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正傳_分節(jié)閱讀_67
黎遠的腦中一片混亂,但是陳思明的聲音讓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份游戲的初始版本就是陳思明交給他的!當時他害怕對方從中作梗,所以還檢查了一下,沒想到他設的圈套如此周密,一般的審核軟件根本查不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痛心疾首的陳思明,說不出半句話來?;蛘哒f,無論他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的,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經把他當成了罪犯。 “不是……不是我,陳思明,你!” “小遠,哎,你這樣怎么對得起去世的黎教授!吉奧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公司栽培了你,還委于你重任,你為什么還不知足?!标愃济髟俅伟l(fā)揮了他的精湛演技,幾乎聲淚俱下地控訴著黎遠的罪行,在場的人收到了他的感染,紛紛用指責的眼光望著黎遠,就連梁文科也哀嘆著說:“小黎,乘風有哪里對不起你的!” “我根本沒有理由這么做!!”原來早在三個月前,陳思明就已經在計劃這件事了,不,也許更早,就在看到他投向乘風的簡歷時,這個陰毒的計劃也許已經在他心中醞釀成形。他無法再沉默下去,不能讓自己背負起這莫須有的罪名。 “梁總,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讓您相信我。但是請您好好想一想,我根本沒有理由做這種自毀前程的事!” 其實梁文科早有這樣的顧慮,黎遠榜上了賀時琛這棵大樹,怎么會把吉奧這種小角色放在眼里。不過事實勝于雄辯,的確是他盜竊了公司產品發(fā)給了對方。 “劉警官,那就請你們查查他的賬戶最近有什么大的資金往來吧?!标愃济麝P切的樣子似乎極力想要為黎遠洗刷嫌疑,可他的話卻讓黎遠的心再次跌倒了谷地。 他的卡里有一百多萬的現(xiàn)金,那是jiejie賣掉房子后給他留下的!而且更加致命的是,那筆錢是他親手存進去的,jiejie帶走了所有的證據,只給他留下了那本存折! 他可以解釋這筆資金的由來,但問題是,會有人相信他嗎? 黎遠悲哀地望著那一張張輕蔑的臉孔,如此清晰地明白了什么叫百口莫辯。又或者說,陳思明早已知道這件事,才會在適當?shù)臅r候提出來,讓他的罪名坐實。 “我們今天一大早就去跟銀行核實了,幾天前,你的賬戶里存入了150萬,而且,是由你本人去銀行轉賬的?!?/br> 劉向軍的話等于一直宣判,把黎遠徹底打入了十八層地獄。黎遠孤零零地站在房間的中央,所有人都自覺地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他像個犯人一樣接受著他們的無聲的鄙夷和嘲諷。 出離的憤怒讓黎遠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眼中所看到的東西逐漸被扭曲,每一張臉都是那么丑陋可憎,讓他惡心得想要嘔吐出來。 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再次向他展示了最不堪的一面,他并不厚實的背脊在承受了接二連三的打擊后終于快要支撐不住了。 但他沒有放棄對自己最后的辯解,他不能就這樣沉默地接受莫須有的罪名! “那是我jiejie賣掉父親留下的房子后給我留下的,我完全可以解釋!請你們相信我!”他大聲地辯解著,希望得到一個肯定的眼神,他的速地在眾人的臉上搜尋著,得到的是一個個失望的答案。 “我現(xiàn)在住在離公司不遠的渭河小區(qū)里,這一點公司是有記錄的,我上周還向人事處遞交了住址變動信息!這都是可以查到的!” “你說,那筆錢是你jiejie給你留下的?”劉向軍記錄下了他的話,狐疑地問道。 “對!”終于有人愿意聆聽他的話了,黎遠激動地沖到劉向軍的面前,心里浮現(xiàn)出了一絲曙光。 “那么她人呢,如果你能聯(lián)系到她,讓她提供相關證據,就可以解釋這筆自己的由來了?!?/br> 充滿期望的表情凝結在臉上,剛剛升起的那一丁點火苗瞬間被熄滅。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陳思明的嘴角十分不引人注目地微微勾起,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的重點,黎遠絕望的樣子讓他的心情格外舒暢。 多少年了?五年?十年?在十三年后的今天,他終于徹底擊垮了這個曾經有神童之稱的人,讓他所有的驕傲都跌進塵土里,像一條喪家之犬被眾人唾棄。 黎遠啊黎遠,當你舒適地坐在鋪滿陽光的書房里舒適地看書時、在我辛辛苦苦討好你父親時無憂無慮地玩耍時,或者在不經意間搶走我所愛的人時,可曾想到過自己今天的下場? 你的下場將比你jiejie更加凄慘,因為你的余生都要在監(jiān)獄里度過了。 陳思明甚至開始在腦中設想自己當時探望黎遠時的樣子,那時候,黎遠必定是一副頹廢萎頓的樣子,而衣著光鮮神清氣爽的他就可以似乎忌憚地欣賞他落魄的樣子,就像當年他們姐弟倆嘲弄他一樣。 黎遠的沉默讓劉向軍更接不屑,他早就料定這人拿不出證據來,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你找不到你jiejie……” “那就沒有人可以幫你證明了……”陳思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在角落里發(fā)出了陰測測的聲音。 黎遠閉上眼睛,他不想再去看那些充滿譏諷的臉和陳思明怨毒的聲音。他只想要逃,立刻逃離這一切,逃到沒有人可以發(fā)現(xiàn)他的地方。老天爺高估了他,他沒有那么堅強,可以承受接連不斷的打擊,在這一刻,他脆弱得像一個氣泡,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灰飛煙滅,消失得連渣都不剩。 房間里靜謐得可怕,只有輕微的呼吸聲起此彼伏,所有人都在等著劉向軍做出最后的定論,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的方向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的身影,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讓所有人都不得不將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也許我可以?!?/br> 賀時琛就這樣突兀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用他獨有的低沉嗓音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賀、賀總……”梁文科詫異地望著他,心里突然覺得這事沒準還有轉機,因為賀時琛居然因為黎遠的事專門從法國趕回國內,足以證明他對黎遠的重視程度。 陳思明怨恨地看了黎遠一眼,這是他最擔心的事。他本應完美無缺的計劃里,唯一有可能出現(xiàn)的變數(shù)就是賀時琛,如今,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 賀時琛隔絕了眾人疑惑、驚詫的目光,徑自走到黎遠身邊,看著他幾欲崩潰的臉,心里閃過一絲鉆心蝕骨的疼痛。 他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后背拍了拍,然后低下頭,用只有他們倆能夠聽見的聲音說:“沒事了……” 第63章 又是賀時琛。 他似乎總是出現(xiàn)在危機時候,然后如救世主一般解決掉所有麻煩。 簡單的三個字就足以將他從絕望的懸崖邊拖回來,讓他重新找回面對風雨的勇氣。在這個房間里,他終于不是孤身作戰(zhàn),至少有一個人的目光,總是那樣溫柔地看著他。 黎遠不敢抬頭,他怕見到賀時琛的瞬間,死守嚴防了許久的防線就會徹底決堤,只好咬緊了牙關,默默地壓下心中如波濤般的激蕩。 “如果警方需要,我現(xiàn)在就可以提供黎雪的下落,我想,她會幫黎遠解釋那筆資金的由來。至于盜竊公司產品這件事情,我想僅憑一封郵件很難定論吧,張律師……”原來在賀時琛的身后還跟著一名中年律師,聽到他的呼喚后,那名姓張的律師走到了劉向軍面前,把名片遞給他說:“您好,我是張言澤,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黎先生的代理律師?!?/br> 其他人可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但從警二十年的劉向軍卻熟悉得很,在a市整個司法界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張言,這名擅長經濟案件的律師只能用“德高望重”來形容,當然請得動他的也并非一般人。劉向軍在心里暗自猜測著賀時琛的身份,由于他的介入,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變得復雜起來。 事態(tài)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讓勝利在望的陳思明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好在這事他做得天衣無縫,無論怎么查也不會弄到他的頭上來,可是這樣一來,他的計劃也就泡湯了,精心策劃了這么久,他不知花了多少心血,這下都白費了。 案情還需要詳細的調查研究,所以這一天沒有得出任何結果,所有人都只好悻悻地離開公安局,梁文科還想跟賀時琛打個招呼,卻沒想到對方早已帶著黎遠先一步離開。 “謝謝你,賀總,”黎遠與賀時琛坐在車子后排,在很長的時間內,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已經還不清賀時琛對他的恩情,也不知該如何償還,“我沒有那種事?!?/br> “我知道,”賀時琛拉過黎遠冰涼的手放在手心里,似在對他的話表示肯定和鼓勵,“你沒理由舍近求遠。” 他的話說得極其簡單,黎遠卻在一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如果只是為了錢財,拒絕了家財萬貫的賀時琛的追求,卻鋌而走險盜竊公司機密,多愚蠢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 “你我之間不必說謝字。你現(xiàn)在同時也是觀博的員工,于公于私我都不會讓你平白被人冤枉。在這件事上,你有什么頭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