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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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是巴結(jié)嗎?我是真心孝敬皇祖母?!崩钣袢A不服,“我跟你說件事,明天許家人要來進宮請安,我跟皇祖母說好了到時要借壽膳房置酒席,你可得給足我面子。” “啥?你還要置酒席給他們吃?”穆安之瞥李玉華一眼,重重的一撂手里茶盞,發(fā)出啪的一聲,“腦子沒病吧?他們對你有什么好的?你以為把你接帝都來真是安好心哪?不過是你這丫頭有些傻運氣。還請他們吃飯?吃屁!” “請吃飯怎么啦?我以前常請手下敗將吃飯。每次看他們那一臉言不由衷跟我說好話的樣兒,我就特高興。” “我還以為你真傻了?!痹瓉頉]傻。 李玉華瞪穆安之一眼,從案上取下穆安之給她寫的關(guān)于官制的書,“過來給我講一講?!?/br> 穆安之給李玉華講了一下午,先泛泛講了帝都各衙門,李玉華聞一知十,提筆做個總結(jié): 吏部=管家。 戶部=賬房。 禮部=規(guī)矩嬤嬤。 兵部=護院。 刑部,大理寺=執(zhí)事 工部=工匠房。 翰林院=文房。 御史臺=告狀的。 欽天監(jiān)=算命的。 穆安之看到李玉華的總結(jié),放聲大笑,直夸李玉華百年不遇的天才。李玉華說,“我這是為了好記,你以為誰都能過目不忘的。” 李玉華琢磨著翰林院這地方,說,“太子在哪兒當(dāng)差?二皇子呢?” “太子跟在陛下身邊學(xué)習(xí)政務(wù),二哥在工部?!?/br> 李玉華想了想,原來二皇子在管泥瓦匠的事兒,那相較之下,倒是在文房更顯文雅,李玉華摸摸下巴,叼著筆頭琢磨,“要說最肥的不是管人就是管錢,吏部戶部最好?!?/br> “婦人之見。”穆安之道,“自來新科進士中的佼佼者先入翰林為庶吉士,做滿一年庶吉士再各派職司。清貴不過翰林,重用不過翰林。即便翰林院里也有大半生都沉浸學(xué)識之中的學(xué)士,但朝中諸大員,一半以前都在翰林呆過?!?/br> “原來還有這諸多講究?!崩钣袢A瞪圓雙眼,“那你就去翰林當(dāng)差吧,三哥?!?/br> “這也不是我說了算的,陛下說不定又改了主意?!蹦掳仓畯乃炖锇压P頭拿出來,擦擦上頭的口水,放到洗筆池中洗干凈,“我想著過些日子咱們求塊藩地,分封出去過自己的小日子豈不好?!?/br> “啥!”李玉華一嗓子險沒把穆安之震聾,嚇的在外當(dāng)值的小易連忙跑進來,李玉華一指門口,“小易你出去,不叫你別進來!” 小易看主子一眼不像有性命之危要挨揍的,不放心的退了出去,李玉華坐不住了,她站起來問穆安之,“啥叫分封出去啊?” “就是皇子年長各有封地,像楚王、襄陽王他們都不在帝都,都在自己封地。” “咱們也要往外地去?” “最好能去北疆,如玉在那里,你跟他媳婦也是好姐妹,咱們在一處,多好。”穆安之一臉向往。 好你個腦袋瓜! 李玉華氣死了,她半點不覺著北疆那種春風(fēng)不度的破地方有什么好的!世上還有比帝都更好的地方!還有比皇宮更氣派的所在! 北疆什么的,聽起來就覺著還不如她們村兒! 再說木香姐裴狀元都去北疆了,他們還去做什么,先讓裴狀元木香姐經(jīng)營著,他們趁機在帝都多撈些本錢才好! 李玉華眼睛憋成個三角,倆眼珠子跟刀子似的豁豁的往外放光,一腳盤到膝上,一腿支地還不停抖啊抖,肚子里算盤珠子撥得啪啪想。看這小老虎的樣兒,穆安之得提醒李玉華一句,他說,“那啥,先前咱倆商量的事,你還記著吧?”咱可不是真成親,咱是假夫妻,怎么就藩的事你比我還認(rèn)真哪。 李玉華惡心惡氣,“記得。” 穆安之,“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啊,小華?!蹦氵@也變得太快啦。 “以前還沒嫁你,當(dāng)然得裝個樣?,F(xiàn)在嫁都嫁了,我原形畢露啦。” 穆安之:看你這理所當(dāng)然的嘴臉,我竟無言以對。 第53章 四十章 鳳儀宮。 宮人小心翼翼的捧上香茶, 陸皇后剛要入口, 終是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砰的一聲砸在地上摔個粉碎! 宮人內(nèi)侍無不噤若寒蟬。 恨意在胸中鼓噪,陸皇后銀牙緊咬, 胸膛不停起伏,搭在鳳榻扶手上的纖細玉手因怒氣微微顫抖。真的太久了,太久沒有遇到這樣放肆的丫頭, 也太久沒有受到這樣的羞辱與頂撞。 陸皇后在想象中大概把李玉華凌遲了一千遍, 方在鐘嬤嬤的勸慰下恢復(fù)平靜。 眼下, 她還真不能把李玉華怎么著, 這賤丫頭恨不能給慈恩宮當(dāng)狗,而且字字句句挑不出毛病,陸皇后道, “你還是去許家一趟, 明天別讓meimei進宮了,讓她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鐘嬤嬤,“是。” . 許府。 許太太正瞅著一匣子點心堵心, 鐘嬤嬤就到了, 待鐘嬤嬤委婉說明后, 許太太嘆氣,“我正發(fā)愁, 她特意打發(fā)云雁回來說明天讓一家子都進宮去,我與老太太去倒罷了,惠然婉然去做什么呢?三殿下的性情, 咱們又不是不清楚。她還特意要惠然婉然一起進宮,我就覺蹊蹺。” 鐘嬤嬤嘆道,“這樣天大富貴落到她頭上,老奴端看不出有半分感激來。在宮里,倒是處處與皇后娘娘不睦,昨兒還踩傷公主,今兒個說話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嘉祥怎么了?”許太太頓時滿臉關(guān)心。 “下臺階時被三皇子妃一腳把腳面踩青了,從臺階上跌了下來。這會兒還下不了地,在修養(yǎng)哪?!?/br> 許太太登時氣惱至極,“這是怎么說的?難道還沒個天理了,就這樣坐視嘉祥被這丫頭欺負!” “您不知道三皇子妃為人厲害,豈是公主這樣單純的小姑娘能及。咱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公主還比她靠后些,就被她險踩斷了腳。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她口齒又厲害,公主說被她踩了,她反污公主先動手。不是我說,公主什么樣的身份,就是有誰惹公主生氣,也是讓宮人女官教訓(xùn),堂堂公主殿下,難道會做這樣的事?”鐘嬤嬤好一番的顛倒黑白,許太太則是由衷信服,“早在我們府上時,我就瞧出那丫頭有心計?!?/br> “剛被接回府里時,那真是一句話不說,一個字沒有,老實的像塊朽木頭。沒三天,就原形畢露了,把我們老太太哄的眼里就她一個。她現(xiàn)在到底在宮里如何,我聽回來送點心的丫環(huán)說,她如今在宮里可是得意極了?!?/br> “這樣的姑娘都是滿肚子的心眼兒,自打大婚后,成天跟長慈恩宮似的,圍著太后娘娘說長道短??刹皇桥静还Ь?,從沒聽說進門兒三四天,媳婦還沒給婆婆行大禮的?!辩妺邒哙托?,“三皇子妃就干的出來,也就是她頂著個許字,不然,朝中御史就得說話了?!?/br> “豈有此理!還有這樣的事!”許太太啪的一掌擊在幾上,“你放心,我定將此事告知我們老太太!” 鐘嬤嬤嘆道,“不論是您還是您家老太太,還是要心中有數(shù)的好。咱們看來雖是潑天富貴給了她,如今瞧著,她哪里有半分感激呢?她心里存的事,不必說也知道,無非就是為她娘不平罷了。” 許太太臉色微變,嘴角緊緊的抿成一線,鐘嬤嬤閑話少言,起身告辭,“娘娘今天也不大痛快,她明天一定要你們進宮,不一定安得好心,特別吩咐我過來跟二姨說一聲,您心里有個防備才好?!?/br> “我知道了。嬤嬤在宮里好生寬一寬jiejie的心,也不必為那丫頭氣惱。這才到哪兒,路還長哪。”許太太一路送鐘嬤嬤直到二門。 望著鐘嬤嬤遠去,許太太輕輕的吸了口氣,慢慢往回走,她并沒有再回留芳院,而是直接去了老太太的壽德堂。 許老太太正是滿心歡喜,今日云雁回府,非但帶來了點心回來,還特意說了明天進宮的事。許家因得罪太后娘娘,好幾個月不能進宮請安了,如今解了禁令,如何不喜。 何況,云雁說了李玉華在宮里的事,許老太太更是高興。非但與三殿下琴瑟和鳴,還深得太后娘娘的喜歡。許老太太早就認(rèn)定李玉華能干,果然很爭氣,沒白瞎那些嫁妝。 見許太太過來,許老太太笑,“我聽說鐘嬤嬤來了,今兒個是怎么了,頭晌玉華打發(fā)云雁回來,下晌鐘嬤嬤又來了,可是皇后娘娘那里有事?” “嬤嬤倒是說了幾件事,我覺著不大妥當(dāng),想跟老太太商量一二?!痹S太太道。 許老太太對鄭嬤嬤使個眼色,鄭嬤嬤便帶著屋內(nèi)丫環(huán)退下了,許太太便把李玉華進門至今都未向皇后娘娘請安,還有與嘉祥公主的沖突都告訴了許老太太。 許老太太疏淡的眉毛皺了起來,與嘉祥公主的事暫且不提,嘉祥公主是嫡公主,一向受到帝后寵愛,如果不是李玉華占足道理,鳳儀宮斷不會看閨女吃虧。但,沒向鳳儀宮請安的事一定是真的。許老太太問,“那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 “也沒什么意思,只是jiejie想玉華大概還是對她母親的事有所誤會,明天咱們進宮,老太太,不如還是我服侍您進宮,惠然婉然就算了。不說旁的,倘遇到三殿下,再有什么誤會可如何是好呢?” 許老太太想了想,卻有些拿不定主意,李玉華雖在許家的時間不長,卻是個極聰明的姑娘,自己丈夫跟自己meimei發(fā)生沖突,哪怕李玉華對許家存了怨恨,可這樣對李玉華也沒好處,傳出去反說三皇子與小姨子如何如何。損人利己的事,李玉華會做不稀奇。損人不利己的事,李玉華何必去做。 許老太太干脆說,“這事等晚上阿箴回來同阿箴商量吧?!?/br> 晚飯后,許老太太親自同兒子說了此事,許箴直接同妻子道,“皇后娘娘關(guān)心則亂,玉華不會這樣的,她不是這樣的人?!?/br> 許太太細細的眉毛擰成個小疙瘩,“可三殿下的性情,豈是人可揣測的?!?/br> “聽云雁回來說,三殿下跟玉華特別好么,興許就叫玉華勸著改了性子?!?/br> “可萬一三殿下發(fā)作,要怎么辦?” 許老太太有些不悅,問許太太,“那惠然就一輩子不進宮了?現(xiàn)在在咱家無妨,她明天去不去也無妨,可以后呢?以后她嫁了人,難道就沒進宮的時候?若是知道三殿下在宮里便要躲著避著,豈不是告訴世人,她與她大jiejie有隔閡?!?/br> 燭光下,許箴眼神幽深,“娘的話在理,這是難得的與三殿下和解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沒有第二個?!?/br> 許太太內(nèi)心深處艱難的做著抉擇,哪怕當(dāng)初極力勸說丈夫接受李代桃僵之計,她大概也從未料到有朝一日會向李玉華低頭。她想像中的三皇子妃的生活,應(yīng)該是一個唯唯諾諾的農(nóng)村少女,艱難卑微的在三皇子面前討生活的模樣。這少女不得不依附陸家,不得不依附許家,所以,不得不對自己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哪怕得到皇子妃的尊位,她仍是不配的,仍不過是替自己女兒跳進火坑的替代品而已! 可是,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與自己的預(yù)料不同! 這抉擇如此沉重,沉重到她忘記當(dāng)年得到許箴的快樂,更忘記這些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其實原應(yīng)該屬于另一個女人! * 第二日清早,李玉華照舊和穆安之到慈恩宮請安用早膳,早膳后,穆安之就回玉安殿去了。李玉華陪在藍太后身畔,短短四五日相處,藍太后心中已非常喜歡李玉華,讓她與自己同坐。待陸皇后帶著太子妃、二皇子妃與諸位妃嬪過來請安,因是諸誥命進宮的大日子,藍太后略說幾句,就令妃嬪各回各宮了。畢竟一會兒在朝的各自家人入宮的話,妃嬪都會見一見家人的。 李玉華沒走,她還陪著藍太后說話。 過一時,先是鳳陽長公主宗室郡主世子妃等人過來,接著就是諸誥命來慈恩宮行禮。 李玉華見到了許老太太許太太,許惠然許婉然進不來正殿,她們是無品階的臣女,即便是跟著家中長輩進宮,也不過是在殿下等侯。 藍太后留幾位宰輔夫人說話,其余人等令她們先到鳳儀宮請安。 李玉華突然開口,“皇祖母,我久不見我祖母和太太,我家太太與皇后娘娘也不是外人,我先請祖母、太太到我們宮里去了,您打發(fā)個人同皇后娘娘說一聲吧,我特特截了和,還請皇后娘娘別怪罪我?!?/br> 藍太后笑與許老太太道,“玉華時常說起你,咱們不是外人,皇后也不計較這個的,你們便與玉華到玉安殿去吧。祖孫一起說說話,也看看孫女婿。這不是哀家說大話,阿慎和玉華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般配,倆人好的仿佛一人一般?!?/br> 鳳陽長公主彎唇笑道,“我們都可作證,安之待玉華那樣的周到細致,我都說皇家要出一個情種了?!?/br> 許老太太見藍太后一改先時冷淡,連鳳陽長公主都這樣說,抑制著心中喜悅,得體答道,“皇恩若海,三殿下斯文俊雅,我這孫女也端厚懂事,無怪他二人相敬如賓?!?/br> 李玉華看向藍太后,藍太后點點頭,“去吧,跟你祖母好生說說話。” 李玉華起身福一禮,便帶著許老太太、許太太告退了。果然出了正殿,在院中見到恭立的許惠然許婉然姐妹,李玉華尖尖的下巴微抬起個小小弧度,笑道,“meimei們也來了,我在殿里預(yù)備了好吃食??旄易甙?,別在院兒里傻站著了?!?/br> 內(nèi)侍抬來輦轎,李玉華對許老太太、許太太道,“恕我放肆了。” 許老太太連忙道,“娘娘請——” 李玉華坐上步輦,內(nèi)侍穩(wěn)穩(wěn)抬起,李玉華垂眸看一眼只能步行跟隨的許家眾人,心下甭提多順暢。坐在步輦上,清風(fēng)揚起李玉華的流海,李玉華愜意的想,這就是揚眉吐氣的滋味呀。 宮道綿延,李玉華望著前方的一個大紅步輦,步輦上坐的并不是宮妃,因為后背也看得清頭發(fā)花白。李玉華問一句,“那步輦上坐的是誰?” 素雪回道,“應(yīng)是陸國公老夫人?!?/br> “素日見楚王世子妃,論輩份與皇祖母同輩,比我們還長一輩,也五十幾歲了,那日我送她出門也沒見她乘步輦。民爵夫人在宮可乘步輦么?記得禁宮律中并沒有這一條?!?/br> 許太太的臉頰猶如被李玉華憑空一記掌摑,臉梢微微泛白。許惠然許婉然臉色也火辣辣的,許婉然恨恨的瞪向李玉華,許惠然連忙不著痕跡的拉meimei一下,許婉然方憤憤的低下頭去。素雪已連忙回道,“陸國公老夫人上了年紀(jì),這也是陛下特許的?!?/br> 李玉華輕聲一笑,“我說嘛,定不是無緣無故的。無妨,什么時候逢了機緣,我也給祖母請這樣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