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jié)閱讀_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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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走過去,側(cè)身擋住了靳雨青,對靳mama道:“東西放在柜子旁邊了,伯母,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br> “哎,等等?!苯鵰ama突然叫住他們,看了一眼靳雨青僵硬的手指,急匆匆向側(cè)屋里走去,“還有雙手套,我找找。你們等等啊……” 她一腳邁進了房間,跨過門檻的時候膝蓋疼了一下,不得不靠住門框緩了一緩。靳雨青忍著沒上去搭手,聳了聲鼻子,一把抓住楚亦揚的手腕,逃也似地跑出了院落。愈下愈大的落雪將地面厚厚的鋪上白毯,兩人的凌亂的腳步聲快速踩過,嘎吱嘎吱的聲響瞬間被蓬松的雪吸附而去。 冷得刺骨的寒風鉆入楚亦揚的呼吸,直到回頭再也看不到那座小院的影子,走在前方的青年才終于放慢了腳步。堵在心口的那口氣似被強行拆得支離破碎般,他忽然失力地背靠著路邊的電線桿,扯掉口罩,一抬腕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掌。 楚亦揚歇了口氣才走過去,站定在青年面前,瞧著他將自個兒手背咬出了一圈紅印,就跟那不是自己手似的,垂落低俯的眼中泛起水光,粼粼如波。他心里沉沉一甸,伸手去撥靳雨青的胳膊,故作鎮(zhèn)定道:“別咬了,那是自己的手,不疼么?” 輕輕一撥沒能推動,楚亦揚也按捺不住了,狠狠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用力把那被銜在口中的手掌拽了出來,看著被啃出了好幾排牙印的魚際,氣道:“這么想咬?咬我算了!” 他捏起青年的下頜骨,不容置疑地堵上那雙微微張開的嘴唇。兜帽在掙扯中被掀翻過去,鵝毛大雪積到兩人的頭頂,楚亦揚頭頂?shù)难┧查g就被他的體溫暖化,濕了發(fā)燒、濡了衣領,而靳雨青卻頂著遲遲不融的雪,仿佛頭發(fā)頃刻間花白。 靳雨青掙扎了兩回,最終在楚亦揚的惱怒堵吻中狠狠咬了他的舌尖。一閃而過的血絲味道讓靳雨青冷靜下來,他抬起雙臂挽住男人的脖頸,自我懲罰一般仰著頭,回應這個粗暴的唇舌糾|纏。 楚亦揚拂過他的臉頰,摸到一手涼津津的水氣,順著脖頸往下滑。雖然胸腔擰攪著也鈍痛無比,卻覺得這樣就好了,他盡可能溫柔地擦去青年臉上的水跡。 “我沒有做錯,是不是,老師?”靳雨青自我安慰一般重復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mama。可我不能讓mama知道我還活著,讓她看到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喪尸,然后等末世結(jié)束的時候,讓她再一次面對死亡的痛苦?!?/br> 楚亦揚憐惜地看著他,傾聽著。 “mama現(xiàn)在在一所臨時孤兒院里幫忙,照顧那些在末世里失去了父母親人的孩子們。我想……總有一天,她會漸漸淡忘失去我的痛苦,也許還會收養(yǎng)一個孩子,照顧他、看他成家立業(yè)。那個孩子會慢慢取代我,填補我的空缺……” “沒有人能取代你的,雨青?!背鄵P打斷他的渺遠思緒,低聲道,“不管是伯母,還是我——你就是你,我們心里的那塊空缺是別人永遠也填補不上的。假如你在我們的視線外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去,那片空缺就會慢慢腐壞,成為再也無法愈合的爛瘡?!?/br> 靳雨青無助地望著他,眼瞼積著一汪水泊,喃喃著:“可我不能……絕對不能……” “也許你有你的決定和想法,我的確干涉不了。就像你執(zhí)意隱瞞我三年,假如不是我發(fā)現(xiàn)端倪強行突破你設下的迷障,是不是只有等到末世結(jié)束的那天,我才能到你的英雄碑石前,看到你的照片,然后鞠躬獻花?” 楚亦揚的臉上盈現(xiàn)出濃重的無奈,“你自己挑起這樣沉重的責任,卻獨獨讓我一個人隔絕事外。也許你以為,我會忘記你、冷卻你,在新的世界里若無其事的生活。但我告訴你,那只是你無端的想象……我會孤苦伶仃地活過末世,直到死,才知道自己背負著怎樣一個不負責任的罪名。直到在你的碑前,被人唾棄是膽小如鼠、毫無擔當?shù)呐撤颉!?/br> “我沒……”靳雨青張嘴反駁。 “這就是你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的保護,靳雨青?!背鄵P不容他開口,鄭聲截斷他涌到嘴邊的狡辯,“你憑什么掌控我們的思想,替我們下決定,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從此幸??鞓罚拷昵?,是不是皇帝當多了這壞毛病就改不過來了?” 靳雨青瞪著他看,停在睫毛上的碎雪隨著他三三兩兩的吸氣聲而簌簌震落,他抬手抹去滑到嘴邊的淚,又委屈又氣道:“你才狂妄自大、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你就突然殺到我的基地里來,讓我措手不及!憑什么你想睡我就睡了,我卻要提心吊膽怕你感染病毒!憑什么——”話說急了,他猛地一抽氣,“……憑什么你教訓我就要聽?楚亦揚,你才不是東西,你還下套勾引學生呢……” 楚亦揚:“……”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干嘛這么喜歡你、躲著你、還害怕你出事?!楚亦揚,我為什么要被你隨隨便便就揉圓捏扁……”他眼角又滴答出透明的淚液,將眸子染得水亮,“我不過是想讓你幫我照顧mama,你就拿出一大堆道理來教訓我……你一定覺得自己是老師,所以講什么都對……” “……” 楚亦揚去搬他遮住眼睛的手,妥協(xié)道:“行了,好了,是我勾引的你,別哭了。有人看你呢?!?/br> 看來靳雨青還是挺要面子的,一聽被人圍觀了,立馬把淚憋了回去,硬撐著四處回顧了一圈。一見前后巷子除了雪半個人影都沒有,深感受騙,撒開楚亦揚的手就獨自往回走。 楚亦揚與他并肩而行,過會兒一轉(zhuǎn)頭,見他又哭了。 “不就說了你兩句,怎么還停不下來了?”楚亦揚挽著袖口去蹭,“跟個大姑娘被人糟蹋了似的。” 誰知靳雨青倏忽站住,瞪他:“被你糟蹋的,閉嘴?!?/br> “……好好好,是我糟蹋的。你再哭下去,回去我就再把你糟蹋一遍?!?/br> 靳雨青:“你能為人師表一下嗎??” 楚亦揚想也不想就道:“能啊!但為人師表那一套在你面前有用嗎,你頂多會說我是衣冠禽獸、道貌岸然。不過我告訴你,我可以為人夫表……” 靳雨青簡直沒臉聽,拔腿就走。 楚亦揚快步追上去,順勢牽住他甩來甩去的手,五指慢慢扣進去握牢。青年置氣地掙了一下,隨即就安靜下來,任他將自己牢牢攥在掌心。 他側(cè)過視線偷偷瞧了瞧靳雨青的臉色,才認真地開口喚道:“雨青?!?/br> “嗯?” “mama我會照顧的,我會將她當做我自己的母親一樣?!?/br> 靳雨青看了他一眼,放心地應聲:“嗯?!?/br> “我也不會把黑鷹基地和你喪尸身份的事情告訴別人,你今天帶我看過的那些人,我也都記住了,以后會把他們當做我自己的朋友對待?!?/br> “嗯,好?!?/br>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在雪里,在寥無人跡的小路上相偎前行,身后拖出長長的腳印尾巴,直到看不見的遠方被雪花漸漸地重新掩蓋。他們十指緊扣慢吞吞走著,誰也沒有在意路已經(jīng)繞遠了,仿佛這樣就可以一直走過日出日落、走過冷峻的嚴寒,走到歲月悠久終成白頭。 直到楚亦揚溫沉的聲音打斷這片沉默: “你們的疫苗研究到什么程度了?” 靳雨青握緊了男人的手,低啞道:“快了,還差一個序列沒有破解……到明年開春,最遲入夏,這個噩夢就會結(jié)束了?!?/br> 聽到的剎那楚亦揚的胸腔里似沉沉地墜了一下,但那一瞬間過后,浮現(xiàn)上來的是一種無法控制而又無能為力的倉惶。他明白為了這個結(jié)果所有人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不僅是靳雨青,有千千萬萬在末世中喪生的無辜者,有冒著生命危險保護著基地的異變者,還有用搶奪來的時間拼著命的感染者們。 ——每個人都有想要生存下去的權力,都有想要拼死保護的親人朋友。他們無一不期望著、盼望著疫苗的誕生。 而他楚亦揚沒有任何的理由和正直的立場,來反對這一壯舉的降世。 他只是與靳雨青越走越近,最后一個轉(zhuǎn)身用力抱住了他,貪婪地呼吸著他發(fā)間清冷的空氣。就算有過路的行人向他們投來奇怪的眼光,他也沒有松開一絲一毫。 靳雨青不再哭了,楚亦揚卻捺不住紅了眼眶。 他低頭顫抖著音調(diào)問道:“那這個冬天……讓我陪你好嗎?” 靳雨青默默不語。 半晌頭一埋,兩手攬上男人的背,喏喏應道:“……好?!?/br> 自打楚亦揚加入以后,靳雨青的工作驟然輕松了許多,雖然從沒有人來向他邀功匯報,但他到底還是明白,那些繁瑣事務都被楚亦揚搶走,處理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