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白蓮花_分節(jié)閱讀_63
小丁編劇現(xiàn)場編詞,給這期節(jié)目編了個高大上的“導演偶遇殘疾秀粉,為圓粉絲心愿,特地讓他和照顧他的義工參加節(jié)目,與自己喜愛的明星接距離接觸”的背景,呼吁觀眾關愛殘疾人,保護野生動物和人類共同的家園。 他也不知從哪兒拿的勵志模板,結合著導演給的簡介,把岳青峰寫成了因航空事故陷入昏迷的植物人,一年前在義工連念初不離不棄的照料下從昏迷中醒來。為了不辜負義工的關愛,他始終沒有放棄自己,忍著強大的痛苦努力復健,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從全身肌rou痿縮的重癥癱患者,變成了可以搖著輪椅自己行動的人。 女神周悅依的聲音非常溫婉動人,念的時候還特別帶感情,把自己和三位明星選手都給說哭了。 唯有岳青峰沒哭,淡定地找謝仗青和小編劇丁晏談了談:“能不能把念初的身份改一下?他以前是給五金店拍廣告的攝影師,跟我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因為同情我,更不是當義工照顧病人那樣照顧我的。” 謝仗青摸了摸鼻子,也覺著把神編派成義工不太好,便叫丁晏把連念初的身份改成熱愛慈善事業(yè)的獨立攝影師。 獨立攝影師連念初在為幫助植物人的慈善機構拍攝過程中,認識了躺在病床上的岳青峰,與他結下了深厚的友情,主動照顧他直到他能坐在輪椅上自己行動…… 丁晏寫著寫著靈光一閃,悄悄跟導演說:“這不是一見鐘情嗎?咱們這期要不加一個支持同X戀的主題進來?” 謝仗青回頭看了那對兒十分和諧的俊美男人一眼,忽然想起岳青峰說的,他是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不要!堅決不要!雖說他這輩子沒對什么人動過心,但他仍然覺著自己是24K純直男,不是同X戀! 新劇本編好了,就要重新拍攝。連念初推著岳青峰從草叢中的小徑里走出來,頂著攝像頭的靈鶴站在另一側,全程跟拍他們徐徐走出來的過程。 女神動情地重新介紹這兩人,草坪周圍的靈鳥忽然有幾只振翅而起,圍著連念初清唳了幾聲。 謝仗青低聲問:“這鳥叫的不是時候啊,能后期重錄聲音嗎?還是重拍一遍?” “不是鳥叫的不是時候,是有人闖進鏡頭能照到的范圍,影響拍攝了。別看這些鳥不能說話,有些事情比人類算得還要準呢。”連念初回頭看了謝仗青一眼:“是勸他們離開還是就這么拍,保持旅游區(qū)原汁原味的環(huán)境?” 平常他們拍攝時也會與當地人互動,主動拍下普通百姓的生活狀態(tài),不過現(xiàn)在他們用的是高科技鏡頭,必須保密,只好勸這些游客離開了。 謝仗青轉頭招了招手,讓副導演找人過去勸說對方離開。只是此時飛車離得還遠,凡人看不出來,連念初便拎了只靈鳥扔給他引路。 許致遠帶著劇務上了車,那只被扔過來的白鷺便頗有監(jiān)工自覺地趴在車頂上,享受被飛行器馱著走的感覺。幾只靈禽也好奇地追了上去,沒飛幾步就有鳥落到車頂,和它一起擠車頂的好位子。 開出去幾分鐘,他們才撞上了草原上追蹤他們許久的海盜團頭領和司機。 看到這些充滿靈氣,好奇地繞著飛車看的鳥兒時,紅發(fā)少年心里的怨氣都平了不少,震憾地說:“這些鳥兒我一種都不認識!是這顆星球的特產?那幫動物學家還沒發(fā)現(xiàn)的新品種?謝仗青難道就是為了這些鳥才開了屏蔽器屏蔽全組的對外通迅?” 錢煦也打開窗戶,快速計算了遠近后,在電腦屏幕上迅速輸入坐標點,朝前座的司機說道:“找到了,那就開始吧。先把他們的飛車弄下去,別讓他們從空中逃走!” 許致遠開著飛車過來表明身份,請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就在車內笑著掏出了一把次聲波槍,朝那輛車扣下了扳機。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幾只靈禽乍開翅膀飛到空中,此起彼伏地尖叫起來。唳聲尖銳連綿,隱含法力,化作一道聲波蔽障攔住了次聲波攻擊。那只被主人指定引路的白鷺更是化作一道利劍攻向海盜的飛車,長喙一啄便啄進發(fā)動機里,引出一片電火花。 許致遠嚇得眼花心跳,連忙開車往回跑,邊跑邊喊:“殺、殺人了!那輛車里的人要殺我們!” 回程的車比去時快了兩三倍,劇務差點給從窗戶里甩出去,卻也沒空擔心這個,抓著車門一樣大喊:“是偷獵的!那些人帶著槍呢,要打咱們的鳥兒!” 豈有此理,這是他們劇線的鳥,豈能讓這群人打!別說連念初惱,幾位請來的藝人都恨得眼圈通紅,恨不能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拔槍和盜獵者對射。 他們攝制組在異星拍攝也是帶了槍的,謝仗青氣得心口砰砰直跳,招呼道具:“拿槍!發(fā)槍!咱是帶了立體鏡頭的,眼能看見的地方就能拍到,這些人為了偷獵要殺咱們,咱們這是正當防衛(wèi)!將來就是要上法庭打官司咱們也有證據!” 其中兩位女藝人跟鳥兒的關系最好,想到那么珍貴漂亮的水鳥被人打了,急得兩人把裙子撕了,從保姆車后拿出防身電磁槍,上車就要去拼命。 車子剛剛離地,就聽到悶雷般的響聲從地下四方傳過來,聲音連綿不絕,越滾越近。她們坐在車上都感覺到身子搖顫,頭暈惡心得坐都要坐不穩(wěn)了。 周悅依勉強按下自動駕駛,和鄰座的安瑤瑤一起打開窗子往下看,便看到了生平所見最恐怖的景象—— 整座草原都在顫動!像有什么東西在地面下掙扎著要爬出來! 大地像水面一樣波動,軋得平展展的草平像塊破布一樣被遠方傳來的力量扯開,露出深不見底的黑色裂縫,像是深深的傷口,又像是獰惡的笑容。 細小的裂縫漸漸漫延到他們攝制組的人腳下,波動的地面更讓人站都站不穩(wěn)。慘叫聲爆炸般激裂地響起,謝仗青想要逃開,卻被地下傳來的力量甩了一把,手肘正好壓在剛剛裂開的地縫上,繼而半條胳膊都陷落進了地縫里。 他似乎能感覺到風從裂縫中吹上來,震動的力量抵消了他站起來的能勢。裂縫向著他的身體延伸,越裂越大。就在他整條胳膊都被吞噬,上半身壓著的地面邊緣也不停碎裂滑落的時刻,空中忽然現(xiàn)出一座橫壓過地面裂縫的、長方型的、仿佛整塊碧玉雕成的大箱子的虛影。 大地的顫動霎時間被鎮(zhèn)壓住了。 第74章 仿若跨海長虹般的長方體虛影鎮(zhèn)壓住大地的震顫,也鎮(zhèn)壓在每個人心上,穿透了每個人的身軀。 原本轟隆隆的震天響聲也被這片綠色壓下去了,但裹在當中的人類倒也沒感覺有東西壓到身上。就像是在那個“圓光”里被穿透時,只是眼前一切都攏上了透亮的綠色,也不知道拍出來會是什么樣子。 “突如其來的地震、神秘的綠色長方體,到底是自然力量引發(fā)的災難還是另一種高科技文明在向我們展示力量? ——歡迎收看最新一期生存秀節(jié)目,導演謝仗青將攜跨時代的立體交互式虛擬攝像設備,邀您體驗在恐怖天災下掙扎求存的艱辛歷程?!?/br> 謝仗青小半個身子支在裂隙上,抱著地縫邊緣的石塊,腦子卻木木呆呆地想不到要爬起來,就那么支著腦袋看向被染綠的天地,心里滿滿都是“這期生存真人秀要拍成《走近科學》了”。 就在他掛得腰疼腿酸的時候,頭頂碧瑩瑩的空中忽然撲來一只長頸展翼的大鳥,兩冀展開遮蔽了他的視線,低頭便叼住了他的領子,往空中重重一甩。 他暈暈忽忽地飛到空中,又落到一片軟軟熱熱的地方。豐軟的羽毛埋了手,輕輕按下去就聽到耳邊清唳一聲,托著他的東西往下斜了斜,兩側又有更大的平板展起,斜著穿向那片碧綠長方體上空。 他怕要掉下去,下意識抱緊了馱著自己的東西,腦子慢慢轉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正騎在一只仙鶴背上。那只鶴轉過修長的頸子看了他一眼,他趕緊撒開手,目光四下逡巡,才意識到他們已經飛出那塊似乎能鎮(zhèn)壓天地的綠色長方體的范圍了。 不只是他,組里其他人也被靈鳥兒帶到了空中。只有副導演、劇務和兩個女嘉賓提前上了車,靈鳥托不動那么大的保姆車,只能任同他們在長方體里亂撞。 謝仗青也有點驚魂未定,不過身為導演就得定住攝制組的心,便努力放松肌rou,擠出個還算和藹的笑:“大家都沒事吧?不用擔心地震了,早沒跟大家說,其實我在開機之前求了神的,有真神保佑著咱們呢,不會出事的?!?/br> 嘉賓鄭路就是個迷信的人,眼前一亮,忙問他信的是什么神。謝仗青隨口答了個“白蓮圣……圣君”,想掏出蓮花給他看看,猛地想起那朵白蓮還擱在保姆車上,“哎喲”一聲,趕緊低頭去看車子有事沒事。 燈光師駱賓是個細心人,飛上來就先算了人數,遠遠沖他喊著:“人頭不齊啊謝導,岳青峰沒上來,他可是殘疾人!連念初估計也跟他在一起了,弄不好倆人太沉,這些鳥兒馱不動,他們還在地下呢!” 謝仗青聽到“人頭不齊”,心都要跳出腔子外了,但后來聽到失落的兩個人名字,那點不安就都扔下了——連念初可是白蓮花之神啊,岳青峰又是他寵信的信徒,連他們這些多余的人都被救了,大神還能讓岳青峰出了事? 妥妥兒的不用擔心! 但大神自己都有意隱瞞身份,他也不好跟外人揭穿,便擺了擺手,安慰道:“下面已經不地震了,又有連念初在,不會有事的。你們不知道,連念初其實是個……是個隱世的古武世家的繼承人,一掌能打爛保姆車的那種高人!” ……他不是高科技攝像機的發(fā)明者嗎,怎么一轉眼又成了古武世家了?導演說話還有譜沒譜了? 眾人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都抱著鳥脖子朝下看,想從茫茫碧草中分辨穿白衣的人??上У紫率且淮笃G光,什么白衣綠輪椅通通都看不出來,連兩臺滿空亂飛的保姆車都給染綠了。 好在地震的隆響漸停,腳下那片綠光也隨之收縮了。從空中看下去,之前廣大無邊的綠色長方體漸漸能看出全貌了,竟不是個純粹的幾何體—— 長方體頂部略帶弧度,上廓四邊邊緣仿佛帶了些弧度,小的兩塊側面并不完全相同,應當是一頭兒在一頭兒小的。 謝仗青覺得自己應當從哪兒見過這東西,身后的小丁忽然叫道:“誒,這形狀有點兒像古代的棺材啊!導演你說咱這是趕上先進宇宙文明留在星球上的武器了,還是本星上古高科技種族遺留的地震控制器?。俊?/br> 是……來自先進宇宙的上古高科技種族的神仙法寶吧?可一個白蓮花之神的法寶為什么是個綠棺材而不是綠荷葉呢? 看著不斷收縮的小棺材,謝仗青陷入了深思。 棺材收小之后,被地震波摧殘的地面也露出了原貌。整片草原都被撕扯得不像樣子,半人高的鮮草被翻卷進泥土里,地面土石拱起許多小坡,到處都是深縱的裂口,水從地下漫出,淹沒了他們剛搭好的設施和停在地下的幾輛飛車。 岳青峰和連念初飛不起來,被亂石和裂隙環(huán)拱著,顯得格外艱難。 那架碧綠的輪椅深深地壓進一片土石里,地下是汩汩濁水,險險就沒上了輪椅的腳踏板。連念初一身雪白的衣服沾不得臟,只好坐在岳青峰大腿上,跟他一起縮在輪椅里。 棺材消失后,副導演最先看見了他們倆這副凄慘模樣,便將飛車落在空中,自己爬到后座上,打開車門朝連念初伸出了手:“抓著我的手上來,然后把岳青峰也帶上來!那個輪椅先不要了,咱回酒店報警,記下這兒的座標,回頭讓景區(qū)的人幫著帶回來!” 連念初側坐在輪椅上,仿佛也有點尷尬,卻十分堅決地拒絕了副導演的好意:“我不能扔下岳兄一個人,他離不開這座輪椅,我還是陪著他走吧。你們去跟謝導商量商量還要不要拍。剛才那段我的仙鶴已經跟拍下來了,你們要是不想再拍就先回去,我和岳……我和青峰自然有辦法回酒店。” “是啊,念初是古武世家出身,野外生存能力很強,有他照應著,我們倆在這草原上也能過得不錯?!痹狼喾迨肿匀坏匕阎x仗青編出來的身份安在連念初身上,右手托在他背心上,似乎是防備他從輪椅上顛下去。 許致遠的手還伸在空中,看著連念初問:“你們確定了不回去?” 連念初點了點頭,他就把手抽了回來,打開光屏發(fā)出報警呼救,扔下兩瓶礦泉水:“那咱們先在這兒等著,搜救隊估計過不多久就到了,正好整個組一起回去。這片旅游區(qū)估計沒法再進了,等回去再商量拍什么吧?!?/br> 兩位女嘉賓這時候也找著路轉了回來,天空中的靈禽落下,把劇組的人都帶了下來。小丁編劇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岳青峰和連念初,沒心沒肺地喊道:“我就說這倆人肯定有感情,地震里不離不棄的愛多能吸粉啊,導演您怎么就不懂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