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燕城的樓先生,咱們言歸于好。(30
等樓郁霆重新回到原地的時候,他找了一圈,哪里還有他的元書。 他擔(dān)心元書出了什么問題,連忙給元書打了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說話的人卻是席幕臣。 “樓公子?!?/br> “……席公子?!?/br> 自從之前在走廊里打了一架后,兩個男人站在電話兩端,盡管彼此都是輕聲淡語的模樣,但卻有一股子連空氣都能隨時能引燃、將大火瞬間燒到對方那一端去的架勢。 席幕臣笑了笑,聲音仍舊刻意地壓低:“自從白卷出事以后,書書一直緊繃著神經(jīng)沒有休息,剛才又受了不小的刺激,這會兒已經(jīng)睡著了。未免吵醒她、又怕樓公子擔(dān)心,所以我代替她接了這個電話,還希望樓……” 樓郁霆沒有繼續(xù)聽下去,將通話摁斷了。 他面部肌rou緊繃成冰冷的線條,舉目望了望幾分鐘以前還有元書存在、現(xiàn)在卻空蕩蕩的走廊,滿眸蕭索。 有時候那分秒之差的巧合,就是命運,無能為力的命運。 他捏著手機靠在墻上,想起項目上的事,想起樓氏那幾個老股東的肆意挑釁、想起元書……頭疼欲裂。 一直在遠處觀察著情況沒有靠近的陸司煙,在這時候抱著一件衣服,慢慢地走到樓郁霆身邊。 “郁霆哥,現(xiàn)在雖然是春天了,你又受了傷,還是加件衣服,好不好?” 樓郁霆默了好幾秒,站直身體的時候這才恍覺胸腹側(cè)面疼得鉆心。 他擰緊眉頭,想要從西褲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來點上,卻沒摸到。 陸司煙明知道樓郁霆這時候抽煙不好,還是趕緊從抱著的西服外套里摸出煙盒來,熟練地抽了一根出來,遞給了樓郁霆。 樓郁霆沒看她,接過煙和打火機后,垂首點上了。 陸司煙靜默地站在一邊。 一根煙燃掉了大半,樓郁霆突然問了句:“你的眼睛,什么時候好的?” 陸司煙猛地咬住唇,隨即面不改色地笑了笑:“徹底看不見東西,只不過是頭部受到撞擊的臨時癥狀。這癥狀,都沒勞煩到周教授,謝院長隨便派人便幫我調(diào)理好了?!?/br> 煙霧繚繞而起,漫過樓郁霆的眼睛。 樓郁霆瞇著眼睨了陸司煙一眼:“陸司煙,你的戲,挺多的?!?/br> 陸司煙的心臟咚咚地狠跳起來,那聲響幾乎蓋過了她所有的聽覺系統(tǒng)。 她將指尖掐進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后,故意地深吸了口氣:“郁霆哥,前段時間我剛回國,唯一的依靠只有你,被恐懼和孤單的情緒蒙蔽了心智,所以做了一些不太理智的小氣事。但是現(xiàn)在,我自己也想通了,知道自己錯了?!?/br> 她抬頭對上樓郁霆諱莫若深的視線,彎唇釋然一笑:“我用那樣的方式,無異于是在消磨我們之間的情誼,也是在消磨我自己的人格。郁霆哥,在我找時間正式跟元小姐道歉之前,我先跟你道歉。郁霆哥,真的對不起。再過幾天,我就跟著陸伯母一起回英國了,不繼續(xù)留在燕城?!?/br> 樓郁霆眸光一動:“決定了?” 陸司煙點點頭,隨即又輕嘆了口氣:“中國有句古話,叫距離產(chǎn)生美。通過待在燕城這段時間,我算是理解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所以,我想通了,陳陸伯母回來這次,再過一陣子,我便跟她一起回英國了。最主要的是,英國還有我的事業(yè),我總不能連事業(yè)也丟掉,是不是?” 樓郁霆將陸司煙的臉凝著看了好一會兒。 陸司煙偏了偏頭:“郁霆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我加班太晚也太過專注,把會議桌上的膠水當(dāng)牛奶喝了的事情?” 提起這件事,樓郁霆終是勾了勾唇,卻沒說什么。 陸司煙微微瞇了瞇眼,隨即將懷中的衣服提著展開:“來吧,燕城的樓先生,咱們言歸于好,你穿上我為你帶來的這件外套,好不好?” 樓郁霆將煙喂進嘴里,將衣服接過來,穿上了。 陸司煙溫柔而滿足地笑了笑:“走吧,陸伯母還在樓上的休息室等著我們呢?!?/br> 樓郁霆側(cè)身,想要摁滅煙的時候,這才想起這里是醫(yī)院,不能抽煙。 一連串的事情,已經(jīng)折騰得他有些恍惚了。顧此失彼。 陸司煙看著樓郁霆徒手掐滅掉香煙并將其扔進垃圾桶,又等到樓郁霆率先提步走開,她才慢慢斂去臉上的笑容,跟了上去。 * 元書是被一股子誘人饞蟲的香味給香醒的。 眼睛還沒睜開,她便先咽了咽口水,這才想起自己似乎有很久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她睜開眼睛,撐著身體從床上坐起來,入目的便是一個以白色為主調(diào)、好看的淡灰色為輔的裝修風(fēng)格的房間,整個房間看起來利落簡單而又極其整潔。 她垂眸望了眼,發(fā)現(xiàn)蓋在她身上的被子,幾乎都是刻意抹平過的,幾乎沒有褶皺。 一看,就是一個有強迫癥的男人的房間。 元書大致猜到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便也沒有慌,掀開被子便下了床,推開門,循著香味走了出去。 開放式的廚房里,一個穿著淡灰色時裝毛衫和黑色休閑長褲的男人,正低著頭在攪拌鍋里的食材。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rèn),有的男人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足以秒殺許許多多精心裝扮過的平凡人了。 元書停住的時候,他用湯勺舀了些出來,低頭嘗了口,似乎是在試咸淡。 試完以后,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元書的存在。 他展唇朝元書笑了笑,隨后看了眼自己的湯勺:“我習(xí)慣了,要是你介意,我重新燉一鍋?” “你還會……煮飯?”元書看了眼餐桌上的那幾個顏色漂亮的菜,有點詫異。 席幕臣將自己用過的湯勺放在一邊:“年輕的時候接過一個大廚的角色,為了找感覺,跟家里…跟一個大廚朋友學(xué)過兩個月,所以會一些?!?/br> 頓了下,席幕臣將湯盛到碗里,端到餐桌上后才笑了笑繼續(xù):“不過原本便技藝不精,又有許久不做了,所以若是口感不佳,你多多包涵?!?/br> “我只聽說過,你為了拍打戲,重金聘請了師傅學(xué)了將近半年的武術(shù)。沒想到,你還學(xué)過廚藝。按照這樣算來,你演過那么多角色,現(xiàn)在豈不是技能爆棚了?” 席幕臣拉開餐椅,紳士地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倒是想技能爆棚,只不過很多時候,時間也不允許我去學(xué)太久。很多東西,也就利用空閑時間了解了些而已。來,書書,請入座,歡迎品鑒。” 元書向前走了一步,但看到席幕臣的臉后,她猶豫了下,說:“席幕臣,我又給你添麻煩了?!?/br> 席幕臣臉上的笑意微凝,隨即道:“說起這件事,我還得跟你道歉。擅自把你給帶回了我的公寓。不過當(dāng)時你因為體力不支昏睡過去,我實在不知道該把你放哪兒,這才私自做了決定?!?/br> 聽他這么說,元書歉疚得有些心痛,便輕抿了抿唇,主動走過去坐下了。 席幕臣在她對面坐下,主動把話題轉(zhuǎn)到白卷的事情上:“卷卷已經(jīng)大致脫離了生命危險,現(xiàn)在她母親和表哥在醫(yī)院守著,不讓我們其他人靠近。書書,你也可以趁機好好休息休息?!?/br> 元書點點頭,又想起什么:“你臉上的傷,完全不留疤的幾率有多大?” “看機緣。”用三個字將這個話題簡單地帶過以后,席幕臣將一碗特意為元書燉的補湯放在元書面前,將話題又轉(zhuǎn)回到磨練演技上面,“書書,不如我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跟你說說,磨練演技的小竅門?” 元書現(xiàn)在實在沒心情聽這些,但一想到自己今后要獨自養(yǎng)孩子、還要補償白卷,還是點了點頭。 席幕臣一邊用演技話題吸引元書的注意,一邊伺機給元書夾菜添湯,一頓飯下來,元書連菜帶飯吃了有四五碗。 吃到后來,席幕臣站起身,想要給元書熱熱湯,元書才恍然察覺自己吃了多少,忙阻止席幕臣:“不用了,我已經(jīng)…很飽了?!?/br> 席幕臣笑:“沒事,鍋里還有?!?/br> “……”元書有些臉紅地?fù)芰藫茴^發(fā),“真的不用了?!?/br> 席幕臣也不再勉強她,放下碗,正準(zhǔn)備重新坐回餐椅里,一陣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我的,我先去接個電話?!痹獣詾槭桥c白卷相關(guān)的事情,起身匆忙,差點將餐椅帶倒了。 來電的,是陌生號碼。 元書滑了接聽,卻是同劇組的辛西婭的聲音:“元書,你立刻回趟劇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