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棟的眼睛再度亮了起來，筆直的目光落在司徒彥的眼里，“衛(wèi)君到死還留著許慎送他的禮物，他帶著它，放在身上。他常常會看著禮物很久很久。他告訴我許慎很傻，我也很傻。所以，他離開我。那天早上，我知道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我問自己，愛過他嗎？沒有，我沒有愛過衛(wèi)君。知道他死了，我很后悔，我希望自己是愛他的。司徒老師，你能分析出我的心理是什么問題嗎？”

    司徒彥默不作聲，心里翻江倒海。

    韓棟說：“沒有你，我會自殺。你帶我走，學(xué)著衛(wèi)君接近我的生活，我的感情。你把這些看成是實驗。我糊涂了，不知道自己是你的試驗品還是……其他什么。你模仿的太像他，我分辨不清。司徒老師，其實，你做的還不夠。”

    聞言，司徒彥下意識追問，“哪里還不夠？”他自認(rèn)，對衛(wèi)君的研究無人可及。哪里還不夠？

    韓棟緩緩起身，與司徒彥面對面坐著。他湊上去，在司徒彥驚訝中吻了他的唇……

    微涼的，柔軟而又濕潤。

    韓棟只是輕輕吮吸了一下便退開了。他看著震驚中的司徒彥，說：“我從來沒有感激過衛(wèi)君，但是我感激你。我愿意做你的試驗品，如果您想徹底研究衛(wèi)君這個人，必須跟我發(fā)生關(guān)系。體驗他在我身上體驗到的感覺，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拋棄我。讓我后悔，為什么沒能愛上你?！?/br>
    言罷，韓棟仍舊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下了g走向浴室。

    司徒彥坐在g上，呆呆愣愣。

    站在鏡子前，韓棟的臉被水流模糊的幾乎看不清楚。灑落在鏡子上的水像是一道道涓涓細(xì)流，像是他流不出的眼淚。

    衛(wèi)君，如果你還活著，會不會為我殺了司徒彥？因為他讓我想繼續(xù)活下去。

    浴室的門忽然被大力推開，韓棟站在鏡前，看到身后一臉惶急的司徒彥。看著他沖到身后，看著他伸出雙手。

    被抓住的肩膀微微作痛，瞬間被推擠到冰涼的墻面上，激起一陣戰(zhàn)栗。司徒彥的吻很急，很用力，沒有章法，更沒有溫柔。韓棟被迫接受著，不與任何回應(yīng)。

    溫水打濕了司徒彥的衣服，他完全不顧這些。把韓棟抱在懷里，緊緊地?fù)碇?。這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但司徒彥發(fā)現(xiàn)，他快喘不過氣了。試著離開韓棟，卻戀戀不舍。一而再地索取，直到對方也難以呼吸為止。

    韓棟氣喘吁吁，低著頭，試圖遮掩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他冷靜地說：“衛(wèi)君比你更從容一點。”

    “不要提他！”該死的！這種話題一點不好，為什么提到衛(wèi)君？吻你的人是我，叫司徒彥。

    韓棟別過臉，蹙著眉，“我有必要告訴你，你們之間的區(qū)別。這有助于你對他的研究分析?！闭f著，拉起司徒彥的手往上移動一些，“他喜歡這樣抱著我?！?/br>
    “我再說一遍，不要提衛(wèi)君！”司徒彥咬著牙，憤憤道，“我是司徒彥，不是別的什么人！看著我，韓棟?！?/br>
    這有什么難？不過看著你而已。

    韓棟提醒他，“司徒老師，你是異性戀，做起來可能會有困難。其實衛(wèi)君也是。他，他這個情況你比我清楚。畢竟他是你的研究課題，我也是?！?/br>
    咔嚓一聲刺耳的碎裂讓韓棟從垂眸中醒悟過來。他看到，司徒彥的拳頭打在鏡子上，破碎的鏡面像蜘蛛結(jié)成的網(wǎng)，血，混合在流水里，快速流淌下來。韓棟很鎮(zhèn)定，轉(zhuǎn)回視線看著憤怒中的司徒彥。

    “你這又是什么實驗？”韓棟問道。

    “沒有試驗，沒有衛(wèi)君！”司徒彥第一次在韓棟面前表現(xiàn)了自己真實的情緒。氣憤、不甘。

    司徒彥抓著韓棟的手腕，緊緊地抓著，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我想試試。不是實驗，不是研究，我想跟你試試，相愛是什么滋味?！?/br>
    “但是衛(wèi)君……”

    “都他媽的說別提這個人！”司徒彥失了風(fēng)度，破口大罵，“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愿意抱著情人的時候還聽他說以前的男人。你當(dāng)我不是男人？”

    “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

    不等韓棟說完，司徒彥拉著他走出了浴室。包里的平板里存儲著所有對韓棟的研究、治療記錄，司徒彥翻找出來，當(dāng)著韓棟的面把平板摔在地上，幾腳踩上去，踩的面目全非。韓棟傻乎乎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不該說點什么。

    司徒彥親手毀了自己的研究，最后鄭重地跟韓棟說，“從今天開始，我們做戀人?；厝ズ竽惆岢鰠f(xié)會，住在我家。我不能保證天天回家，但我對你發(fā)誓，絕對不再把你當(dāng)成試驗品?！?/br>
    這樣啊……

    韓棟為難地說：“我能不能拒絕？”

    “為什么？你沒聽過浪子回頭金不換嗎？”

    “你算哪門子的浪子？”

    被拒絕，司徒彥非常吃驚。他感覺到韓棟喜歡自己的，但是為什么拒絕？這不合理。司徒彥試著靠近對面的人。

    韓棟也沒徹底否定他。說：“這樣吧。我們，我是說你。如果你能在一周內(nèi)解決了林岳山，我跟你回去，我做你的，qing人。”

    “戀人！”

    “嗯。對，是戀人?！表n棟忍不住笑了一下，“我知道你來之前，對林岳山有了一些研究。你沒對司徒他們說，你留了一張底牌?！?/br>
    司徒彥也跟著笑了，“我要先收點定金?！闭f著，抱住韓棟索要定金。

    可惜，兩位光顧著改變關(guān)系而忽略了房門。翟子希直接打開門，看的就是……

    司徒彥手忙腳亂地把韓棟藏在身后，對翟子?；⒁曧耥?。子希訕訕地笑了兩聲，給他們關(guān)了門。躲在司徒彥身后的韓棟有些不滿，戳了戳司徒彥的背，“子希做的早餐很好吃。”

    司徒彥哭笑不得，“親愛的，咱是不是先把衣服穿好？”

    明明該繼續(xù)洗洗澡的！

    ☆、第10章

    林遙帶著父母回到特案組之后便發(fā)現(xiàn)韓棟和司徒彥關(guān)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只是,他沒心思考慮這些,安頓好父母，唐老就到了。

    唐老跟林遠(yuǎn)褆談了很久，林遙不知道兩位老人在說什么。他擔(dān)心著司徒,這人到底去哪里了？撥打的電話也不接,發(fā)了喵信也不回，該不是又去做了什么安排,不方便接聽。想到這里,林遙愈發(fā)擔(dān)心。

    這時候,司徒彥帶著韓棟再次找上林遙。開門見山地說：“我能把林岳山引出來。”

    不止林遙，在場的田野、譚寧、葛東明都為之一愣。此刻，司徒彥的笑容不再是以往面具一樣的敷衍，他很真誠，也很快樂。他告訴林遙：“林岳山有一位導(dǎo)師，是D國著名的生物學(xué)家，蒂爾教授。”

    “打??！”林遙截斷了司徒彥的下文，說道：“林岳山今年就五十多了，他的導(dǎo)師至少七八十了吧？”

    “導(dǎo)師本人當(dāng)然不可能出面了。我要說的是林岳山的師兄，導(dǎo)師的另一位學(xué)生?！?/br>
    司徒彥主要研究課題是衛(wèi)君，林岳山與衛(wèi)君脫不了關(guān)系，他的觸手必然要伸到林岳山這邊。進(jìn)而，發(fā)現(xiàn)了不少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