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的啊，我……”佟瑤還想繼續(xù)裝可憐的，可實在抵不住顧青云這一本正經(jīng)地唱小兔子乖乖的畫面，抬手試了試眼角泛出的淚花。

    一邊笑，她一邊還想嘗試賣慘，話才開頭，又笑得打了個嗝。

    只好繼續(xù)笑下去，“哈哈哈……”

    顧青云：“……”

    第67章

    佟瑤的手機響起語音電話。

    她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看了眼是幫她出畫冊的合作方， 忙揉了揉笑得有點僵的臉。

    調(diào)整語氣接起來，說， “你好?！?/br>
    “喂， 誒老師您好，”電話那頭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挺好聽的，有條不紊地說著畫冊目前的進度， 和到時候讓她配合宣傳的事情。

    佟瑤一邊聽， 一邊應(yīng)著。

    很快掛斷電話。

    顧青云抬手開了燈，因為離得近，她隱約聽見點她們的對話內(nèi)容。

    臉上帶著笑，分不出揶揄還是好奇，輕加了聲， “佟老師？”

    “……”佟瑤咽了咽口水， 這個稱呼被她叫出來，總覺得有點說不清的奇怪味道，“呃， 就網(wǎng)上那些人，大家客氣……就喜歡叫叫老師什么的。”

    “我知道了，”顧青云又笑一聲，仿佛深覺有趣般凝望著佟瑤， 彎著眼， 嘴里輕輕地念， “佟老師?！?/br>
    佟瑤：“……”

    “你別這么叫，我受不起?！辟‖幦滩蛔√謸踝∧槪邦櫪蠋燁櫪蠋?！”

    顧青云偏過臉噗嗤一下。

    彎著唇，想到以前。

    她沒說什么。

    顧青云視線透過窗戶，遙遙地望見遠處樓底下的幾個小攤位，轉(zhuǎn)而問，“那個賣烤腦花的攤子還沒有走，我去給你打包一份嗎？”

    “烤腦花嗎？”佟瑤不敢相信地瞪眼望著她，訥訥地問，“那個，烤腦花烤的可是豬腦啊?！?/br>
    顧青云，“不然呢？”

    “可……你不是最討厭豬腦了嗎？”

    “我又不吃?！?/br>
    佟瑤感動地盯著自己的傷腿看，擱以前，她連涮火鍋都不許她把豬腦花放在同一格湯底里的，現(xiàn)在竟然都肯幫她打包一份烤腦花回來了！

    對佟瑤來說，豬腦花雖然看著有一點不漂亮，聽著也有一點不美麗，但吃進去時一抿即化，滿口溢香，簡直是絕品美食。

    之前她聽說顧青云根本沒嘗過，就對豬腦花百般嫌棄，稱這個是奇葩食物，不由有一種要給豬腦花清洗冤屈的使命感。

    千說萬說，拿出恨不能掙一千萬的銷售經(jīng)理精神，最后終于成功說服顧青云試吃一小塊。

    就指甲蓋那么大的一塊豬腦花。

    顧青云吃進嘴里，立刻吐了出來，止不住干嘔，最后她在洗手間里漱口半個小時。

    “……”

    那天，佟瑤心情非常復(fù)雜地吃掉了剩下的豬腦花，吃得依舊很香。

    但很害怕自己回家還能不能親到她。

    佟瑤回憶著，吸了吸鼻子說：“老婆，你真的好愛好愛我?！?/br>
    顧青云：“……”

    顧青云嘆氣，“所以到底要不要吃？”

    “讓我想想?。　?/br>
    佟瑤還沒來得及說要還是不要。

    “不用想了，”顧青云站在那兒望著窗外，忽然一笑，“人家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收攤了?！?/br>
    佟瑤頓時皺眉哼唧起來：“一想要吃不到了，我現(xiàn)在就特別想吃了?！?/br>
    “那怎么辦，要我去追著人家的攤子，叫他停住，然后給你買回來嗎？”顧青云這么說著，自己已經(jīng)坐下來了，顯然不打算現(xiàn)在真的趕下樓。

    佟瑤撇唇，心中還是很想吃，就說，“那你明天給我買，行不行？”

    “好，”顧青云應(yīng)完，想到烤腦花那種惡心的外型和口味，忍不住蹙了蹙眉，“……如果明天我還記得起來的話?！?/br>
    佟瑤放心又得意地笑了，“我老婆記憶那么好，絕對不可能忘掉，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就絕對不會反悔的。所以，明天可以吃到烤腦花啰。”

    顧青云眼眸微彎，沒搭理她。

    去拉上窗簾，隔絕掉外面的輝煌燈光。

    —

    顧青云坐著，看了幾頁工作上的材料。

    本來擔心佟瑤白天睡太多，晚上會睡不著的。過了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純粹是多慮。

    佟瑤躺在床上，不碰手機的話，閉一會兒眼就能睡著。

    “……”

    顧青云輕輕地走過來，動作很慢地幫她把過高的被子往下拉一點，離得近了，忽然發(fā)現(xiàn)她蹙著眉，仿佛睡得不□□定。

    顧青云靜了會兒，在旁邊陪著，猜測她此刻的夢境。

    “……”

    轉(zhuǎn)眸看眼病房里多出來的大堆東西。

    那些慰問品，一看就是長輩過來探病的風格。

    顧青云進門時，還以為是佟瑤的父母來過。

    “……”

    佟瑤腿斷了那么多天，她的父母一次都沒有來探望過。

    睡夢里，半天都沒有舒眉。

    顧青云蹲在床邊，邊伸手心疼地撫過她的眉眼，邊思忖她家里到底是什么情況。

    她原先以為，佟瑤跟自己一樣，是對原生家庭并沒有留戀的那種。

    保持淺淡淡的聯(lián)系，只是逢年過節(jié)問候一句，像對待遠方親戚似的，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可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不是的。

    佟瑤是個倔小孩，平常看著一團和氣，笑容嬌甜，總是怎樣都好。但內(nèi)心卻是極其認死理的人，撞到南墻還會繼續(xù)撞下去，沒人拉著她能一直撞到自己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