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劍指江山_分節(jié)閱讀_132
蕭初樓嘴唇一動,剛想點頭,到最邊的話卻又硬生生憋住,他勉強笑了笑,道:“不用麻煩了,本王只是....路過而已?!?/br> 路過?石竹一臉詫異,不過這顯然不是他能插嘴的。 蕭初樓狀似不經(jīng)意的朝宮里望了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寬敞的寢宮之中,暖爐裊裊燃著。 書桌上堆滿了從宏元宮送來的選秀仕女圖,耀帝陛下坐在桌后寬大的龍椅上,闔著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房里沒有點太多燈,只剩桌上的燭火嗞嗞燒著,照得君王深沉的側(cè)臉忽明忽暗。 門口的太監(jiān)稟報說蜀川王來過了。 “人呢?”玄凌耀驀然睜眼。 也許是氣氛太幽冷,那小太監(jiān)冷汗刷的下來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又...又走了?!?/br> “走了....”君王垂下眼簾,低頭喃喃重復著,好像既是失落又松了一口氣。 小太監(jiān)匍匐在地上,偷眼瞅著情緒陰沉的君王,試探著問道:“要不要奴才傳王爺回來,這會兒應該還沒走遠?!?/br> “....不必了。”耀帝陛下疲憊地閉上眼,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太監(jiān)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趕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玄凌耀揉著緊皺的眉心,略微掃了幾眼桌上攤開的仕女圖,或溫柔動人、或嬌小可愛、或貌美艷麗... 恐怕世間美貌女子大部分都匯聚在此處了。 只可惜,耀帝陛下看著這些陌生的面孔,越看越心煩,忽然間大袖一揮,“刷”的統(tǒng)統(tǒng)掃到地上去了,畫卷亂舞,亂七八糟。 桌角上,原本仕女圖遮蓋的一方木盒露了出來。 玄凌耀一怔,輕輕打開盒蓋,露出小心保存的幾張他親手繪制的畫卷。 君王凝視著畫上英挺灑脫的身影,輕輕說道:“蕭初樓...我該怎么做,才能不失去你?” 為何回避他,難道是....聽到什么風聲? 指尖輕輕觸碰著宣紙上淡墨線條,玄凌耀忍不住想著,要是父皇真的降旨為靈嘉賜婚,初樓會答應么? 他心里雖然不愿相信,但是不得不說,對于蜀川而言,這樣的聯(lián)姻好處實在是太多了。 與東玄皇室唯一的公主成親,不但能與東玄的同盟更加穩(wěn)固,也能保證蜀川真正世襲下去,不用擔心日后東玄鳥盡弓藏,更何況耀帝沒有后嗣,若是.... 說句誅心之言,倘若玄凌耀真的在將來爭霸天下中被刺殺,那么以蜀川王的威望和實力,在加上他是東玄皇室公主夫婿,東玄絕對無人能與之抗衡,由他整合東玄和蜀川軍隊力量,踏平西楚也不在話下。 玄凌耀當然不相信蕭初樓會做這種事,與其說他擔心蕭初樓會不會答應聯(lián)姻,倒不如說他在擔心自己。 擔心自己究竟有沒有在對方心里占據(jù)一席之地。 無疑,蕭初樓是一個溫柔的近乎完美的情人,談吐風趣,英俊儒雅,細致體貼,有情有義、有擔當,地位尊崇卻數(shù)次為他出生入死,最重要的是,自己愛著他,甚至用情極深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步。 用蕭王爺?shù)脑拋碚f,“初戀總是刻骨銘心的”,君王聽了只能無奈莞爾一笑。 然而,就是這種夢幻般的完美讓他有種身處夢境般,輕輕飄飄踩在云端,絲毫不著力的感覺。 好像每一天都是一個個粉紅色的曖昧氣泡,膨脹的越大,破碎的時候,就越痛苦。 數(shù)月以來,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與已故大皇子的明爭暗斗、獵宮事變、佛靈山遇刺、揮軍平亂、到最后血濺鳳棲宮、凌過的死,登基以后又是忙著整頓朝綱,清剿叛黨,大堆大堆的事情忙的他焦頭爛額,無力分心它事,同時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蕭初樓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支持和幫助。 這樣溫柔的體貼實在讓人沉溺,幾乎要叫他以為蕭初樓愛著自己,如同自己愛著他那樣。 但是以為,終究只是自以為而已。至今,還得不到確認。 還是說,其實自己是潛意識不想去追問,生怕得到一個同情、感動、憐惜亦或者是...效忠那樣的答案。 玄凌耀澀然苦笑著,面對父皇咄咄逼問,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他究竟憑什么去要求蕭初樓? 憑他是蜀川王效忠的帝王? 哈,那真是....該死的效忠! 姜還是老的辣,父皇啊父皇,您這招可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