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從相遇開始Ⅲ_分節(jié)閱讀_127
“不對不對。”司徒立刻打斷了林遙的分析,“22:36是你推論中兇手回到現(xiàn)場的時間。問題是:從22:30——22:35灑水器在工作。按照你的實驗分析,22:36回到現(xiàn)場,兇手就應該在在22:34:30離開這里?!?/br> 司徒將兇手的行動精確到秒,這樣一來,就有了很多難以解釋的問題。首先說:兇手并不知道外面已經(jīng)開始灑水,打開門看到突發(fā)情況,兇手會怎么做? “是我的話,肯定不出去?!被袅列ξ卣f,“一來是出去會被淋濕,我討厭那樣。二來,兇手看到走廊里的情況肯定先是愣住,然后琢磨該怎么辦,這場淋水對他們有什么利弊?!?/br> 林遙嚴肅地搖搖頭,說:“兇手沒有多余的時間仔細思考?!?/br> “寶貝兒,兇手不會在灑水的時候出去?!彼就胶鋈幌铝硕ㄕ摚熬拖窳磷诱f的,兇手看到走廊里都是水,水從屋頂灑下來,第一反應就是:只有這條走廊里有水?其他地方呢?如果其他地方?jīng)]水,自己被淋濕,會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現(xiàn)場有沒有被淋水?如果尸體濕了,自己的身體也濕了,豈不是不打自招?所以,我覺得兇手不會在那時候出去?!?/br> 按照司徒的分析:兇手看到水之后,不到一分鐘灑水器停止工作。這個兇手應該聽見了不少人的叫喊聲。雖然魏奕這個休息間距離那些個集中化妝室稍遠些,但喊聲還是聽得見的。那時候,兇手基本可以確定是大面積灑水,而且水也停了,兇手大可以回到現(xiàn)場。 返回現(xiàn)場后,讓被淋濕的同伙馬上離開,因為這位兇手的身上有血跡,絕對不能被人看到。被淋濕的兇手離開之后,留下的兇手開始在死者背部刻字,刻完字離開現(xiàn)場,在走廊里兇手聽見了蕭辛倫的腳步聲,匆忙之余進了洗手間,躲在隔間里。進去不到五秒鐘的時間,蕭辛倫進入衛(wèi)生間。在微妙的時間差里,避開了隔間里的兇手。 聽過司徒的分析,林遙和霍亮相視一笑。司徒也覺得心里敞亮多了,一手搭著老婆的肩膀,一手搭著徒弟的肩膀,獰壞地笑道,“當晚,誰沒有被淋濕?” 林遙含笑白了一眼爺們,提醒他,“雖然我們查出一部分真相,但你沒有證據(jù)。而且,掉換兇器的問題你也沒解決?!?/br> “快了?!彼就秸f“時間線拉開,問題也暴露出來。蕭辛倫是個環(huán)節(jié),我們可以從他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br> 好吧,這些事急不來。他們幾個辦起案子來晝夜不分,但是別人還是正常的,人家都需要休息。司徒說干脆咱也別回家了,浪費時間,就近找家酒店開房睡覺。能睡多久算多久,養(yǎng)足精神還是很重要的。 霍亮沒有跟著倆人去酒店,他也沒說為什么執(zhí)意回家。司徒看著他急匆匆離開的樣子,笑著說這小子肯定惦記著溫雨辰呢。 當天邊出現(xiàn)魚肚白,溫雨辰從豪華的別墅區(qū)走出來?;仡^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男人,他吶吶地說:“哥,我自己可以的,你回去吧?!?/br> 面色冷峻的男人似乎舍不得讓溫雨辰走,拉住他的胳膊,使勁往他手里塞卡,“拿著!” “我不要!”溫雨辰堅決地說,“不是說好了么,我自己掙錢養(yǎng)活自己,不要你的?!?/br> “你跟我還分這么清楚?” “就是要分?!睖赜瓿洁狡鹱彀?,“我都快二十了,還要你的錢,這不好。反正我不要,我要養(yǎng)活自己。” 男人臉上的冷峻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低聲勸慰,“哥知道你要強,你就當哥借你的行不行?” “不行。我不借錢。” “怎么就說不聽你呢?你現(xiàn)在有朋友了,有師傅了,好多時候都需要花錢。沒錢你怎么跟著師傅查案子?” 不管哥哥怎么說,溫雨辰就是不要他的錢。沒轍了,哥哥只好招呼身后的管家。管家顯然是剛從被窩里爬起來,衣冠不整,匆忙趕來,手里還拎著兩大口袋的桔子。男人把桔子給溫雨辰,“進口的,最甜。慢點吃,別一口氣都吃光了。” 這個肯定是要的。溫雨辰的臉上綻放出明朗的笑容,看的哥哥心里軟乎乎,真想把弟弟掠回家藏起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想到弟弟的現(xiàn)狀,當哥哥的愈發(fā)擔心。 “你說的事我會幫你盡快查清。但是你得答應我,不能攙和。就是涉及到那邊了,讓你那師傅去,你不能再跟那邊有任何聯(lián)系?!?/br> 溫雨辰眨眨眼,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他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鉆進哥哥的車里。開車的人回頭看了看,溫雨辰笑瞇瞇地說,“叔,送我回S市?!?/br> 看著載著弟弟的車遠去,男人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身邊的管家凍得哆哆嗦嗦,湊上去問道:“翟董,真的不管雨辰了?” 翟谷清深深地吸了口早晨的口氣,刺冷的風讓他的身體有些不適,他無精打采地說:“鄭伯,陪我走走吧?!?/br> 這一天的下午兩點,司徒從被窩里把林遙抱出來,進浴室洗刷。林遙迷迷糊糊地不肯張開眼睛,司徒逗他,“再懶著,我要幫你洗屁股了?!?/br> “記得使勁搓搓。”林遙半瞇著眼,笑著。 司徒掐了一把林遙的屁股,咬住他的耳朵,“醒醒吧寶貝兒,該去見蕭辛倫了?!?/br> 一句話徹底喚醒了林遙,他一把推開黏在身上的爺們,洗臉刷牙簡直神速!司徒一直覺得林遙在早上的時候超級可愛,特別是洗臉的時候,跟打水仗似的,弄得到處都是水,衣領(lǐng)和前襟都能弄濕,每次都需要他提醒:小祖宗,洗完臉再換衣服! 林遙照舊用打水仗的方式洗臉,關(guān)了水龍頭把腦袋砸到司徒的懷里,在他的浴袍上蹭來蹭去,蹭掉臉上飛水,整個人神清氣爽。司徒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寵溺地揉揉支楞八翹的頭發(fā),愛不釋手。 三點整,在約好的地方見到了蕭辛倫。讓司徒詫異的是:文秘書居然親自來了,而且只有他一個人帶著蕭辛倫。司徒?jīng)]問到底是誰讓文秘書破了例,居然為一個小明星出頭。在他看來,這是文秘書不得已之處,還是少說幾句為妙。 林遙不愿意想太多案子之外的事,跟文秘書打過招呼后,正眼看著蕭辛倫。這小子看上去沒多少精神,蔫蔫兒的,像脫了水的蔬菜。發(fā)覺有人在看他,抬起頭來狠狠瞪了林遙一眼。林遙反倒樂了,問道:“就不用廢話了吧,說說吧,案發(fā)當時你怎么回事?!?/br> “我沒看到兇手?!笔捫羵愰_口便道,“真的,這個沒騙你們?!?/br> 司徒在一旁搭腔,“嗯,我們知道你沒看見。說其他的?!?/br> 想起霸道又冷酷的男人,蕭辛倫只好放下一切顧慮。 仔細說起來,這事還跟溫雨辰有關(guān)系。蕭辛倫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即便想要關(guān)心誰,也不會說話。但是溫雨辰病了,他的的確確是放在了心里。溫雨辰不像他曾經(jīng)的那些助理處處都怕他,巴結(jié)著他,小孩兒工作的時候不卑不亢,蕭辛倫脾氣不好,提出無理要求的時候,小孩兒會非常認真地考慮,然后提出你哪里不對,哪里不好。他不跟你吵,跟你講道理,最后,總是蕭辛倫被說的啞口無言,氣的面色通紅。但是,溫雨辰照樣會滿足他的要求。用小孩兒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表達我的意見,跟我完成工作是兩回事。你是我的雇主,我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 司徒和林遙一點不驚訝,溫雨辰很可能是在軍隊里養(yǎng)成了這個習慣。不管合理不合理,都要服從命令。 但是蕭辛倫卻被這樣的溫雨辰深深吸引??吹綔赜瓿缴。幌虿粫P(guān)照他人的蕭辛倫就想為小孩兒做點什么。 “那天晚上八點左右,我看到雨辰燒的越來越嚴重。”蕭辛倫回憶著說,“我讓他回去休息,他也沒走。那天,我家的保姆給我?guī)Я艘恍┳萄a的高湯和很多比較不錯的水果,我就想給他吃。那時候我沒時間,在拍戲。等我拍完戲都是晚上十點了?!?/br> 惦記著溫雨辰,蕭辛倫回到二樓之后就去休息室弄湯弄水果。那時候,休息室里還有他的經(jīng)紀人和來談代言的客戶,蕭辛倫不想被他們看到,閑聊了幾句,打開小冰箱的門拿了東西就走。他是打算找個沒人的大方,弄好了再叫溫雨辰來吃。 找了半天,沒人的、能進去的只有那個衛(wèi)生間。進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拿錯了水果袋子,他隨手拎出來的是一個榴蓮。這玩意能給溫雨辰吃嗎?臭臭的,肯定不好吃。所以,蕭辛倫放下湯和刀具,拎著榴蓮回到休息室。 “我回到休息室的時候還沒灑水呢。我在小冰箱里給溫雨辰選水果,不刺激胃的,水分多的。我剛挑好幾個橙子和葡萄,那時候就開始灑水了。我當時真沒想太多,反正那么多人呢,怕什么???我著急的是擺在明面兒上的東西。我經(jīng)紀人的筆記本、我的正在充電的平板和手機,還有劇本和一些合同,這都非常重要。我急著把這些東西收到水淋不著的地方,然后才拿著水果再去衛(wèi)生間。這事我很著急,因為放在衛(wèi)生間里的保溫桶開著蓋呢,被水淋了還怎么喝啊?!?/br> 等他回到衛(wèi)生間,灑水器也停止了工作。他苦逼地發(fā)現(xiàn)湯不能要了。 “我一直不想告訴你們的原因就是:我的刀沒了?!?/br> 聞言,司徒和林遙相互看了眼。林遙問道:“你的刀放在衛(wèi)生間什么地方?平時都是誰收的?放在哪里?” “當時是在洗手臺上?!笔捫羵愓f,“平時都是雨辰幫我收著的。劇組每天都會發(fā)水果,他幫我切好,再把刀放進袋子里收到休息室里的抽屜?!?/br> “等一下。”司徒打斷了蕭辛倫的話,“雨辰每次用完刀都會收進袋子?什么樣的袋子?” “就是那種有點厚的塑料袋子,有個卡扣,一劃就嚴實了。前幾次我自己拿刀,不小心割到手指,所以,他就找來個袋子裝著刀。袋子里面還有筷子、湯匙、叉子這些東西。那時候袋子和其他東西都在,唯獨刀沒了?!?/br> 他想著會不會是掉在地上了,或者是被水沖走了。就在衛(wèi)生間里找了一會兒。確定沒有找到刀,他才離開衛(wèi)生間,到走廊里看看。正是那時候,他看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的燈光。 “說實在的吧,我一眼就看出殺了魏奕的刀,是我的。我很害怕,也很惱火。我沖進去,一來是難以相信魏奕居然被殺了,精神上受到太大沖擊;二來是想仔細看看那把刀。” 事后,重案組的人發(fā)現(xiàn)了蕭辛倫留在衛(wèi)生間里的東西,當時他的解釋是:是我準備扔掉的。所以當時沒人懷疑這個。但是蕭辛倫明白,他丟的那把刀在案發(fā)現(xiàn)場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