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淵心里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顧予任為了拍這個電影，還真是用心良苦，然而自己在這方面卻幫不上半點忙，只能將劇本完善再完善。

    寧秀吳說：“不過也不用擔心，小予總能把這事解決的，萬事開頭難，要相信我們啊。”

    袁淵用力點頭，喉頭都有些哽咽：“一直都很信任，謝謝你們，謝謝寧姐，辛苦你們了！”

    寧秀吳笑著說：“沒事，大家的愿望是一樣的，都希望能把電影拍出來?！?/br>
    顧予任領(lǐng)著蔣似曾很快就回來了。蔣似曾是個看起來很平凡的老頭，就跟北京公園里遛鳥的老頭一樣，一開口，是滿口塑料普通話：“速度蠻快，就搞上工作室了，年輕就是好，有沖勁?！?/br>
    顧予任笑瞇瞇的：“那還是蔣導(dǎo)你們提攜我們小輩。師兄，這個就是蔣導(dǎo)；蔣導(dǎo)，這是我?guī)熜衷瑴Y，《潛龍》的編劇?！?/br>
    袁淵恭敬地叫一聲：“蔣導(dǎo)好！”

    蔣似曾看著袁淵：“劇本都改好了吧？”

    袁淵遞上劇本：“已經(jīng)改好了，等蔣導(dǎo)您過目?！?/br>
    蔣似曾接過劇本，先不看，轉(zhuǎn)頭對顧予任說：“你們找的男一號還沒有眉目吧？”

    顧予任說：“林然的檔期排到后年了，孟建光也要到明年九月份以后了，都太久了?！?/br>
    蔣似曾說：“如果你不要求一線男星，我能給你推薦一個合適又有檔期的人選?！?/br>
    顧予任看一眼寧秀吳，說：“我們也商量過了，貴的要是排不上，那就選對的吧。只要角色符合，演技過關(guān)，我們覺得都OK。如果演員的號召力不夠，到時候我自己頂上，演個配角什么的?！?/br>
    蔣似曾點頭贊許：“你要是愿意做綠葉陪襯，那是再好不過了，你的復(fù)出之作也能當話題炒作一下，能博得不小的關(guān)注度?！?/br>
    袁淵在一旁插話：“蔣導(dǎo)說的那個人是誰呢？”

    蔣似曾說：“蕭長柳。他是中戲畢業(yè)的，演戲功底扎實，只是這么多年一直都在演電視劇和電影配角，還沒演過電影主角，我跟他合作過兩次，是個很不錯的演員。你們覺得如何？”

    袁淵對蕭長柳并不陌生，他剛上大學的時候，蕭長柳就已經(jīng)演了十多年的電視劇了，年輕的時候這人形象并不特別出眾，人到中年，有了歲月的沉淀，中年男人的成熟穩(wěn)重反而顯現(xiàn)出來了，顯得特別有男人味。只不過長期拍電視劇，早年沒有拍過電影，近些年倒是在一些大導(dǎo)演的電影中出任配角，戲份雖然不多，表現(xiàn)倒也不俗，估計韜光養(yǎng)晦很多年了。袁淵看著顧予任，不知道他怎么想。

    顧予任點了下頭：“蔣導(dǎo)如果覺得不錯，那么可以叫他來試鏡，如果合適，就是他了。”

    寧秀吳拍了一下手：“我覺得可以，他的片酬肯定低，給我們節(jié)約成本了?！比绻鞘掗L柳的話，片酬估計都不用五百萬就能拿下來了。

    顧予任說：“你們瞧，我找了寧姐做制片主任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有了她，我能省下很多預(yù)算?！?/br>
    這句話說得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般制片方都喜歡用大牌明星拍戲，因為可以保障票房，一般的導(dǎo)演也喜歡用老藝人，因為演技成熟，少cao不少心。但是也有極少數(shù)大牌導(dǎo)演喜歡培養(yǎng)新人，比如國師就喜歡海選合適的新人女主角，只要被他選中的女演員，只要不是自己作死，那事業(yè)絕對會青云直上。

    蔣似曾雖然不像國師那么牛逼怪癖，偶爾用一兩個不出人意料的演員做主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顧予任看起來挺放心的，袁淵自然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反正承擔風險的人都沒意見。

    蔣似曾說：“這事就這么定了。來，來，咱們一起來討論下劇本?！敝灰鹘嵌ㄏ聛砹?，其他的角色就容易找了，這戲啊，差不多就可以緊鑼密鼓地開場了。

    第十一章 開機

    年底的時候，一切準備就緒，《潛龍》劇組開機了，這個速度比袁淵預(yù)想的要快多了。從決定拍攝到開機時間，總共都不到半年，簡直就是神速，就連寧秀吳都忍不住在劇組微信群里炫耀這個效率。袁淵很好奇到底是哪個企業(yè)投資的，但這是制片方的事，他也不好意思去問。

    劇組的微信群已經(jīng)增加到了兩百人，大到導(dǎo)演，小到保安，全都集聚在這個群里，每個工作人員全都簽署了保密協(xié)議，電影從名字到劇情內(nèi)容，無一允許泄露，違者做開除處理。袁淵起初覺得這樣有些夸張了，顧予任的助理劉一杰告訴他：“還好啦，好多大導(dǎo)演都是這么干的，你以后見得多了，就知道了?！?/br>
    “整個攝影棚需要封閉起來嗎？”袁淵問。

    “必須要封起來，而且有重兵把守，不能放進一只蒼蠅！”劉一杰跟顧予任待久了，也沾染了一點逗比氣息。

    袁淵說：“那成本豈不是很高？”

    劉一杰說：“那是自然，要不然一億多的預(yù)算是怎么來的！對了，予哥讓我問你，你有空來劇組嗎？”

    袁淵愣了一下：“劇本還需要再改嗎？”袁淵根據(jù)蔣似曾的要求將劇本從頭到尾改了三遍，雖然故事大綱沒改，但是里頭好多情節(jié)和細節(jié)都改了，改來改去，最后導(dǎo)演說“看完了還是覺得原來的比較好，你再重新調(diào)節(jié)一下，把最后一版的優(yōu)點和你最初一版結(jié)合起來，就再也不改了?！痹瑴Y為這個劇本簡直要抓禿頭了，如今是提劇本色變了，生怕還要再改。

    “這個我沒聽說，蔣導(dǎo)的臺本都出來了，應(yīng)該是不用改了?！眲⒁唤苷f。

    袁淵聽說這樣，便放了心：“那我可以跟組嗎？”跟組對編劇來說是極其難得的經(jīng)驗，尤其是他這樣的新人編劇，如果能跟組一次，對以后的編劇道路是受益無窮的。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跟組，要不你回頭親自問問予哥？”

    “好的。”

    “你什么時候過來，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眲⒁唤苁莻€很友善的人，并不因為他是顧予任的助理而對別人趾高氣揚。袁淵覺得，劉一杰的情商這么高，以后肯定又是另一個寧秀吳。

    “好?！痹瑴Y最后還是忍不住問，“對了，你老板最近都不見人影，他最近在忙什么呢？”劇本經(jīng)過反復(fù)修改定稿之后，顧予任就不見人影了，連網(wǎng)都不怎么上了，袁淵知道他肯定是辦正事去了，果不其然，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將一切準備就緒，他估計忙得腳不沾地了。

    劉一杰說：“他出國陪投資商應(yīng)酬去了?！?/br>
    袁淵突然想起在網(wǎng)上看到的富豪伴游，難道顧予任也去做伴游去了？不由得覺得好笑，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然而又莫名覺得心酸，拉個投資不容易啊。

    第二天，袁淵發(fā)現(xiàn)顧予任上了八卦新聞，報道說他陪著一個中年男富商出現(xiàn)在機場，二人有說有笑，狀似親密，疑似從國外度假歸來，還配了一張模糊的照片。這是顧予任受傷痊愈之后第一次被報道。袁淵從字里行間感覺到了滿滿的惡意，這絕對不會是工作室炒作的新聞，而是狗仔隊偷拍到并惡意揣測的。

    果不其然，網(wǎng)上的評論炸開了鍋，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顧予任被人包養(yǎng)”、“顧予任是個同性戀”的話題，有人說“難怪他剛出道就能演男主角，肯定是被人包養(yǎng)的緣故”，也有顧予任的粉絲在弱弱地辯駁，然而反對的聲音非常低。這些年顧予任只傳出了一段緋聞，那是剛出道時和一同出演《微光》的女演員遲俊梅傳的，當時他們在劇中飾演一對情侶。不過那段緋聞持續(xù)的時間很短，不到半年就銷聲匿跡了。這之后好幾年，顧予任都沒有傳出過緋聞。而且網(wǎng)上傳言他是個同性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這條新聞似乎是在給大家提供證據(jù)似的。

    顧予任有沒有戀情袁淵不知道，寧秀吳的運作方式完全不靠緋聞，所以這幾年他的形象非常積極健康，幾乎沒有緋聞。袁淵也沒從顧予任身上嗅出同類的氣息，從對王瑞澤與吳成剛二人關(guān)系的態(tài)度來看，顧予任是極其鄙視的，如果他自己也是這樣，他起碼沒有鄙視王瑞澤的立場。所以袁淵還是認為顧予任不是個gay，尤其是包養(yǎng)這回事更是無稽之談，那個富商就是劉一杰所說的投資商。不過為什么非要跟著出國去談，袁淵就不知道了，也不想去細究，他選擇無條件支持顧予任。

    果不其然，顧予任工作室一片沉默，沒有任何回應(yīng)。顧予任的微博一如既往地停更，他本來就不怎么喜歡玩微博，未受傷之前，他的微博內(nèi)容基本都是跟工作有關(guān)的，偶爾會發(fā)一兩張自拍照。袁淵點進顧予任的微博，最近一條微博是3月15日的，顧予任出車禍后不久，他發(fā)了一條跟粉絲報平安的微博，之后就再無動靜。那條微博下面的評論已經(jīng)超過了十萬條，估計今天過去，評論又要暴漲了。

    袁淵點開評論，下面的粉絲們果然在紛紛追著要答案：“男神，你酷愛告訴我這不是真的！”“老公你快出來否認，我已經(jīng)哭暈在廁所了?！薄斑B男神都這么俗套，我再也不相信世界上有好男人了！”“……”也有一些不一樣呼聲：“予帝果然是個gay，gj，我又相信愛情了！”

    微博上鬧翻了天，很多營銷號都轉(zhuǎn)發(fā)了這條微博，顧予任那邊卻毫無反應(yīng)。如果這事置之不理，那么很快就會沉寂下去，謠言跟肥皂泡沫一樣，無論吹得多大多漂亮，最后總是不攻自破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叫周豐明的大V號跳出來發(fā)了條微博：“總有些跳梁小丑唯恐天下不亂，把別人想得跟他自己一樣齷齪。說顧予任被包養(yǎng)的，你他媽拿出證據(jù)來??！”

    這條微博一發(fā)，網(wǎng)民嘩然，周豐明是個有著上千萬粉絲的網(wǎng)紅，說是網(wǎng)紅其實也不盡然，這人其實是個企業(yè)家，開了一家大型游戲公司，后來還收購了一家電子商城，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更關(guān)鍵的是，這家伙年紀非常輕，25歲，還長得還帥，典型的高帥富。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個二代，至于是富二代還是官二代，網(wǎng)上傳言很多，卻沒有定論。

    周豐明出名不光是因為他帥，他正義感還特別強，喜歡仗義執(zhí)言，喜歡抨擊一些不良的社會現(xiàn)象，往往還說得非常到點子上，這樣一個有思想有顏值的企業(yè)家，還喜歡玩微博，這要還不火，那就怪了，他的粉絲都親切地叫他“明帥”，無數(shù)的女粉絲自薦枕席，要做他三千粉黛的一員。周豐明還是顧予任的黑粉，常常在微博上對顧予任橫挑鼻子豎挑眼，說他穿衣沒品，說他照相露鼻孔眼，說他拍戲太刻意，演技平平。

    然而今天網(wǎng)上對顧予任一片噓聲的時候，他卻第一個跳出來維護他。他的粉絲全都在評論下嗷嗷叫：“我?guī)浘褪菐?！支持我?guī)洠　薄皩?，少在那捕風捉影，污蔑我予帝！”“明帥說什么都是對的，無條件支持！”“嗷嗷，我終于理解什么叫做黑粉了，明帥對顧予任是真愛！”“太好了，我終于可以正大光明說出我是明帥和予帝的粉了。”“……”

    從前顧予任的粉絲和周豐明的粉絲幾乎是水火不相容的兩派，如今在這個問題上難得地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雙方粉絲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開始還擊那些攻擊顧予任的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