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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重生之低頭_分節(jié)閱讀_30

    淡藍(lán)色液體的玻璃箱,試探著伸手碰了碰,觸手冰涼,伸手進(jìn)去仿佛被冰渣子咬了一口似的。

    沈棠指著箱子,問:“這就是你說的準(zhǔn)備?這是什么東西?干什么的?”

    墨一走過去幫他解開衣服,說:“你躺進(jìn)去就知道了?!?/br>
    沈棠狐疑地看著他:“好冰的,不會凍死人吧?”

    墨一瞟了一眼對面空蕩蕩的手術(shù)臺,淡淡地說:“不會,躺進(jìn)去吧?!?/br>
    沈棠嘀咕了一句,順從地躺了進(jìn)去。

    許平洲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仰躺在一張堅硬的平臺上,頭頂?shù)臒o影燈亮晃晃地照在臉上,還聽到不遠(yuǎn)處監(jiān)護(hù)儀滴滴噠噠的聲音。

    他的肋骨痛得要死,還可以感覺到胸腔里傳來持續(xù)卻不會痛的跳動。

    他還活著。

    他□□著,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張開眼睛。他的眼睛一直疼得很厲害。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白的地方。白色的墻,白色的床,以及透明玻璃后面穿著白色防護(hù)服的人。

    許平洲通過干凈的玻璃,看見自己身上穿著一件帶血的長袖衣服。穿著白色防護(hù)服的人用力地向他揮手。

    他試著起身,沒想到膝蓋癱軟,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他往后跌坐,震動的力道之大讓肋骨感到一陣劇痛。他鼓起勇氣再試一次。第二次,成功了。

    身體軟得使不上力氣,他扶住墻上鑲嵌的銀色扶手,向那個人走了過去。

    “什么?你說什么?”

    他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竭力發(fā)出最大的聲音,但是嗓子里仿佛被塞進(jìn)了棉花,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像甲殼蟲的翅膀,發(fā)出刺耳又毫無意義的沙沙聲。

    正在他懊喪不已的時候,對面的白色墻壁忽然露出黑色的縫隙,緊接著那條縫隙越來越大,露出站在它后面的一個穿著白色防護(hù)服的人。

    白色椅子,白色的桌子,皮膚蒼白的人。許平洲心不在焉地看著外面的白色柵欄。

    “你叫什么名字?”

    “許平洲?!?/br>
    “多少歲?”

    “二十九?!?/br>
    “還記得銀河基地的事情嗎?”

    許平洲忽然捏緊拳頭,沉聲說道:“記得?!?/br>
    “那你想報仇嗎?”

    “想!”

    “我可以幫你。”

    許平洲和他做了一個交易,只為了報仇。

    世界就是這樣。

    我給你一個蘋果,然后拿走你的梨,很公平。

    許平洲一條命都是唐馬友救的,他這人不聰明,但是講哥們義氣。

    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被那個叫墨一的家伙撕成碎片,他沒辦法無動于衷。

    沈棠再一次醒來時是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他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看過無數(shù)次的吊燈葉片上落了一只白色的飛蛾?;椟S的燈光下,它撲棱著翅膀,執(zhí)著地?fù)湎驘艋稹?/br>
    墨一推開門進(jìn)來,看見他睜著眼睛,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醒了?餓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饑餓立刻化身為空洞的痛楚襲向他的胃,讓他有些頭昏眼花。沈棠皺著眉,難受地點點頭。

    墨一牽著他的手來到外面,夜色里玫瑰花的香味爭先恐后地鉆進(jìn)他的鼻孔,前所未有的濃烈,沈棠揉著鼻子,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噴嚏。

    “我們這是要去那里?”沈棠問道。

    墨一打開大門,引導(dǎo)著他一塊出來,身后地門轟然合上,他的臉在舒朗的月色下鍍上一層銀輝,沈棠盯著他的臉,心跳亂了節(jié)奏。

    墨一回答:“去外面看看?!?/br>
    “晚上嗎?”沈棠想,他這是瘋了嗎?晚上外面多危險,人的視野實在有限,被偷襲什么的,根本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墨一牽著他的手,固執(zhí)地將他引到更偏遠(yuǎn)的地方。

    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蠕動,發(fā)出簌簌的響動。沈棠能夠想象,也許就在他腳下的某一個地方,有什么東西正舒展著它的觸角,然后在他失去警惕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

    沈棠忽然想起那個剛剛做過的噩夢,那個呼救都來不及的受害者,剛剛平穩(wěn)的心跳緊跟著又亂了起來。

    “墨一,我們走吧,我覺得,有什么事情還是白天做比較好。嗯?墨一?你在哪兒?”

    身后緊跟著的人忽然失去蹤影,古怪的動靜離他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甚至能夠通過他的鼻子嗅到那些家伙身上惡心的土腥味。

    沈棠就像被奪走拐杖的殘疾人,彷徨地站在大馬路上,除了自助,別無他法。

    他只有可憐又無用的力量系,也許這點異能連呼救的機(jī)會都不能爭取,但是,總得試試,不是嗎?

    沈棠像一只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的貓一般弓起后背,屏住呼吸,眼睛機(jī)敏地打量著四周。

    就在這一瞬間,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

    他能感覺到在他的右手邊一條鼠婦在一片葉尖翹起的枯枝下爬行。

    他能感覺到在他的后面和左手邊,黑色帶刺的藤蔓對著他豎起了根須,它們左右搖晃,像被激怒的眼鏡蛇一般,尋找著最好下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