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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太子妃佛系出走中在線閱讀 - 第38節(jié)

第38節(jié)

    梅幼清躺在他的身側(cè),已經(jīng)犯起困意,卻因為他還未睡著而一直強打著精神不肯睡。

    封云澈歪過頭,想對她說“你先睡”,她正要打哈欠,嘴巴剛張了一半,見他看向自己,立即收了回去,憋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

    “殿下還不困嗎?”梅幼清問他。

    封云澈覺得她這樣挺可愛的,舍不得她先睡:“不困。”

    這都快到后半夜了,為什么還不困?“是不是這里布置的還不夠舒服,是被子太硬還是枕頭太高?臣妾再找人換一下……”

    “不是?!?/br>
    “是熏香的味道不好聞嗎?”

    “不是?!?/br>
    梅幼清想了想:“殿下的腿還疼嗎?”

    封云澈總要給自己找個理由,于是應(yīng)下了這個:“有點……”

    梅幼清立即坐了起來:“那臣妾給你揉揉?!?/br>
    “不用,”本來也并非腿疼,不想麻煩她,“你陪我說會兒話就行。”

    梅幼清已經(jīng)揭開被子:“臣妾嘴上說話,不耽誤揉?!边@里有溫泉相伴,十分暖和,掀開薄被也不覺得冷。

    她觸碰到封云澈的膝蓋,便摸到有一塊骨頭莫名的凸起,與尋常人的膝蓋不太一樣。

    想來便是因為這個,才會時常作痛吧。

    可是他還這么年輕,就落下了腿疾,以后若是年齡大了,會不會更嚴(yán)重?

    “殿下,宮里的太醫(yī)也治不好嗎?”

    “治不好,除非打斷了重新接上?!?/br>
    梅幼清聽著便心里發(fā)顫,她也不能接受這個方法:“殿下,回去之后,咱們派人出去打聽打聽哪里有能醫(yī)治骨疾的醫(yī)師或郎中,許是有能人能治好呢?”

    封云澈見她如此貼心,也不好卻了她的好意:“回去之后你安排吧?!?/br>
    “好?!泵酚浊宓皖^又認(rèn)真揉了起來。

    纖細(xì)柔軟的小手連用勁都帶了幾分綿意,將寥寥幾絲疼痛都驅(qū)趕了去。舒適之后,又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自膝蓋處散發(fā),在身體各處游移……

    封云澈覺得嗓子有些干,不由地咽了咽口水,又覺得喉嚨發(fā)緊……

    他坐起身來,握住她的皓腕:“不早了,睡吧?!?/br>
    ***

    有人在溫暖如斯的房間安穩(wěn)入睡,有人卻在大雪紛飛的街頭落魄前行。

    穆昕白日的時候來京郊外的一處小村莊找洛洛,她已經(jīng)連著幾天都躲著不見自己了,今日下雪,他賴在門外不走,使了苦rou計才終于見到了她。

    “洛洛,你這幾日為何不理我?”他用凍得通紅的手握住了洛洛的手,對方卻先嫌太涼而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

    “你快回去吧,”洛洛說,“你今日守在我家門前這么久,叫旁人看見了又該編排我了?”

    穆昕毫不在意道:“怕什么,由著他們編排,反正我們很快就能成親了?!庇信峤圩鲅谧o(hù),他很快就能將洛洛迎娶進(jìn)門了。

    洛洛卻躲開他的目光,低著頭道:“穆昕,我們成親……怕是不能成了……”

    穆昕一愣:“為什么?”

    洛洛小聲道:“我爹已經(jīng)將我許配給了京都府衙的幺子,三日之后他們就下聘禮……”

    穆昕不信,強擠著笑意:“你騙我的吧?以前你也這樣騙過我,為了讓我早日娶你過門……”

    洛洛打斷他的話:“這次是真的……”

    “怎么會是真的呢?”穆昕捉住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以前你爹不也是經(jīng)常將你胡亂許配給別人家,可哪次你不是都誓死不從?”

    “可這次我沒有辦法了,”洛洛掙開他,“他是京都府衙的兒子,我若不從,我們一家人都要遭殃了?!?/br>
    “一個京都府衙的兒子而已,我去找他,叫他打消娶你的念頭就是了?!?/br>
    “你說的輕巧,”洛洛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嫌棄,“如今你已經(jīng)不是小侯爺了,就別再到處惹是生非了……”

    穆昕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不敢不從,什么顧及家人,不過是因為自己落魄了,沒了以往顯赫的地位,所以被她嫌棄了。

    “洛洛,以前旁人同我說你攀附權(quán)貴,我從來不信,可今天我開始懷疑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

    洛洛解釋道:“我沒有攀附權(quán)貴,我方才說那句話是為你好,不是看不起你……”

    穆昕聽她辯解,還是想相信她:“你若真的擔(dān)心與我在一起會得罪京都府衙,連累你的家人,我會來解決這件事情,縱使我不再是小侯爺,也依舊能有辦法讓他們?nèi)∠榧s。我知道你心里是有苦衷的,只要你還愿意和我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解決……”

    “你解決不了!”洛洛不耐煩道,“總之我就快要嫁人了,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

    洛洛說完,便轉(zhuǎn)身回家,砰得關(guān)上了大門。

    穆昕在門外站了許久,沒有再敲門,也沒有再說話。

    有些事情看清楚了,想明白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糾纏了。

    他喝得醉醺醺的被人趕出了酒樓,跌跌撞撞走在落滿雪的街頭,不想回家面對母親的責(zé)罵和jiejie的怨恨,舉目望去,竟不知自己該去往何處。

    裴江苒原本已經(jīng)睡下了,又被砸房門的聲音吵醒。

    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郊外的這座小客棧中,一來隱藏身份,二來休養(yǎng)身體。

    清凈了幾日,沒想到大半夜的穆昕回來砸門。

    她簡單穿好衣服,剛把房門打開,穆昕便帶著一身的寒氣和酒氣沖了進(jìn)來,嘴里一直念叨著“我后悔了”。

    “你后悔什么了?”裴江苒問他。

    “我后悔那晚不該帶你去溫泉山莊,如果我不帶你去溫泉山莊,你就不會被蛇咬,如果你沒有被蛇咬,你就不會想到假死一計,如果你沒有假死,我姐也不會受到如此重罰,我母親和父親也不會被褫奪封號,如果我們一家現(xiàn)在都好好的,我很快就能娶到洛洛了,”他邊說著,竟哽咽起來,“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我不再是小侯爺,洛洛也不肯嫁給我了……”

    裴江苒聽著他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猜出了他大半夜發(fā)酒瘋的原因:想必是他心愛的姑娘見他家門落魄,拒絕了他。

    裴江苒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既然那個姑娘不想嫁給他了,那自己也沒有必要嫁他了。畢竟他不能娶到心愛的姑娘,再娶自己也沒有什么意義了。

    想到這個,裴江苒心中還挺開心的,也就不計較他大半夜的來這里發(fā)酒瘋了。

    不過雖然他現(xiàn)在醉的不輕,但是該講的道理她也得講給他聽:“穆昕,我假死一事確實是突然想到的,但是你家中受你姐牽連而落魄卻不能怨我。若是那日被蛇咬傷的人不是我而是太子妃,那你們家里的狀況絕對不會比現(xiàn)在更好。”

    穆昕被她說得羞愧,蹲在地上嗚咽,像是一只受傷的小野獸。

    裴江苒由著他哭了一會兒,讓他發(fā)泄一番后,才走過去俯身安慰他:“再說你現(xiàn)在并非什么都沒有,你還能像以前一樣,給太子做伴讀,隨太子一起去國使館任職,只要你勤奮好學(xué),心存良善,總有出人頭地的一日,屆時你榮登高堂,依然能重新光耀家門。”

    穆昕抱著腦袋,抓著自己的頭發(fā)道:“我不行,我不過是個紈绔子,我做不來……”

    “你站起來,我?guī)湍??!?/br>
    第42章 042

    第二天沒再下雪, 但昨晚的雪下得太深太厚, 早上還是沒法出行, 須得等到中午以后, 地上的積雪融化一些才可緩慢行車。

    封云澈望著外面皚皚白雪, 當(dāng)即決定再去泡一次溫泉。

    梅幼清不想泡了,就和元柒一起在山莊里到處逛逛, 看看雪景聊聊天。

    隨意聊了幾句后,元柒忽然聊起了韓云西:“幼清, 你和韓公子是怎么成為朋友的?”

    梅幼清笑了笑:“說起來挺有趣的, 當(dāng)初我剛及笄的時候, 韓家遣媒婆過來說過親,雖然沒成, 但也算認(rèn)識了?!?/br>
    “他為人怎么樣???”

    “挺好的,先前我被樂書郡主誣陷過, 他還站出來幫我說過話……”梅幼清瞧出元柒對韓云西很感興趣, 想著韓云西確實不錯,于是便和她多聊了一些韓云西的事情。

    元柒聽得津津有味,末了,問了一句:“那你說, 韓公子這么優(yōu)秀, 為什么至今還未婚娶呢?”

    梅幼清自然不好說他挑剔之類的話,畢竟這相當(dāng)于背后說別人壞話,且在她和韓云西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交流中,她覺得韓云西還是十分不錯的, 于是道:“每個人對于婚姻的態(tài)度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對婚姻不計較,覺得合適便可;有的人對婚姻萬分珍重,總要找到意中人才肯成親。我想,韓公子是屬于后者吧。”

    “這樣啊,”元柒細(xì)細(xì)品著這句話,忽然想到,“幼清,那你呢?你是前者還是后者?”

    “我啊,”梅幼清抿嘴笑了笑,“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后者,我大概是隨緣者?!?/br>
    “隨緣?”

    “嗯,當(dāng)初莫名其妙被賜了婚,我也沒想太多,覺得是佛祖安排的姻緣,便順其自然的嫁了?!?/br>
    元柒驚訝道:“那你嫁給太子殿下的時候,還沒喜歡上太子?。俊?/br>
    “我嫁給太子之前不過才見過兩面,一面是五年多年,一面是在文華閣匆匆看了一眼,并不了解太子,自然也談不上喜歡了?!?/br>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梅幼清斂下眸子,認(rèn)真想了想,只是這種事書上沒教,她也沒有經(jīng)驗可循,“約莫是喜歡的吧?!?/br>
    ***

    客棧中,穆昕在一個簡單雅致的小房間中醒過來。

    窗外的陽光透了進(jìn)來,照得房間十分明亮,想來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他口干舌燥,翻身下床倒了杯隔夜的涼茶一口飲下,冰涼的茶水讓他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也讓他記起了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昨天他在裴江苒面前耍酒瘋的模樣,叫他立馬羞愧得恨不能鉆到床底下躲起來。

    環(huán)顧四周,這確實是裴江苒的房間,只是她并不在這里,昨晚他鳩占鵲巢睡在了這里,她只好另外開了一個房間。

    他自覺昨晚十分丟臉,也不好意思去找她,本來打算偷偷地溜走,但剛出了客棧,就與散步回來的裴江苒迎頭撞上。

    “醒了啊,”裴江苒看了他一眼,“不吃點東西再走嗎?”

    穆昕尷尬道:“不了……不餓?!?/br>
    “嗯,”裴江苒從他身邊擦過,叮囑了一聲,“那你晚上早點過來?!?/br>
    “哦……嗯?”他為什么晚上還要過來?

    裴江苒站住身子:“昨天晚上你說過的話都忘了嗎?”

    “……”他昨天晚上除了耍酒瘋還說啥了?

    裴江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進(jìn)了客棧。

    穆昕站在原地使勁想了想,終于想起來:昨天晚上裴江苒說要幫他重新振作,讓他每天晚上過來這邊,她來輔導(dǎo)他的課業(yè)……

    他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差點把這個忘了。

    ***