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師[新修版]_分節(jié)閱讀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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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邊跑邊披上那件又泥又皺的家紋袍,喊道:“你別跟過來!”他身形輕靈腿又長,三兩步跨下樓沖出客店。魏無羨追了好幾條街,竟被他甩得不見人影。 找了一通,暮□□臨,街上行人也漸漸稀稀落落,魏無羨一陣牙癢:“豈有此理。這孩子真是豈有此理!” 萬不得已,正要放棄之時,一個年輕男子慍怒的聲音從前方長街盡頭傳來:“說你幾句你就跑得沒影,你是大小姐嗎?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江澄! 魏無羨急忙閃身入巷。旋即,金凌的聲音也響了起來:“我不是已經(jīng)沒事回來了嗎?別念我了!” 原來金凌不是一個人來的清河。也難怪,上次大梵山江澄就為他助陣,這次又怎會不來?只不過看樣子,這舅甥二人在清河鎮(zhèn)上吵了一架,金凌才獨自上了行路嶺。他方才急著跑,一定是江澄威脅過天黑之前如果還不回去就要他好看之類的話。 江澄道:“沒事?活像泥溝里打了個滾這叫沒事?穿著你家校服丟不丟人,趕緊回去把衣服給換了!說,今天遇見什么了?” 金凌不耐煩地道:“我說了,什么也沒遇到。摔了一跤,白跑一趟。嗷!”他大叫道:“不許這樣拽我!我又不是三歲!” 江澄厲聲道:“我是管不了你了!我告訴你你就算三十歲我也能拽你。下次再敢一個人不打招呼亂跑,鞭子伺候!” 金凌道:“我就是因為不想要人幫忙不想要人管才一個人去的?!?/br> 魏無羨心道:“別的不提,江澄斥他是大小姐脾氣,果真不錯。” 江澄道:“所以現(xiàn)在呢?抓到什么了?你小叔送你的黑鬃靈犬呢?” 被藍(lán)湛趕跑到不知道哪個旮旯去了。魏無羨剛這么想,巷子的另一端,便傳來了兩聲熟悉的犬吠。 魏無羨勃然色變,雙腿自發(fā)而動,毒箭追尾般沖了出來。那只黑鬃靈犬從巷口另一端奔來,越過魏無羨,撲到金凌腿邊,十分親熱地用尾巴掃他。 這條狗既然出現(xiàn)在此,說明藍(lán)忘機(jī)多半已經(jīng)抓到石堡附近的窺探者,去他們指定的地點回合了。然而此刻,魏無羨沒空去想這些了。 他這一沖,恰恰沖到了江澄與金凌、還有一大批江家的門生面前。 雙方僵持片刻,魏無羨默默轉(zhuǎn)身逃跑。 沒跑幾步,只聽滋滋電聲作響,一段紫色的電流如毒蛇一般躥纏上了他的小腿。一陣酥麻痛癢自下而上流遍全身,又被往后一拽,當(dāng)即倒地。之后胸口一緊,被人提著衣服后心拎了起來。魏無羨反應(yīng)神速地去探鎖靈囊,卻被搶先一步奪了下來。 江澄提著他,走了幾步,走到最近的一家店門前,踹開了已經(jīng)插上一半的門板。 店家原本已經(jīng)快打烊,忽然見有個衣容貴麗、神情不善的俊美青年踢門走了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一個人,仿佛要在這里當(dāng)堂把人開膛剖腹的架勢,嚇得不敢作聲。一名門生上來對他低聲幾句交代,塞了銀子,他忙躲進(jìn)后堂,再不出來。無需交代,數(shù)名江氏門生須臾便散了開來,里里外外,將這家店圍得水泄不通。 金凌站在一旁,眼底盡是欲言又止和驚疑不定。江澄惡狠狠地對他道:“待會兒再收拾你,給我在這兒呆著!” 自記事以來,金凌從沒在江澄臉上見過這種神情。他這位年紀(jì)輕輕便獨掌仙門望族云夢江氏的舅舅,常年都是冷厲陰沉的,出口既不肯留情,也不愿積德。而此時的他,雖然在竭力壓制多余的表情,眼睛卻亮得可怕。 那張永遠(yuǎn)都寫滿傲慢和嘲諷、滿面陰霾的臉,仿佛每一處都鮮明了起來,竟然難以判斷,到底是咬牙切齒,是恨入骨髓,還是欣喜若狂。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就要當(dāng)著二哥哥的面脫馬啦。其實這馬甲脫不脫沒那么大沖擊,因為WiFi那個奔放的性子……早就掉得差不多了…… 吃人堡的謎底還沒有解開之后會繼續(xù) =V= 你們不要辣末在意孩子是誰,孩子有很多個啊,本文也不是生子文,沒有包子的,孩子并不是重點啊Σ( ° △ °|||)︴ ☆、陰鷙第六 2 江澄又道:“把你的狗借我用用?!?/br> 金凌從愣怔中回神,遲疑了一下,江澄兩道如電般凌厲的目光掃來,他這才吹了一聲哨子。黑鬃靈犬三步躥了過去,魏無羨渾身僵硬得猶如一塊鐵板,只能任由人單手拖著他,一步一步地走。 江澄找到一間空房,便將手里的魏無羨扔了進(jìn)去。房門在他身后關(guān)上,那條黑鬃靈犬跟了進(jìn)來,坐在門邊。魏無羨兩眼都緊緊盯著它,防備它下一刻就撲過來?;叵敕讲哦潭桃欢螘r間內(nèi)是如何受制于人的,心道江澄對該怎么治他真是了若指掌。 江澄則慢慢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半晌,兩廂靜默無言。這杯茶熱氣騰騰,他還沒有喝一口,忽然把它狠狠摔到地上。 江澄微扯嘴角,道:“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從小到大,江澄不知看過魏無羨多少次犬嘴前狂奔的惡態(tài),對旁人嘴硬尚可,對這個再知根知底不過的,卻狡辯不得了。這是比紫電驗身更難過的一關(guān)。 魏無羨誠懇地道:“我不知道要對你說什么。” 江澄輕聲道:“你果真是不知悔改。” 他們從前對話,經(jīng)常相互拆臺,反唇相譏,魏無羨不假思索道:“你也是一般的毫無長進(jìn)?!?/br> 江澄怒極反笑:“好,那我們就看看,究竟毫無長進(jìn)的是誰?” 他坐在桌邊不動,喝了一聲,黑鬃靈犬立即站起! 同處一室已經(jīng)讓魏無羨渾身冷汗,眼看著這條半人多高、獠牙外露、尖耳利目的惡犬瞬間近在咫尺,耳邊都是它低低的咆哮,他從腳底到頭頂都陣陣發(fā)麻。幼時流浪的許多事他都已記不清楚,唯一記得的,便是被一路追趕的恐慌、犬齒利爪刺入rou里的鉆心疼痛。那時根埋在心底的畏懼,無論如何也無法克服、無法淡化。 忽然,江澄側(cè)目道:“你叫誰?” 魏無羨三魂七魄丟得七零八落,根本不記得方才自己是不是叫了什么人,直到江澄斥退了黑鬃靈犬,這才勉強(qiáng)回魂,呆滯片刻,猛地扭過頭去。江澄則離開了座位。他腰邊斜插著一條馬鞭,他將手放在上面,俯身去看魏無羨的臉。頓了片刻,直起身來,道:“說起來,我倒是忘了問你,你什么時候跟藍(lán)忘機(jī)關(guān)系這么好了?” 魏無羨登時明白,剛才他無意中脫口而出叫了誰的名字。 江澄森然笑道:“上次在大梵山,他為護(hù)著你做到那個地步,可真教人好奇為什么?!?/br> 須臾,他又改口:“不對。藍(lán)忘機(jī)護(hù)的倒不一定是你。畢竟你跟你那條忠狗干過什么好事,姑蘇藍(lán)氏不會不記得。他這種人人吹捧贊頌的端方嚴(yán)正之輩,豈能容得下你?沒準(zhǔn)他是和你偷來的這具身體有什么交情?!?/br> 他言語刻薄陰毒,句句似褒實貶,意有所指,魏無羨聽不下去了,道:“注意言辭?!?/br> 江澄道:“我從不注意這個,難道你不記得了?” 魏無羨嘲道:“那倒也是。” 江澄哼道:“你也有臉讓我注意言辭。記不記得,上次在大梵山,你對金凌有沒有注意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