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胎正傳_分節(jié)閱讀_47
賀時琛早已把黎遠的身世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能被他視為兄長對待的,必然是黎雪的前夫,那個叫林清越的中學(xué)老師。 對黎遠的擔(dān)憂讓林清越?jīng)]有太多耐心,敲門聲變成了踢門聲,但只是一下就被身后的薛言攬住了腰。 “林老師,我來吧?!彼蚜智逶酵髱Я藥?然后就是重重的一腳,把結(jié)實的大門踢得劇烈地晃了晃,門鎖發(fā)出了清脆的摩擦聲,似乎下一秒就不要不堪重負而碎裂。 不過賀時琛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就在薛言再次抬腿的時候,他打開了門。 門被打開的瞬間,除了蜷縮在炕上的黎遠,剩下的三人都愣住了。 “薛少?” “賀總?” 賀時琛與薛言先來了個照面,賀家跟薛家有不少生意往來,薛言還參加賀氏的五十周年慶,他們兩人之間自然不算陌生。不過在這種場合見到雙方,還是讓他們感到有些驚訝。 對林清越來說,賀時琛是完全陌生的,他不知道為何這個男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的視線在房間里搜索著黎遠的身影,終于在那張寬闊無比的Kingsize大床上發(fā)現(xiàn)了他。 “小遠!”林清越撥開了正在用眼神交流的賀時琛與薛言,沖向了黎遠的方向。 不過剛剛靠近幾步,他就停住了腳步。黎遠裹著雪白的床單,只露出了胳膊和半個胸口,還有上面或紅或青紫的痕跡。已經(jīng)年近三十的林清越不可能不明白那是什么,再加上黎遠的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讓林清越的腦中頓時描繪出了一個可怖的畫面。 “小遠,你……”憤怒讓這個溫和斯文的中學(xué)老師氣血上涌,理智漸漸離他而去,他猛地轉(zhuǎn)過身,看著身材高大的賀時琛,眼中露出了仇恨的光芒。 “混蛋!”黎教授花了多少心血才把黎遠保護得滴水不漏,在他去世后,林清越就承擔(dān)起了保護者的角色,他痛恨自己的無能,居然讓黎遠就這么遭了毒手。男人的貞cao也許微不足道,但如果他像寧叔一樣…… 林清越不敢再往下想,現(xiàn)在的他只想好好教訓(xùn)眼前侵犯了黎遠的禽獸。 他揮起拳頭往賀時琛那張冷峻的臉上砸去,不過顯然他的動作不夠迅速,賀時琛早已感覺到了他的動向,微微一個側(cè)身就躲開了那記沒有多少殺傷力的拳頭,并順勢握住了他的手臂。 他沒有說什么,只露出了一個略感疑惑的眼神。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林清越,理應(yīng)不存在任何仇怨,不知為何他要對他拳腳相向。 “放開?!毖ρ詫⒘智逶酵耆暈榱俗约旱乃形铮幌矚g任何人碰觸到林清越的身體,幾乎同時,他抓住了賀時琛的上臂,鉗制住了他。 賀時琛氣勢凌人,薛言與生俱來的陰沉也不框多讓。兩人似乎天生氣場不和,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眼波在空中激烈地碰撞,交織出了危險的火花。 趁著兩人僵持的時候,林清越看準(zhǔn)時機,用另一只手揮向賀時琛,因為分神,后者只在拳頭即將碰到自己的時候?qū)⒈荛_,不過還是被擦到了右臉的皮膚。 林清越三番兩次的挑釁終于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怒意。賀時琛本無意于對方計較,卻也不打算默默承受毫無理由的攻擊行為,他突然放開了林清越的胳膊,并借力往他的方向一推,讓重心不穩(wěn)的林清越一下子就跌倒在鋪滿了柔軟羊毛毯的地上。 “清越!”他的動作立刻激怒了薛言,他把林清越扶起來,確認對方?jīng)]有受傷后,直接對賀時琛揮拳相向。 賀時琛對薛言這人的一些事情早有耳聞,從一開始就沒有把他當(dāng)成正常人看待,毫不客氣地反擊了回去。雖然兩家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尤其是眼前這人還是薛家獨子,不過在這種時候,什么商業(yè)利益、家族關(guān)系都得靠邊站,這只是一場單純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 兩個高大強壯的男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年輕的薛言一身怪力,年長些的賀時琛則經(jīng)驗老道富有格斗技巧,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沒一會雙方身上都掛了彩。 林清越呆怔了一會,覺得這不是以自己的身板可以加入的戰(zhàn)局,只好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到了黎遠身上,坐在床邊查看著他的身體。 “小遠,你、你沒事吧,那個畜生對你做了什么?”他不敢去看黎遠的身體,那些痕跡讓他感到觸目驚心,如果黎遠真的被人……他該怎么向黎家交代? 看到林清越眼神所指,黎遠就知道他這是誤會了。正想開口辯駁,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去看,原來是薛言被賀時琛的一記老拳打在臉上,然后撞倒了衣架發(fā)出了巨大的響聲。不過薛言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給了賀時琛出其不意的一個肘擊。 從兩人的速度和力度就能看出這是一場強者之間的較量,不得不說,男人的陽剛美在這個時候被發(fā)揮得淋漓盡致,雖然臉上的傷口讓他們看上去不如平時那么體面,卻增添了更多粗獷的男性魅力。 這就像一場勢均力敵的格斗,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舍,讓黎遠不禁看呆了,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這種場面時都難免熱血沸騰,不過黎遠顯然沒有作為導(dǎo)火線的自覺,反而變成了純粹的看客。 開始的時候,他們的動作還是有些章法的,到后來,隨著斗爭升級,就變成了最原始的你一拳我一腿,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動作變得越來越粗暴,而他們的樣子也看上去狼狽不堪。薛言的頭發(fā)凌亂,布滿汗水的額間沾滿了碎發(fā);賀時琛的襯衣扣子被蠻力扯開,露出了蜜色的結(jié)實胸膛。這大概是他們一生中最沒有形象的時刻。 “小遠?”黎遠的狀況看上去沒有林清越想象的那樣嚴重,他的眼神閃爍著,嘴角微微翹著,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許周建龍并沒有來得及對他下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黎遠發(fā)出一陣夸張的笑聲,他的肩頭劇烈聳動著,笑得流出來了。 他的樣子不但嚇到了林清越,也讓搏斗中的兩人停下了動作看著他。 黎遠大笑的樣子有些瘋癲,薛言并不知道他們渾身掛彩的樣子取悅了他,用看怪物似的眼神看著黎遠,同樣感到莫名的還有賀時琛,而且黎遠現(xiàn)在的樣子更讓他感到擔(dān)憂。 “小、小遠?” 笑到后來,黎遠像是體力不支了一樣趴在林清越身上,卻仍止不住笑聲。 “滑稽!太滑稽了,哈哈哈……哈哈……” 連黎遠都分不清,滑稽的究竟是賀時琛他們的狼狽摸樣,還是被命運不停捉弄的自己。 ………………………………………… 等到黎遠平靜下來后,向林清越解釋了事實的經(jīng)過,為賀時琛洗脫了罪名。 自知擺了一個大烏龍,導(dǎo)致薛言跟賀時莫名其妙大打了一架,林清越頗有些不好意思,充滿愧疚地跟賀時琛道了個歉:“賀先生,對不起,黎遠那個樣子,我就以為……” 賀時琛沒有任何表示,其實林清越并沒有誤解太多,黎遠身上的痕跡的確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不打算計較什么。 自從進入這個房間,林清越就一直沒敢正眼看過薛言,就連對方的視線也盡量躲避。兩人之間沒有交流,此刻,林清越卻把帶著慍怒的眼神投向了薛言。薛言直視著對方的目光,調(diào)笑著問道:“終于敢正眼看我了?” 林清越轉(zhuǎn)過臉不去看他,決定一會再追問他,由于黎遠隱瞞了黎雪對他下藥的事,所以林清越便多問了一句:“那黎雪呢,她去哪了?她怎么就這么把你扔在這里讓那個老混蛋……” 黎遠趕緊轉(zhuǎn)移話題,不過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林哥,周建龍一直在說讓我給他生兒子,他是不是瘋了?” 賀時琛跟薛言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只覺得是個天大的笑話,絲毫不以為意。但對于知情的林清越卻不亞于晴天霹靂。 “他……真的這么說?”他的臉色瞬間暗沉下來,這世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黎遠的體質(zhì)——他、以及、黎雪。 黎遠點點頭,“嗯,太奇怪了?!?/br> 渾身的力氣被抽干,林清越的身體晃了晃,跌坐在了沙發(fā)上。 他慘白的面色引起了薛言的注意,他審視著突然臉色大變的林清越,發(fā)現(xiàn)對方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正在微微發(fā)顫。他的表情既震驚又憤怒,讓薛言感到十分奇怪,黎遠的話難道有什么深意嗎?那只是個笑話不是嗎? 他太了解林清越了,如果沒有內(nèi)情,他不會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他微微瞇起了眼睛,露出了探究的目光,在林清越的身上不停打量著…… “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