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魔藥大師與BAU_分節(jié)閱讀_12
瑞德破涕為笑,他抬起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劉凡旭,輕聲回應(yīng)“是的,我的女巫,你無所不能?!彼靡獾膿P了揚下巴“那是因為有你在我的身邊,你說過的,這是我最強大的幸運?!彼难劬δ曋男θ?,眼中的緊繃逐漸松緩“哦,對了,我有東西要還給你?!彼鋈幌肫鹆艘患?,握著她的雙手,將它們從他的臉頰上拉開,立刻跳下床。她縮了縮雙手的手指,感受著突然失去的溫度,有些失落,她看著他走到旁邊的柜子里翻出兩個朔料袋,是那種取證時常用的證物袋,里邊裝著的東西,她很熟悉。 手里拎著袋子,重新坐回到床前,朝劉凡旭比了比,說道“摩根拿回來的。”隔著透明塑料袋,看著里邊的手機(jī),上面仍然沾著血漬。瑞德猶豫了一下,沒有將它掏出來,連著證物袋一起放到了床頭柜上。劉凡旭垂著眼簾,似有似無的注視著他手里剩下的那個證物袋,心里一緊,那是她掉落的二手魔杖。他皺起眉頭,疑惑的從袋子里掏出她的二手魔杖,舉到眼前仔細(xì)打量,嘴里嘟囔著“這是什么東西,裝飾品?”她抽抽嘴角,微闔眼眸,一指粗十厘米長的黑色魔杖被誤以為是裝飾品?她的品味有這么奇怪嗎?不過,她還真的無法解釋為什么會揣著這么一個堅硬的木制品。 她游弋著目光,漫不經(jīng)心的解釋道“它能幫我解決很多事情?!比鸬锣洁阶?,眉心緊蹙,聽到她的話,拿在手里又看了半晌,才一臉古怪的開口“這個能解決很多事情?哦,是代表幸運的幸運符一類的物件嗎?哦,這大多都是一種心理暗示?!彼焓謱⒛д冗f給她,臉上帶著笑意“不過,既然你認(rèn)為有用?!眲⒎残衲笾д鹊牧硪欢藢⑺鼜乃氖种搁g一點一點的抽離,她看著黑色的杖身逐漸回到她的掌心,臉上綻開一抹清淺的微笑“斯潘塞,這可是我的魔杖,我用它施展魔法。” 瑞德笑得更加開心,他眉眼彎彎的點點頭,歡快的說道“好吧,我的女巫。你現(xiàn)在想要用它施展什么魔法?”劉凡旭攥緊魔杖,同樣眉眼彎彎的回答“我想要陪你去拉斯維加斯,我有預(yù)感我能夠很快實現(xiàn)它?!彼犻_眼睛,伸手拉住他的手指“而現(xiàn)在,我希望你能夠去解決你的早飯。斯潘塞”瑞德點點頭,俯身在她的眉心輕吻一下,眉眼含笑的說“好的,我現(xiàn)在去弄些吃的,你等著我,很快回來?!彼c點頭,看著他離開,直到門扉闔上,她才看向手中的魔杖,漆黑的杖身上帶著些許血漬,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損傷。 她知道瑞德并沒有把她的話當(dāng)真,他以為她是在調(diào)侃。劉凡旭的睫毛輕輕顫動,她不想讓她和瑞德的未來蒙上這層陰影。只是,也許現(xiàn)在時機(jī)未到,她放下魔杖,將它收了起來。那么,她忽然皺起眉眼,一臉痛苦的揉了揉饑腸轆轆的肚子,她該如何拯救她的早餐。作為一個剛剛經(jīng)歷過縫合手術(shù)的病號,她沒法兒提出吃飯的要求,要知道瑞德甚至都不允許她喝水。這就是懲罰,而且如果真的如瑞德希望的那樣,在病床躺夠兩個星期,哦,梅林,那絕對是災(zāi)難。 不等她想出解決饑餓問題的辦法,瑞德就一手拿著一杯特濃咖啡、一手一塊兒三明治,推門走進(jìn)了病房,比她估量往返的時間要早。哦,忘記說一條,她還得忍受瑞德在她旁邊吃飯,讓一個饑腸轆轆的人躺著只能看不能吃,那種有口難言的痛苦。她覺得她還是希望暫時昏過去的好,可惜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睡意。 在心里抱怨完畢,這才皺起眉,不滿的開口“這就是你的早餐?起碼把咖啡換成牛奶,你現(xiàn)在需要的不是提神,而是休息?!比鸬侣柭柤?,反手闔上門,走回她身邊坐下,垂著眼皮緩慢的說道“我睡不著。事實上,我又開始失眠了。我的頭有些疼,眼睛也很不舒服,總感覺有強光,很刺眼?!彼┥砼糠谒纳磉?,神情看似很平靜。 “你是在擔(dān)心你......”劉凡旭沒有將話說完,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指,瑞德回握住她的手,垂著的接著她的話說“是的,我是在擔(dān)心。你知道,精神分裂癥屬于多基因遺傳疾病,遺傳率為60%~80%,病因中遺傳因素占70%,社會環(huán)境因素占30%。事實上通過對精神分裂癥患者進(jìn)行系統(tǒng)的家譜調(diào)查,患者父系及母系3代的家庭成員中,患病率比一般人高6.2倍。如果兩個精神分裂患者結(jié)合,子女患病的幾率高達(dá)50%左右;父母中有一方是精神分裂患者,子女患病幾率是20%左右。發(fā)病時間多在青壯年,15-35歲之間......” “是的,我知道”劉凡旭攥緊她掌心的手指,接著說道“那么你表現(xiàn)出早期癥狀了?諸如思維障礙、幻覺、情感障礙和行為障礙?”瑞德皺著眉思考了幾秒“我這三天只看了兩本書,我的頭很痛?!彼^續(xù)問道“你認(rèn)為你閱讀的速度變慢了?或者你無法做到過目不忘了?還是說你的情緒出現(xiàn)了冷漠和怪異的緊張性興奮?”瑞德?lián)u搖頭“沒有......”她的視線掃過床頭柜上的那幾本磚頭塊一般厚度的專業(yè)書,繼續(xù)說道“你仍然能夠用幾分鐘搞定一本上百頁的書,并且過目不忘,你并沒有對我更加冷漠,你也沒有怪異的緊張性興奮。我是個醫(yī)學(xué)博士,相信我,我知道你沒有發(fā)病,你失眠是因為焦慮,頭疼是因為睡眠不足,眼睛受不了強光是因為精神始終處于亢奮狀態(tài),造成大腦的過渡疲勞。斯潘塞,你是個天才,但是你仍然是個人類,沒有誰能夠在接連幾天的高強度工作后又因為過度焦慮,還能表現(xiàn)的和平時一樣?!?/br> “我很害怕,阿迦?!比鸬驴粗鴦⒎残?,眼睛變得越來越濕潤,他抿了抿嘴唇,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左手“上帝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手中終于真實的握住了屬于我的東西后,不得不選擇放棄?!彼槌霰凰o握的左手,看到他一瞬間失落的眼神。她沒有再去握住他的手指,而是直接扯著他的衣襟,看他驚訝的表情,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用力將他拽到她面前,無視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她伸出右手抱住他的肩背,下巴抵著他的頸窩,將他的攬在懷里輕輕拍扶著他的脊背“任何時候你都不用選擇放棄,斯潘塞,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放棄你,哪怕你真的發(fā)病,我也會治好你,相信我,我會始終陪伴在你身邊?!?/br> ☆、第33章 三十三 愛是命中注定,我們無法獨自找到人生真諦,需要和愛的人一起。 “我很害怕,阿迦。”瑞德看著劉凡旭的眼睛,變得越來越濕潤,他抿了抿嘴唇,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左手“上帝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手中終于真實的握住了屬于我的東西后,不得不選擇放棄?!彼槌霰凰o握的左手,看到他一瞬間失落的眼神,她沒有心軟,而是直接扯著他的衣襟,看他驚訝的表情,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用力將他拽到她面前,無視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她伸出右手抱住他的肩背,下巴抵著他的頸窩,將他的攬在懷里輕輕拍扶著他的脊背“任何時候你都不用選擇放棄,斯潘塞,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放棄你,哪怕你真的發(fā)病,我也會治好你,相信我,我會始終陪伴在你身邊?!?/br> 在瑞德的再三阻撓下,她最終沒能按照希望的那樣獲準(zhǔn)出院。她郁悶的躺在病床上,被迫享受為期二周的靜養(yǎng)。瑞德始終沒有提及回去匡提科的事情,他小心的照顧著她,仿佛捧在手心里的一件易碎品。在此期間她收到受聘公司的電話,雖然發(fā)生了那場恐怖的槍擊,但是沒有造成人員死亡,而且在那之后,她校驗的稿子也沒有丟失,所以她暫時保住了她的工作。對此,瑞德很不愉快,他似乎對她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那樣的事情,感到耿耿于懷,他不停地羅列數(shù)據(jù)分析概率,借此試圖說服她放棄這份工作,她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yīng),她始終面帶微笑,直到瑞德垂下肩膀主動放棄。 終于不再糾結(jié)她的工作去留問題的瑞德,開始和她研究數(shù)學(xué)問題,她知道他是在借此放松他仍然緊繃的神經(jīng)。她陪著他演算數(shù)學(xué)公式,佐證數(shù)學(xué)命題,推算數(shù)學(xué)猜想,用他喜歡的方式消遣。在她的傷口終于獲準(zhǔn)拆線的時候,她不得不修改了那位負(fù)責(zé)為她拆線的醫(yī)師的記憶。這一次,瑞德不再阻止她的拜訪計劃,雖然他仍然不允許她坐飛機(jī)。 美國內(nèi)華達(dá)州的拉斯維加斯,即使是身為巫師的劉凡旭,也是早有耳聞,它不僅是這個州最大的城市,也是享譽國際的四大賭城之首。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兼具世界娛樂之都和結(jié)婚之都兩個美稱的城市,是瑞德的故鄉(xiāng)。他在這兒出生、成長,這里有他最美好的記憶,也有他最灰暗的記憶,所以他對這個城市,懷著一種極其復(fù)雜的情緒。 瑞德早年離開這里去加州理工讀書的時候,已經(jīng)賣掉了在這兒的房產(chǎn)。所以,他們選擇了距離療養(yǎng)院最近的一家賓館。因為恰逢旅游旺季,他們又沒有提前預(yù)定房間,所以等他們站到前臺詢問服務(wù)員的時候,他們只拿到了一間房間的門卡。瑞德有些尷尬的捏著房卡,劉凡旭笑瞇瞇的挽著他的手臂,跟著服務(wù)員去他們的房間。這里的工作人員對此見怪不怪,事實上,在拉斯維加斯,每一年接待最多的就是成對兒的年輕男女,他們大多都是來這兒閃婚或者完成他們的蜜月旅行,所以,瑞德和劉凡旭,也被他們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漠?dāng)成了大多數(shù)情侶中的一對兒。 自從劉凡旭重傷入院,瑞德只有躺在她的身邊,才不會失眠。所以,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彼此依偎著度過夢魘。他們在每一個夜晚,躺在臥床上,緊握著對方的手,隔著似近似遠(yuǎn)的距離,安然入夢。他們誰都沒有主動開口打破這段正走向奇怪方向的名為親人的關(guān)系,因為懼怕失去,因為渴望靠近。 他們所住的賓館是一家規(guī)模不大的社區(qū)旅店,因為挨著療養(yǎng)院,所以這里除了來結(jié)婚或是來蜜月的情侶外,大多都是來探病的家屬。春末夏初的清晨,劉凡旭手里拿著一杯熱牛奶,坐在賓館前的長椅上。她的鼻梁上架著□□墨鏡,及膝的長發(fā)被編成蝎子辮,自上而下垂在身后。她身上穿著一件銀灰色的束腰吊帶紗裙,剛剛蓋過膝蓋,外面罩著一件湖藍(lán)色的針織短外搭,rou色的絲襪,黑白相間的板鞋。一身打扮襯的肌膚更加白皙,本就偏向東方人的樣貌,讓她看起來像個未成年人。 抬手推了推墨鏡,瑩白的指尖滑過鏡框,然后落回紙杯邊緣,素白的雙手沒有戴任何裝飾,左手手腕上掛著一個晶瑩剔透的和田玉鐲,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瑞德從賓館里大步跑出來,他的肩上挎著他的郵差包,上身穿著一件黑底點著數(shù)不清棕色小圓點兒的襯衫,束在黑色的腰帶里,下身穿著一條深棕色的條絨休閑褲,腳上穿著和她同款的板鞋。他一手抓著背包帶,一手抱著一個禮物盒子,那是他剛剛遺忘在房間里的禮物。 劉凡旭看到他,立刻站起身迎了上去“斯潘塞,丟在哪兒了?”瑞德抿著嘴唇,有些悶悶的回答“就在門邊,我忘記了?!彼粗难劬?,走近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不要緊張,斯潘塞,那是你的mama。”他垂著眼瞼,聲音依舊消沉“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我總是處理不好?!彼龔乃掷锝舆^禮物,右手挽著他的手臂,拖著他向前走“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何面對她的問題,要等到你真的見到她之后,才能知道答案。”瑞德扭頭看著劉凡旭的側(cè)臉,臉上的表情有些松緩,他點點頭道“好吧,你是對的?!?/br> 療養(yǎng)院的環(huán)境很棒,工作人員也很盡職,負(fù)責(zé)接待他們的女護(hù)士甚至提出友善的建議,她希望瑞德能夠更多的來看看他的mama。她將他們引到后花園,丹妮瑞德正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她低頭看著一本硬皮書,身上蓋著毛毯,一臉安詳愜意。她的頭發(fā)是金色的,被剪成了方便利落的短發(fā),毛毯沒有蓋住的上半身,穿著一件針織毛衣,里邊是一件白色的棉質(zhì)襯衫。她低著頭,劉凡旭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從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可以看出,她正在讀著的書令她身心愉悅。 女護(hù)士轉(zhuǎn)身離開,他們在遠(yuǎn)處站了幾分鐘,瑞德才鼓起走上前的勇氣。劉凡旭跟著他的步伐,慢慢的靠近那個給予瑞德生命的女人。也許是聽到了腳步聲,她在他們離她還有幾步遠(yuǎn)的時候,抬起了頭。她的樣貌不算漂亮,臉色有些蒼白,臉上的皺紋里夾著幾絲病態(tài)的蒼涼,她瞳孔的顏色也是棕色的,卻沒有瑞德干凈清澈,她的眼底仍然有著狂亂的痕跡。她看著他們,表情怔忪,幾秒后才慢慢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她朝他們伸出手,輕聲喚道“斯潘塞,我的兒子。” 瑞德抿著嘴唇,身體緊繃,聽到丹妮瑞德的呼喚,掙扎了幾秒,才走近她的跟前輕輕握住她伸向他的手,他慢慢的蹲到她腿邊,仰著頭看著她青春不在的面龐,顫抖著嗓音喚道“mama。”丹妮很開心的笑著,她仔細(xì)端詳著她的兒子。劉凡旭站在一旁,沒有打擾這對母子,只是當(dāng)她的視線掃過丹妮瑞德手中的書本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一本出版書,而是一本手寫的日記。她看的那么開心,大概是因為那上面記錄著她兒子的所有事情。無論她得了什么樣的病癥,都改變不了,她是一個母親的事實。 劉凡旭向后退了幾步,她打算將空間留給這對母子,正當(dāng)她轉(zhuǎn)身欲走的時候,丹妮瑞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就是斯潘塞掛在嘴邊的阿迦嗎?”劉凡旭一愣,回身看向丹妮瑞德,發(fā)現(xiàn)她正眨著一雙閃閃發(fā)亮的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劉凡旭面帶微笑的點頭,心里卻很驚訝瑞德居然已經(jīng)將她的事情告訴了他的母親。丹妮瑞德朝她伸出另一只手,劉凡旭看了一眼同樣看著她的瑞德,笑意更濃,她走近跟前,握住丹妮的另一只手,蹲在瑞德身邊,一起仰頭看向瑞德的母親。 瑞德在面對母親的時候,并沒有那么健談,他沉默的時間居多。丹妮瑞德卻異常興奮,她不停地訴說著她的生活起居,抱怨這里的氣悶無聊,她甚至嘗試著說服瑞德將她從這里接出去。瑞德不回答,他只是看著他的mama,眼神哀傷。劉凡旭垂下眼簾,在丹妮發(fā)現(xiàn)瑞德不會回應(yīng)她的請求后,轉(zhuǎn)而開始向劉凡旭抱怨。劉凡旭沒權(quán)利回答這樣的問題,她只能和丹妮談?wù)撐膶W(xué),借此轉(zhuǎn)移話題,她記得瑞德提到過,他的mama是一位文學(xué)教授。 也許是涉及到自己擅長的領(lǐng)域,也許是許久沒有遇見能夠談?wù)撨@些話題的對象,丹妮瑞德的注意力很快被轉(zhuǎn)移,她歡樂的談?wù)撝矚g的著作,和劉凡旭分享著她的感悟。劉凡旭邊和丹妮語速極快的討論著,邊分心看向瑞德,只見他此時的神情已經(jīng)不見了哀傷,他一臉笑容的看著她們,棕色的眼睛里顫動著耀眼的光芒。 “你們結(jié)婚了嗎?”丹妮瑞德突然停住之前的話題,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詢問道。她那雙同瑞德一樣顏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卻不失嚴(yán)厲的來回審視著剛剛還在相互對望的兩人。 ☆、第34章 三十四 愛是命中注定,我們無法獨自找到人生真諦,需要和愛的人一起。 “你們結(jié)婚了嗎?”丹妮瑞德突然停住之前的話題,一本正經(jīng)的開口詢問道。她那雙同瑞德一樣顏色的眼眸,帶著笑意卻不失嚴(yán)厲的來回審視著剛剛還在相互對望的兩人。 劉凡旭沒有想到丹妮瑞德會問出這個問題,愣怔了片刻,眼簾顫抖著慢慢地垂下。她很驚訝,不僅是因為丹妮突然說的話,還有此時此刻,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涌現(xiàn)出來的欣喜和忐忑,她居然是期待著的,她居然是愿意的,在考慮過巫師和麻瓜結(jié)合后可能會有的悲劇下場之后,她依然沒有改變潛意識里希望能夠嫁給瑞德的愿望。她的睫毛顫動著,眼底的情緒噴涌著,她是一個貴族,是一個肩負(fù)家族榮辱的族長,可是她卻毫不遲疑的想要嫁給一個麻瓜。 她微微垂下頭,耳鬢的發(fā)絲隨著夏日的微風(fēng)sao擾著她的耳畔,她動了動指尖,說不清心中是對自己失望多一些還是因為這個問題引起的期待多一些。她的大腦紛亂矛盾,一邊說著:你在決定離開英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背叛了家族;一邊裹著黑暗的顏料冷冽的嗤笑;一邊說著:你的家族只有你一個人了,你固守著那些規(guī)則有何意義,難道真的想要和導(dǎo)師一樣,行尸走rou一般的活著;一邊仍然站在黑暗中冷笑。 她覺得自己的耳邊好像忽然響起萬鳥齊鳴般的嘈雜轟鳴,她的全身氣血一股腦的向頭涌去,她眼前忽明忽暗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就在她以為自己會用昏厥來逃避這個抉擇的時候,她低垂的目光掃過她的左手,眼前模糊的畫面漸漸變得清晰,耳邊的嘈雜消失不見。她看到她的左手被丹妮緊緊的握著,放在丹妮的膝頭,她看到她的左手手指貼著瑞德的手背,她看到她的左手和他的右手緊緊挨在一起,一大一小,她看到了她的整個世界。 眩暈感漸漸消散,皮膚上的觸感也被迅速的傳遞給大腦。即使是夏日,她的手也是冰涼一片。總是感覺到寒冷的她,僅僅只是貼著他的手背,就會覺得異常溫暖。這一刻她清楚地意識到,在她的心中斯潘塞瑞德是比家族和生命都更加重要的存在。斯潘塞瑞德和他們不一樣,他不是托比亞斯內(nèi)普,也不是湯姆里德爾,他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而最重要的是她愛他。 眉眼慢慢舒展,嘴角緩緩畫出一抹夜百合般的微笑,妖冶冷冽,她不再掩飾胸腔中翻滾著的愛戀,任由自己一直隱忍的感情噴涌而出。沒有人知道,在這一刻,劉凡旭做出了怎樣的決定。 聽到母親的話,瑞德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只是反駁的話卡在嗓子里,他動了動嘴唇卻發(fā)不出聲音。也許,他心底那個陰暗的心思仍然存在,他渴望側(cè)寫出劉凡旭的反應(yīng),他想要確定他的愛戀是否能夠得到回應(yīng)。他恐懼著失去,所以一直曖昧的站在她的身旁,窺視著她的反應(yīng)。他垂著眼瞼,凝視著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手,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忐忑和期許。他抿著嘴唇,慢慢地抬起頭,看向劉凡旭的側(cè)臉。 在看到她的臉色因為丹妮的話變得煞白后,他的心仿佛被刀子戳了千萬刀,凌遲一般的痛疼。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阿迦只是暫時沒有愛上自己,而心底卻有個聲音嘲笑著他的自作多情,它說她永遠(yuǎn)都不會愛上你,她會有更好的選擇,她只是把你當(dāng)成是家人。只是這么想著,他的眼前就被一層霧氣籠罩,他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濕氣甩掉。他難過的無法呼吸,正要低頭舔舐傷痛,卻發(fā)現(xiàn)她煞白的臉色變回了紅潤,她冷凝的表情慢慢融化成一抹妖冶的笑容,她似乎在剛剛做出某種決絕的選擇。 忍不住被那抹笑容吸引,他移不開目光,然后他察覺到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她的眼中不再隔著一層朦朧,他能夠真切的看到她心底濃稠的感情。她的視線膠著在他們兩人緊緊挨在一起的手上,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美艷的紅霞。他的眼睛越睜越大,眼珠幾乎要跳出的滑過一道道流光,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最后匯聚成一種名為狂喜的煙火。 他的嘴唇慢慢咧出一個夸張的笑容,他的右手離開丹妮的膝蓋,轉(zhuǎn)而向右偏移,覆蓋住劉凡旭的左手,然后緊緊的握住。他始終看著她的側(cè)臉,在他握住她的手的時候,他看到了她輕顫的睫毛,和嘴角那抹甜美的微笑。瑞德第一次體驗到什么叫做一秒地獄一秒天堂,他的手心因為他跌宕起伏的心境溢出汗水,握著劉凡旭的右手輕輕的顫抖著。他突然站起身,將她拉了起來,她不得不扶著他的手臂才避免趴倒在草坪上,她側(cè)頭看著他的側(cè)臉,眨眨眼,猜測他的意圖。 瑞德目光閃爍的看著丹妮,語速極快的開口“mama,我們還有點兒事,回見?!闭Z畢不等丹妮回答,就拉著劉凡旭大步流星的朝大門奔去。是的,奔去。瑞德似乎是真的有急事,他拉著她,可以說是一路小跑著。她被他拖著,氣喘吁吁的勉強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她在小跑了一段距離后,才想起扭過頭去看丹妮瑞德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并沒有難過也沒有生氣,反而是一種很古怪的笑容。她朝劉凡旭眨了眨眼睛,抬手拍了拍放在長椅上的禮物盒子,然后重新低下頭繼續(xù)翻看她自己寫的日記,就好像他們剛剛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劉凡旭被瑞德拽著,一路小跑到街邊,他焦急的尋找著出租車。劉凡旭大口喘著氣,另一只沒有被瑞德握著的手,扶著腰,她看著瑞德側(cè)臉,剛要開口追問,便被他抬手?jǐn)r車的動作打斷。他攔住一輛出租車,不等她開口,就推著她的肩膀,打開車門,將她塞了進(jìn)去,是的,塞進(jìn)去。她一頭霧水的坐到后車座上,看著瑞德同樣迅速的跳進(jìn)來,坐到她身邊。她瞪著眼睛,氣鼓鼓的追問“斯潘塞,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瑞德沒有回答,他正身體前傾,目光灼灼的盯著出租車司機(jī)。那位大叔也是一臉好奇的扭身看著他們。他見瑞德眼巴巴的看著他,好笑的開口“小伙子,你們這是要去——”瑞德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急促的報出了一串地址“201clarkave,lasvegas,nv891551603”。對拉斯維加斯一無所知的劉凡旭,自然不知道這個地址代表著什么,她一臉迷茫的看了看司機(jī)然后又氣鼓鼓的瞪著瑞德。 司機(jī)大叔咧嘴大笑,他邊轉(zhuǎn)過身掛擋邊一臉神秘的朝瑞德眨眨眼睛,然后就是勁頭十足的踩上油門。劉凡旭只覺得身體猛地一仰,他們所坐的出租車已經(jīng)飛快的匯入車流。她無奈的扭頭繼續(xù)瞪著瑞德,等待他給出答案,她生氣的同時也感到非常的沮喪,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沒能領(lǐng)會出他仿佛空間跳躍一般的思想。 劉凡旭氣悶的鼓著臉頰,瑞德笑容滿面的看著她一點一點炸毛。在她就要忍不住發(fā)作的時候,他忽然俯身吻上她的額頭,伸出雙臂將她牢牢抱進(jìn)懷里,他貼著她耳廓的嘴唇開合著,音調(diào)顫抖“哦,上帝,這一定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情,希望我的勇氣能夠維持到我達(dá)成所愿?!薄笆裁??什么勇氣?”劉凡旭的臉被悶在他的懷里,她不甘心的抬手扯著他后背上的襯衣,囔囔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瑞德眨了眨眼睛,微笑著,帶著幾分調(diào)皮幾分得意,他沒有正面回答劉凡旭,而是問了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起碼在她看來是毫不相關(guān)“你帶護(hù)照了嗎?”劉凡旭不明所以,更加氣悶,她賭氣一般使勁兒用額頭撞著他的肩膀,撒嬌一般嗆聲道“帶了帶了,你要干嘛?把我打包賣掉嗎?嗨,斯潘塞,你到底要做什么?”瑞德的笑意更加明顯,但是嗓音里的忐忑依然清晰可見,她皺著眉頭,大腦里過濾著各種可能性,最后卻都被他一句“你相信我嗎?”打敗。她抿著嘴唇,憋悶的深吸一口氣,只能妥協(xié)道“好吧,我相信你,都聽你的。” 劉凡旭向梅林發(fā)誓,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她被自己愛著的男人帶到婚姻登記處登記結(jié)婚,但她卻毫不知情。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甚至都沒有一句最簡單的求婚,她就這么被帶到這里,而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沒有轉(zhuǎn)身逃開。她就這么目瞪口呆的、仿佛被人施加了奪魂咒一般的、渾渾噩噩的跟著瑞德,在被詢問求證很多次是否愿意嫁給瑞德后,她始終如一的我愿意,讓他們順利走完了流程。結(jié)婚許可證、結(jié)婚申請表、結(jié)婚證明,結(jié)婚證明認(rèn)證書,最后又還被瑞德拖到英國駐美大使館辦理雙認(rèn)證。 她低頭看著手里捏著的一整套結(jié)婚證書,心神恍惚,她六神無主的低喃著“什...什么?簡直難以置信,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瑞德在她身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情緒,在確定她只是恍惚,并沒有真的生氣后,雙臂一收將她整個抱進(jìn)懷里,他低頭親吻著她的發(fā)頂,音調(diào)上揚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是的,阿迦瑞德,你現(xiàn)在是我的合法妻子。順便說一句,我?guī)湍闾峤涣巳爰暾??!?/br> 哦,梅林,劉凡旭把頭悶在他懷里,嘴唇無聲的開合,心里止不住的驚呼。她就這么把自己嫁了?就這么嫁了?嫁了?喂喂,程序有點兒混亂,她頭疼的將自己的額頭抵著瑞德的肩膀,只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僅把自己變成了已婚婦女,把自己嫁給了一個麻瓜,還把她的姓氏加上了一個后綴——‘瑞德’,最后還有很大概率通過核查變成一個被英國貴圈‘鄙視不懂禮儀’的美國人。哦,梅林,她的呼吸有點兒急促,她忍不住為那些可憐的掛在墻上上千年的祖宗們哀嘆,它們?nèi)绻揽隙〞匏肋^去,好吧,他們已經(jīng)死了。 ☆、第35章 三十五 愛是命中注定,我們無法獨自找到人生真諦,需要和愛的人一起。 哦,梅林,劉凡旭把頭悶在他懷里,嘴唇無聲的開合,心里止不住的驚呼。她就這么把自己嫁了?就這么嫁了?嫁了?喂喂,程序有點兒混亂,她頭疼的將自己的額頭抵著瑞德的肩膀,只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她不僅把自己變成了已婚婦女,把自己嫁給了一個麻瓜,還把她的姓氏加上了一個后綴——‘瑞德’,最后還有很大概率通過核查變成一個被英國貴圈‘鄙視不懂禮儀’的美國人。哦,梅林,她的呼吸有點兒急促,她忍不住為那些可憐的掛在墻上上千年的祖宗們哀嘆,它們?nèi)绻揽隙〞匏肋^去,好吧,他們已經(jīng)死了。 好吧,它們已經(jīng)是畫像,她可以不去在意畫像們的怒火,哪怕它們沖她怒吼咆哮。但是,她卻無法不在意導(dǎo)師的想法。她簡直不敢想象,在未來的某一天,如果導(dǎo)師醒過來,知道她嫁給了一個麻瓜,他的臉上會有怎樣扭曲猙獰可怖的表情。哦,梅林,救救她!她真的不敢確定,導(dǎo)師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毒死她的斯潘塞。 瑞德緊張的抱著劉凡旭,半天沒有聽到她說話,忐忑的情緒漸漸取代了所剩不多的勇氣,他更加小心翼翼的開口“阿迦?你是不高興了嗎?我知道我沒有準(zhǔn)備鮮花、沒有準(zhǔn)備戒指,我甚至沒有向你正式求婚,哦,上帝,我都干了什么?我剛剛只有一個念頭,我是說,那一刻我只想將你帶到這里,我想將你變成我的妻子,我想讓你的名字冠上我的姓氏。好吧,我知道我太沖動,沒有經(jīng)過慎重安排,但是我想要娶你的心情是——”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糟糕透了,他搞砸了一件需要他用一生來紀(jì)念的日子。他一點兒也不想今后的每一年都被劉凡旭記得他因為著急娶她而忘記了最重要的環(huán)節(jié),他忘記了先向她求婚。 聽他越說越沮喪,劉凡旭忽然噴笑出聲,她嘆出一口氣,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腰背,語氣帶著釋然“哦,斯潘塞,你真可愛,我是說,這才是你。你知道我不在意這些?!彼⑽⒈犻_眼睛,從他懷里抬起頭,下巴抵著他的胸膛,眼睛越過他的肩膀看著蔚藍(lán)的天空,語氣飄忽,帶著幾絲迷離“我只是覺得有點兒不真實,我是說,感覺就像是在做夢?!彼魫灥膶㈩^重新悶在他的懷里,甕聲甕氣的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瑞德松口氣,他的下巴貼著劉凡旭的發(fā)頂,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得意微笑,他瞇著的說道“我可以回答mama,我們結(jié)婚了。”她悶著頭,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是該為能夠和瑞德結(jié)婚歡喜還是該為瑞德孩子氣的想法氣惱。她嘆息一聲,雙手攀上他的脊背,回抱住他。就這樣吧,不去考慮身份,不去考慮后果,不去為即將面臨的問題苦惱。聽從自己的心意,梅林保佑,請允許她這輩子任性這么一次。 她不確定,在麻瓜世界登記的婚姻,是否能夠在族譜樹上顯影,是否會在她的名字旁邊刻畫出斯潘賽瑞德的名字。她從來都沒有費神研究過那棵千年前由首位族長刻畫的族譜樹,她甚至不敢想象此時的老宅是否已經(jīng)鬧得天翻地覆。劉凡旭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向瑞德介紹她的‘親人們’,又該如何措辭將他介紹給它們,那些被掛在墻上歷經(jīng)千年的畫像們。 瑞德放松了緊皺的眉眼,他微微側(cè)頭,用臉頰蹭著她的發(fā)頂,一字一句的開口,聲音輕緩如溪流,帶著明快音調(diào)和內(nèi)斂的節(jié)奏“阿迦,你愿意嫁給我嗎?”這是一句遲來的求婚,劉凡旭沒有想到,她這輩子還能聽到這句代表著殷切期盼的詢問。他以為瑞德不是那種羅曼蒂克的男人,是的,從現(xiàn)在起,她無法再把他當(dāng)成一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兒,他已經(jīng)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是的,劉凡旭嘴角忍不住挑高。自成年以來,她從來沒有思考過將來會不會有男人能夠擁有這個身份,或是這個男人會是怎樣的一個人,更加不會預(yù)料到她會心甘情愿的嫁給一個麻瓜,還是一個聰明到無與倫比的麻瓜,她的斯潘塞。心中諸多思緒被他的這句求婚吹散,她眉眼含笑的繼續(xù)悶在他懷里,帶著nongnong笑意的聲音,悠揚奏起“yes,ido!” 人生很長,長到在走向終結(jié)前會有無邊無際的寂寞,她從未奢望過有人陪伴。她以為她這一生注定會和孤獨作伴,因為她從來就沒打算如畫像們所愿,選擇一個貴族,和他訂立婚約,然后順理成章的生下繼承人,最后度過之后的漫長又貌合神離的一生。她不愿將自己的后半生,和一個陌生人捆綁在一起。她不愿意將自己的感情寄托于空茫,她不希望自己和馬爾?;蛘呤遣ㄌ匾粯?,只能將愛情埋葬在無人窺覬的陰暗角落,她無法忍受自己的婚姻也是一場貴族間得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