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哈爾著迷地看著她。

    “神盾局，認真的嗎？”他忍著笑意，回應(yīng)她。

    “有問題嗎？”她笑著回應(yīng)，“而且，不是神盾局，天劍局?！?/br>
    哈爾沒再說話，只是定定地注視著她。

    他的眼神里有太多東西，薩爾看不透這個男人，他很危險，可能是人類，也可能不是，但是非常強大，他的眼神里透露著一絲瀕臨毀滅的瘋狂。

    很久，他嘆出一口氣。

    “你很漂亮，也很迷人?！被秀遍g一雙手撫上了她的臉頰，薩爾幾乎不能動彈，她的目光遲疑而緩慢地轉(zhuǎn)動著，他應(yīng)該帶著鎖鏈被十幾個訓(xùn)練有素的天劍局特工押送，但是當(dāng)她看到那里的時候，只留有一絲殘影。

    不過一瞬之間，這個男人就到了她的面前，特工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警惕地看著他，薩爾于是也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他靠的太近了，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無法呼吸。

    但實際上他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打量著她，有一種并不讓人感到冒犯的欣賞的目光，看著她，他的目光很遠，仿佛在透過她看著其他人。

    他很痛苦。

    “……抱歉，我看起來像是你認識的某個人嗎？”

    她眨眨眼，輕柔地說道，用一種能引起大部分人同理心的語氣說道——再一次的，黑寡婦速成特訓(xùn)班。

    “是的?！惫桙c點頭，努力把她的模樣刻到記憶中。

    “但你不是她?！?/br>
    薩爾沒明白。

    他的眼神很痛苦，又瘋狂，同時又冷靜得過分。

    “你不是她。”

    他重復(fù)道。

    *

    哈爾離開了，那個平行宇宙，唯一跟著他一起離開的是那張照片。

    那個薩爾看起來很不錯，但她并不是他認識的那個。

    他早就應(yīng)該知道的不是嗎，對他來說，真正的絕望時刻還遠沒有到來。

    等他去過更多的世界，他就會認識得更清楚了。

    他的好姑娘是如此獨一無二，有的平行世界里有她，有的沒有，但實際上，無論哪里都沒有她。

    天劍局總控室。

    薩爾眨了眨眼，那個綠色制服的家伙不見了，消失了。

    但還沒等她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熟悉的聲音便出現(xiàn)在了總控室里。

    一個真正的外星人毫不見外地開著自己的飛船現(xiàn)身，隨著那從來沒變過的奇怪聲音，藍色的電話亭逐漸顯露出全貌。

    還沒等塔迪斯挺穩(wěn)，博士就從里面跳了出來。

    “……是的，沒錯，能量殘留就停留在這里?！弊阕阌芯虐俣鄽q的時間領(lǐng)主神經(jīng)質(zhì)地念叨著，上躥下跳，頗為活潑，唐娜跟著他從塔迪斯里走出來，沖薩爾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薩爾抱胸，準(zhǔn)備看他多久才能反應(yīng)過來自己在什么地方。

    博士轉(zhuǎn)身了，嘴里的念念叨叨猛地停了下來。

    薩爾沖他挑挑眉，露出一個實在欠缺誠意的微笑。

    “博士，”她說，“也許下一次，你能先打電話做個預(yù)約？”

    “你不明白，薩爾，薩爾，薩爾……”他繼續(xù)念念叨叨，似乎過于亢奮了，同時把那句一點都不隱晦的提醒扔到了腦后，“這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一個來自平行宇宙的特殊信號，不，準(zhǔn)確來說，永遠都不應(yīng)該發(fā)生的……”

    “……平行世界？”

    那幾個特工還站在原地，看起來似乎有點迷茫。

    領(lǐng)隊的那個遲疑地觀察了一下四周，他們是怎么來到總控室的來著？

    最后他決定開口：“額，長官，是您叫我們來的嗎？”

    博士拿著音速起子在檢測信號，很多事情在薩爾的腦子里串成一串，成了線索。

    她頓了一會兒才回答。

    “是的，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她把那幾個特工打發(fā)走，直到房間里再沒有別人。

    “平行宇宙？”她看著博士，得到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有趣?！?/br>
    博士看著她，有些疑惑：“是的，你知道什么東西嗎？”

    “……不，”出于某種她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她給出了否定的回答，“什么都沒有?！?/br>
    一個異時空的來客，她想道，也許他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所屬的宇宙，那些人很明顯都不記得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為什么她會記得？

    飛船外是無垠的太空，安靜、迷人，博士又在念一些她聽不懂的名詞，她的思緒逐漸遠去。

    她露出一個不加防備的、釋懷的微笑，盡管她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保佑你，陌生人，她默默地在心底說道。

    很久很久以后，在這個宇宙，某次任務(wù)中，天劍局特工遇到了一個空軍飛行員。

    飛行員摘下頭盔，蜜糖般的眸子閃閃發(fā)亮，沖她微笑，招眼得很。

    “長官。”

    他說，那抹微笑似乎勾起了薩爾的一些記憶，但是它們太模糊了，很快，薩爾就把它們拋到了腦后。

    “你叫什么名字，士兵?！?/br>
    “哈爾·喬丹?！彼f，笑得似乎更耀眼了，“長官?！?/br>
    任務(wù)的最后，飛機炸了，背靠夕陽，兩個人走出了基地。

    “有時間我們應(yīng)該去喝杯咖啡?！彼_爾提議。

    “當(dāng)然?！憋w行員回答。

    “然后結(jié)婚?！?/br>
    “……好?！?

    *

    哈爾繼續(xù)搜尋。

    但眾多平行宇宙里，他再沒找到過更清晰的線索。

    在一個喪尸宇宙的人類營地，看起來已經(jīng)很蒼老的美國隊長穿著全套潛行服，他的懷表里有一張照片，那是薩爾，她那時還是個孩子，純真無暇地微笑。

    然后喪尸病毒爆發(fā)了，一切的純真都不見了。

    她的生命也定格在了七歲。

    ……

    還有很多很多。

    但并不是所有的平行宇宙都有她的存在，哈爾那個時候明白了沙朗·卡特和年老的美國隊長的對話是什么意思。

    只有那些美國隊長選擇與佩姬·卡特共度一生的宇宙里，薩爾才有一定幾率出生。

    還有一個宇宙，他似乎是薩爾的同位體，是個男孩兒，一個畫廊經(jīng)理，英俊迷人，偶爾會跟夜魔俠和蜘蛛俠一起行動，似乎只是幫他們看顧后背，因為一次意外，他坐上了輪椅，但是他依舊在努力地幫助其他人。

    ……

    他走遍了所有能找尋到的平行宇宙，花了很多時間，但是沒關(guān)系，他并不會變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懷抱那些美麗的記憶直到永恒。

    最后，他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宇宙。

    就讓我獨自在宇宙中直到永恒，他想，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失去了所擁有的動力，這一切究竟還有什么意義呢？

    凱爾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上了他。

    他說明來意之后，哈爾沉默了一會兒。

    很好，他想，一個結(jié)束這一切的好法子。

    還可以為他曾經(jīng)所做的那些事做出彌補。

    他選擇犧牲自己，為地球重新點燃太陽。

    他的靈魂在墜落，一路向下，那股力量很沉重。

    他就要去地獄了，哈爾捂著臉，突然開始放聲大笑。

    那些事情錯得有多么離譜啊，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為什么會覺得毀滅宇宙再造一個新的會是個絕妙的主意？

    【因為那確實是！】

    一個聲音尖叫著，他已經(jīng)知道這是什么了。

    “視差怪，”他說，幾乎要再次笑出聲來，“怎么，你要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那個聲音不說話了，但并不是因為他的問題，而是其他的原因。

    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停止了向下的墜落。

    一個房間，一條長廊。

    地獄并不是一個地方，它只是一個概念，一個你可以隨身帶走的小物件，存在于每個人的腦子里。*

    很多世界，那些影像從墻上浮現(xiàn)出來，薩爾，不同的薩爾，她們看起來很近，但實際又很遠。

    它們折磨著他，這個曾毀滅了時間的人類。

    記憶在追逐他，他說渴望卻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他永遠無法掙脫的枷鎖。

    這就是他的地獄。

    ……

    很久很久以后，哈爾的記憶已經(jīng)沒那么清晰了，在這期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他被帶離地獄，成為了幽靈的宿主，視差怪一度弄混了他的腦子，后來他也一直試圖這么做。

    但是在見過那些東西之后，在薩爾離開之后，再沒有什么東西能迷惑得了他的心智。

    后來，視差怪終于離開了，幽靈也離開了，哈爾的腦袋就清醒多了。

    其實這一切都始于一個陰謀，視差怪和塞尼斯托聯(lián)手策劃的一個陰謀。

    再次見到這位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去很久的老朋友，從他的眼睛里，哈爾讀到了什么東西。

    “……你還記得她，是嗎？”

    宇宙的意志不容違背，所有試圖掌控它的人最終都會自食惡果。

    背負著記憶的人不止他一個。

    “閉嘴，喬丹?！秉S燈持戒者陰沉地打斷了他的話。

    他重新成為了綠燈俠，贏回那些朋友們的信任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他做到了，他是最偉大的綠燈俠，在這一切過后，他相信自己能更好的擔(dān)負這稱號帶來的壓力。

    而且他也終于敞開心扉，接受了事實。

    ——她離開了，她從未存在過，她是一個從夢中走來的女孩。

    “我愛你。”綠色光重新飛過無垠的宇宙深處，她似乎又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一個幻影，并不是哪個平行宇宙的她，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她。

    她沖哈爾微笑，然后開口。

    我知道，她的口型如此說道，我也愛你。

    “我很抱歉?！?/br>
    “我創(chuàng)造了你，你那么好，但是你不想要這個，是嗎？你自己選擇了死亡?！?/br>
    他笑容慘淡地伸出手，想要碰碰她。

    她的幻影又離遠了一點。

    你不能觸碰我，哈爾。

    是的，他不能，否則她會消失的。

    他離開了地獄，但實際上，地獄依舊是他隨身攜帶的那個小東西，一個念頭，一個他永遠擺脫不了的愿望。

    ——想要被愛的愿望。

    “我愛你?！彼忠淮沃貜?fù)道。

    “還有……對不起?！?/br>
    ——betbc（he線接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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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這場面是什么樣的可以看一下神秘博士s6e13，因為博士幸存，出現(xiàn)了一個時間悖論，艾米和羅里進入到另一個時間線，艾米記得羅里，但是她不知道身邊的威廉姆斯上校就是她的羅里，羅里一直喜歡艾米。艾米回去救羅里的時候兩個人一起走出基地的時候，就發(fā)生了如上對話。

    *dc路西法刊里說過類似的話，原話找不清在哪里，但大體意思是這樣的。

    我想虐來著,但好像沒虐起來(疑惑),我應(yīng)該是插刀高手才對啊,為什么感覺這個過于平淡了

    平行世界撒了一大波糖,寫得時候甜的我喉嚨疼

    接下來幾章是he線，he之后看心情寫塞叔和喵喵薩爾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