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瘋[快穿]_分節(jié)閱讀_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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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某日傍晚。 除卻侍從之外,燕文祎還領著一個姑娘上了門,道是獸醫(yī),替鮫人處理鎖鏈困掙出的傷口的。 那姑娘膀大身寬,提著個藥箱,個頭幾與燕文祎持平,臉上蒙著層輕紗。但即便如此,那臉上盤生著的四五道猙獰疤痕還是將守門士兵嚇了一跳,謹慎將她攔了下來,翻查她藥箱里的東西。 臨風三兩句就埋怨起來,愈發(fā)的膽子大了。 士兵瞧箱子里頭確都是藥膏藥水、勺匙碗碟,連把尖銳的剪刀都不曾帶,而燕文祎已經(jīng)率先進了去,只吩咐臨風,若是他們檢查好了,就讓她趕緊進來。士兵查不出什么來,也不敢怠慢這府上通鮫語的貴客,將這女大夫放了進去。 靳雨青一聽見動靜,就從水底浮了上來,燕文祎蹲在池邊摸了摸他的頭發(fā),另手敲道:“我來帶你走了,雨青?!?/br> “這就是那只小鮫人啊?我看也不比緋鯉好看到哪里去。”清爽的女聲在燕文祎身側(cè)響起,雖是調(diào)笑話沒什么惡意,但也遭了燕文祎一記眼刀。顰兒自知說錯了話,拍拍嘴搗鼓她那藥箱去了。 “她是誰?”靳雨青問道。 燕文祎解釋道:“一個江湖人罷了。” 恰巧顰兒將一碗藥膏調(diào)配好,遞到燕文祎的手上,小聲說:“快著點干活吧,過會兒那太子來了咱們誰也跑不掉了?!?/br> 燕文祎點點頭,用平匙剜了碗里的藥膏,往鮫人的頭發(fā)上抹,靳雨青只聞道草藥味,也不知是什么,就禁不住拿爪子碰了碰,被燕文祎揮手推開,急急幾點道:“別碰,五倍子搗碎配制的藥膏,你這頭發(fā)顏色太引人注目,須得改一改?!?/br> “哦?!苯昵嗦犓@么說,也不敢再搗亂。 亞麻色的發(fā)絲很快在黑漿藥膏的覆蓋下變得烏黑油亮,這反而映著他那雙綠瞳更加詭異,燭光一照宛如深夜里的一簇鬼火。一只手伸過來,捏住他的下巴,兩滴冰涼的液體滴進他的眼睛,激得靳雨青眶內(nèi)狠狠一酸,險些就流出淚來。 “能行嗎?”燕文祎比劃道。 “萬無一失!”顰兒拍拍手,又將不知道什么玩意一坨坨地往鮫人的臉上涂抹,邊向燕文祎念叨:“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全靠這身本事,要不是你眼尖把我抓住,我現(xiàn)在還瀟灑自在著呢……好了!” “雨青,掙脫鐵鏈,我們這就走。” 靳雨青兩手撐開,臂上因用力而彭出小塊的肌rou,鐵質(zhì)的環(huán)鎖深深勒緊在他兩只手腕上,勒出一圈紅紫色的印跡。靳雨青一咬牙,只聽水下突然發(fā)出沉沉的“崢——”的一聲!三人同時向門口望去,見這動靜并沒有引起外頭士兵的注意,才叫靳雨青如法炮制,將腰上的鐵鏈也崩斷。 鮫人的力量著實恐怖,這幾條粗鏈,若是尋常人類怕是要斷肢斷手才可逃,而對他們來說卻只是咬牙吃力的程度,倒也不愧是在海底能與鯨鯊搏斗的存在。 多余的鐵鏈被繞在手臂和腰肢上,燕文祎將他從水里抱出來,用自己外衫把他身上水跡擦干:“化形,雨青,記得把耳尖和蹼都變回去?!?/br> 懷里鮫人的觸感比人類更加滑膩,若是陽光夠強,常常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閃光,正是這樣一層透明鱗砂使他們能夠在海底自由自在的游曳,而不會被咸腥的海鹽腌制成一條失水的活魚干。 深藍色的尾蹼依依不舍地在燕文祎的背上卷舐了幾下,才慢慢蜷縮起來……藍色的鱗片褪|去,半透明感的尾巴從中間劈裂開來,分成兩根人類的腿骨,生出一對白皙的腳背。雖然燕文祎也當過那么幾秒的鮫人,身邊也有一只紅尾鮫,但這卻是他頭一回真正見鮫人化形,此刻只覺相當新奇,有這么一小會,十分想扒開他雙|腿看看這到底是怎么化出來的。 手掌不自覺摸到靳雨青的腿根,首次化形的敏|感期令他禁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一雙新生的大|腿莫名地泛起一層粉浪來,何況他還赤|裸著,蜷起的膝蓋愈是想遮掩露風的胯|下,愈是欲蓋彌彰,簡直是勾人當場犯罪。 “咳咳!”顰兒早就扭過頭去,雖并沒看到靳雨青的躶體,但到底是女兒家,一想到身后有個大男人一|絲|不|掛的,臉上也騰起了紅霞。 燕文祎回過神來,把一旁顰兒脫下來的衣裳一層層給他穿上,一邊囑咐他出門時的注意事項。靳雨青摸到自己身上是件女子的衣袍,就已明白他使的是招偷龍轉(zhuǎn)鳳,但為了逃生也只能暫且忍住這種女裝的尷尬,鄭重點頭示意自己都聽明白了。 “哎呀!秦公子!”外頭臨風忽然叫道。 顰兒身穿一層黑藍色緊身衣,兩肩雙臂都裸|露著,但江湖兒女從不介懷這等小事,她從腰間摸出一把手指長的軟刀片,彎腰在靳雨青的腿肚上一劃,霎時小腿鮮血淋漓。 他在海底時與鮫鯊之類廝殺慣了,這種疼痛也沒有多厲害,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出聲,反而是顰兒尖聲驚叫起來,叫罷刀片往腰間衣層里一裹,噗通跳進了池子里,潛到了池底的角落,很快就看不清她的身影了。 靳雨青:“……” 殿門被人一腳踢開,秦逸沖進來一看,池中余波蕩漾,池邊一個男人抱著個面貌猙獰的姑娘,旁邊的藥箱也都打翻在地,地上瀝瀝剌剌著一串血跡。 “怎么回事!”秦逸蘊道。 臨風擠進來,先是驚嘆了一聲,才看了燕文祎的比劃,添油加醋的翻譯說:“這鮫人好兇!我們好心給它找一個獸醫(yī),它不領情也就算了,竟然抓傷我們!呀公子你沒事吧?” 秦逸低頭看到那所謂的女大夫已經(jīng)嚇昏了過去,腿上的血色染紅了半邊裙裳。 燕文祎摟著那姑娘搖搖晃晃站起來,手忙腳亂打的手勢不用臨風翻譯,秦逸自己都能看懂了,他是想找大夫救救那姑娘。那慌亂無措的愧疚神情,似乎是連他自己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差錯。 “完了完了這可完了,”臨風著急地去按壓靳雨青腿上的傷口,邊對著燕文祎胡說道,“她家里還有個三歲的娃娃,這要是被魚怪撓死了,難不成要我們養(yǎng)著那娃娃?” 秦逸瞇了瞇眼睛,眼睛望著深池。 一道黑影游了過去。 “喜樂,給他們幾兩銀子?!鼻匾輷]揮手,那老仆從袖兜里摸出幾錠碎銀子,放進了臨風的手里。 臨風代主子道了謝,幫托著靳雨青向外走。 秦逸:“等等!” “……” 秦逸從士兵的手里奪來一盞燈籠,趕到門檻處截住了三人,他將燈火挑高湊近了“姑娘”的臉側(cè),另手撩起自己袖子,撐開靳雨青的眼皮。 ——燭火之下,那雙眼睛是毫無特點的墨棕色,還微微上翻著,明顯是驚嚇過度。 “嘩啦——!” 殿里離水池較近的士兵忽然驚退幾步,一尾藍色魚鰭在水面上閃瞬一現(xiàn)。 秦逸眉峰皺起,半晌終于讓開了主仆二人面前的路。 臨風邊小跑嘴里邊喊著“你可不要有事呀,我們可養(yǎng)不起你的娃娃!”之類喧鬧的語句,一路離開別院府邸,登上了一直候在府外的馬車。 馬車被臨風兩鞭子抽著飛奔起來。 靳雨青一個轱轆從燕文祎懷里翻出來,捂著自己小腿:“天啦你們是要去競爭奧斯卡影帝嗎!這戲做的可真足!” 燕文祎掀開他裙擺驗了驗傷口,看去沒有傷到筋骨,只是皮rou外傷,才撕下自己衣角替他綁住止血,然后長臂一伸,把靳雨青攬進懷里,臉埋在他頭頂發(fā)旋里。 “唔……謝珩?呃不,燕文祎?那個替我下水的姑娘沒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