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灑青荷_分節(jié)閱讀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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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彼盍藘删浜笪⑽⒁活D,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酒杯,隨即仰頭又灌下了一大口,這才笑著又隨口揚(yáng)聲接了下去,“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酒是好酒,可惜——不是夜光杯?!?/br> 葉霖和沈湛立時就是一怔、視線齊齊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似乎只是隨口念了首詩、語氣里帶著微醺的醉意和漫不經(jīng)心,可念到最后兩句的時候,卻像是帶著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輕狂、豪氣、壯烈、甚至是殺氣——都在那像是隨口吟出的兩句詩里。 沈湛微微皺了皺眉、再一次仔細(xì)打量起這個十六歲的女孩子。 葉霖沉默了片刻,忽然也嘆了口氣、居然是出乎意料地體貼:“你要是想要,我可以替你找來?!?/br> ——別人念這首詩,或許只是隨口一說,可她不一樣:她上過戰(zhàn)場、見過也許他們一生都無法想象的壯烈和慘烈。 凌霄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不必了。酒之優(yōu)劣,只在酒本身,并不因酒杯而判。佳釀名杯,自是錦上添花;如若沒有——美人縱是蓬服垢面,亦不掩天姿國色?!?/br> “酒是好酒——便已足夠。”她說著笑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兩人遙遙致意,“當(dāng)浮一大白!” 說罷——一飲而盡。 她說話間已經(jīng)接連喝了好幾口,杯子里剩下的酒并不算太多——但也不算太少,至少也是尋常三四口的量。這時候她仰著頭一飲而盡、沒有半分猶豫,轉(zhuǎn)眼間酒杯就已見了底。 她收回酒杯放到桌上、隨手又拿起酒瓶倒了半杯——半杯紅酒喝完,她唇色越發(fā)殷紅、臉上也泛起了幾抹緋色、眼底帶著微醺的酒意,但眼神卻還是一片清明。 凌霄給自己倒完了酒,微微一側(cè)頭就看見沈清正有些呆呆地看著自己、懵然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好笑——她也沒硬憋著,當(dāng)即就笑了起來,抬手給小姑娘喝了一大半的杯子里再一次倒?jié)M了果汁。 小姑娘一下子回過神來,莫名地紅了臉、有些手忙腳亂地埋頭喝了一大口果汁。 第10章 喝酒 第十章 喝酒 第二天傍晚,葉霖下班后回了家、接了凌霄出去吃飯——凌霄的適應(yīng)能力好得驚人,像是坐公交車出門這樣的日常小事其實(shí)早就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沒有任何問題了,但葉霖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不放心、執(zhí)意非要親自回來接了人才覺得安心。 兩人到的時候,包廂里已經(jīng)有人比他們先坐下了——是一男一女。 男人看起來約莫是要比葉霖稍大上一兩歲,五官英挺、眉目肅然,哪怕是隨意地坐著,這時候也是背脊挺直、坐姿端正,襯衣的扣子扣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一絲不茍,就連衣領(lǐng)也平整得仿佛帶著棱角。 他身邊坐著的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和凌霄差不多大、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五官之間和那男人有五六分相似,只是比起男人的英朗剛毅要柔和得多了,倒是個極漂亮又嬌俏的女孩子。 聽見有人進(jìn)屋的腳步聲,兩人同一時間抬了頭——男人的神色沒有什么變化,小姑娘卻是一下子就笑了起來,甜甜地叫了一聲“葉霖哥”,然后似乎是還想要說些什么、卻在看見跟在葉霖身后進(jìn)門的凌霄時一下子頓住。 小姑娘輕輕咬了咬唇,有些遲疑地指了指凌霄問:“葉霖哥,她……是誰?” “這是凌霄。”葉霖對著她笑了笑,而后回過頭來、低聲向著凌霄解釋,“這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沈湛,這是他meimei沈清,和你一樣大?!?/br> 他說著微微頓了頓,又解釋了一句:“沈湛現(xiàn)在在公安系統(tǒng),你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就是我找他辦的?!?/br> 凌霄有些恍然地應(yīng)了一聲,對著那頭的男人微微頷首:“多謝相助,有勞?!?/br> 沈湛沒說話,只是同樣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作是應(yīng)答。 凌霄也沒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一邊跟著葉霖坐了下來——葉霖訂的是最小的包廂,桌子不過是一張四人桌而已。那兄妹倆本是相鄰而坐,凌霄跟著葉霖坐下后,對面就是沈湛、另一邊卻是沈清。 凌霄微微側(cè)過頭,就見小姑娘正托著下巴、微微擰著眉頭看自己,時不時地還偷偷把目光落在葉霖身上、來來回回地打量著。 那頭兩個男人已經(jīng)有一搭沒一搭地隨口聊了起來,凌霄也不說話,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喝著、好整以暇地由著小姑娘打量自己。 片刻后,小姑娘終于沒能沉住氣、睜大了一雙眼睛有些狐疑地開了口: “你沒有身份證和戶口嗎?怎么會要我哥哥去辦?” 戶口也就算了,這年頭遷戶口確實(shí)難辦??芍灰隄M十六周歲,誰都可以、也應(yīng)該自己去辦身份證,有什么地方是需要沈湛幫忙去辦的? 凌霄愜意地喝了口茶,而后淡淡道:“我是山里來的——山里與世隔絕,因而沒有身份證,也沒見過世面。葉霖心善,便收留了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