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180
主持大叔:“...........” 第七十章 我不后悔 入夜了。山寺里燈火通明。 斷斷續(xù)續(xù)有入寺上香的香客下山離開,也有人干脆留宿,人來人往的如同白天一般熱鬧。 蜀川王這次上山探望健忘,順帶登山賞景,散散心。 老主持對此十分不屑,明明是特地登山散心,順帶看看他這大叔死沒死。 總之,蕭王爺并沒有張揚,也沒帶侍衛(wèi),只有雪涯和楚嘯跟著。 此時蕭初樓披著一身青黑色的裘袍,正靠在青黑色的屋檐下面,緩緩吐出一口青黑色的煙圈。 獨自一人的他望著不遠處熱鬧的人群,可惜熱鬧是別人的,自己什么也沒有。 他手里只捏著一封揉得皺皺的信。 蕭初樓猶豫了再猶豫,信依然尚未開封。 說不清這會兒的心情——就如同分手后的情侶,在心底期望對方仍然會時常想著自己一樣。 蕭初樓隱約希望玄凌耀還念著自己,就像自己心里到底忘不了他、忘不了那段纏綿往事那般。 然而同時,他又不希望那個沉默執(zhí)著的男人傷心痛苦——雖然這份傷心痛苦都是自己賦予的。 放下煙桿,煙草味似乎讓自己有了點勇氣,蕭初樓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抽出了信箋。 夜晚的山風寒冷而凜冽。 吹得蕭初樓露在外頭的手指略略打顫。 素白的信紙上,最初入眼是那團干涸的墨汁,然后才是那四個字,看起來讓人一頭霧水的四個字。 恭喜珍重 沒有稱呼,亦沒有落款,甚至連個標點符號都懶得奉送。 信紙很皺,蜀川王對著月光看了半天,翻來覆去的看,依然就這么短短的四個字。 還有那一大團墨汁,像是無聲地嘲笑他的緊張和猶豫。 蕭初樓怔怔望著這張紙,愣了好一會兒。 漸漸笑出了聲。 起初只是輕輕咧嘴笑,后來已經(jīng)是哈哈大笑。 笑得諷意十足,笑得放浪形骸,笑得身邊跑過的小和尚疑惑地看了他好幾眼。 足有半刻鐘,笑聲才慢慢歇了。 蕭初樓緊緊身上披風,鼻頭凍得發(fā)紅。 他又盯著看了會兒,然后緩緩蹲下身子,將信紙攤開在冰冷的雪地上,手掌按上去,一點點抹平那褶皺。 蕭初樓蹲坐在清冷的禪房門口,寒風兇狠地刮在他臉上,一陣刀割般的疼。 他伸手撈那煙桿,卻發(fā)現(xiàn)早已凍的熄火了。 他想起老主持說的話,“健忘是門學問,王爺你大抵是沒這天賦的...” 他又想起紫禁山上那個盛大隆重的日子,男人長袍廣袖,容姿挺拔,仿佛天地萬物都臣服在他腳下,而男人卻對自己說,“我永不負你”。 該忘的沒忘,反而把不該忘的給忘了。 老和尚說得輕描淡寫,細想來,卻透著滿滿的酸澀和沉重,落寞與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