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這是唐凜第二次把這個問題提出來了。

    范佩陽記得很清楚, 第一次就是水世界他擅自去洞xue群, 回來后二人吵架的那次。

    只不過當時兩個人都沒有心平氣和討論的意向。

    他那時候怎么答的？

    對, 他說“是”，斬釘截鐵, 記憶就是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他的態(tài)度估計崩斷了唐凜最后一絲耐心，對方連說服的意愿都沒了，直接拍板隊長, 單方面奪取了以后行動的控制權(quán)。

    那時候如果他敢像現(xiàn)在這樣抱一下, 得到的一定是地獄模式。

    但是現(xiàn)在，唐凜乖乖讓他抱著了。

    好好聽唐凜說話, 就可以掉落[擁抱]x1，范佩陽把這一超高性價比的發(fā)現(xiàn)，深深記在了心里的備忘錄上。

    除此之外，好好聽別人說話, 還有一個附加效果，那就是范佩陽第一次聽出了一個人藏在話語之下的心情。

    唐凜問, 命都沒了, 記憶還有意義嗎？

    換以前的范佩陽，只會直接去思考問題本身, 然后得出一個“有”或者“沒有”的答案, 并用自己的理由說服唐凜接受這一結(jié)論。

    可是現(xiàn)在, 他才意識到, 其實這不是一個非要你來回答的問題, 更不需要你邏輯清晰地給個標準答案。

    提問者從頭到尾只是想說, 我擔心你。

    范佩陽沒去驗證自己理解得是否準確，反正他理解出來了，那就是對的。

    唐凜發(fā)現(xiàn)抱著自己的范佩陽，似乎特別能聽得進去“良言”，所以他趁機把“生命可貴”、“安全第一”、“高高興興闖關(guān)來，平平安安通關(guān)去”這些，一股腦燉成心靈雞湯，一碗接一碗給范佩陽灌。

    末了送走范佩陽之后，唐凜連喝了兩大杯水。

    隊伍，太難帶了。

    再難，該按部就班進行的還得進行。當天稍事休息，唐凜就把投屏鎖定在了霍栩和叢越兩個房間，以半小時為間隔，輪流看。

    一看就看了兩天。

    其間竹子回了現(xiàn)實，南歌練習新獲得的四級文具樹[余音繞梁ii]，并在練習空隙出房間放放風，順便和左鄰右里還有一樓大廳的八卦闖關(guān)者們，探探情報信息。

    當然她也給不少進關(guān)卡世界時間不長的闖關(guān)者們，科普了一下這里從前是男女都有的，一方面解釋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更容易打開聊天局面，建立廣泛的溝通渠道。

    能到這里的，基本都把闖關(guān)放在關(guān)注點首位了，所以當接受了南歌的來歷之后，便也一視同仁，該怎么討論還怎么討論。

    但今天有個例外。

    這人在和南歌搭上話之后，就說些有的沒的，南歌本來不想搭理，不料對方變本加厲，手腳也開始不老實，周圍人都看不過去了，南歌也打定主意，對方再不收斂，直接[曼德拉]伺候。

    結(jié)果還沒等她或者周圍看不過去的闖關(guān)者出手，一顆空氣子彈打在了sao擾男腳邊。

    像是遠程狙擊槍，來時幾乎沒聲響，直到子彈在地上打出彈孔，所有人才一驚。

    空氣瞬間安靜。

    sao擾男也消音了，愣愣地看了腳邊半晌，忽然抬頭環(huán)顧各樓層，嚷著：“誰，你他媽有種就下來，別躲在背地里放冷槍——”

    喊完了他才發(fā)現(xiàn)，人家壓根也沒躲在暗處，就明晃晃在二樓站著呢。

    萊昂一躍翻過欄桿，穩(wěn)穩(wěn)落在一樓大廳，徑自走過來，一直走到sao擾男面前，從始至終，臉上也沒什么特別表情，連聲音都淡淡的：“我下來了?！?/br>
    sao擾男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咽了下口水，沒詞兒了。

    不是萊昂氣勢多驚人，而是sao擾男認出來了，這是剛到集結(jié)區(qū)沒多久的六個新甜甜圈之一。

    新甜甜圈們實力如何，猥瑣男不清楚，但已經(jīng)盤踞在集結(jié)區(qū)多時的老甜甜圈們，給他留下的印象已經(jīng)足夠深了。

    甜甜圈絕對不能硬啃，會崩掉牙。

    隨意找個借口，猥瑣男溜得那叫一個快。

    圍觀者們雖然鄙視他，但也破天荒地升起些許同情和理解，因為他們和sao擾男一樣，認出了萊昂的甜甜圈身份，而“草莓甜甜圈”五個字，在集結(jié)區(qū)里就代表“十萬一閃”——十分奇葩，萬萬別惹，一旦遇見，趕快閃。

    原本熱鬧的討論區(qū)，在萊昂抵達后，秒速凋零。

    南歌尚未獲得有關(guān)甜甜圈的這一情報信息，于是看著轉(zhuǎn)瞬冷清的休息區(qū)，一頭霧水。

    直覺告訴她，草莓甜甜圈在這里的口碑可能比較“特別”，但畢竟萊昂幫她出了氣，所以南歌壓下調(diào)侃的心思，先和萊昂道了謝：“謝謝你出手?！?/br>
    道謝的心是真誠的，但在這樣的關(guān)卡世界里，相比“被保護者”，南歌更想做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闖關(guān)者，所以表達完感謝之后，她又笑著提了一句：“其實我已經(jīng)醞釀好[曼德拉]了，他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他耳鳴一晚上?！?/br>
    語氣是半開玩笑的，但南歌相信，萊昂聽得懂她的意思。

    對面的男人的確懂了，因為沉默片刻后，他開口的第一句是：“我找你有事?！?/br>
    南歌微怔，尷尬得簡直要升天。

    敢情根本不是英雄救美，純屬碰巧撞上，舉手之勞。

    臉熱得能煎荷包蛋了，南歌現(xiàn)在只能祈禱自己夠白，不顯紅。

    清了清嗓子，她若無其事略過前一趴，露出自然微笑：“什么事？”

    萊昂頓了下，才問：“組好隊了嗎，我記得你們vip只有四個人？”

    南歌愣住，斟酌了一下，才說：“嗯，還在尋找合適的新隊友?！?/br>
    不算具體，但也是實話。

    好在萊昂沒繼續(xù)往深問。

    這讓南歌松口氣，但她很快又發(fā)現(xiàn)另外一個嚴重問題——冷場了。

    休息區(qū)人都走光了，就剩她和萊昂大眼瞪小眼，然后萊昂還只拋了一個問題，接著就一副“該做的我都做完了”的坦然樣。

    無奈，南歌只能沒有話題創(chuàng)造話題，俗稱，尬聊：“你們呢，去4/10的隊伍組好了？”

    萊昂問什么，她就問什么，禮尚往來，最安全。

    “組好了，”萊昂說，“在我們六個的基礎上，又加了兩個甜甜圈的人，他們比我們提前到集結(jié)區(qū)，他們的文具樹是……”

    “等、等一下，你不用和我說這么細?！蹦细柽B忙出聲阻止，心跳突突的。

    這上來就和盤托出是什么cao作？她只是想客氣地聊個天，不要讓她過早地背負不屬于她的情報啊。

    “哦?！比R昂倒是聽得進勸，聳聳肩，不說了。

    一不說，又冷場了。

    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萊昂無聊了，還是意識到方圓十米已凍結(jié)，說了句先走了，就真的走了。

    留南歌一個人在休息區(qū)里凌亂。

    如果她沒記錯，萊昂說找她有事吧？所以值得甜甜圈出動萊昂找她的事，就是問一句“組好隊了嗎”？

    萊昂還真就找上門問了？

    南歌怎么腦補，都覺得以萊昂的性格，聽見這個任務的第一反應，就是冷漠臉，然后讓關(guān)嵐自行體會。

    所以萊昂到底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南歌在休息區(qū)傷腦筋的時候，唐凜也在房間的投屏前傷腦筋。

    他觀察叢越和霍栩兩天了。

    叢越那邊暫時還看不出什么動靜，這兩天他除了睡就是吃，做一個快樂的小胖子。

    霍栩那邊比唐凜預計得還有難度。

    整整兩天，霍栩沒出過屋，然后除了一日三餐在客廳，晚上睡覺在臥室，其他時間也沒離開訓練室。

    每次霍栩從訓練室出來，必定汗流浹背，從呼吸和身體狀態(tài)，就能看出他給自己設定了極大的訓練量。

    唐凜才觀察兩天，可是看霍栩作息的規(guī)律程度，這種生活應該是一直持續(xù)下來的。

    高強度訓練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高強度。

    這種恐怖的自律，普通人是很難達到的，換句話說，這其實是這個人性格的另一種投射。

    極度堅韌，極度倔強，極度固執(zhí)。

    這樣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情，是很難改變的。如果他早就把其他闖關(guān)者劃入了“傻逼、廢物”的范疇，并打定主意不組隊，要等到經(jīng)驗值耗盡，被強制送入4/10，那可就真的棘手了。

    望著投屏里的繃帶青年，唐凜一聲嘆息，總覺得自己的hr生涯，還沒上崗，就要落幕了。

    不過話說回來，唐凜疑惑歪頭，這人連在訓練室里洗澡，都是纏好了繃帶再出來，晚上睡覺繃帶也不拆，是有多喜歡束縛play？還是紋完花臂后悔了，只能自制“繃帶馬賽克”？

    看監(jiān)控也是個熬心熬力的活兒，唐凜只能這樣三五不時地放飛大腦，權(quán)當休息。

    半小時到，唐凜困倦地打個哈欠，將投屏房間又轉(zhuǎn)回叢越。

    兩天以來，叢越房內(nèi)第一次出現(xiàn)訪客。

    唐凜困意盡消，立刻坐直，緊盯著投屏，讓小貓頭鷹將聲音調(diào)到最大。

    集結(jié)區(qū)二樓，2002，叢越房間。

    窩在沙發(fā)里吃著薯片、喝著快樂肥宅水的越胖子，怎么也沒想到，負責人會主動登門。

    他以為上次就算辭職成功了，所以一開門見到負責人和藹的笑臉，叢越當場呆愣。

    還是負責人主動調(diào)侃：“不請我進去嗎？”

    “哦哦，”叢越回過神，連忙讓開，“組長請進?！?/br>
    集結(jié)區(qū)負責人，雖然沒辦法對“孤島求生”的還鄉(xiāng)團組員提供任何闖關(guān)前的統(tǒng)籌和幫助，但作為還鄉(xiāng)團在3/10放置的常駐負責人，他的地位和各關(guān)卡的總組長基本一致。雖然他總說自己不是組長，只是個承上啟下的聯(lián)絡人，可是在集結(jié)區(qū)的還鄉(xiāng)團成員，還是對他畢恭畢敬一口一個組長的。

    他雖然嘴上攔著，但叢越那雙眼睛看別的不行，看領(lǐng)導一看一個準，第一次見面就知道，這是個喜歡被捧著的。

    負責人進了房間，很自然在沙發(fā)的正中間坐下來，然后拍拍側(cè)面的單人沙發(fā)，示意叢越也坐。

    叢越趕忙坐下，順帶還把茶幾上亂七八糟的零食包裝袋一并掃進垃圾桶。

    負責人先噓寒問暖幾句，然后才握住他的手，語重心長：“冷靜下來了吧，以后別總把退出掛嘴邊，說一次兩次行，說多了就讓其他兄弟傷心了?！?/br>
    叢越竟無言以對。

    要不說人家能當負責人呢，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直接默認他已經(jīng)收回辭呈了。

    如果沒有祁樺在，叢越說不定真會回心轉(zhuǎn)意，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自己表明了，有我沒他，結(jié)果這意見在負責人這里就跟個屁似的。

    以為叢越的無聲是默認，負責人立刻給迷途知返的組員勾畫美好前景：“最慢四個月，最快兩個月，等比你先來的兄弟都去了后面關(guān)卡，你就可以在新抵達集結(jié)區(qū)的兄弟里挑人了。我讓你獨立帶隊，自主挑人，一旦你帶隊進入4/10，那里的還鄉(xiāng)團就會默認，你是分部組長級別，以后都是。”

    這個大餅負責人兩天前就給他畫過，不過這次畫得更細致，更情真意切?？上苍街雷约旱慕飪?，讓他帶隊，能不能活過4/10都很難說。

    9087房間，唐凜看得和叢越一樣明白，或者說，比叢越更透。

    昨天南歌就探回消息，說叢越提過退出還鄉(xiāng)團，不過消息好像被壓住了，現(xiàn)在只是小范圍傳播，還有很多人說是謠言。

    眼下，算是這條流言第一次被佐證。

    叢越只是覺得自己沒辦法勝任分部組長，所以對于誘惑內(nèi)心毫無波瀾。

    唐凜卻是站在負責人角度，一眼看穿了他的動機。

    作為3/10集結(jié)區(qū)的負責人，任務就是接收通關(guān)者，再將他們做統(tǒng)籌整合，輸送到4/10。只要叢越離開這兒的時候，還是還鄉(xiāng)團的人，那不管他在4/10表現(xiàn)稀爛也好，直接退出也罷，都與這里的負責人無關(guān)了。

    再來，如果叢越堅持退出，還鄉(xiāng)團勢必人心浮動。有一個叢越，就可能有兩個，三個，這種影響效應才是負責人最擔心的。

    所以不管是為了“規(guī)避責任”還是“內(nèi)部穩(wěn)定”，作為負責人都不可能讓叢越說退出就退出。

    叢越會怎么選擇？

    以唐凜對他的了解，如果負責人咄咄逼人，他還可能硬杠到底，負責人這么苦口婆心，反而懸了。

    這是一個會把每一句認可和鼓勵都當寶貝似的珍藏起來的單純家伙。

    “對不起，”叢越的聲音，同時在兩個房間內(nèi)響起，“我擔不了那么大的責任。”

    唐凜頗為意外。

    負責人的眼底則慢慢沉下來，但臉上表情和聲音還是溫和的：“你先別急著拒絕，再想想呢?！?/br>
    話說到這份上，叢越再遲鈍也聽明白了，還鄉(xiāng)團就是不想放人。

    這還真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

    心一橫，他也不說什么“還鄉(xiāng)團很好”的客氣話了，以免被人裝傻，用“既然很好為什么不留下”來堵口。

    “我沒辦法和祁樺共事。”叢越直接挑明了，明到不讓對面有任何打太極的機會。“還鄉(xiāng)團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負責人眉頭深深皺起：“祁樺可從來沒說過你一句壞話，你這樣是不是太小氣了?！?/br>
    激將法在叢越這里效果為零：“組長，你就當我小氣吧?！?/br>
    態(tài)度永遠良好，決定永遠不變。

    這樣的叢越，終于讓負責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最終他沒再多說，只拍了怕叢越肩膀，留下一句“人各有志，祝你好運”，起身離開。

    叢越目送負責人走遠，關(guān)上房間門的時候，感覺自己比打了一仗還累。

    但不管怎么說，這事兒算了了。

    叢越長舒口氣，為了補充身心的消耗，他毅然決然走進購物室，點開了美食頁面。

    琳瑯滿目的美食，實在是對于吃貨的巨大考驗，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嘗，這個也誘人，那個也噴香，關(guān)鍵是標價還巨便宜，太罪惡了！

    就在叢越瀏覽得不亦樂乎時，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不會是負責人又殺了個回馬槍吧？

    叢越眼前一片灰暗，看美食都不來勁了。

    生無可戀離開購物室，扯出假笑開門，然后越胖子的假微笑就變成了真驚喜：“唐隊？”

    唐凜朝他笑一下，問：“我可以進去嗎？”

    “當然?！眳苍竭B忙把人請進來。

    “聽說你退出還鄉(xiāng)團了？”唐凜剛一落座，就直奔重點。

    叢越猝不及防，有點尷尬地摸摸腦袋，含糊道：“哦，嗯……”

    正想著如果唐凜追問原因，自己該怎么答，對面就拋來了邀請：“要不要來vip？”

    叢越愣那兒了，兩種情緒在心里交織，一個是被人認可的高興，一個是有些顧慮的為難，畢竟前腳剛退舊組織，后腳就進新組織，總覺得對一次次挽留他的負責人過意不去。

    “你不用急著答復我，”似看出了叢越的糾結(jié)，唐凜笑道，“我們vip又不是馬上就闖關(guān)，你慢慢想，就算最后不同意也沒事兒……當然，”他的聲音緩下來，透著真誠，“能加入我們更好?！?/br>
    叢越心潮起伏的，唐凜要再多說兩句，他容易直接喊出“組長”。

    唐凜看起來還真想多說，可是再開口，忽然嗆了一下，咳嗽起來。

    叢越連忙站起來，懊惱地往茶水間跑：“你等等，我這就去倒水——”

    進了茶水間，叢越才意識到，他喝了兩天的瓶裝水和飲料，哪有“剛燒開的水”這種待客之物。

    現(xiàn)接水現(xiàn)燒，還不如直接去購物室買速度快。

    思及此，他果斷轉(zhuǎn)身，結(jié)果差點被站在身后的人嚇得心臟驟停。

    “唐、唐隊，你怎么進來了？”叢越用盡全身力氣才站住了，沒往后來個大跳。但是唐凜離他太近了，眼下兩個人面對面的距離不超過十厘米。

    唐凜微笑：“看你水倒得怎么樣了?！?/br>
    這話說不上哪里奇怪，但聽起來就是有點別扭，可叢越急著解釋，也沒多想：“那個，我忘了這里沒水，我去購物室給你買。”

    唐凜說：“不用了……”

    叢越還想堅持，就聽見對方淡淡吐出后半句。

    “……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br>
    叢越悚然一寒，在遲來的疼痛中低頭，被刀鋒的寒光晃了眼。

    那是剩在外面的1/3，其余的2/3已經(jīng)沒入了他的腹部。

    叢越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唐凜要殺他？

    巨大的沖擊讓他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無法思考。

    唐凜狠狠抽出短刀，握緊，再由下往上用力一刺！

    這回，他瞄準的是叢越心口。

    “啊啊啊——”

    尖叫聲在狹小的茶水間炸開，但不是叢越的，是“唐凜”的。

    就在他持刀自下而上的一剎那，一團黑霧攜著風而來，在籠住他手腕的一瞬間，風馳電掣化成狼影，狠狠咬住他行兇的手腕，狼牙死死嵌入極深。

    刀尖最終沒能刺進叢越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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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越胖子，沒事兒，咱有治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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