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來那么多年，他一直用自愿兩個字麻痹自己，一點點放低著自己的底線，以愛為名義順從著對方的所有要求。而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這份愛早就變質(zhì)了，發(fā)霉、腐壞，他從譚啟明心頭一點不敢觸碰的朱砂痣，變成了墻上任人厭惡的蚊子血。

    他們兩人就像大部分的園丁關(guān)系一樣，變得只余下支配與被支配，他似匍匐在地上的廉價奴隸，被曾經(jīng)的愛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被用項圈和首飾裝點著身體，在自己不情愿的時候強制成為對方發(fā)泄性|欲的rou|體。譚啟明甚至當(dāng)著他的面，將之稱為“施舍”，要他感恩戴德地收下。

    于是一切情意磨成灰齏，在譚啟明成為他園丁的第十個年頭——他終于逃了——從那座冰冷的囚籠里，從那自詡為愛人卻高高在上的男人手里，掙脫了那條困縛著他的無形鎖鏈。

    司雪衣開始重新做回以前那個司雪衣，只是有些事情再也改變不了，比如那段過去、那個不敢拆動的項圈，都已經(jīng)在他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而霍斐……霍斐是譚啟明的弟弟。他們不愧是兄弟倆，連追人的手法都那么相似，那么性格呢，大概也是相同的吧。是不是得手之后，都會肆意踐踏？

    司雪衣不敢想，整整一周，他連霍斐的面貌究竟長什么樣都沒敢仔細看，心中惶惶不可終日。

    周蔚打成了小火慢慢燉，然后從筐里取了洗話聲挑斷了司雪衣正在回憶的那根弦：“你沒事了就好。允清喝了藥在房間里，如果你有空再去看看他吧，我還有點擔(dān)心?！彼麑⑶型甑牟朔旁谒镬塘艘槐?，“這兩天我會離開中央宮，雷諾公司必須得調(diào)查，我——”

    司雪衣欲言又止地看著周蔚，忽然開口說：“你不用去，我去?！?/br>
    “什么？”

    “我去。”他又重復(fù)道，捧著檸檬水的雙手微微發(fā)顫，但語氣卻堅定，“我不該瞞著你，譚啟明就是雷諾生物的研究室負責(zé)人，顧允清出事那會兒，是譚啟明逼我辭掉工作把我關(guān)在了家里。雷諾公司隸屬于杭氏國際，你去了，只會讓杭鋒懷疑你……我去正好?！?/br>
    周蔚重重放下菜刀，回頭說：“司雪衣，你與譚啟明有什么糾紛我不知道，但猜也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我把你從貧民窟的花店窯子里救出來不是為了讓你再回去送死的。還是霍斐跟你說什么了，他認出你了？”

    “沒有，霍斐根本不知道我。”司雪衣凄涼地一笑，“他像他哥哥當(dāng)年一樣追我?！彼皖^捂住了臉，自責(zé)自問，“我是怎么了，做錯了什么，為什么就逃不出他們霍家的手心？！與其再重復(fù)一遍當(dāng)年的過程，還不如直接回去做譚啟明的狗！”

    司雪衣手腕間的裝飾晃得人眼疼，周蔚聲音一沉：“你好好休息，雷諾公司不用你管，那是我的事，犯不著你去蹚渾水?；綮衬切∽釉賮恚徒邪脖０阉娉鋈?！”

    周蔚怕司雪衣頭腦一熱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來，悄悄在給他留的那份湯里滴了點鎮(zhèn)定劑，才端著晚餐去找靳雨青。

    一推門，余霞紅暈染在白色被單上，靳雨青捧著一臺卡片智儀cao作著什么，一雙長腿隨意地伸展著，粉嫩可愛的腳趾絞著床單，惹得周蔚想把它們一口吞進來。

    “在看什么？”他走過去問道。

    靳雨青簡要回了個字：“稅?！?/br>
    周蔚探頭一看，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列表，看得人眼花繚亂。他伸手扯住被子，撩起來裹住靳雨青，再把他抱進懷里，俯在他頸間沉重地呼吸。

    “要做嗎？”靳雨青按滅了屏幕。

    周蔚皺起眉頭：“我抱一抱你，你以為就是為了想和你做？”

    靳雨青側(cè)過腦袋，不解地看他：“不然呢？你硬了，都頂著我的腰了。”

    周蔚心里微惱，不禁脫口而出：“我硬了是我自己的事！”

    沉默一會，靳雨青“哦”了一聲就沒了下文，繼續(xù)低頭看他的智儀。沒想到?jīng)]了感情的靳雨青竟然這么氣人，一個動作一句話都能把他弄得啞言梗塞！周蔚氣得又故意向前頂了一頂，拿堅硬的部位去戳他柔韌性極佳的后腰。

    靳雨青當(dāng)做沒他這個人似的，整顆心都放在屏幕上，任他把自己后腰的那塊皮膚弄得濕痕遍布。仍舊是，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我自巋然不動。

    “……”周蔚感覺自己自尊受了極大挫折，都夠他萎三天的了。

    他盯著懷里男人顏色淺淡的薄唇，不禁想起八卦命理那套說法，道是薄唇的人都薄情。他忽然抬手把智儀扔了出去，在靳雨青驚訝的剎那順勢咬住了他的唇，那臺薄薄的機器悶聲落在羊毛地毯上，直接滅了燈。周蔚把他摁倒在床上，壓|在身下一通吮啃，靳雨青招架不住，沒多會就張開嘴予取予求。

    再分開時，牽連的銀絲崩斷，薄情的唇也紅腫起來，亮著水光。

    周蔚看得癡了，情不自禁用食指揉過去，陷進那兩瓣縫隙當(dāng)中的柔|軟深窟，纏著里面無骨的舌面。他用兩指夾著把它捏出來，玩弄一會又松開，反反復(fù)復(fù)像是執(zhí)著于骨頭玩具的犬類。靳雨青懶得與他爭辯，玩得上癮了，索性卸了架勢隨他捉弄，直到周蔚低下頭，在他露出齒外的舌尖上輕輕咬了一口，才哼叫著縮了回去。

    隔著一層絲質(zhì)的睡袍，胯|下的軟物被人拿捏在手里。周蔚埋下腦袋，將他整套玩意含在熱燙的口腔里，用力的嗦裹，直到它終于肯在那溫暖的巢xue里漸漸蘇醒，撐得男人再也吞不下。

    一旦體會過那種極致的快感，很容易就會食髓知味，尤其是靳雨青這具二十幾年都沒有嘗過情|欲的身體，被周蔚點燃了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挺著胯往男人的腰間送去，頂磨著周蔚撐得老高的帳篷。

    “怎么這么急，別跟個沒吃過rou的毛頭小子似的?！敝芪祷稳换沓烧司?，一動不動地伏在靳雨青的上方，手指絞著他的銀發(fā)，道，“告訴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給你?！?/br>
    靳雨青哼著氣，縱然熱欲纏身，卻是一張口就語氣薄涼：“我要你……破產(chǎn)”

    “你要是不說最后兩個字，我都能感動得哭出來?！敝芪禑o聲一笑，拉開床畔的抽屜，從里面抓出一大把的方形小彩袋灑在靳雨青赤|裸的胸口，密封的小包裝里凸起一圈兩人心知肚明的圓環(huán)形狀。

    “喜歡什么口味，什么形狀，激點、螺紋還是……超?。恳晃覀冊囋囆卵邪l(fā)的品種？”他的手指懸在包裝的上方，看起來好像在認真的挑選。靳雨青一換氣，胸腔的鼓動讓其中一個滑落了下去，周蔚拿起那只，晃在他眼前：“超薄，原來你喜歡這種?！?/br>
    他把包裝撕開一個小口，卻放進靳雨青的手里。然后把自己伸到他的眼前，低聲哄道：“幫我?guī)?。別說讓我破產(chǎn)，就連杭鋒我也能幫你搞下臺，只要你給我一點甜頭嘗嘗?！?/br>
    靳雨青凝著眸子，收縮了瞳孔盯著在自己唇上涂抹著的器|物，紅紫猙獰。他的視線能穿過對方的襯衫，看到藏在恥骨上方的藤蔓形印跡，青色的，與血管盤在一起。

    周蔚承認，自己正憋著一股暗氣，說的話做的動作都有刻意折辱他的意味。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過分了，心里那陣無名火也壓了下去，正想撤開，沒想到靳雨青忽然撕開了包裝，當(dāng)真往他前端套。

    這會兒，周蔚又退縮了，他不想看到靳雨青逆來順受地屈服的樣子：“雨青，不用……”

    “你們幫黑道買賣軍火，販賣非法的人造植人，進行商業(yè)碾壓，cao控內(nèi)閣干預(yù)國政，還偷稅漏稅?！苯昵嗝空f一件，就往下擼一點，直到保險套牢牢地箍住他的根部，“光是這些，就足夠你們吃一百顆子彈。勸你趕緊破產(chǎn)，洗清跟杭鋒的關(guān)系，否則待我抓住他足夠多的把柄，跟杭氏國際有關(guān)的人——誰都脫不了干系！”

    “杭鋒為人我聽說過，被他抓住一點破綻就能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你去陰他，目標(biāo)明顯危險也大。要整他有的是法子，用不著你去冒險。你想做我園丁就老老實實做園丁，cao|我就夠了，別的，不要去摻和?！?/br>
    “……”周蔚被他這番話激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下巴都快驚訝地脫臼。

    他以為靳雨青軟，容易妥協(xié)，病怏怏地?zé)o氣無力，沒感情還能輕而易舉地接受這樣一種不倫不類的床上關(guān)系，cao開了分明浪得出水，平時卻冷淡地似快冰?？勺屑氁幌?，也許靳雨青并不是逆來順受，他是不在乎這些，那些會引起爭吵和不信任的苗頭，都被他掐死在源頭。

    周蔚回味著，發(fā)覺靳雨青只是在用自己方式保護他，雖然方法有些拙，但是真的在努力嘗試，想要接受這段空缺的感情。

    他抬起靳雨青一條腿，掛在肩頭，托起那兩瓣rou感緊致的腰臀，一個猛挺cao到了底。靳雨青連準(zhǔn)備都沒有就“哈啊——”地叫了出來，尾音甩著顫抖的調(diào)子。周蔚的每一下都撞擊在軟膩的靶區(qū)，他又開始把持不住，放蕩地滴水。

    每到盡情，周蔚總?cè)滩蛔》懦鏊嵌淹g的藤蔓，所有敏感區(qū)都被照顧到的感受會讓人失去理智。

    酣戰(zhàn)持續(xù)了很久，一室的旖旎春|光。結(jié)束后，一抹斜紅飛在靳雨青的眼上，粼粼波光透過一層迷霧映射出來，仿若雨后初霽時乍現(xiàn)的虹。

    摔在羊毛毯上的卡片智儀閃了一下，靳雨青撐著身體去夠，被連帶在體內(nèi)的rou刃狠狠搗了一下，驚叫著重重地倒了回去。周蔚退三進二地消磨他的意志，伸手從床邊撿起了智儀，“想看什么，我給你念?！?/br>
    “信、信息……”

    “好?！敝芪荡蜷_屏幕，一條短訊彈出界面，他念道：“已查到。雷諾生物科技公司最近正在開展的科研項目已詳盡列表，見附件。研究室總負責(zé)人譚啟明，乃是已與家族斷絕關(guān)系的霍家二少，斷絕原因不詳，疑似進行非法活動。五年前譚啟明加入雷諾公司，且與杭鋒私交關(guān)系密切……”他劃動屏幕，向下看去，“譚啟明獲杭鋒全額資助，得以繼續(xù)實施0號研究計劃，研究具體內(nèi)容不詳，據(jù)猜測……”

    他念到這，忽然就不念了。

    靳雨青納悶：“0號研究計劃？繼續(x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