家自身難保,做下人的也威風(fēng)不起來,管家抖了一抖胖墩墩的身子,“往年并不曾去。皆因去年是我家老爺子六十大壽,來信叫二爺過去一家子團(tuán)聚。” 鄭郎中冷冷一笑,“你家姑奶奶還在牢里,就是二爺過去,這算哪門子團(tuán)聚!”周二郎既是走了,管家就跟著一道去刑部問話吧。 審問管家,一個主事就成,用不著鄭郎中。 鄭郎中把管家交給段主事,自己去找穆安之回話,穆安之另翻出一份拘捕文書,提筆鋪平寫就,遞給鄭郎中。 鄭郎中上前接過這份跨州的拘捕文書,躬身行一禮退下張羅一道出帝都的人手不提。 穆安之再召來許郎中,對許郎中道,“去把周家抄一抄,凡是帶字的一件不能少,另外,周家下人不要走脫,府里凡管事的管事、媳婦、婆子、丫環(huán)、悉數(shù)拘起來仔細(xì)看守?!逼骋谎蹓翘筋^探腦的唐墨,穆安之揚(yáng)聲問,“你怎么來了?” 唐墨拍拍身上紅袍走了進(jìn)去,賠笑道,“聽說三哥你年也不過就來審案,我深受感動,覺著得向三哥學(xué)習(xí),就過來了?!?/br> “少來。我這里不缺你,往常不挺喜歡過年的?!蹦掳仓f著,唐墨已經(jīng)駐了腳伸長脖子看許郎中手里的抄家文書了,嘴里應(yīng)一句,“小孩子才喜歡過年哪,我都這么大了,得做正事才行。” “抄家的事用不到你,你過來把這些卷宗給我整理一二。”穆安之召唐墨上前。 “我不愛整理文書?!碧颇粯芬?,磨唧著不肯動。 許郎中知是穆安之不愿讓唐墨參與到周家案中,反手將抄家文書一收,拱手告退。許郎中一走,唐墨后腳也跟著走了,穆安之給這不知好歹的小子氣的,“你這樣不受管,以后別來找我了!” 唐墨在門口回一句,“就來!誰讓你是我哥!”然后蹬蹬蹬跑去追許郎中,跟著許郎中一并抄家去了。 唐墨當(dāng)天中午也不跟穆安之一起吃飯了,他現(xiàn)在跟許郎中、杜長史倆人一起用飯,倆人待他好,不像三哥似的總是訓(xùn)他,也不瞧瞧什么日子,大年下的,不說給他包個大紅包,竟然還訓(xùn)他!真是的!一點(diǎn)好哥哥的樣都沒有! 唐墨回家還沒心沒肺的跟他娘抱怨了一回三表哥不體貼,興致勃勃的比劃著,“一個小小五品官的家,娘你不知道抄了多少寶貝出來,有一只通體雪白的玉碗,羊脂美玉沒有半點(diǎn)瑕疵,我看舅舅那里都沒這樣好的?!?/br> “你怎么知道這些事的?”鳳陽長公主摸著小兒子有些冰涼的臉頰,剛從外頭回來不敢乍用熱水,鳳陽長公主褪了手上戒子,親自用手給寶貝小兒子搓臉蛋。 “我今兒跟著許郎中去抄家了,抄的就是南安世子那個小妾的娘家,說她家以前就是個殺豬的,自從得了南安侯府的照看,家里有了官兒,一下子就發(fā)了?!碧颇脡K糕咬一口,他跟著抄家后又跟著編號清點(diǎn)入庫,忙到天黑才回家,肚子已經(jīng)餓了。 “別吃點(diǎn)心,這就傳膳?!兵P陽長公主取下唐墨手里的點(diǎn)心,拿帕子給他擦擦手上的點(diǎn)心渣,看的唐駙馬眼角直抽抽,“行了,小寶都多大了,你還跟他小孩子似的伺候他哪?!?/br> “多大也是我兒子?!兵P陽長公主噎丈夫一記。 唐駙馬放下手中茶碗說小兒子,“衙門的事不急,明兒你先進(jìn)宮去給嘉祥公主賠個不是?!?/br> “干嘛我給她賠不是?她還應(yīng)該給我賠不是哪!”唐墨不服氣的撅著嘴,“明明一起玩兒牌,輸不起就說輸不起,輸了耍賴,這叫什么?還不許人說啦!我一說她還惱,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非叫她抓個滿臉花不可!” 唐墨覺著自己占了天下公理,正振振有辭的說著,忽見父親沉下臉來,唐墨不敢再說,小聲嘀咕一句,“反正我不去,我沒錯。” 鳳陽長公主打個圓場,“行了,這么一星半點(diǎn)小事也值當(dāng)拿來一說,明兒我跟皇后說一聲便是。孩子們年歲都小,短不了打打鬧鬧,今兒個拌嘴,明兒就好了?!?/br> 唐駙馬瞪小兒子一眼,頗有警告之意。 . 李玉華也在跟穆安之說今天唐墨跟嘉祥公主打架的事,李玉華現(xiàn)在想想都覺好笑,“小寶真是個直腸子,原是嘉悅公主、嘉祥公主、還有小寶一起陪著皇祖母玩牌,我在一邊幫著皇祖母看牌。小寶不大會玩,可他手氣是真好,那手就跟開過光一般,每次摸的牌都好的不得了。今天嘉祥公主手氣不佳,小寶也是,一邊贏牌一邊還笑嘉祥公主總是輸,嘉祥公主那性子,當(dāng)時就不高興,他還笑起來沒完,嘉祥公主可就惱了?!?/br> “倆人說著說著,嘉祥公主脾氣真大,小寶那也是鳳陽姑媽的心肝rou,嘉祥公主一把牌就摔小寶臉上了,小寶也惱了,跳過去就將嘉祥公主推了個趔趄,還打了嘉祥公主兩下子?;首婺笟鈮牧耍腋螑俶eimei勸了半天才好?!?/br> “怪道大過年的跑衙門當(dāng)差去了?!蹦掳仓χ鴵u搖頭。 李玉華順帶打聽,“衙門的案子如何了?” “跟你說件好笑的事,那周家老二不知是不是被周氏的案子嚇破膽子,竟然跑到通州去了?!蹦掳仓浜撸八蟾挪恢佬滩恳谜l,倒是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能將人拘來的!” 李玉華聽了鄭郎中帶人去通州捉拿周二郎的事,不禁道,“這可得叫鄭郎中小心著些,刑部在帝都好使,到下頭州縣地頭蛇多了去,那些人可難纏了。” “周家小小五品官,還敢不聽傳喚?”穆安之挑著眉角,覺著李玉華說的話仿佛天方夜譚。 “三哥你沒在地方去過,我就跟你說吧,以前我們縣就有縣令是斗不過縣中鄉(xiāng)紳灰頭土臉辭官而去的?!崩钣袢A把穆安之取下的玉冠放在匣子里收好,“這還是正管的地方官,更別說這種部堂著人到下頭拿人的事。這事瞧著簡單,可委實(shí)不簡單。地方官配合還好,倘地方官員有意刁難,必然要多生風(fēng)波的?!?/br> 穆安之在刑部當(dāng)差幾月,倒也知小鬼難纏的事,他想了想說,“通州是直隸府管轄地界兒,直隸陳總督是陛下心腹,陳家世代名門,不會將周家看在眼里?!?/br> “那就好?!?/br> 夫妻倆說會兒話,用過晚膳讀會兒書也便早些安歇了。 . 入夜,寒風(fēng)吹透臉頰,鄭郎中勒住馬韁,馬匹呼哧呼哧喘著粗氣,鼻息間噴出陣陣白霧,顯然也累極了。身后城門在城卒合力推動過發(fā)出緩慢沉重的聲音,重重關(guān)閉。 鄭郎中看一眼身后諸人,“去府衙!” 后面十?dāng)?shù)人應(yīng)喝一聲,紛紛跟隨鄭郎中一道往府衙奔去。卻不知在眾人身后,一個不起眼的兵卒佝僂著身子跟換班的人交換守城腰牌后,悄無聲息的消息在了夜色中。 第133章 一二一章 鄭郎中一行的馬蹄踏飛路邊積雪,揚(yáng)起餮┪恚馬蹄聲隨著雪霧飄蕩在夜色中的大街,發(fā)出沉重回響。通州四方街的周家此時惶若驚弓之鳥,周大郎唇色像臉色一樣慘白,哆嗦著,“爹,刑部的人真的追到通州來了!世子妹夫真的護(hù)不住咱家了!” 原名周老豚,今名周望的周老爺子面色仿佛一塊放涼的祭rou,肥厚的腮幫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很快又恢復(fù)平靜,“別慌,我們都有官差在身。我打聽了,那查案子的皇子殿下也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跟東宮極不對付。別慌,咱們未償沒有一搏之力!” 周望咬著腮幫子里側(cè)的肥rou,一雙rou眼迸出幾欲噬人兇光,對長子道,“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按咱們商量好的,一旦他們要拿人,今晚也是咱們脫身良機(jī)!” “爹!”周大郎一模一樣的rou眼有些泛紅,唇瓣顫抖著卻一時不知要說什么方好。 周望也不是不心生悲涼,只是此時此際,悲涼又有何用?他重重的拍一記長子肩頭,“記住我說的!” . 砰砰砰―― 通州府衙大門被重重敲響,披衣起身開門的衙役卸下大門插棍,剛將門開啟一條小縫,接著自門板傳來一股大力,刑部捕快推開大門,鄭郎中排眾而入,一亮腰牌,沉聲道,“刑部司五品郎中鄭琢奉三殿下之命前來拘捕涉案之人,立刻通報貴府臺大人,鄭某請見!” 通州是個小州府,這里府臺也不過五品官,與鄭郎中一個品階,但鄭郎中是帝都刑部任職,即便官階相同,帝都官員也要比地方官要尊貴一些的。 衙役不敢怠慢,先驗(yàn)過腰牌請鄭郎中一行進(jìn)門說話,另一位衙役已飛快跑進(jìn)去回稟府臺大人。 李知州剛用過晚膳,正在聽著家中老妻商量上元節(jié)之事,忽有衙役過來回稟刑部來人,李知州連忙自炕上下去,卻是感慨一聲,“終于來了?!?/br> 李太太扶著他的胳膊讓他慢些,丫環(huán)拾起棉鞋要給李知州換,李知州晃了晃腳,“換靴子?!?/br> 李太太這會兒已經(jīng)下了地,接過丫環(huán)捧來的靴子給丈夫換了,“這莫不是來拿周家的,去歲聽說周家閨女在帝都壞了事,周太太過年也沒了精氣神,往年她可是最熱鬧的。” 李知州接過大氅自己披上,與妻子道,“你早些歇,我今晚怕是要跟刑部的人出去一趟?!?/br> 李太太不放心的把丈夫送到門口,直望著人遠(yuǎn)遠(yuǎn)出了院門口,方嘆口氣折身回屋,良久方淺淺睡去。 . 素樸安靜的書房中,李知州與鄭郎中彼此相見,鄭郎中先遞交拘捕文書與傳喚文書,“周家牽涉多個案子,還請李知州配合我們拘拿周家父子?!?/br> 李知州驗(yàn)過文書,拱拱手,“此乃本官份內(nèi)之事?!?/br> 因鄭郎中正五品銜,李知州親自陪著鄭郎中到周家,周家父子也配合的很,聽聞牽涉案情,周望道,“周某自認(rèn)一身清白,可既然刑部問案,自當(dāng)隨大人前去,也好洗脫嫌疑。” 鄭郎中點(diǎn)一下人數(shù),問,“周博不在。”周家自從發(fā)家,從上到大都改了文雅名字,譬如周二郎,大名周博。 周大郎周興道,“犬子出門游學(xué),家里多有不放心,正好二弟過年到通州團(tuán)聚,便陪犬子一道去了?!?/br> 鄭郎中冷著一張鐵面,“周博也有涉案,不知他到何方去了?” 周興面露難色,“讀書人都講究行萬里路,到底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只聽犬子去歲就念叨江南文氣最盛,他們坐船走的,就是下江南去了。” 鄭郎中冰冷如刮骨鋼刀的視線自周家父子身上刮過,冷冷道,“這也不為難,刑部發(fā)個海捕文書,憑他天南海北,也要?dú)w案的!” 看周家很配合的模樣,李知州問鄭郎中打算在哪里休息,鄭郎中說,“我們住驛館便好。” 李知州也沒有挽留請鄭郎中住知州衙門,只是親自送了鄭郎中一行到驛館,兩人在驛館門口分別。直待鄭郎中一行人與周家人進(jìn)了驛館大門,李知州方收回遠(yuǎn)眺視線,驅(qū)馬回府。 夜風(fēng)刺骨寒涼,仿佛鄭郎中那張冷臉一般無二,刑部如此姿態(tài),就不知周家是吉是兇了。周家不值一提,可在周家身后的南安侯府會一直坐視么? 不論周家吉兇如何,不論刑部態(tài)度如何,在通州是斷不能出半點(diǎn)差錯的! . 親自看著將周家父子安置好,屋里安排好換班的守衛(wèi),鄭郎中方回屋休息。走到院中時,見有個驛卒背著筐黑炭放在院中防火的大水缸畔,敲著火石要生火,奈何夜中風(fēng)大,火星剛濺起就被風(fēng)吹沒,院中傳來叮叮叮敲擊火石的聲音,這火生的艱難。 鄭郎中住了腳,“怎么這會兒生火?” “年根子底下鞭炮煙火最多,一旦走了水,便是大事。冬天水缸上凍,不敢不先烤開?!斌A卒放下火石一揖,“晚上風(fēng)大,還是得取些現(xiàn)成炭火來引,大人,小的先告退了。” 鄭郎中頜首,忽而喚住那驛卒,“我房內(nèi)的炭火也不大好,一會兒你去給我看看?!?/br> 驛卒弓著的身子微微一僵,夜風(fēng)中應(yīng)一聲,“是?!?/br> . 鄭郎中當(dāng)晚住的驛館失火,倘不是鄭郎中提前換了院子,一行人連帶周家父子怕都要被活活燒死在驛館。當(dāng)晚鄭郎中就把放火的小賊拿下,接著牽出驛館中的一個驛卒,李知州沒睡個囫圇覺就被此事驚醒,連夜到驛館,與鄭郎中審問那膽大包天的放火賊人。 案子到天亮也就清楚了,周家倒真是好算計,原是安排了人手燒了屋子弄個詐死出逃……當(dāng)然,周家父子堅稱他們與此事無關(guān)……盯著案宗上的口供,鄭郎中都覺著周家這等才智,比起殺豬出身,倒更似唱戲的出身,倒真是會籌謀! 話本子聽多了,還是腦子有問題! 買兩具死尸放把火就能把他父子二人偷換出來? 別說是死人,就是兩個活人推進(jìn)火里代你父子死,除非真的燒成灰炭,不然以為這么容易就能糊弄了仵作的?當(dāng)刑部仵作都是死的嗎? 鄭郎中替周家父子數(shù)了數(shù),“買尸、放火、意欲脫逃,三樁大罪,證據(jù)確鑿。還得多謝李大人援手之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