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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懷瑾抱瑜在線閱讀 - 第15節(jié)

第15節(jié)

    慧平剛要應(yīng)聲說好,便聽懷瑾道:“替我跟爺賠個不是,我早上起得早,乏得很了,睡了,便不下去用飯了?!?/br>
    話轉(zhuǎn)眼便出口了,慧平攔都沒攔住,頓時直皺眉,道:“這怎么好?今兒個是過節(jié),下面還有客人,你不下去太失禮了?!?/br>
    然而,話既然已經(jīng)出口了,再說什么也是無用,慧平起身捋捋衣衫,道:“我親自下去賠個罪,總還好些?!闭l知還沒抬腳,被懷瑾拉住了。

    “不許去!”

    慧平知道這是氣頭上來,一時使性子了,倒也沒堅持,趕緊的轉(zhuǎn)了話題,道:“你說這位爺心大,倒是一點兒都不假,我遇見這位爺那情況你當時是沒見著,差那么一點兒命都沒了,我這邊兒嚇得心都到嗓子眼了,結(jié)果我才將那槍手給打倒了,那位爺?shù)购?,起身不看那槍手,先看了一眼掉地上的蛋糕!?/br>
    懷瑾聽了果然立時便忘了前話,扭頭問道:“蛋糕?”

    “可不是,粉色的盒子,蕾絲系著的蝴蝶結(jié),可好看,我見著的時候里面便摔壞了,只依稀見著是做著圣誕樹的樣子,還畫了兩個小人,有趣得很!真是可惜了。”

    懷瑾一聽便知道這應(yīng)該是準備給她的,頓時便笑了,兩人笑著又說了兩句話,吳媽便在外面敲門,慧平將門打開,只見齊英搬進門一個大圓桌,隨后廚房便開始往桌子上面擺菜,大盤小盤,冷的熱的,竟有十幾樣,待到都擺好了,吳媽從外邊兒關(guān)上門,慧平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忍不住訝然道:“我的個老天爺,這位爺別看出身不好,真是……”

    慧平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言語這陣仗,倒是懷瑾拿了筷子,夾了一個餃子,蘸著醋,說道:“真是會哄人開心是吧?我也是覺得,這位爺出身不好,沒什么規(guī)矩,反正他怎么高興怎么來,不過如今的上海,他再沒規(guī)矩,也沒人敢說什么,就他這府里,是真沒規(guī)矩,但確實比哪兒都自在?!?/br>
    吃著餃子,懷瑾夾了塊排骨到慧平的碗里,說道:“其實我方才倒也說的不對,以后即便是出事了,美國人追究起來,姓關(guān)的將他伍世青賣了又怎么樣,他隨便從手下找個人出來把這個劫藥救國的美名擔(dān)了便成了,到時候人人都知道是他伍世青做了好事,他也就損失一個手下,不虧?!?/br>
    慧平聽了卻笑,道:“成!反正什么都是你說的?!?/br>
    第23章

    第二日,齊英又起得晚了。其實對于他自己來說也不算晚,他慣來一個禮拜至少有三四天是樓下早飯都用完了,家里爺都要出門了他才起,還有那么一天,可能爺都走了他還沒起。所以對于他自己來說,快九點了下樓不算晚。

    只是頭一天水生住在堂口沒回來,今日他要給爺開車,快九點也就晚了,怕是早飯都沒空吃了,提上褲子便出房門,一邊走著一邊低頭扣著外衫的扣子,快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余光依稀見著有一個丫頭在他前面一腳下了樓,便揚聲說道:“快去廚房給爺拿點兒吃的,要干的,能現(xiàn)吃的,好拿的,別磨蹭,快去?。?!”

    那邊丫頭聞言立馬應(yīng)了一聲,腿腳加快,蹬蹬蹬便跑著下了樓。而齊英聽著聲音只覺得有些陌生,抬眼再看,人都跑不見了,一分鐘后,打開車前蓋檢查的齊英看著遠遠的一個丫頭拿著個紙包,提著個水壺小跑著過來。

    油紙里是金黃的薄餅,鮮香的牛rou餡藏在酥脆的餅皮里,一口咬下去,滿嘴的rou香,齊英兩口下去餅便沒了一半,順手接過丫頭遞過來的豆?jié){,不冷不熱,剛好下口。

    那丫頭穿著一身輕灰色長衫,黑色的長褲,梳了一個□□花辮,府上丫頭最常見的打扮,柳眉杏眼,雖脂粉未施,竟也有些素淡之美,只是齊英看著雖有些眼熟,但又確實不認識,道:“新來的?”

    “嗯?!蹦茄绢^點點頭。

    齊英快速的把剩下的餅塞嘴里,有些含糊的問:“叫什么名字?”

    那丫頭聞言微微一笑,道:“叫慧平?!?/br>
    滿嘴皆是牛rou餅,正使勁往下咽的齊英頓時瞪著慧平,噗得一聲,被牛rou餅噎得頓時捏著自己的脖子,這可是要糟,一旁原本準備只是逗個趣的慧平,趕緊的拿了手里的裝豆?jié){的水壺往齊英的嘴里灌。齊英好不容易才把嗓子里的牛rou餅給咽下去了,接過慧平遞過來的帕子擦著身上的豆?jié){,還是一臉的不信。

    雖然昨日下午齊英有差事出門了,后來就沒再跟慧平打上照面,但明明自己開車帶回來一個時髦俏女郎,怎么轉(zhuǎn)眼換身衣衫,卸了妝,便換了個人一樣,認都不認得了?!

    把人嚇得噎到了,慧平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就是看你沒認出我,想著故意逗逗你?!闭f完又笑道:“怎么?我不抹脂粉,很難看嗎?”

    “難看……倒是不難看。”齊英癟著嘴將人上下了打量了打量,想想慧平昨日的模樣,道:“但肯定是沒昨日那身好看?!庇值溃骸叭思夜媚锒歼@么漂亮怎么打扮,你怎么打扮成這個樣子?”

    慧平反手將辮子放到身前,笑道:“在外行走自然是打扮好看些,到了府上,我是丫頭,自然要有丫頭的樣子才行。”

    “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br>
    “那你怎么不和爺一樣穿長衫。”

    “穿長的走路不方便,我就樂意穿短的。”

    “反正凡事就得有規(guī)矩?!?/br>
    齊英聽了不以為然的咧嘴笑,見著伍世青從屋里出來了,趕緊的蹲下來開始檢查輪胎和車底,又掀開車前蓋看了看,慧平見他開始做事了,回頭向著伍世青來的方向屈了屈膝,行了個禮,便準備走,齊英蓋上車前蓋,說道:“準備好鈔票,晚上九點叫你打牌!”

    “不是你輸錢給我?我還要準備錢?”

    “嘖嘖嘖,丫頭片子做什么夢呢?”

    不得不說,慧平覺得齊英真的就是個流氓無賴,昨日那情形,她若是不出手,伍世青倒不一定有事,畢竟伍世青也不是吃素的,何況事情發(fā)生在新世界的門口,只要把伍世青掩護進了新世界舞廳就好了,但事態(tài)那般兇險,若是要保住伍世青,齊英和水生很難全身而退,而且很大可能是齊英人rou給伍世青擋槍子,所以說慧平出手救了齊英的命是實實在在的,然而這人真是翻臉不認人!??!

    慧平板著臉進屋,懷瑾見了,問道:“怎么了?”慧平道:“那個齊英,就是個小無賴!早知道就不救他了?!?/br>
    這讓懷瑾如何應(yīng)對呢?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兒,懷瑾拉著自己丫頭的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慧平啊,你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咱落腳的這府上,平均文化水平是只認得自己的名字?!?/br>
    這……

    慧平微張著嘴,看著懷瑾,四目相對,半天沒說出話來,然后一起趴到桌子上笑得停不下來。

    原本這一日是禮拜一,應(yīng)該是要上學(xué)的,但慧平來了,懷瑾沒心思上學(xué),早飯的時候便與伍世青說自己頭疼,想在家休息一日,伍世青如何能不知道她就是不想上學(xué),只是伍世青對于懷瑾學(xué)業(yè)的要求倒真是不高,能上就行,至于全勤什么的……

    咱家女公子如此優(yōu)秀,應(yīng)該沒必要跟那些平常孩子一樣天天上學(xué)!一個禮拜上六天實在沒必要,其實一個禮拜上三天差不多夠了。

    伍世青親自給學(xué)校打電話替懷瑾請了假,臨出門前又特別交代司機孫波一天哪兒也別去,免得小姐出門找不到司機,另外給了懷瑾五百塊錢,讓她若是出門的時候花。

    所以伍世青出門沒多久,等到差不多十點,估摸著商店差不多都開門了,奉旨曠課的懷瑾領(lǐng)著慧平便出了門。兩人先去了趟銀行,出來便讓司機開去了綢緞莊。

    禮拜一的上午,綢緞莊里也沒什么人,二人一進門,三四個伙計便迎了上來。二人出來前皆特意換了一身花綾的長衫,不過懷瑾的那身絳色的鮮艷一些,戴了珠圈,頭上簪了一支紅寶石的金簪,而慧平穿著天青色的,也未戴配飾,倒是一眼能看出來主仆,但正因為丫頭都穿著花綾,更顯得富貴,更不用說兩人坐著汽車來,孫波跟在二人身后,很是威猛的樣子,幾個伙計心道這是哪家小姐,怎么從未見過,但立馬躬身將兩人迎到了樓上的雅間。

    進了雅間,兩人坐下,伙計們捧上茶,綢緞莊的掌柜便來了,先鞠了躬,問了好,才道:“不知小姐今日想看些什么料子?”

    這句話倒是把懷瑾給考到了,竟沒答上來,慧平頭天晚上已經(jīng)見過懷瑾那滿滿幾柜子老流氓置辦的新衣,笑著與那掌柜道:“掌柜的您有什么時興的好料子,拿上來給我們家小姐看看,我們家小姐也不缺什么,就是閑著沒事出來花錢玩兒?!?/br>
    懷瑾聞言立馬笑著伸手在慧平的身上打了一記,道:“就你會拿我打趣。”

    那掌柜的見小姐雖然是笑罵,但也沒否認,便讓伙計搬了一些上來擺在桌上讓懷瑾挑,錦云葛、花綾、還有印度綢,顏色也是多得很,亮的素的皆有,懷瑾不喜歡印度綢,讓伙計先把印度綢的都搬走了,又挑揀了一會兒,拿著布料往慧平的身上比,道:“我這丫頭生得黑,你們這兒什么顏色適合膚色黑的,挑給我看看。”

    慧平聽了直跺腳,道:“我哪里生的黑!??!我就是這些日子跑來跑去日頭曬得多了,過幾日便養(yǎng)白凈了?!?/br>
    那掌柜見著竟是給丫頭買料子,心道這么好的料子,尋常人家主人家非年節(jié)都不一定舍得往身上穿,竟置辦了給丫頭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然而這些話掌柜的自然是不會說出來,別管是給誰置辦,反正能做成買賣就行,掌柜的見二人主仆感情極好的樣子,自然也不敢說丫頭不好的話,自然是誓言旦旦道:“說句公道話,姑娘是沒有小姐您白凈,卻是一點兒都不黑的?!?/br>
    慧平聽了自然挑眉道:“看人家掌柜的見的人多,都說我不黑!”

    “嘖嘖嘖?!睉谚χ溃骸八胭嵞愕腻X,自然撿好聽的話說。”

    那掌柜聽了這話,剛想擺手否認,卻見懷瑾扭頭笑道:“不過這掌柜說的話我也喜歡聽,今兒個便讓他多賺點兒?!闭f著話,便將桌上的緞子各要了一件,讓慧平去結(jié)了賬。

    兩人從綢緞莊出來已然是正午,便讓司機開車去了一家法國餐廳吃飯,那法國餐廳原是要預(yù)定的,但兩人去的時候已經(jīng)一點多了,并未坐滿,可那門口接待的西崽cao著一口法語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就是不讓進。

    跟著兩人身后的孫波見了這架勢,伸頭問道:“這西崽說什么?”

    懷瑾也不懂法語,但也能猜出來,道:“應(yīng)該是說我們沒預(yù)約不能進?!闭f完嘆了口氣,道:“可惜我沒跟咱們爺一樣生一口白發(fā),不然去哪兒也沒人敢攔著。”

    那孫波原本聽懷瑾說竟然不讓進,一張雷公臉頓時黑了,準備卷著袖子收拾人,又聽懷瑾這般一說,頓時也笑了,笑完了還是想揍人,主要是不揍回去了沒法跟自家爺交代。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一男一女從餐廳里面推門出來,那女子眉目一凝,道:“金懷瑾!你怎么在這里?”

    懷瑾聞聲一看,那不是沈茹欣是誰?

    你說倒霉不倒霉,她上了幾個月的課,就曠了一天課,上海那么大,她找個餐廳吃飯,就碰上老師了。

    要說這會兒是學(xué)校的午休時間,在外面碰見也沒什么,但懷瑾今日一身打扮就不是上學(xué)的打扮,一看就是曠課的。

    英德的校規(guī)還是很嚴的,曠課是要被通報批評,而且要在學(xué)校廣播里面念檢查書,懷瑾覺得哪怕她曠課的事實是顯而易見的,自己還是要掙扎一下。

    “我請了病假了?!?/br>
    約莫老師都這樣,即便是再溫柔的女人,作為老師面對自己犯錯的學(xué)生時都會特別兇,沈茹欣板著臉道:“我看你不像是生病了?!?/br>
    確實是不像,但為了不當眾念檢查書丟人,懷瑾抿抿嘴,道:“我頭疼,所以沈老師你看不出來?!?/br>
    老師最討厭的就是犯錯了還狡辯的學(xué)生,沈茹欣看起來更生氣了,道:“頭疼不在家休息,跑出來吃西餐?”

    當年懷瑾的娘還在的時候,就曾經(jīng)說過,死丫頭讀書寫文章什么的狗屁不通,編理由說胡話天下第一,如今她娘不在了,顯而易見,她還是那個天下第一。

    一臉無辜,懷瑾看著自己的老師說道:“醫(yī)生說我頭疼是讀書太久,在屋子里憋的,所以讓我出來透透氣,我透到中午了,便想找個地方吃飯,就來了?!?/br>
    有理有據(jù),沈茹欣憋著氣,道:“哪個醫(yī)生說的,你告訴我,我要打電話去問?!?/br>
    懷瑾道:“劉啟洋診所的劉啟洋劉醫(yī)生?!?/br>
    當年伍世青幫劉啟洋打贏官司的事全上海都知道,所以全上海都知道劉啟洋是伍世青的家庭醫(yī)生,顯而易見的金同學(xué)曠課是得到伍世青默許的,那么問劉啟洋金同學(xué)是不是病了,是肯定問不出個什么來的。

    沈茹欣作為老師氣得臉都有點兒發(fā)白,但也沒辦法,她下午還要趕著回英德上課,最終幾乎是咬著牙走了。

    懷瑾站在原地目送著沈茹欣走向她停在路邊的汽車,聽見與沈茹欣一起的那個年輕男人問:“這孩子是誰?怎么好端端的曠課?家長還幫著請假?!?/br>
    沈茹欣言語輕蔑,道:“誰?不就是伍世青家那個不明不白的遠房表妹!”

    要說雖然懷瑾不喜歡上學(xué),但對于自己曠課的事也是覺得不對,然而她已經(jīng)被沈茹欣逮著了,她能怎么辦,她肯定是不能承認自己曠課的,先不說承認了要被通報批評,要在廣播里念檢查,她不想丟人,而且她的病假是伍世青親自打電話請的,她若是承認自己曠課,按照英德的規(guī)矩,學(xué)校的教導(dǎo)主任多少還得把家長也叫到學(xué)校訓(xùn)斥一頓,這怎么行呢?

    所以懷瑾雖然是在沈茹欣面前強詞奪理,但她確實是心有愧疚的。然而不想沈茹欣隨后竟然如此一番話。

    懷瑾讓孫波站到二十米外,聽不到她說話的位置,然后忍不住跟慧平道:“剛才那女的,伍世青曾經(jīng)到她家去下過聘,你說他是不是瞎?”

    這讓慧平如何接話呢?

    慧平覺得還是得說點兒高興的事,問道:“吃完飯我們?nèi)ツ膬和妫俊?/br>
    心情瞬間有點兒差了的懷瑾噘著嘴,說道:“我看報紙有一家珠寶店不錯,過會兒我們?nèi)タ纯?,去百貨大樓看看,雖然可能沒什么好東西,但逛一逛也可以?!闭f完想一想,又道:“再去看個電影,伍世青每次在家里放電影都是剪過的,我要看沒剪的?!?/br>
    懷瑾今日沒上學(xué),雖然伍世青想著她可能是要出去玩,中午打電話回伍公館,吳媽也說兩人確實是出去玩了,說是晚飯都不用準備了,但伍世青還是下午五點就回了家,畢竟萬一小姑娘玩累了回來吃晚飯呢?

    汽車開進門的時候,正好趕上珠寶店的伙計上門送貨,伍世青走進屋,伙計見了趕緊把原本準備給吳媽的清單遞給伍世青,指著一桌子的項鏈鐲子耳環(huán)簪子,躬身道:“貴府小姐置的物件,您看看,東西實在是貴重,若是齊了,勞駕五爺簽個字?!?/br>
    伍世青大概看了一下,坐下來一邊簽字,一邊道:“行吧,去賬房結(jié)賬?!眳s不料那邊珠寶店的伙計道:“不用,貴府小姐已經(jīng)拿支票把帳結(jié)了,勞駕您簽收就行。”

    【?????】

    伍世青停下手里的筆,又看了看堆了半人高的各種布料,又看向一旁的吳媽。

    吳媽心領(lǐng)神會,道:“小姐都結(jié)過帳了。”

    所以小姑娘之前一直沒出門是因為老子給的零花錢太少不夠花?

    第24章

    懷瑾與慧平要在外邊兒用完晚飯才回,簽完珠寶店伙計的簽收單,伍世青忽然覺得自己沒有待在家的必要,汽車開出公館的大門,伍世青回頭從后窗看了一眼,吳媽與幾個聽差的正垂手立在正廳門口的臺階下,連帶還沒來得及走的珠寶店伙計也不知所措的跟著站在一邊兒。

    原本伍公館是沒這個規(guī)矩的,伍世青也就是個流氓出身,自己身上一點兒規(guī)矩都是偷偷看著別人怎么做照樣學(xué)的,幫規(guī)記得清楚,家規(guī)是沒有的。倒是懷瑾來了府上,每日伍世青走的時候,一定會站到門口送他,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在門口迎著,下人見著了,也開始不管手上什么事,但凡伍世青進出,皆要到門口候著。

    日子長了,伍世青也習(xí)慣在車子出門拐彎的時候回頭看一眼,看看懷瑾站在門口的樣子。后來懷瑾上學(xué)了,伍世青日日趕早的同車先將她送去學(xué)校,這倒是頭一回,人既不在他的車里,也不在屋里,以至于伍世青莫名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要說他之前自己興沖沖的回來,一聽人小姑娘不回來吃晚飯了,明明是自己的家,卻一刻也待不住了,也是好笑。

    伍世青這一出門,再回來便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進了屋便問迎上來的聽差:“小姐什么時候回的?”聽差的道:“剛過七點就回了,應(yīng)是逛得累了,回來問了爺一聲,聽聞爺不在家,便徑直回了房,后面就沒出來,十點多燈滅了,應(yīng)該是睡下了,慧平也回房睡了?!蔽槭狼嗦犃它c頭,也沒再說話,準備上樓了,卻見隨懷瑾出去的孫波站在一旁似乎是有話要說,點頭讓孫波跟著他上了樓,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伍世青道:“有什么事便說?!睂O波躬身上前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著還是跟爺說一聲?!蔽槭狼嗟溃骸坝惺戮驼f,吞吞吐吐個什么。”于是孫波便上前將懷瑾遇到沈茹欣的事給說了,最后道:“小姐當時很是有些生氣,還好慧平姑娘岔開話,說了些有趣的事,小姐才消了氣?!?/br>
    伍世青雖然向來不喜歡跟女人計較,但聽孫波傳的沈茹欣的話,道懷瑾與他不明不白,也難免生氣,心道沈茹欣好歹也是有文化的大學(xué)生,又是老師,便是再對他不滿,便是自家小姑娘不去上學(xué)確實不對,她怎么能跟街頭巷尾閑極無聊的無知婦女一般胡亂詆毀一個年輕女子的清譽,實在是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