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著打開電腦，輸入密碼。

    目光在桌面上找了一圈，兩排軟件圖標，幾份辦公文檔。竟然沒找到之前寫好保存下來的營銷計劃書。

    “……”

    佟瑤呼吸微頓，又找了幾遍，搜索文件還是一無所獲。

    腦子里冷靜地浮現(xiàn)出程玉巧的身影。

    她面不改色，但心中虛幻著，一下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佟瑤抱起電腦。

    她走出去，先在樓梯間門口站了會兒，理清思路。然后打電話給蔣君雯，托她幫忙打聽一下，市場部是不是有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況。

    電梯停兩下，開門就是技術(shù)部了。

    佟瑤找到人說清楚事情，很快就有一個在啃面包的程序員同事說可以幫忙。

    程序員嘗試還原她電腦里的數(shù)據(jù)時，毫不留情地嘲笑說，“你這就一串幾個零，可不叫密碼?！?/br>
    佟瑤虛心接受批評：“再也不敢了。”

    “放心吧，刪掉的東西只要沒格式化過，很大概率能找回來的?！?/br>
    “嗯。”

    她站在人家的工位旁，等了會兒，看著他各種cao作，終于接到蔣君雯的電話，“喂，怎么樣？”

    程序員忽然合起這臺筆記本，推回給佟瑤，“你這廢紙簍清得比我臉還干凈呢，早都不知道格式化過多少次了，沒辦法還原?！?/br>
    “……”

    電話那頭，蔣君雯正笑著說：“你直覺還挺準的，我這兒才打聽到，你們部門要在本季度完成人事調(diào)整，主要是顧青云親自帶的品牌組那邊在換血。順帶著你們實習(xí)生，留一個?！?/br>
    第8章

    “……”

    蔣君雯喂了下，“你怎么不說話了，我沒記錯的話，連你在內(nèi)其實一共就兩個實習(xí)生吧？”

    佟瑤：“嗯?！?/br>
    蔣君雯安慰說：“不用緊張，后勤組的事兒都是李染負責的，反正李染喜歡你，你肯定能留下來。二選一，還怕打不過人家嗎，你最近應(yīng)該有什么競爭考核吧？跟另一個人之間的?！?/br>
    “看樣子考核就在今天下午，還有半個小時，”佟瑤笑了笑，忽然打趣地說，“你插在我們部門的間諜挺能干的吧？知道那么多?！?/br>
    “行，你好好準備吧，別進來沒幾天就被別人擠走位置?！笔Y君雯不搭她話茬，“掛了！”

    “……”

    電話掛斷。

    程序員手里的面包吃完，目光看著她，等著她收起電腦走人。

    佟瑤忽然發(fā)現(xiàn)他臉上還挺多坑坑洼洼的，那句“比我臉還干凈”莫名解析出一種數(shù)據(jù)還有救的意思。

    明明沒看明白她的復(fù)雜眼神，程序員小哥還是及時地說了句，“你這數(shù)據(jù)是真沒救了?！?/br>
    “好吧，”佟瑤心里沒什么情緒，笑說，“麻煩幫我殺個毒檢查一下好嗎?！?/br>
    “你是怕被人裝什么跟蹤鍵盤竊取信息的軟件么？”他話里是揶揄，但還是依言幫忙認真檢查了一遍，很快確認，“絕對沒問題?！?/br>
    “謝謝你，”佟瑤抱起電腦，走幾步，回過頭再次道謝，“真幫大忙了?！?/br>
    她彎一彎眼，笑容甜甜，讓忙活半天的程序員小哥頓覺是無比榮幸。

    “沒什么，有事兒還來找我啊。”

    佟瑤回到自己部門。

    午休剛剛結(jié)束，她實在擺不出什么表情，冷著臉回到座位。

    抬手看一眼腕表，距離下午的會議還有不到一刻鐘，旁邊的位置還是空空的。

    程玉巧還沒有回來。

    佟瑤腦子很清楚，知道她是怕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要跟她起沖突。或者沒發(fā)現(xiàn)的話，她還得陪著自己演。不如避開，等會議室里再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這么一點時間，佟瑤是無論如何都不夠重新做完一份營銷方案幻燈片的。

    佟瑤抱著電腦去會議室，在門口果然遇見了踩點到的程玉巧。

    程玉巧臉色微變，卻很快綻開笑容，湊過來自自然然地過來打招呼，“佟瑤，你準備得怎么樣……”

    話還沒說完，佟瑤已經(jīng)越過她，先進去了。

    “……”

    一個照面，程玉巧知道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

    落座，兩人還是同桌位置。

    佟瑤面無表情地問：“廢紙簍，你到底清空了多少次？”

    “不記得了，”程玉巧表情怯怯的，低聲說出來的話卻成熟老練到惡毒，“我聽說只刪一兩次的話，有恢復(fù)的可能，所以刪除的時候快捷鍵一直按一直按，按得手都酸了?！?/br>
    佟瑤忍不住勾勾唇，“你怎么肯定這次就是考核呢?！?/br>
    “只能是這次，季末事情多，李染沒那么多心思放在我們后勤組的實習(xí)生身上，”程玉巧微笑了下說，“不過你放心，實習(xí)生的離職工資也是能拿足月的。”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不是只有你才有朋友吧。”

    佟瑤頓了頓，偏頭意外又仔細地審視她一眼，“你知道嗎，有次徐莉莉在背后說你是靠男人上位的初中文憑，胸大無腦?！?/br>
    程玉巧毫不在意：“她說得大概是對的，但誰說學(xué)歷高不高就等于腦子靈不靈了？”

    佟瑤，“話是沒錯……”

    李染帶著策劃組的人進門。

    會議時間快到了，十幾個人都坐進來，打開筆記本電腦。李染說，“來，讓兩個實習(xí)生先上臺，匯報自己的工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