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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白蓮花_分節(jié)閱讀_112

    他身旁一名氣勢逼人的中年人笑道:“陸公子太謹慎了。就算那些人勝不過白道士,總也能消耗掉襄城來的那群人,他又不是真的神仙,鏖戰(zhàn)之下總會露出破綻的。依老夫推斷,在這么激烈的戰(zhàn)局下,他的真氣、體力也必定消耗極快,再有幾次沖陣就能耗盡他的力氣了!”

    旁邊青石上穩(wěn)坐著一名高大俊秀的年輕人,嘴角噙著淺笑,有種萬事盡握在掌心的從容氣度,正是陸蔭投靠的大皇子翟清。他對兩人的話都不置可否,只看著此起彼伏的陣光說:“我信得過蔭兒的話,也信得過吳老的眼力。叫人上去盯著戰(zhàn)局,只傳消息,不動手,等到那群參選者耗光他的真氣再上去。”

    翟清心里并無急燥,他從陸蔭口中聽過白道士腳踩南安侯,逼得他的從人不敢上前的故事。

    三十個人打不過他,可若是三百個呢?這座島上匯集了天下的貴人、高手,參選者多逾千數(shù),誰不想拿到足夠的銘牌,找到仙人所說的昌蕓果,一舉步入仙門?

    離著這場選拔結(jié)束還有六天,而這座島一天一夜就能走到盡頭,有這么充裕的時間還不夠耗盡他的體力,削去他的羽翼,讓他們夫妻落盡自己的掌中嗎?他們掌握著這個消息,只要看著情形徐徐放出,耗光白道士的真氣,想法將他送出去,剩下一個帶孩子的哥兒還有什么不好拿捏的?

    就算不提他們身上帶著的昌蕓果,只那個哥兒本身的價值也夠了!

    南安侯林澄當初不是親口驗證,他就是傳說中極有仙緣的傾世哥兒?只要能得到他,用孩子拿捏著他,還怕他不把他們帶到昌蕓果樹那里?

    翟清握著韁繩,遙看天邊如同煙花般的陣光漸漸稀少,最終不再亮起。共三十一道陣光,正是他們安排的第一批上山試探的人數(shù),可見襄城那幾人分毫未損,反倒是攻上去的人盡數(shù)被傳走了。

    派上去的探子傳回消息,也正和他想的相符。

    他抬了抬手,吩咐身后隨從:“派人把消息傳到那群草原蠻夷耳中,讓他們也過來湊湊熱鬧!讓人掐好了時機日夜sao擾,安排得稠密些,我要他戰(zhàn)便戰(zhàn),要他歇便歇——要累到他脫了力,歇下去就再站不起來,才是咱們出手的機會!”

    第127章

    大皇子一行在山下找了隱密處扎營,撒開人手傳播流言,安排耳目上山打探山上的情況。

    他帶來的手下都是頗有能力之輩,按照他的規(guī)劃慢慢引人過來,消耗著山上那些人的戰(zhàn)斗力。山間的戰(zhàn)斗似乎永無休止,判定死亡引發(fā)的傳送陣光連綿不絕,不分日夜都有人潛上山頂,尋找傳說中的仙果。

    可探子一次次遞回的消息,卻還是顯示著山上那群人體力充足、殺氣正熾,并非攻上去的好時機。

    一天兩天他還能耐心等待,可離著選拔結(jié)束的日子越來越近,山上還絲毫沒有動靜,翟清心里難免也生出了一絲燥意。他向前踏了兩步,問帳內(nèi)半跪著的探子:“他們是怎么熬下來的,吃喝從哪兒找的,夜里就不渴睡?這些天也不見精神不濟?”

    探子伏在地上答道:“小人們不敢太貼近他們藏身的巖盤,但看山上炊煙不斷,應(yīng)當是吃喝俱足。沒人上山時,石壁后還傳來念書的聲音,小人聽不懂,只記了幾句‘合金滲碳體’‘金屬相’‘共析點’……還有些特別拗口的,聽是聽了,偏偏記不住,便是想拿紙筆記下,也不知是哪個字、什么意思,怕是仙家之語吧?”

    翟清聽得眉頭緊皺,回頭問陸蔭:“愛卿與他們同行時可聽過這些?”

    陸蔭搖了搖頭,皺著眉說:“那兩個人若真是神仙,還用得著參加選拔?我猜他們可能是哪里的夷狄,教這些人說外番話吧?橫豎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島南那群草原蠻子耳朵里,就先讓赫連信給殿下探探路,看他們是什么來歷?!?/br>
    翟清點了點頭,嘆道:“可惜那些神仙不肯受皇室供奉,不然我何需費這些心力?!庇謫柲翘阶樱骸八麄兩详嚂r可念著那些話?我怕那個白道士真有些本事,教給襄城王氏什么增益精力的咒法。”

    探子思索了一陣才答道:“小人不敢說。他們上陣時從不念咒,可也不知道他們是哪兒來的精力,日夜不歇地和人對戰(zhàn)也不覺累,看見敵手就兩眼放光,活像大牢里的囚犯出來放風(fēng)似的?!?/br>
    翟清瞇著眼看向帳門外,揮了揮手讓探子下去。陸蔭在他身邊說:“那個白道人能把昌蕓果當作普通果子給孩子吃,還拌了一盤鮮果隨手送人,恐怕手里不缺這些靈果。甚或那座山頭本就生著靈草靈果,他們吃了仙人之物,自然力氣無窮。這些日子一批又一批的人上去,說不定倒給他們送了許多兵器,咱們也得抓緊時間了……”

    翟清溫和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回頭問那位先天高手:“范先生,撒出去的人手叫回來重新安排。島上能動的少說還有五百人,這回不要再一批一批地誘他們上去,壓著時間讓他們?nèi)旌髞淼酱说?,把襄城那群護衛(wèi)分散盯死,我們沖進去抓人。”

    范先生搖了搖頭:“前些日子島上不知怎地發(fā)現(xiàn)了幾個國色天香的哥兒,還都像百年前秘傳中的傾世哥兒那樣,挖了紅痣。有不少家耳目靈通的勢力擄了那樣的人,自己帶著他們找昌蕓果,根本不理會咱們傳出去的消息?!?/br>
    翟清沉吟道:“這么說北蠻的赫連信可能也不來了。他祖上就出了個變成哥兒的漢子,于這件事肯定知道得更多,定然不會放過那些哥兒。他手上的人多,又都擅長速射,若有他們上去強攻一番,恐怕那白道士也要吃些虧?!?/br>
    才說到赫連信,帳外便有侍衛(wèi)進來通報:“有一群北蠻人到山下了,與洛北來的幾個獨行選手吵鬧沖突,咱們的侍衛(wèi)已守住扼口,殿下可要換個清凈地方歇下?”

    翟清笑道:“來得正好,我還以為他對昌蕓果不感興趣,想來那群蠻子也是貪圖便宜,不愿自己去找的。”

    他親自出帳看了看那群草原人,在人群中認出了當今草原汗王的幼子赫連信。兩國這幾十年征戰(zhàn)不息,若不是如今有仙人鎮(zhèn)壓,兩人見面本該殺個不死不休,誰想竟有了要聯(lián)手對付敵人的時候。

    草原人也看見了他,赫連信嘴角挑起一絲邪氣的笑容,主動推開人群上來見他:“我說怎么島上忽然到處都流傳著有個道人拿到了昌蕓果的消息,還把地點說得清清楚楚,原來是殿下的手筆?!?/br>
    翟清笑道:“王子說什么?我聽不懂。若論仙人的事,王子恐怕比我清楚得多,我還要向王子請教呢,又能叫人對王子說什么。你們草原上來的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我?guī)磉@些侍衛(wèi)也不算精銳,真打起來也占不到上風(fēng),我不會與王子相爭的?!?/br>
    赫連信看著山頂,露出一絲詭秘的笑意:“這話該我跟殿下說——我們草原上的漢子,什么都憑自己的本事爭,從不靠哥兒。殿下想要昌蕓果、想要哥兒都盡管去搶,我只不過是來看看你們的熱鬧的。”

    翟清的臉色微冷,淡淡說了句:“但愿王子口能應(yīng)心?!?/br>
    回去便對許先生說:“有這個人在身后,咱們不得不防備一二,他身邊可能也帶了先天高手,要勞許先生應(yīng)付了?!?/br>
    “殿下放心,”許先生堅毅地點了點頭:“他身邊也只有一個先天高手,我的實力在大內(nèi)雖不算最強的,卻也不會輕易輸入他人。何況草原人擅長馬戰(zhàn),仙人們將咱們帶上島時可只許人上來,他們沒了馬,也相當于少了半條腿?!?/br>
    事情一樁樁地脫軌,可大選結(jié)束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更近。他們這些日子為了湊足夠的人手消耗山上的人,沒怎么出手搶奪銘牌,到現(xiàn)在手里也不過湊了足夠送四五個人過關(guān)的銘牌。如果沒能順利拿到昌蕓果,下一場比賽時身邊沒有足夠的得力人手,就更有可能被擋在仙門之外。

    原本他還許諾過要帶陸蔭過關(guān),要是拿不到仙果,也就只好失信了。畢竟對方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哥兒,就算進了下一關(guān)也未必能通過,不如將力量集中到他這邊。

    他這么想著,就有些冷落陸蔭。

    陸蔭沒多久就有所感覺,在選拔賽結(jié)束前一天深夜,翟清終于決定提兵上山時,跑到門上找了他。

    翟清溫和又冷淡地說:“蔭兒,我們馬上要出戰(zhàn)了,你別東想西想,好好待在營里等我們。這里掛著皇家旗幟,只要他們還不想公然造反,就不敢輕易殺進來?!?/br>
    這里有護衛(wèi)駐扎,皇子坐鎮(zhèn)時是不會有人輕犯,可是這群人都上山了,他一個哥兒帶著兩個仆人守著空營,還有誰不敢進來的!他苦笑了一下,抓住大皇子的衣袖,急促地低聲說:“我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殿下。”

    還有一個人,一定能換來仙果!

    翟清神色微凝,停下腳步沉聲問道:“那是什么人,你怎么早不說?”

    陸蔭深吸口氣,急切地說:“他是襄城王靖安的未婚妻,臉上的痣早年點下去了,應(yīng)當就是南安侯說的那種哥兒。且他跟白道人的內(nèi)眷似乎有血親,白道人對他青眼有加,說過要給王靖安一枚昌蕓果買他。這個人肯定比白道人和他夫人好對付,若能拿下他,也有機會得到昌蕓果。就算他身上沒有,憑著他的仙緣,應(yīng)該也能找到那果子!”

    翟清深深看了陸蔭一眼。陸蔭抓住他的手,誠懇地說:“我認得那個人,愿意隨殿下攻山,幫殿下抓住他!”

    等了許久,翟清終于點了頭:“我讓許先生帶著你,到那里你把人指出來,之后就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著,回頭我叫人接你。”

    他帶著人向山上走去,不遠處扎營的赫連信一行也有了動靜,就那么旁若無人地跟在他們身后。許先生不動聲色地落在后面,盯著對方隊伍里的高手,翟清叫人帶著陸蔭,冷冷刺了他一句:“小王爺不是說不想爭仙果么,為何又跟著我們?”

    赫然信笑道:“雖然我不想爭,不過看著殿下這么費神耗力地謀求仙果,我還覺得挺有趣的?!?/br>
    他們落在這隊人身后,不遠不近地跟著,翟清也不愿在這時候和他動手,白白消耗戰(zhàn)力,只好任由他們跟上山。

    闖到巖盤下,他才親眼看到了這場戰(zhàn)斗的慘烈。

    本該是夜襲之戰(zhàn),巖盤上不知怎么架起了兩盞比太陽還亮的大燈,一白一黃兩道粗壯的光柱覆蓋巖下,照得整條山路如同白晝。他白天費心引上來的近三百名參選者只剩了五六十個,滿地都是散落的箭矢、兵器和銘牌。傳送陣光不時亮起,將受傷出局者轉(zhuǎn)移到島外。

    上方拒守之人也被這一天的輪戰(zhàn)累得呼吸粗重,動作遲緩,邊廝殺邊互相高喊著號子鼓勁:“戰(zhàn)勝這一場,少寫40篇!熬過一整天,不用學(xué)線代!”

    王靖安連同手下加在一起不過七人,卻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其中五人排成橫陣,指頭打尾,首尾相應(yīng),手中持著亮閃閃的精鋼圓盾,盾邊鑲著光亮的黑把手,普通箭支射到上面就被磕開,刀劍也砍不動那盾。他們手上的兵刃也是精鋼長劍,不過能到這島上求仙的非富即貴,能拿到這樣的兵器也不奇怪。

    五人身后還站著兩個的射手,一個是王靖安本人,另一個高挑秀挺,射箭時都念念有詞,念完之后偶爾還要用半圓形的小玻璃片在箭上蹭一下,沾沾仙氣,再射出來就百發(fā)百中,角度極為刁鉆。

    他看了看沒有道士打扮的人,便猜白道士和妻子是在后面做法,回頭問陸蔭:“那個和王靖安一起的是不是他的未婚妻?”

    陸蔭瞇起便指著人說:“那是個普通侍衛(wèi),前面那排左數(shù)第二個,胸前別著朵白蓮花的才是!那朵花是白道士給他下定的東西,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謝,恐怕也是神物?!?/br>
    為了這朵花,也得把這個人拿下!他抽劍朝空中一劃,指向那朵白蓮花,低聲吩咐:“抓住那個帶白花的,其余格殺勿論!”

    三十名侍衛(wèi)如黑色洪水般切進人流,朝上五卡在路口的隊伍沖去。

    他們都是大內(nèi)千挑百選的精英,在山下連歇了數(shù)日,精氣完足,就像一只烏魚游進了鯽魚群,瞬間分開人群殺到了王靖安等人面前。被他們擠開的人有的殺紅了眼睛,從側(cè)翼襲擊他們;有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仍是提著刀劍攻向王靖安等人;林中還有埋伏的弓箭手,時不時有一支冷箭射向他們。

    還沒靠近關(guān)前,翟清帶來的侍衛(wèi)就被送走了兩個,剩下的也陷入了混亂的戰(zhàn)局。身后那群草原蠻人竟撿了便宜,不必動手就在地上撿了不少遺留的銘牌。

    他舍下那些被拖住的護衛(wèi),帶著精銳沖上關(guān)前,一劍挑向程松之胸前的白花。

    百煉精鋼的劍刃戳到302不銹鋼鍋底,順著圓底滑開,蹭出一串火花。鍋雖然沒壞,可程松之鏖戰(zhàn)了幾天,不少敵人更是看著他的大花兒特殊,專挑著他動手,已經(jīng)累得手臂肌rou暗傷,這一記是將鍋扣在胸上,以胸骨的力量硬接的。

    他被戳得倒退幾步,王靖安在后面射出一支飛箭,連忙上去扶了他一把。

    這一上手便覺得他的身體又僵又重,不禁問道:“白道長不是教你仙法了,怎么不管用呢?”別人這些日子只是做題考試,他卻是學(xué)著呼吸吐納,練功的時辰也不短,居然一點提升都沒有嗎?

    程松之連忙站穩(wěn)了,揮鍋擋住翟清下一擊,喘著粗氣說:“不是屬下不努力,實在是我這朵大花太顯眼,敵人都沖著我來——我還得護著花不讓他們碰著,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