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就連小孩兒身邊的司徒都聽見了老人底氣十足的叫罵聲?？上攵?，溫雨辰那電話要拉開多遠的距離才不至于被爺爺吼昏了。

    溫雨辰趕緊給爺爺順毛，“爺爺您別生氣啦，氣壞了身子怎么辦？一點不值得啊。我沒事，我?guī)煾妇攘宋遥椰F(xiàn)在活蹦亂跳的，剛才還吃了一斤桔子呢。”

    “辰辰乖，這事爺爺給你出氣。媽了個巴子的！研究所一幫死人，把老子的話當放屁嗎？”

    “爺爺，我有事求你呢。就是跟研究所的問題有關(guān)系?！?/br>
    隨后，溫雨辰按照司徒要求的那樣，仔仔細細說了一遍。最后還補充，“爺爺，林岳山已經(jīng)見過我了，他要抓我做實驗?！毙『洪_始編瞎話，“他還說要解剖我啊爺爺。我再也不想腦袋插滿管子疼的死去活來了。我?guī)煾杆麄円仓弊プ×衷郎?，但是研究所那邊還要開會研究?！?/br>
    “放屁！”老爺子的脾氣上來，繼續(xù)罵，“等他們商量完了，還有個狗屁？這事爺爺幫你辦，讓你師父把名單給我，現(xiàn)在就給我?！?/br>
    溫雨辰倆眼晶亮，對著司徒比劃了一個——V。

    司徒告訴他，“說條件。”

    “爺爺，您教過我，對敵人要無情，對待敵對勢力要鏟草除根，絕對不能讓春風(fēng)吹起再生一茬兒?！彼就铰牭淖旖侵背?，心說：你爺爺還教你什么了？

    溫雨辰努力說服爺爺，“我跟研究所提條件。我們自己解決抓人的問題，但是相對，你們要把那個誰弄走，出國，反正她不是軍人哈。別再來sao擾我?！?/br>
    “研究所那邊怎么說？”

    “他們不同意唄。”

    這一次，老人沒罵人也沒大包大攬。沉默了許久。

    通過翟谷清的口，老爺子知道小孫子拜了師，將來極有可能進入特案組。這對老爺子來說可是個天大的喜訊。如果，因為那個女人的原因，毀了小孫子的前途，老爺子完全不介意來一回虎毒食子。

    思索良久，老爺子方說：“她那樣的人才很難批準出國。但是，走肯定要走，留下來禍害你我就是進了棺材也不瞑目。這件事我一直在考慮，就是缺個契機。這樣，研究所的條件我會安排人去談，你們就不要管了?！?/br>
    “爺爺最疼我了，爺爺我愛你。然后咧？”小孩兒繼續(xù)賣萌。

    爺爺輕笑了一聲，說：“你帶著名單回來一趟，明天跟你師傅一起回來。吃頓飯，聊聊天，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br>
    “好的爺爺，明天回家我給您捶腿。”

    司徒總算看出來了：搞定老人，孫子是利器！

    很快，老陳也接到電話，說老上將已經(jīng)接受請托，條件的問題也會派人來談。意思就是：老陳可以跪安了。

    其實，這個結(jié)果老陳也能松口氣，畢竟涉及的問題太深太重，他根本攙和不起。有了官方直接對話，他就能全心撲在研究上。想到那些干尸，老陳手癢心癢。

    回到房間后，老陳為了表示誠意說隨時可以見衛(wèi)君那兩個監(jiān)管人。對此，司徒這邊的諸位很滿意。

    接著，唐家大哥將干尸的初步化驗結(jié)果說了一遍，請老陳等人分析一下。老陳說：“你帶樣本了嗎？”

    “帶了?！?/br>
    唐家大哥提供的樣本是幾塊兒皮膚和一些深褐色的骨頭，老陳接過來遞給身邊的研究員。兩個年輕的研究員從看似普通的提包里拿出模樣古怪的儀器，將樣本放進儀器里，屏幕上立刻顯示出一些分析數(shù)據(jù)。

    三名來自聯(lián)合科研所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數(shù)據(jù)，大約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年輕的男人狐疑地自語：“他想干什么？促進成年人的骨骼再生長？”

    “不是這么簡單?！崩详愡M入工作模式，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這是……如果我沒分析錯，林岳山是在做刺激細胞的實驗。通過皮膚，滲透體內(nèi)。刺激已經(jīng)死亡的細胞?！?/br>
    司徒是沒聽明白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但另外兩名研究員顯然被嚇到了。其中一個帶著厚厚眼鏡片，長了一張娃娃臉的男子說：“陳工，分析出來的數(shù)據(jù)里含酶的成分。這……”

    “我知道?！崩详愓珜λ就秸f，“這絕對不是單一的實驗，我還是需要帶回去研究研究才能確定。”

    林遙瞥了眼坐在一邊的葛東明，似乎再問他的意見。葛東明覺得這玩意到底用來干嘛的不用知道的特別詳細，他要的只是個結(jié)果。至少要清楚，林岳山手里握著什么資源。

    對此，老陳提供的線索不多。他說：“目前為止，我們掌握了的情況也不多。自從他在研究所里的臥底被發(fā)現(xiàn)之后，一直很老實。地方市面上也沒再出現(xiàn)什么可疑的醫(yī)藥用品。但那個人是不會停下來的。他臨走前，研究的課題是……”

    身邊的娃娃臉提醒他，“陳工，說簡單些。”

    “哦，對對?！崩详惒缓靡馑嫉匦α诵?，“他研究人腦，就是如何刺激人的大腦更加發(fā)達，嗯，就是更聰明。他還涉及到心理方面的研究。比方說犯罪心理，所以，衛(wèi)君對他來說格外重要?！?/br>
    老陳把話挑明。如果是一個林岳山并不為懼，他再怎么聰明變態(tài)，也是一個人。可怕的，是他手里的團隊?？礃幼樱掷锏膱F隊研究已經(jīng)涉及到很多領(lǐng)域，而能確定的只有改變基因、人腦、和心理方面的研究。

    乖孩子溫雨辰又舉了手，說：“我見過林岳山，雖然只是個背影?？伤幌裎迨鄽q的，看背影撐死三十出頭，不到四十。嗯……再見到他我能聽出來?！?/br>
    老陳轉(zhuǎn)眼看了看還擺在桌子上的儀器，眼神中多了一些凝重和憂慮，待他抬起頭來，眼神定在溫雨辰的臉上，說：“你是個意外，不管對我們，還是對林岳山來說，都是?！?/br>
    林遙眉峰一緊，“你什么意思？”

    “別誤會，我沒惡意。只是要跟你們說明情況?！崩详惛就降热舜蛄藥状谓坏?，也學(xué)會了一些人情世故，“當初，袁博士提取了自己的卵子，做了一項實驗。這個實驗的目的是如何改變基因，讓一個人有足夠強大的體魄和生命力。顯然，她失敗了。溫雨辰出生后，各項測驗數(shù)據(jù)表明，這孩子就是個普通人。所以，當時，溫雨辰險些被處理掉?！?/br>
    “什么叫處理掉？”林遙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起來。

    面對林遙的質(zhì)問，老陳是真不想說。而在他身邊的年輕研究員直撥楞登地開口，“就是安樂死。”

    聞言，林遙騰地站起身，面色煞白。若不是還有唐老在場，定要摔點什么來泄憤。別說他，在場的人哪個不氣憤?。?/br>
    到底是老陳這邊比較冷靜，他繼續(xù)說道：“當時，溫雨辰的實驗是秘密進行的。但袁博士小看了自己的娘家。翟家在研究所里也有勢力，溫雨辰的存在不知道怎么就被翟家知道了。翟老放出話來，袁博士要是敢處理掉孩子，他直覺把研究所夷為平地。”

    這些都是后話。老陳把重點拉回來，說：“袁博士的研究方向一直都是這些。雖然她跟林岳山相互看不順眼，林岳山卻很支持她的研究。叛逃研究所的時候，還帶走了袁博士的一些研究數(shù)據(jù)?！?/br>
    “你的意思是……”林遙遲疑了片刻，“林岳山繼續(xù)袁博士的研究，可以讓自己更加年輕？”

    老陳點點頭，“如果溫雨辰看到的林岳山是真的，我也無法想像一個五十多歲的人會有三十幾歲的體魄。要知道，不管你如何強壯，骨骼變化是不會說謊的。林岳山并沒有長期接受特殊體能訓(xùn)練，也就不存在這個可能性。唯一的解釋只有，他完成了袁博士放棄的研究，并有了很大的成效?！?/br>
    這不就是老妖怪了嗎？林遙忍不住心想。

    司徒卻說：“這沒什么值得驚訝的。林岳山給自己弄了一張衛(wèi)君的臉，但是身體不可能出現(xiàn)違和感，那就太詭異了。試想一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一雙五十多歲人的手和脖子，很違和。他肯定會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改造?！?/br>
    所以，他們的目標已經(jīng)不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而是一個三十幾歲，年輕的、儒雅的、男子。

    這時候，葛東明忍不住問道：“老陳，你知道袁開這個人嗎？”說著，遞上袁開的照片，“他跟袁博士有關(guān)系嗎？”

    老陳看了看照片，搖搖頭，說：“不，我沒見過。這人多大年紀？”

    “資料上是三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