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兔毛雪褸
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接觸,丁小白對靖國侯夫人是越來越敬重,越來越親近,可容不得孫弛駿胡亂攀扯。 雖然靖國侯夫人身位顯赫,但她對丁小白確是一片真心,心疼她,愛護她,什么事都先想著她,是真拿丁小白當(dāng)親孫女疼的。 “祖母對我好,我對祖母也是沒話說的,有好吃好喝的都是第一個先想到祖母,有空了也是常去看她老人家的,你可不許挑撥離間?!?/br> 孫弛駿無奈地抬手往槐樹鎮(zhèn)的方向指了指,“什么就扯到祖母身上了?你個小沒良心的,真是沒把母親送你的禮物當(dāng)回事兒呀?!?/br> 禮物?丁小白的腦袋里閃了一下,突然抬手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還真把那事兒給忘了,多謝小叔叔提醒。” 丁小白想起來的不是別的,是靖國侯夫人曾經(jīng)送她的那個三進院子,拿那個院子當(dāng)作坊,絕對是夠用了啊。 雖然說用鎮(zhèn)上最好地段的房子當(dāng)作坊有點可惜了,但眼下拿來應(yīng)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好在也只是暫時的,等明年開春家里建好了宅院,再把作坊挪回去就是,以后生意越來越好,作坊擱在鄉(xiāng)下更安全些。 之所以一開始沒想起那處房產(chǎn),實在是因為丁小白過于抵觸,覺得既然想跟靖國侯府保持距離,就不該多沾那邊的東西,等有機會還是要還回去。 不過現(xiàn)在的丁小白已經(jīng)不那么想了,她跟孫弛駿和秦龍飛越走越近,受了兩人太多的幫助和扶持,再說保持距離的話就過于矯情了。 特別是出了眼下這件事,兩人既然想幫秦龍飛,他們?nèi)齻€人就是分割不開的一個整體了,那還跟靖國侯府分什么分吶。 “就這么定了,我明天就跟我娘和諸娘子商量,看看把哪個作坊搬到鎮(zhèn)子上去,人員看來也得要調(diào)動一下了。” 本村的婦人們,肯定是不愿意離開村子的,每天早出晚歸的,來來回回的著實麻煩,何況還有太多像二伯娘那樣想法,怕出去被騙的。 所以只能讓外來上工的婦人們?nèi)ユ?zhèn)上了,肯出來做工的都是有些膽識的,來半坡村上工,是要住在村子里的,都是離家,跟住到鎮(zhèn)上也沒什么區(qū)別。 對于丁小白的安排,孫弛駿自然沒有意見,跟自己比起來,丁小白更熟悉她手里的人和事。 “你想怎么辦都隨你,畢竟作坊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好,你只要記住,有難處記得找我就行了,那我就回了啊,我那邊也得安排安排呢?!?/br> 想幫到秦龍飛,不是只在生意上幫他就可以了,后面還有好多事兒等著呢,網(wǎng)羅人手啊、收集情報啊、結(jié)交官宦權(quán)貴啊…… 別聽孫弛駿說得輕松,每年那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張張嘴,大風(fēng)就能刮過來的。 皇上罩著只是一個助力,真正做事還得靠自己,他們?nèi)齻€不知道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換回如此高額的利潤。 “對了,小白,三鎖叔的折疊桌做好幾張了,我?guī)讖堊?,讓送信兒的人帶回京城去,龍飛可能會用得著?!?/br> 既然接了皇上的軍令狀,秦龍飛就得開始著手籌謀了,肯定會有人看他不順眼呀,不說敢明面搗鬼,就只暗中使絆子,也是件麻煩事。 而有些事情,并不是錢就能解決的,不缺錢的人家多著呢,也許一些新奇、精巧的物件,更能贏得人心,也能顯得秦四公子懂事、知禮不是。 丁小白明白了,這就是想拿稀奇物件打通關(guān)節(jié)了,她哪有不應(yīng),“我去倉房那邊看看,有幾張你就先拿幾張吧。” 結(jié)果去了倉房一看,丁三鎖和王金虎還真有手速,已經(jīng)做好了七、八張折疊桌,不過有兩張的漆面還沒干。 “那我就先五張,年前再讓孫昌來取幾張,告訴三鎖叔別急,能出多少算多少,這木工活不是著急的事兒,多一張少一張于我們沒有太大的妨礙?!?/br> 孫弛駿當(dāng)然是不想讓丁三鎖貪黑熬夜的做活,別再把人給累壞了,丁小白的著重點卻沒在這上面。 “小叔叔,您怎么管我爹叫叔兒啊,這可不對,輩分都亂了,您該管我爹叫哥才是,之前聽你叫叔,還以為你疏忽了呢?!?/br> 孫弛駿的雙臉頰刷地就紅了,嘴里回的卻是半點不慢,“你爹才比我大幾歲呀,叫叔兒多別扭,咱們各論各的?!?/br> 這輩分還能各論各的?丁小白剛要開口反駁,孫弛駿就又急忙著開口,把丁小白的話給堵了回去。 “龍飛比我還大四歲呢,他都管你爹叫叔,我怎么就叫不得了,我們是兄弟,不然我倆這輩分還錯了呢?!?/br> 說完也不等丁小白接話,就趕緊著把話題轉(zhuǎn)移開了,“對了,小白,龍飛還說了,手套也得繼續(xù)做,京里不少管他要貨的。” “不過不做綢緞料子和布料子的了,那樣的手套各家府里就能做,咱們沒必要搶那點利潤,咱們做皮的,可有難處?” 丁小白一聽就明白其中的關(guān)竅了,這時候的富家子弟大多都騎馬,皮手套肯定用得著。 冬天里做棉的皮手套,春秋里做單的,樣式可以是全指的、無指的、半指的,想來會很有市場,富家的公子哥都不缺銀子,更不能缺面子。 至于布面的手套,利潤太低,賺平民百姓那幾文錢,不值當(dāng)?shù)?,想來他們也不會給丁小白賺這幾文錢的機會,自己回家做的機會更大些。 而綢緞料子的手套,只是夫人、小姐們戴得多些,家里的繡房就能滿足她們的需求了。 所以丁小白趕緊著搖頭又點頭,“不難,不難,皮鞋都能做,皮手套有什么難的,只要你和龍飛能賣得出去,我這里啥都能做。” 孫弛駿隔空虛刮了下她的小鼻子,“哪有你這樣貪得無厭的,做事要量力而行,哪能大包大攬,要懂得適可而止知道嗎?” 丁小白撇了撇嘴,“我現(xiàn)在是做生意,又不是吃飯只要飽了就行了,生意自然是做得越大越好了,錢奔大堆你懂不懂?何況我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小叔叔,您要相信我,你看,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把生意做出槐樹鎮(zhèn),做到興發(fā)城去了,等到這一批貨出了,生意馬上就要做到京城里去了。” “所以說吧,人有多大膽兒,就有多大產(chǎn),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有自己想不到的。” “只要敢想敢做,就沒有做不成的事兒,我再加把勁,說不得就把生意做遍整個西秦國了呢,到時候什么一百萬、二百成的,都是小意思?!?/br> 孫弛駿朝她豎了豎大拇指,“好,有志氣,巾幗不讓須眉,我侄女果然不容小覷,希望日后你的生意能超過我和龍飛的?!?/br> 丁小白得意地晃晃小腦袋,“那是當(dāng)然的,您和龍飛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樣做得到,您就瞧好吧,不過有一件事得提醒您,不許再叫我小丫頭了?!?/br> 孫弛駿哈哈大笑,讓人把折疊桌搬上馬車,丁小白喊著留他吃午飯都沒留住,駕著馬車一溜煙地出了半坡村,頭也不回地跑沒影了。 知道孫弛駿是急著回槐樹鎮(zhèn),幫著秦龍飛去安排后續(xù)的事情了,這份情誼,著實是讓丁小白有些動容的。 不說孫弛駿如何忙他手上的那一攤事兒,丁小白這邊急忙著吃過了午飯,就叫上了高山,又去借了里正爺爺家的牛車。 里正家的牛車自然跟秦龍飛派來的那輛馬車沒得比,車子只有車板沒有車篷,這大冷天的,得自己備著棉被才行。 “小白,事情再急也不差這半天時間吧,等明天早晨秦大伯過來,咱們坐他的馬車出門吧?” 高山聽說了要出門,并不知道丁小白這么著急是要干嘛,卻很擔(dān)心在路上把小丫頭凍著。 馬上就要過年了,真要凍病了,讓小丫頭過不好年可咋辦?高山心疼小白這些日子的辛苦和忙碌,就更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fā)生。 “我多穿些,再帶兩床棉被,凍不著的,實在是事情有點急,越趕早越好,再說也沒讓小叔叔把藥給鈞兒帶過去呀,哎呀,你就別磨蹭了,趕緊的?!?/br> 丁小白朝高山擺擺手,在棉襖外面又套了件棉大衣,再圍好圍巾,戴好帽子、手套,把自己穿得跟個胖乎乎的狗熊似的。 “你看,我穿成這樣不就行了么,多大的風(fēng)都打不透,哎?你怎么不穿棉大衣呀,不行不行,咱們還不一定得走多遠的路呢?!?/br> 高山只是過來吃個午飯,沒想到要出遠門,自然是沒穿棉大衣過來,只穿了棉襖、棉褲,戴了個棉帽子。 李小禾聽見了,連忙著進屋,把丁三鎖的棉大衣拿了過來,硬給高山穿在了身上。 “這怎么行,可不能穿三叔的衣服,我扛凍得很,這不穿著棉襖、棉褲呢么,凍不著我的?!?/br> 這棉大衣也是丁小白設(shè)計發(fā)明的,又寬松又長,其實就是現(xiàn)代雪褸的設(shè)計,還有個兔毛鑲邊的兜帽,老扛風(fē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