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清穿]_分節(jié)閱讀_132
坐在一邊的攆郡王側福晉看著說話爽朗的七福晉,都說太后對淳親王的喜愛不低于她親生的恂親王,而太后與淳親王生母成太皇貴妃感情親密,更是讓這種關系進了一層,也難怪萬歲爺對淳親王信任。 賞菊過后,正是開宴時,就聽到太監(jiān)高聲傳報。 “皇上駕到,淳親王到,怡親王到,恂親王到。” “兒子給皇額娘請安?!?/br> “恭請?zhí)蠼鸢??!?/br> 廉側福晉很少見到皇上,往日宴會上男女眷分開而坐,有時候看見了,也是隔得遠遠的,今日隔得如此近,才發(fā)現(xiàn)皇上看起來很年輕,雖說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年紀,可是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帝王威儀。 “你們哥幾個來得倒是巧,依哀家看你們是瞧著時辰來的吧,”太后笑著招來太監(jiān),“去抬張小圓桌來,讓他們哥幾個蹲一邊吃去,免得打擾我們的興致。” 這話一出,立刻引得大家笑出聲,坐在太后身邊的淳福晉笑著道:“太后,您這可稱了他們的心的,沒準他們一桌吃得比咱們還多呢?!?/br> “這倒是,有老七在,咱們幾個人拍馬也是趕不上的,”皇后生性嚴謹,此刻也不忘打趣兩句,可見其對淳親王的喜愛。這話一出,又是引得一陣笑,倒是被嘲笑的人大模大樣的在皇上身邊的位置坐下,笑呵呵的看著上桌的大閘蟹。 廉側福晉坐的位置正好對著皇上與淳親王,她不經(jīng)意的往那邊瞧去,便看到讓她驚訝的一幕。 “這只最肥,謝謝四哥啦,”允祐笑著搶過雍正手里的肥蟹,熟練的砸開殼,蘸醬,美美的吃了起來。 十四默默的瞅了眼雍正,干咳一聲,“七哥啊,你要喜歡,叫兩個太監(jiān)給你弄,不更快?” “吃這玩意兒要別人弄,那多沒意思,”允祐瞥了眼正在與蟹rou奮斗的雍正,“連皇上都自己動手,你們好意思讓人伺候么?” 十四挑了挑眉,然后就看到他家四哥把蟹rou放到七哥面前的碟子里,說讓別人動手沒意思的七哥,倒是理所當然的把那些蟹rou蘸醬吃下肚。 十四扭頭,他能像七哥那么粗神經(jīng)的讓四哥伺候他吃蟹rou么?能么 雍正抬頭看向十四,面無表情的問,“你也要?” 十四猛搖頭,夾了一只蟹到碗里,干笑,“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他果然比不上七哥的粗神經(jīng),被四哥眼睛這么一掃,他全身都涼了,還敢吃什么蟹rou啊,不如吃砒霜去。 “咔嗒!”十三的淡定的砸開一條蟹腿,蘸醬,咬,十四弟你還是太弱了! 用完宴席,午時已過,皇上與幾位王爺已經(jīng)離了席,廉側福晉卻怎么也忘不了剛才看到的一幕,原來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給弟弟弄蟹rou,眼神還那般溫和,這真是傳言中冷酷嚴正的皇上嗎? 回到王府,福晉帶著一干奴才走開,她獨自一人走到后院,爺果然還坐在銀杏樹下,只是桌上的酒換成了一壺清茶。 看到她,椅上的人語氣平淡的問:“今日宮里熱鬧么?” “爺,今兒其他親王郡王貝勒福晉都去了宮里,后來連萬歲爺也來了?!彼呓?,才看到那杯茶已經(jīng)沒有熱氣。 “淳親王也去了吧?”爺?shù)穆曇糁腥旧狭它c點笑意。 她點了點頭,“淳親王、怡親王還有恂親王都來了?!?/br> “我就知道,他怎么會錯過這些宴席,”爺話中的笑意越加明顯,她不解的看著唇角帶笑的爺,她從未聽過爺與淳親王交好,為何爺提起淳親王的語氣,如此的…如此的親昵? 允禩站起身,淡淡的開口,“你去了宮里一趟,想必也累,休息去吧?!闭f完,便出了院子。 她看著爺?shù)谋尘埃壑惺堑囊苫?,她不明白,明明上一刻爺還是高興的,為何又突然變得沉郁了,還有那眼中的傷感,又是為了什么? 獨自一人出了郡王府,他看著不過相隔幾十步距離的淳親王府,腦子里卻想起雍正二年冬天發(fā)生的那件事。 老三散播謠言,說自己與貪污受賄的官員有關系,那時候他想,不管這事真相如何,老四肯定會趁此機會對自己下手,果不其然他被關進宗人府大牢,整日里暗無天日,日子里一天天過去,他想到了額娘,想到了皇阿瑪?shù)某庳?,想著過去的野心,想著被老四陷害的太子與老九,最后想到了七哥。 想到了三歲時的那場雪,征戰(zhàn)葛爾丹時七哥對自己的笑,想到了皇阿瑪頒下繼位詔書的那天晚上。老四在乾清宮外等了一夜,他在乾清宮外的樹后站了一夜,那夜的雨很大,他穿著濕透的衣服看著清晨的朝陽升起,看著七哥走出乾清宮,看著他們兩人擁抱在一起。 他在牢中想了很多,最后他認命了,而就在他認命的那一天,牢門打開了,七哥穿著一身白狐裘,靴子上還沾著雪花,臉凍得通紅,然后把一塊手帕塞到他手上,說,“把臉擦擦,我已經(jīng)查清這個案子了,與你沒有干系,你可以回府上好好洗個澡,睡個覺,再好好吃一頓補補身子?!?/br> 那時候的他是什么心情呢?高興,難過,還是震驚于老四對七哥的容忍?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只記得那時的自己緊緊攥住手帕,輕輕的叫了一聲七哥。 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