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子希疼我。我想吃你做的咖哩牛rou飯?！?/br>
    這時候，廖江雨回了家，聽到霍亮的要求，恨不能斷了這小子的奇經(jīng)八脈！

    真他媽的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啊?；煨∽痈斈甑睦仙硪粋€cao性！廖江雨指著絲毫不懼他的霍亮，數(shù)落他，“你奶奶滴，餓死你得了！”

    見廖江雨回來，翟子希馬上無視了另外三位。甜蜜蜜地笑著迎上門口，接過他手里的包和外衣，順勢將擦手的毛巾遞過去。坐在沙發(fā)上的三人看著廖江雨那臭美樣，都鄙視地白了他一眼。

    照顧好自家的大律師，翟子希拿了本書坐在沙發(fā)一角，乖乖的不說話，聽著他們討論案情。

    對于剛出來的兩起熱乎乎的食人案，廖江雨從頭到尾都皺著眉頭。司徒讓他詳細調(diào)查一下當年姚志和王錚在學校里的問題，還要調(diào)查畢業(yè)后倆人有沒有過交集。

    “等會兒?！被袅练畔驴Х?，將錄音筆拿出來，“你們最好先聽聽這個，我覺得很重要。”

    ☆、第20章

    時間推移到上午十一點。通過司徒給的訊息，霍亮找到了一家私人醫(yī)院里的眼科醫(yī)生，也就是姚志和王錚的同學?；袅敛幌袼就较氲暮芏啵f明來意之后，就爆出了兩個人已經(jīng)被殺的消息。不過他有分寸，沒說死者被吃的案情。

    對方乍一聽兩個同學死亡，著實驚訝了一陣，隨即也覺得很悲傷。不過，更多的卻是疑惑。

    這位眼科醫(yī)生姓鄭，是位剛剛做了母親的女性。她請霍亮到自己的辦公室詳談，一開口，便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我們有調(diào)查兩名死者的基本情況，也就知道他們是同學。同學的名單我已經(jīng)有了，現(xiàn)在，不止我一個人在調(diào)查這件案子。您是上面分配給我的任務(wù)?！?/br>
    “這樣啊?！编嶀t(yī)生如有所思，隨手將名單拉了近一點，仔細地看著?？吹搅嗽?jīng)熟悉的名字，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袅敛缓么咚?，只能耐心地等著。然而，他在她的眼睛里發(fā)現(xiàn)了詫異。

    “怎么了？這份名單有問題么？”

    “少了兩個人?！?/br>
    “少了？”霍亮有些難以置信。葉慈的水準他是知道的，他會漏掉兩個人，怎么可能。

    鄭醫(yī)生說：“這兩個人都沒有念到最后畢業(yè)，不在名單里也正常。不過，我、姚志還有王錚的的確確跟這兩個人同窗了三年半。”

    “您還記得名字么？”霍亮問道。

    “記得啊。一個叫韓飛揚，一個叫馮果?！编嶀t(yī)生說，“他們倆都是因為身體不好，中途停學的。自從那之后，我們再也沒見過他們。剛畢業(yè)那一年我們班有過一次聚會，我記得是姚志吧，他提到過馮果。說他身體恢復了，在國內(nèi)還見過一次?！?/br>
    “國內(nèi)？”霍亮眼睛一亮，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霍亮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家伙。幾年的時間讓他褪去了男孩的青澀，完全變成了一個有魅力的男人。但他在他的眼睛里還是可以看到干凈透徹，就是這與他年齡不符的純透，勾起很多女性泛濫的母愛。鄭醫(yī)生看著這位富有魅力的年輕男人的眼中居然有這般干凈純粹的目光，自然又多了幾分好感。笑容也變得更加親切了些。

    她說：“馮果的父母都在國外的大醫(yī)院里任職，他身體不好，被父母接到國外去治療?？赡苁亲罱鼛啄瓴呕貒Ｖ劣陧n飛揚就不好說了，他停學之后我們都沒見過他。他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不好，雖然人很聰明又好學，但是……”

    當時韓飛揚面對著艱難的選擇。治病，就沒上學的錢；上學，就沒了治病的錢。導師找他商量了很久，最后他還是退學了。韓飛揚退學比馮果早半年，也就是大四剛開學那會就走的。礙于他比較要強的性格，只有走的比較近的幾個人去探望過。至于他現(xiàn)在怎么樣，可能沒人知道。

    說到這里，鄭醫(yī)生忽然想起件事來，她說：“我們班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多了好幾個身體不好的同學。幾乎都是在大三的下半年。光是修學的就有三個，不過他們都回來了，沒耽誤學業(yè)。嚴重的就是馮果和韓飛揚?！?/br>
    這個現(xiàn)象引起了霍亮的注意，他問道：“同時得了病？什么??？”

    這一次，鄭醫(yī)生為難了些，似乎不想回答霍亮的問題。她有些尷尬地拿起手邊的病歷本胡亂翻閱，沒看幾眼，又去拿沖好茶的杯子。杯子蓋扭的很緊，她使勁了幾下都沒有打開?；袅梁茏匀坏啬眠^杯子，輕而易舉地扭開了杯蓋，放回到鄭醫(yī)生面前，變魔術(shù)似地拿出一塊單包裝的小蛋糕出來，笑道：“還沒到午飯時間呢，空腹喝茶對身體不好?！?/br>
    鄭醫(yī)生愣了愣?；袅了室恍Γ拔覌屢彩轻t(yī)生，婦科的。她就總是提醒我，別空腹喝白水以外的東西。身體是自己的，難受了，不舒服了，誰都代替不了你?！?/br>
    “你有個好mama。叫什么名字？說不定我認識呢?！?/br>
    “何愛萍?！?/br>
    鄭醫(yī)生回憶了片刻，隨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你，你是何教授的兒子？”

    霍亮苦笑道：“看來你認識我媽?！?/br>
    “天吶，你mama給我看過病。”沒有何愛萍教授，她不可能成為母親。鄭醫(yī)生顯然有些激動，握緊了霍亮的手，說：“我知道何教授家里出了事，她和你的父親……對不起?！?/br>
    事實上，霍亮沒想用已故的母親打親情牌。這是他的心病，只要走進醫(yī)院，就會想起自己溫柔體貼的母親。父母結(jié)婚很晚，屬于晚婚晚育，有了他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三十七歲了。母親也喜歡喝茶，特別是飯前。一塊綠豆糕，一杯茶，常年如此。他學著母親的模樣喝茶，卻不喜歡吃老口味的綠豆糕。母親總是說他，不要空腹喝茶，不喜歡綠豆糕可以吃別的糕點。

    停留在霍亮臉上的目光帶著幾分疼惜，鄭醫(yī)生甚至在這個男人的眉間看到了何教授的神情。是的，同樣的純透，同樣的坦然，甚至有同樣的溫柔。鄭醫(yī)生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喉間的哽咽。

    “小亮，我可以這么叫你么”

    “當然。”

    “你，這些年還好么？”

    “好……”霍亮又是一記苦笑，“怎么可能呢？根本不好，但也不是很糟。我遇上了貴人，他們給了我很多的幫助，帶著我走上這條路，給父母報了仇。所以……”

    說到這里，霍亮大度地笑了起來，“鄭醫(yī)生，我沒有雄心偉志，我只是想，做的出色一點，讓他們?yōu)槲因湴?。?/br>
    霍亮的坦率感動了鄭醫(yī)生，她緊了緊他的手，“叫我鄭大姐吧，叫醫(yī)生見外了。走，大姐請你吃飯，好好說說我那些同學得病的事。”

    就這樣，霍亮認了一個大姐，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線索。

    關(guān)掉了錄音筆，霍亮沒心沒肺地說：“你說，人家都認我當?shù)艿芰?，我再拿出錄音筆顯然不合適。反正鄭大姐說的我都記住，我口述吧?！?/br>
    當年，也就是大三下半年那段時間。班里忽然有幾個人得了病。具體是七個還是八個，鄭醫(yī)生記不清了，但是肯定超過了五個，沒超過十個。因為大家本身都是學醫(yī)的，所以會相互詢問的較比清楚些。當初，尚且年少的鄭醫(yī)生并未覺得有可疑之處，現(xiàn)在細想，的確很多地方過于古怪。那些同學對病因和病癥都三斂其口，誰都不肯多說，如有嘴欠的多問幾句，肯定會吵起來。所以，鄭醫(yī)生才對這件事有印象。

    如果不是當時兩個同學吵的厲害，我也不會記得吧。那位同學是好心，多問了幾句，得病的那個同學就火冒三丈的，最后險些鬧到要動手的地步。第二天，那位同學就辦理的修學手續(xù)。從那之后，再也沒人多嘴去打聽了。不過，除了韓飛揚和馮果，其他人在休學兩個月后都回來了，身體也都恢復，只是，他們?nèi)耘f絕口不提自己的病。

    霍亮拿出那份同學名單給大家看，上面有幾個人的名字被畫了重點，“鄭大姐只能回憶起這四個人。我覺得，這是條線索。”

    司徒贊賞地拍了拍霍亮的肩膀，并說：“我懷疑，這個韓飛揚就是韓棟。”

    說到這里，在一旁乖乖看書的翟子希忽然站起身來，快步走進自己的書房。眾人都納悶?zāi)?，一向穩(wěn)重的子希是怎么了？特別是廖江雨，他擔心地看著子希，生怕方才的談話觸動了他心里的什么軟處，又傷心了。

    四個人也沒心思討論案情，都眼盯盯地看著敞開的書房。很快，翟子希緊繃著一張小臉走了出來，將手里的書放在眾人面前。

    司徒搭眼一瞧，書名是《早期現(xiàn)代英國文學與文化中的藥用食人史》

    廖江雨嘴角只抽，他們家小寶貝兒平時都看什么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