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深深吸了口氣：“你說殺人，就要做好自己被殺的準備?！?/br>
    凌霄微微怔了怔，低低地應了一聲。其實她沒有什么顧忌，別說是這兩句話，就算是警方聽到她說殺過人也沒有用——沒有任何證據(jù)，她也確實沒有在這里殺過人。

    葉霖低頭，這件連衣裙的領(lǐng)口隨著兩人的動作微微有些偏斜，露出了她肩膀上的劍傷。比起上一次見到時，這道傷疤又已經(jīng)淡去了許多，幾乎快要看不見了。葉霖用指尖輕輕地摩挲著傷痕，嘴唇卻緊抿成一條直線。

    凌霄卻似乎并不介意，只是笑了笑：“沒有誰是不能死的?！?/br>
    她知道他在耿耿于懷些什么——因為她說，自己也不例外、沒有例外。

    她救過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殺人就是殺人，無論原因，因為沒有人有權(quán)利決斷別人的生死——但她殺人的時候還是沒有手軟過，也從來沒有后悔過。

    俯仰無愧——這四個字，她敢說出口。只除了……威脅葉霖的那一次。

    葉霖抱緊她，沒有說話。

    凌霄只是笑了笑，忽地回過身來、伸手勾住葉霖的脖子，仰著頭吻了上去。

    ……

    凌霄第二天去警局做了筆錄。警方連夜審訊了綁匪一伙，幾人對綁架葉霆一案供認不諱，同時也招供了前一個案子——他們收到那對夫婦的贖金之后，當著葉霆的面，開槍打死了前一個人質(zhì)。尸體，就埋在離那個農(nóng)家小院不遠處的荒地里。

    警方按照幾人的口供找到了被害人的尸體，葉霆也已經(jīng)回家休養(yǎng)，凌霄做完筆錄后大致了解了一下案子的進展、估摸著已經(jīng)徹底解決了，也不再多問，道了別離開警局。

    一個多星期后，葉霖忽然給了凌霄一個文件袋。

    凌霄難得有些茫然，一邊接過文件袋一邊轉(zhuǎn)頭去看葉霖。

    “大哥給你的?！比~霖笑了笑，環(huán)抱著雙手、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凌霄自己去看文件袋里的內(nèi)容，“你看看？”

    “你哥？”凌霄頓時越發(fā)意外，微微蹙了蹙眉頭卻怎么也想不出來這位眼睛長在頭上的葉大少能有什么東西是要給自己的——經(jīng)過綁架案那么一嚇，他應該是絕對不敢再動什么心眼的了。

    葉霖難得地賣了個關(guān)子，就這么抱著臂好整以暇地看著凌霄，顯然是不大打算解釋些什么。凌霄也不再追問，低了頭專心去看文件袋里的東西，而后一下子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是產(chǎn)權(quán)證——土地使用權(quán)證和房屋產(chǎn)權(quán)證一應俱全，所有權(quán)人一欄寫的無一例外都是她的名字。凌霄忍不住又回過頭去看了眼地址——雖然不是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地段稍偏，卻也還是在市區(qū)之內(nèi)，土地面積更是有將近三千平方米，足以建起一個小公園了。

    凌霄揚了揚眉，意味深長地看了葉霖一眼。

    “大哥前幾天約我出去，說以前不懂事給你惹了很多麻煩，這一回多虧了你才能得救，一定要給你賠禮道歉、還要謝謝你這一次救他?！比~霖笑起來一臉的無辜，“他聽說你最近正想要一塊地，覺得這一塊恰好挺合適的。托我告訴你，一定要收下，不收下他會愧疚難安、過意不去的。”

    第101章 改變

    第一百零四章

    改變

    “看來這回他是真的知道害怕了。”凌霄想起幾天前那個窩在角落里、狼狽得沒有半點從前公子哥模樣的葉大少，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怕我為他以前做的事報復他？”

    那一天親眼看到了凌霄毫不猶豫地開槍，葉大少幾乎是有些嚇懵了。直到被成功救出、回到家里緩過神來，他才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一股nongnong的后怕襲上心頭——這兩年他沒少得罪凌霄，更不要說這么多年來給葉霖下了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絆子了。凌霄……會報復他嗎？

    他簡直有些不敢想。思前想后，他終于還是約了葉霖出來——這些年他和葉霖的關(guān)系一直不好，但這個弟弟，他還是了解的。別管看起來表現(xiàn)得多冷淡，實際上到底還是心軟好說話的。

    凌霄屈指、隨手彈了彈手里的文件，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你嚇唬他了？”

    葉霖依然抱著手臂，臉上淡淡的笑意里又帶著幾分似有若無的意味深長：“我只是實話實說?！?/br>
    他在外面的時候并不常笑，因為每每像這樣笑起來的時候，總會顯得他格外的純良和……好欺負。不過葉霖雖然毫無疑問是個好脾氣地人，卻也并不是真的就那么純良。凌霄估摸著……弄不好他是早就看上他哥哥名下的那塊地的，這時候迎著男朋友無辜至極的目光，忍不住搖著頭啞然失笑：“你什么時候也學壞了？”

    極度緊張后的放松顯然讓葉霖整個人都輕松了下來。他傾過身來、伸手搭著凌霄的肩膀把她半攬在自己的懷里，微微偏了偏頭、似乎是真的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而后才開口道：“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br>
    和他最近的人是誰？毫無疑問是懷里的女朋友。這意思，要是他學壞了，那也一定是女朋友的鍋。

    凌霄自熱不會去和他爭辯這些玩笑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忽然輕輕嘆了口氣：“我不在乎他對我說過什么、做過什么，反正與我無關(guān)?！?/br>
    葉霆和她又沒有關(guān)系，不管做什么她都不放在心上。但葉霖不一樣，葉霆是他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