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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你是奴,我可做任何事,而你只能聽從。”聞錦姝低聲說道,同時將時芊盈的傷口反復(fù)擦拭,尖銳的刺痛讓時芊盈悶哼出聲,她感覺聞錦姝好像不愿繼續(xù)談?wù)撨@個話題,便也不再出聲了。把時芊盈的傷口包好,兩個人便在山洞中忍饑受凍。 若只是餓還可忍受,奈何兩個人的衣服濕著,穿在身上著實不舒服,時芊盈覺得這樣下去不行,聞錦姝還染著風(fēng)寒,自己也被凍得全身都涼透了,必須要把衣服烤干才行。“夫人,我去找些柴看如何取火?!睍r芊盈說著,拖著有些沉重的身體起來,她當(dāng)然不奢望聞錦姝能幫忙,而對方也真的如此,就這般坐在那,安安穩(wěn)穩(wěn)。 時芊盈在心里輕哧一聲,出去尋找木柴,好在這山下不算潮濕,還真讓她找了不少柴火過來,還有不少粗壯的干木,就算沒有火折子,也可鉆木取火。時芊盈抱著柴火回來,隨后便跪在地上,用一根木頭去鉆干木??吹剿呐e動,聞錦姝挑眉望過去。 雖然她不曾遇到過這種狼狽的情況,也從未自己做過取火之事,但時芊盈所做的舉動,她在書中曾經(jīng)讀過,也略有耳聞。如今見到了,聞錦姝竟是來了興趣,她負手而立,站在一旁欣賞時芊盈鉆木取火的樣子,她自己是好奇,可是在時芊盈看來,卻覺得聞錦姝這副等著結(jié)果的模樣著實煩人。 時芊盈本來就因為背上的傷口不敢大動作,加上鉆木取火也并不如想象中那般簡單,半盞茶的時間過去,竟然也只有一點點灼燒的味道,并沒有真的火苗出來。時芊盈覺得手上酸痛,慢慢停了下來,聞錦姝見狀,便蹲在她身側(cè)。 “你這般未免太慢了?!?/br> “夫人,奴使不上力氣?!睍r芊盈懨懨得回道,要不是她不想死在這,才懶得和聞錦姝多費口舌。 “讓我試試。”聞錦姝說罷,將那木柴拿來,學(xué)著時芊盈方才的動作,快速轉(zhuǎn)著那木頭,然而她不夠熟練,速度也不快,沒過幾下,聞錦姝便皺著眉頭,將那木棍松開。 “夫人?”時芊盈見聞錦姝皺眉,這么快放棄,心里有些不屑。她就知道,沒吃過苦頭的聞錦姝,哪能做的了這種事。 “我受傷了。”聞錦姝面上有些冷凝,身上散發(fā)出一陣陣的壓迫感,讓時芊盈覺得莫名其妙。她左看看右看看,也沒見聞錦姝受傷啊。 “夫人哪里傷了?” “我的手,被這木頭上的倒刺所傷?!?/br> 聞錦姝說罷,抿著唇,將手探出,看到她的指腹上扎了一根極其細微的小木刺,時芊盈難以想象,聞錦姝居然會用“受傷”兩個字來形容這種小事。她無所謂的伸手把聞錦姝手上的倒刺拔掉,便見聞錦姝沉著臉,一言不發(fā)得走到洞口邊,望著外面發(fā)呆。時芊盈懶得理她,繼續(xù)鉆火,用了大半個時辰,才將火升起來。這般有了火源,衣服自然更容易烘干,她見聞錦姝竟然還站在那不過來取暖,縱然心里不愿管她,可表面還是得意思一下。 “夫人,你怎么了?”時芊盈不放心得問,便見聞錦姝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安靜得走到火邊,將外袍脫下,慢慢烤著衣服。其實聞錦姝并非在氣時芊盈,而是為自己方才的無能而感到不滿。聞錦姝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方才那荒唐事讓她有種自己還不如時芊盈的感覺,自然不會爽快。 “沒什么,快些把衣服烤干吧?!甭勫\姝沒再說話,兩個人便安靜得烤衣服,待到外袍好了,便轉(zhuǎn)過身把里衣除去,用外袍裹著身子。夜深之后,天氣也變得更為陰冷,兩個人一日沒吃什么東西,也是餓得緊。奈何這山下一旦黑了天,便什么都看不到了,兩個人不敢為了吃的輕易除去冒險,只得明日太陽升了再探探。 到了夜里,她們各自睡在火堆的一側(cè),聞錦姝不曾遇到過這般狼狽的境地,自然也無法做到安然入眠。她看了眼一旁側(cè)躺著的時芊盈,便見對方的嘴不停地在動,小聲說著什么。聞錦姝湊近,便見她一個勁喊著不要,怕是發(fā)了夢的。 “小胡奴,你發(fā)了夢,醒醒?!甭勫\姝見時芊盈的聲音越來越大,怕她在夢魘中出不來,急忙去叫醒她。只是碰到這人的身子她才發(fā)現(xiàn),時芊盈全身冷得像冰一樣,唯獨腦袋燙人,想來是傷口發(fā)炎,還是發(fā)了燒。時芊盈被叫醒后,眸子茫然了許久,隨后看到聞錦姝,才漸漸恢復(fù)了一些神智。 她覺得自己很難受,嗓子干得要裂開了,傷口也又燙又漲,癢中夾雜著刺痛。時芊盈曉得最糟糕的情況發(fā)生了,傷口感染,發(fā)熱,加上吃不到東西,自己很可能會死在這里。想到死亡,時芊盈心里既是期待,卻又害怕和不甘。 她以前也想過死,可是想到自己要如此憋屈的帶著奴籍而亡,死后就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辦法在墓碑上出現(xiàn),那樣,人生豈不是白走了一遭?不可以…時芊盈不想那么平庸。 “夫人…我…我很難受,我不想死,我不能就這么死了?!睍r芊盈抓著聞錦姝的手,用她最大的力氣說出來。聞錦姝聽著,看到她渙散的眸子逐漸有了光彩,這一刻,她從時芊盈身上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美,一個人對生的渴望,還有那渴望背后的野心。 “你為何如此貪生怕死呢?”聞錦姝故意這般問,她當(dāng)然明白,時芊盈絕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否則也不會救自己,還和自己跌落山崖。但是從這個小胡奴身上,她看到了一種固執(zhí),那份固執(zhí),凌駕于生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